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总算是将就着把肚子填饱了,流云于是问都发生了些什么,巧云放下餐盘,便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下来,然后愣是一边哭一边跟流云讲述了所有的事情。

    “我看看姑娘的伤!”流云说着便起身绕到了孟毓晓伸手,待看清孟毓晓背后的伤之后立马自责地皱了眉。

    主子明明交代自己保护好三小姐的,结果,自己又一次因为大意,犯了错误,还害得三小姐被打成这样。

    “其实我若是留意,应该能看出那杯茶水有问题。”流云自责地说,“若是我提前发现了老夫人的阴谋,就能早点离开府,告诉三姑娘你不要回来,对不起。”

    “没事的,真的。”孟毓晓连忙出声安慰流云,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痛快,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了这么一群人,这些人却还在向自己道歉。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流云忙说,“绝对不会让你嫁去安府!”

    流云说着,松开孟毓晓的手,走到门窗边上,准备检查有没有地方可以逃出去,只是这时才发现,就连唯一的窗户,都叫人给封死了。

    “翠竹姐姐派我来给三姑娘送盏灯,顺便将食盒收了!”门外又有了声音,流云和巧云赶紧靠到孟毓晓面前,将孟毓晓护了起来。

    婆子们放了门口说话的小丫头进来,那小丫头进来之后,先翻身将门关上,随后才将手里的油灯放到桌上,之前灰蒙蒙的屋子,这才慢慢地敞亮起来。

    小丫头放下灯之后,便赶紧从袖子里摸出来两个小药瓶,快速地塞到巧云的手里,随后压低声音说:“是翠竹姐姐叫我偷偷送进来的,你们可千万别出声。

    巧云点点头,赶紧将两个药瓶藏在了自己的袖子下面,正要说话,却发现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小丫鬟的身后,抬起手掌,直接劈在了小丫鬟的后颈上,小丫头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了地。

    “流云,你做什么?”孟毓晓忙问,想着这小丫头帮着送药过来,倒也算得上对自己好的。

    “我得想办法出去,才能救小姐。”流云一面说着一面蹲下身子解小丫鬟身上的一副,不一会儿,二人便将衣服调换过来。

    流云直接将昏倒在地的小丫鬟抱起,扔到了靠墙的一张光木板床上,随后自己又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匆忙地收了桌上的食盒,提在手里,小声对孟毓晓说:“姑娘,奴婢先出去,肯定会再来救你的。”

    “你若是出去了,就别再来救我了。”孟毓晓连忙说,“好不容易出去,没有必要别再来趟我这趟浑水,还有……”

    孟毓晓说到这有些迟疑,原本想着最后叫流云给周牧泽带句话,但是细细一想,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便索性闭了嘴。

    “好了,你赶紧走吧。”孟毓晓说着推了推流云。

    流云提了食盒出门,孟毓晓和巧云还不放心,赶紧贴到门缝上听门外的动静。

    因着天色太晚,流云扮成小丫鬟出去的时候手里也没提着灯笼,所以即使脸上没有易妆,守门的婆子也没有看出端倪来,直接放她走了。

    听着流云走远了,孟毓晓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转身回椅子上坐下。

    “姑娘,奴婢先给您上点药吧。”巧云凑过来,小声说。

    孟毓晓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瓶,点了点头。

    皇宫,周牧泽一身黑金外衣在灯光的映衬下好似夏日的星空,流光溢彩的,然而每个经过他身边的宫人都会自觉地避开几丈。

    人人都察觉到了,王爷的身上透着一股寒气,叫人不寒而栗。

    御书房的门又打开来,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魏德全躬身走了出来,走到周牧泽面前弯腰说:“王爷,皇上有请。”

    “嗯。”周牧泽浅浅应了一声,便负手抬了步子,魏德全赶紧上前替他把门打开,待他完全走进去之后,又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玉章

    宽敞的御书房,半人高的黄铜烛台沿着柱子一路延伸到最里面,烛光映在亮黑的地板和敞亮的琉璃瓦上,照的殿内宛如白昼。

    周牧泽的步伐十分的坚定,稳稳地往前走去,到了合适的位置停下脚步来,躬身一拜,“臣弟拜见皇上。”

    正伏在龙案上书写的皇上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满脸随和的笑容,宛如平常人家的兄长。

    “你怎么这么晚还进宫了?”皇上温声问,“明日一早朕和母后便会去你府里为你主持大礼,你若有事,明日再说也可以啊。”

    “臣弟有些急事想求皇上,明日怕是来不及了。”周牧泽直起腰身来,神情认真的可怕。

    皇上扫了一眼他的神色,微微拧眉,便起了身,朝他招招手,“到偏殿坐吧,能叫你摆出这副脸色,显然事情不小。”

    周牧泽没有立即搭腔,稳步跟上皇上的步伐,走到偏殿,随意地找到自己平日坐的位置坐下。

    魏德全带了宫人进来上茶,然后又都被皇上遣了下去。

    “好了,你可以说了,来求朕,是为了什么事?”皇上开口说道。

    “求皇上帮我救一个人!”周牧泽轻声开口,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玉章,放到皇上面前,“这是酬劳。”

    皇上微微一愣,扫了一眼桌上的玉章,伸手捡起,翻到章面一看,脸上不由得起了笑容。

    “江源。”皇上浅浅念叨了两个字,便将手里的玉章重新放回了桌面,淡笑着看向周牧泽,“什么人这么重要,竟值得你拿一个县来换?”

    周牧泽放在桌上的玉章,并不是什么寻常宝物,那可是当初皇上奉先祖遗嘱赐给静西王的,一共十枚玉章,代表江南的十县。

    江南,鱼米之乡,何其富饶,若不是因为先祖遗诏,皇上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大粮库拱手让给周牧泽来打理,所以,这十块玉章,一直都是皇上心里的疙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把这十个章收回来。

    当年静西王年幼,实力不足的时候皇上倒是使计收回了三块,之后静西王在泰州站稳了脚步,皇上束手无策,这俩仨年也只从周牧泽手里拿回了一块,而且,那一块还让皇上默许了他经营粮油生意,而如今桌上这一块,是周牧泽自己拿出来的,皇上虽然高兴,但也震惊,到底是什么人,竟值得他那一座粮库来换?

    就在皇上走神的时候,周牧泽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两枚玉章,只是这两枚只是静静地躺在周牧泽的手里,并没有放到桌上去。

    皇上越发的疑惑了,难道此人还能值上三座粮库不成。

    “你到底要救什么人?”皇上问。

    “臣弟的王妃!”周牧泽轻声开口,嘴角还微微扬起了一些,“江源是这一次皇兄帮我救她的酬劳,而我手上这两个是臣弟娶她之日给皇兄的谢礼。”

    皇上听着周牧泽的话也不由得笑了,明白周牧泽今日来找自己,并不是求自己办事的,而是来跟自己谈生意来了。

    自从周牧泽去了泰州,便开始经商,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才借此从他手里收回了好几个玉章,皇上本以为可以一举全部收回,但是后来发现,周牧泽的实力越来越强,早已经到了自己没办法随意宰割的地步。

    后来周牧泽的生意简直如火中天,便用一块玉章同皇上达成了某种协议,皇上从周牧泽那里提成,充实自己的小金库,乐得逍遥,故此,兄弟二人便当真如众人所见的那般的和睦,只是冥冥之中,早已经习惯了以谈生意的方式解决事情。

    皇上又将桌上江源县的玉章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实则心里在思考着周牧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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