稚嫩的声音好似带着奶香:“爸爸”

    窗外,一辆保时捷918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个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侧脸,幽暗深邃的眸子向这边看来。

    黛瑶背对着窗户,可可看见外面的人,兴奋的挣扎了下去,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冲进了英俊男人的怀里。

    乔亦庭一把抱起地上的可可,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可可点了点头,“新老师很漂亮,对可可温柔,可可听话了”

    乔亦庭一只手抱着可可,另只手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门离开。

    可可拉拉乔亦庭的袖口,挣扎着小身板,一只手挥着,隔着窗户朝里面喊,“瑶瑶老师再见”

    听见小孩子稚嫩的喊声,黛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子,脸朝向窗外。

    准备朝可可挥一挥手,说声“可可再见”。

    可那喉咙里的声音,好似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再也发不出响声。

    手也僵在身侧,愣愣的看着外面抱着可可的男人,他眼神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可可,面带微笑,双臂圈着的好似他的全世界。

    已经身为人父了吗。

    也是,二十年都过去了,这该是他们第二胎了吧。

    黛瑶低头自嘲一笑,两侧的卷发也跟着垂了下来,散在妖艳的脸蛋旁边,在暖黄灯光的折射下泛着金光,柔顺的遮住半边脸。

    不知为何,临走前,他鬼使神差的朝里边看了眼。

    然后。

    就这无意间的一瞥。

    再也迈不开了步伐。

    故事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老套。

    像部旧电影, 光影斑斓。

    开始的我们没想过后来。

    后来的我们跑输了时光。

    十五岁的黛瑶一穷二白, 无父无母,拿着口袋里打工换来的几块钱, 买了双舞鞋。

    大雨磅礴那天,她只身一人提着一双舞鞋,进了所舞蹈职校, 可她没想到,人生的轨迹就这么乱了圈套。

    与舞校大相径庭的是隔壁的公办大学——河工大, 数一数二的重点高校, 两个学校就隔了一条街。

    河工大是所理工院校, 充斥着学霸的气息,女生都是戴着眼镜啃书的老古板,谈何什么多才多艺。

    一般,学校大型的典礼、晚会,都是邀请隔壁舞校的小姑娘来表演, 作个联谊的样子, 然后私底下给舞校些资金赞助。

    黛瑶身体柔软, 舞跳的好,长得也标志, 老师就让她当了领舞。

    其实,黛瑶并不想去, 她觉得这事掏力不讨好, 去河工大表演个节目,河工大多少得给些出场费, 但是,她们分不到一分钱,最后全进了领导们的口袋里。

    有这四五个小时,她还不如去外面做个兼职,也够她一周的饭钱。

    文艺演出那天,黛瑶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对门学校。

    ~

    向来对莺莺燕燕、歌歌舞舞不感兴趣的乔亦庭,被三个室友死拉硬拽出了门,当天,偌大的表演厅,女生们激动的呼叫声一波高过一波。

    不知是对台上的表演,还是对乔亦庭的痴迷。

    表演厅里人山人海,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耳边充斥着聒噪的噪音,同样不情不愿的乔亦庭黑着脸,皱着的黑浓剑眉能夹死一根蜻蜓。

    自演出开始至演出结束,乔亦庭都带着耳机,懒洋洋的靠着座椅,低垂着眼,对台上的表演丝毫没有兴趣。

    “嗤,你那女朋友一个月的保质期不是快到了吗,赶紧的,看哪个顺眼,挑个备胎”室友傅薄言道。

    另个室友嗤笑了声,“什么时候轮得到乔亦庭主动了,那可真是火星撞地球了,前面哪一任不是自个贴上来的?”

    “……”

    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像两只大苍蝇在耳边直嗡嗡,吵得他脑仁疼,乔亦庭烦躁的一把拽下耳机,把手中的矿泉水抛给室友,单手插兜垂着头走出了表演厅。

    出了室内表演厅,深呼了口新鲜空气,揉了揉微微泛疼的头部,远离吵杂的噪音、人群,他感觉这世界一如既往的美丽。

    外面乌云密布,一阵风起,吹散了他凌乱的发丝,吹来了一只粉色的手帕。

    到了他脚边。

    他垂头看了眼,那粉嫩粉嫩的小手帕,亚麻面料上还绣着一朵桃花,不知为何他弯了腰,食指和中指随意挑起地上的一抹红。

    薄薄的面料在风中飒飒作响。

    “同学你好,那是我的手帕,能还给我吗?”

    风吹起黛瑶身上粉色的齐胸襦裙,衣角翩飞,她梳着垂鬟分肖髻,结鬟于顶、垂于肩,脸上还顶着没来得及卸下的红妆。

    像从古代穿越而来,与这大千世界格格不入。

    他看着前面站着的姑娘,神情晃了一瞬。

    过了会儿,才直起发麻的腿部,缓缓站起,不再是仰视,他垂眸看着比他低一头还多的姑娘,

    ——心中微微发痒,那是他控制不住的异样。

    “叫声哥哥,我就把手帕还你”,痞里痞气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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