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把momo放下,让它俩玩去了。柯基叼来自己的玩具讨好momo,可能它平常也很寂寞吧,没有伙伴陪它玩。

    何弈带初夏去楼上自己房间,给她找新的洗漱用品。他说:“你睡我房间,我去楼下爸妈房间。”

    何弈的房间延续了他家其它房间的极简风格,跟初夏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书架上并没有放成排的奖杯,墙上也没有贴一张奖状,也没有别的同学那种篮球或动漫海报什么的。

    何弈将手机搁在桌上:“一会儿你可以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或发个短息,说你在同学家住。”

    初夏正把书包搁在桌山,闻言抠着书包肩带,没有应声。

    此时,音乐铃声响起。

    初夏问:“你家电话?”

    何弈家里并没有座机,他走到楼梯墙边,那里安装了可视门禁。他按了个按钮,音乐声停止,接着屏幕亮起,画面上是保安的脸。

    “业主你好,有个姑娘说是你家亲戚……”

    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保安身后:“何弈,我又忘带门禁卡了。”

    何弈对保安说:“让她进来。”

    保安说好,而后画面被掐断。

    初夏站在不远处,虽没看见画面,却能听到声音。此时,她忙问:“谁啊?你妈妈?”

    何弈转头,解释:“是我表姐,她外地的,来这里工作,最近一直住我家。今天她朋友生日聚会,之前跟我说晚上不回来住朋友家。”

    已经工作的表姐,在初夏眼里也算家长。初夏忽然有点慌:“啊,她回来了,那……”

    何弈知道她怕什么,安抚她说:“你就住这儿,没关系的。”

    初夏摇头:“不不不,我,我还是走吧。”

    初夏很怕别人家长,不喜欢去同学家。林聪慧妈妈那审视、客套又冷漠的目光还历历在目呢。更何况现在还是住男同学家,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情景任谁看了都可能会多想吧?初夏自己也不是很怕麻烦,但是怕给何弈找麻烦。

    她已经非常麻烦他了。

    她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何弈闻言,想了一下,说:“那你在上面别下来,她住楼下客房,一般不会上来。”

    初夏觉得这样也行,明天她再找机会偷偷溜出去就行,于是她下楼抱起momo,而后又冲回何弈房间,关上门,躲起来了。

    初夏听着动静,没多久楼下隐隐传来了开门声,她忍不住走到楼梯口听声响。

    “还以为你没带钥匙。”何弈的声音。

    “钥匙带了,卡没带。”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不是说住朋友家?”

    “别提了,今天聚会人家带着男朋友来的。天哪,连她都找男朋友了,说好要一起单身到老互相照应的呢。”

    柯基在地板上跑动的声音,她应该是看见了,叫道:“宝贝儿,过来欢迎我呢,过来我抱抱。”

    柯基冲到她身边,却没有顺着她的腿往上蹿,没有嗅也没有伸出舌头舔,而是咬着她的裤腿,把她往一个方向引。

    “楼上有什么?啸天怎么让我去楼上?”她疑惑地问何弈。

    楼梯上的初夏闻言紧张起来,她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把手虚掩在momo嘴上,怕它叫唤。

    何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他说:“想去阳台玩,我没让。”

    “这样啊。”表姐不疑有他,转身将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给你打包的宵夜,自己吃。”又把另一只手上袋子里的餐盒拿出来,透明餐盒里几块蒸排骨,盖子一打开,柯基闻着味儿就兴奋地跳起来,口水顺着舌头流下来。

    她把盒子放地上:“宝贝儿,你的宵夜。”说完摸了摸柯基的头。

    得,人和狗都有。

    何弈拨开塑料袋看了眼,给他的是一份桂花糕、一份银鱼炒粉丝、一杯柚子茶。何弈把袋子拎起来,表姐用眼神看他,他说:“楼上吃。”

    表姐说了句“随便你”。

    楼上的初夏知道何弈要上来了,立即垫着脚快速跑回房间。她刚坐到椅子上,何弈也恰好进来了,他合上门,将袋子提起来,问初夏:“要吃宵夜吗?”

    初夏觉得何弈的表姐一定很懂吃,因为她带来的桂花糕清香绵软,有一丝恰到好处淡淡的甜,而不是像蛋糕店或是中秋月饼那种甜死人不偿命的甜,甜到齁的甜。雪白的米糕上面可见小小的一点一点的金黄色桂花。桂花糕还有一些温热,吃起来刚刚好。

    银鱼粉丝的味道也很好,能尝到鲜味,店家还给配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刚刚好。

    柚子茶何以让给初夏喝了。初夏脸皮很厚地接受了,不再假客气。

    跟桂花糕和银鱼炒粉丝比起来,柚子茶就逊色很多,只能算中规中矩。

    初夏还想再吃一块桂花糕,被何弈制止了,他说:“一会儿就睡了,桂花糕多吃会积食。”

    “哦。”初夏听话地放下了手上那块桂花糕。

    何弈收拾了,拎着垃圾出门,出门前说:“你洗漱休息吧,我一会儿不上来了。”

    何弈走下楼梯,看见表姐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正噼里啪啦往上面打字。

    柯基趴在她腿边睡着了。

    何弈看了眼时钟,都十一点了。他问表姐:“还不睡?”

