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脑子迷糊得像是在犯困,她眼睁睁地看着沈从南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再一个瞬间,他的手已经停在她的臀部。

    肌肤相接,如此强烈、如此壮观、如此放纵、如此惊涛骇浪般的触觉。

    真让人快活啊。

    能让人忘了烦恼,忘了痛苦,忘了过去,让人沉湎,让人堕落,让人心甘命抵地交出灵魂,交出心跳。能把人活活乐疯了。

    一个人的皮肤和另一个人皮肤碰上,就像两块火石碰在一块一样。

    一个再小不过的摩擦,都能激出无数潋滟旖旎的火星。

    沈从南的手像着了火,在她身上放浪形骸。触及到腿心位置,他沉声:“没穿?”

    他沉得如磁的声音能吞兽。

    后来的事,阮恬大约已经记不清了。

    房间里弥漫着层层的味道,刺激着阮恬的嗅觉。

    都是沈从南的味道,都是他的。

    他的的沐浴露味道,他的香水味,他激烈的荷尔蒙味。

    他像一个王,主宰着、霸占了她的感觉。

    朦朦胧胧之间,她听见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说:“五年哪够!五十年我都能让乖乖你送上门来还给我!”

    操。这死男人!

    李振那破事要计较这么久,五年的欠条还要斤斤计较。脑子被驴踢了吧。

    阮恬一边痛并快乐着,一边心中第三次爆粗。

    事后,阮恬枕在沈从南的肩膀上,使劲地呼吸。

    沈从南带着点倦意,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说,“那个方顺,给你留下阴影没有?”

    阮恬静了半晌,摇摇头。

    沈从南对她做这些的时候,她没有想起方顺。

    也没有想起童年时代,方顺和阮舒在客厅的沙发上光着下半身做那种事的画面。

    “那次,我们周一吵了架你跟我解释之后。我周二就带着江易和杜钰天还有几个关系好点的,去堵他。”

    阮恬一惊。她压根不知道这事。

    “没怎么样。只是揍了一顿。他嘴贱,还在那边扯皮子说只要我们打不死他,下一回再逮到机会他一定把你给上了。”

    陈年旧事一点点翻开,就像已经入土的落叶,从土地里灌溉培育了一个种子出来。

    春风一过,种子破土吐绿。

    沈从南仿佛是在说一件很简单不过的事,“我那时候快气疯了,甚至想着阉了他算了,不过带着的几个兄弟都使劲拦着我了,我就没做傻事。”

    阮恬心慢慢涌起千层万浪。

    真惊“心动”魄啊。

    “杜钰天这事是外人,比我清醒,他拖着我回学校了。我当时就放过了他。那周放学的时候,我送你回来以后,记不记得,当时下了雨。”

    “……”

    “你还给我送了伞。”沈从南闭了闭眼,“我后来想,还好我收下了伞,不然你和我之间,真的连一点联系都没了。”

    “……”

    “我回去了没多久,右眼皮老跳,就叫了杜钰天几个去你家。可是你不在,敲你家里门也没人。我……”

    一个人的回忆永远只是残缺的拼图。

    最后那一块最重要的拼图总是留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手里。“我去找你了。你去找我的时候,我去找你了。我就在你公寓楼下。我一点也不想跟我妈走的。”

    阮恬既像是满足,又像是遗憾地叹息。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好奇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会去了哪里。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去找我了。”

    第四十章

    阮恬习惯早醒。

    天光透亮时, 阮恬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记忆回笼,四周原本只潜伏在黑夜里的陌生画面如洪水猛兽般涌入她的视线。

    身边的男人躺着,紧闭眼睛,露着半张干净的脸颊。

    光线亮, 隐隐显出他脸上细腻的绒毛。

    阮恬心上一惊。

    她怔了片刻, 下床猛地将窗帘拉上。

    白昼收敛,房间瞬间暗了些。

    阮恬舒了口气, 看着床上的男人,目光透着点傻气。

    她跟个桩子似的在原地杵了半秒,忽然念及什么, 看了眼墙壁上的钟。

    糟糕!