    表姐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语气有些沮丧又有些疲乏:“职业人的悲哀,老板突然打电话叫我加班。呵呵,早点不说,这会儿想起来了才打电话给我说明早急着用。呵呵,姐不用睡觉的啊?我出卖的只是工作时间,私人时间不要打搅我好不好?怎么这些老板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给了这么点工资还想让人二十四小时待命啊?”

    表姐刚工作没两年,一抱怨起工作来就有些喋喋不休收不住。

    何弈竟然也一直好脾气地站着听她抱怨。

    表姐发泄完怨念,才开始关注何弈,她问:“你下来干什么?”

    何弈顿了一下,才说:“倒杯水。”

    说完他还真感觉有些渴,刚才吃东西把柚子茶让给初夏了。

    何弈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端着水杯到客厅,然后又在表姐忙里偷闲的审视目光下回楼上去了。

    初夏听到有人上楼,很警觉地把门开了一小道缝,透过门缝看外面,看见何弈后她开了门。

    初夏对何弈投以疑问的目光。

    何弈解释说:“我表姐在客厅。”

    何弈跟初夏聊了一会儿天,说:“我下去看看。”

    但是很快他又上来了。

    初夏问:“你表姐要加班到什么时候啊?”

    “不好说。”何弈答。

    初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何弈见初夏困了,便起身说:“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待一会儿。”

    初夏怎么好意思赶何弈去书房而自己鸠占鹊巢霸占他的床,没来得及细想话便先一步冲出了口:“要不我们一块儿睡?”

    第14章

    初夏怎么好意思赶何弈去书房而自己鸠占鹊巢霸占他的床,没来得及细想话便先一步冲出了口:“要不我们一块儿睡?”

    饶是何弈平常再淡定的人,听到这话也是稍愣了一下。

    而初夏呢,待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就后悔得差点要把舌头咬断,这破舌头怎么就那么快呢!

    初夏徒劳地张张嘴,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是那个意思,但是不是……”她想要解释,但又忽然词穷,一时间表达不清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何弈已经恢复了一派自然的面容,说:“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

    初夏怕何弈把她当成很随便的女孩子,她还是想要解释,但是张张嘴,又觉得解释起来也是尴尬。初夏放弃了,何弈应该会理解吧,他不会误会的,她鸵鸟心态地想。

    “哦。”初夏微微低头,羞赧来得后知后觉。

    太糗了,初夏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来掩饰这一刻的尴尬。她走到一旁把momo抱起来,可怜的momo眯着眼睛都快要睡着了,又被初夏无情地闹醒。

    如果不是这个动作,初夏不会在站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何弈的耳根是红的。

    何弈,淡定的何弈,一向冷静自持的何弈,这是害羞了吗?

    这个惊人的发现瞬间冲散了初夏的羞和窘,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快乐以及一种不明来由的甜蜜。

    初夏仰头对着日光灯瞧何弈,满眼新奇,像是小宝宝看动物园里的猴子和长颈鹿。

    何弈见初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何弈微微转头对上初夏的眼睛:“看我?”

    初夏:“看你。”

    “看我做什么?”

    “看你怎么了?”

    何弈挠了挠头,没说话。

    初夏觉得何弈的耳根好像更红了,她继续调戏他:“怎么,不给看?”

    何弈没回答,初夏却欢脱得很,得寸进尺地又问人家:“不给——?”

    “看吗”两个字她没能说出口,因为下一刻,她的双眼被何弈一只手蒙上了,初夏脸上敏感的皮肤,感受到了何弈手掌的温热,这种与异性肌肤相触的感觉,让她感觉身体里忽然有热流涌了一下,涌向四肢百骸,刺激得她轻微战栗了一下。

    被言情小说浸淫多年的初夏,这一刻甚至有一丝幻想,以为何弈可能要亲她了。

    她心中有一个小人在高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被男神亲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到时候应该回应他还是不回应啊?该不该噘嘴?他会不会伸舌头?我要抱他吗?啊啊啊,没经验,宝宝真的不懂呢。啊啊啊,吃不消,真的吃不消!”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乱跳。

    “喵。”momo忽然叫唤了一声,从初夏怀里跳到地上。它声音小小的,却足以惊醒两人。

    何弈立即把手放下,初夏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重新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然而刚才那会儿心血来潮的大胆与欢脱已经过去,她已经没了刚才的胆子,反而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以及之后的想象羞赧起来。

    何弈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问初夏:“你用洗手间吗?”

    “不,不用。”初夏忙摆手。

    “那我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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