    阮恬捡起地上摸着有点湿的衣服, 匆匆拉平了褶皱,慌乱地套上, 再捞起被扔在一边的包。她简单地洗漱之后,逃一样地离开了。

    阮恬赶在十点前刷了卡,抢着步子挤进了电梯,一抬头就撞上蒋西岳戏谑的眼神。

    阮恬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心虚地拽了拽衣摆:“……”

    蒋西岳:“没回家?”

    阮恬:“临时有点事。没回去。”

    蒋西岳似乎是信了她的话,侧开话题, “从南把我车开哪去了?”

    阮恬下意识实诚道:“他公寓的地下车库。”

    蒋西岳测眸,看阮恬的目光意思玩味。

    阮恬被他看了会, 才后知后觉, 她怎么会知道沈从南把车开哪儿去了?

    除非她跟着沈从南一块去了!

    阮恬耳根有点热。

    她心道,这电梯怎么还不到。

    蒋西岳松朗明快地开口, “是不是有电话来?”

    阮恬不明所以。

    蒋西岳:“我看你包一直有亮光。”

    阮恬低下头,看包里那手机屏一直亮,来电显示刚好是他们在讨论的主人公。

    阮恬:“……”

    电梯“叮”地一声,终于到了。

    蒋西岳先出了门,然后转过身,两手撑在墙壁两边,堵住了阮恬的路,“给你放半天假,回去换套衣服再来。”

    阮恬:“……谢谢总监。”

    电梯门开始合上。

    蒋西岳慢慢消失在阮恬的视线:“今天下班后,一起吃个饭。”

    蒋西岳去茶水间倒咖啡,胡震平也跟了上来。

    蒋西岳看他一眼。

    胡震平:“刚刚阮恬是不是来了,怎么没进来就回去了?”

    蒋西岳挑了挑眉:“我让她回去的。怎么,你找她有事?”

    “不是。昨天我看她淋着大雨,好心载她一程,不过她半路又给下车了。”

    蒋西岳倒了咖啡,轻啜了一口,“哪遇上的?”

    “景干小区外面。那会雨下的贼大,也不知道她在那干什么。”

    蒋西岳笑了笑,“怎么,这么关心她?”

    胡震平也跟着打哈哈地笑,“总监说的都哪跟哪啊。同事嘛。”

    蒋西岳拍了拍胡震平的肩膀,“有想法就有想法,藏着掖着也不来事啊。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招呼。”

    胡震平没想到蒋西岳这态度,摸了摸脑袋,“哈哈哈。我要真有想法,到时候绝对不跟总监客气。”

    蒋西岳:“成!工作去吧。”

    阮恬出了电梯,才做贼心虚地拿出手机。

    翻了翻未接来电,纪言初和沈从南的来电有为得多。阮恬叹口气,趁着手机还有电先给纪言初回电话,“言初,我……”

    “你你你你你!你干啥去了?钓汉子去了,一整晚不回电话也不回家。”

    阮恬:“就……有点事。”她尽量客观地描述,“遇上了个老同学,然后就聊上了,我老是手机静音的,你也知道,就没看到电话。然后跟他聊的比较愉快,就聊了一晚上。”

    纪言初许久不吭声。

    阮恬有点慌了,“言初?”

    纪言初:“哪个同学,男的女的?”

    阮恬愣了下,才说,“高中同学。女的。”

    “周念念,还是那个姚芳芳?”

    阮恬的关系圈很小,高中同学就留了一个朋友周念念和一个同桌姚芳芳偶尔微信联系联系,其他就没有联系的人了。

    阮恬硬编道:“嗯……周念念。对了,言初,你今天上班吗?”

    纪言初口气已经好了很多,“上班啊。工作日当然上班啊。怎么,你不打算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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