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下眉,一脚跨进电梯,“我在聚北被下药的那天,见过这个人。”他也这么巧,从北秀到芜阴吗?

    晏玉看向男人的背影,“你怀疑是他?”

    荆觅玉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另一只脚跟着走进电梯。“没有证据……巧合不能当证据吧。”

    晏玉松开按键。

    电梯门合上了。

    “我和孙燃看过当时的监控。”他的眼神有些沉,“有一桌的两个男人起了争执,人群都涌了过去,你被挤在当中,看不到细节动作。”

    她点头,“那个男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撞到我的。”

    “还有其他怀疑吗?”

    她眸子一转,“其他的……不知道。”

    这时,电梯到了三楼。晏玉让她先走,“我回北秀再给你查查聚北那天的事。”

    “嗯。”

    是她想多了吧。如果那个男人是冲着她来的,为什么只下手一次?也许,真的只是碰巧。她都遇上那么多巧合了,再多一两个也没差。

    她暴露在北秀一年多,都无人找上门。

    老周曾说:“可能对方想隐姓埋名过下去,不愿翻开这桩旧事了。”

    要真如此,觅玉就是一项遥遥无期的任务了。

    ----

    荆觅玉没料到,晏玉约谈的朋友竟然是简誉。

    这不刚当完准新郎吗?竟然就跑出来了。

    她一时都不知道是同情于今眉还是新娘子了。

    简誉已经换下了订婚西装,浅灰的长衣长裤,稍稍减淡了他的孤冷。

    晏玉走近,“当新郎官的滋味如何?”话中的调侃之意毫不掩饰。

    简誉依然不曾正眼望向荆觅玉,只向着晏玉,“你迟早也要来一场。”

    晏玉坏笑,“我对女士可比你温柔。”

    简誉清隽的眉宇,染上了霜花。“进里面谈,方便让你朋友的前女友回避一下吗?”

    荆觅玉识趣地退一步,“我等你。”

    晏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这里下去有个小院子,你自己走走。”

    她莞尔应声,看着晏玉和简誉进去房间。

    房门被简誉狠狠关上了。

    她一怔,心里嘀咕着:这两大帅哥该不会有什么跨越友谊的关系吧。

    有的话,又得推荐她现在的那家酒店了。

    还别说,这俩还挺般配。简誉不爱笑,晏玉很爱笑。这就叫互补。

    荆觅玉去了小院子。

    “嗯……”她长长地呼气。这里的气候就是舒服。

    顺着步级往下,是二楼的凉亭,以及一楼的温池。

    她下去一楼赏花。

    黑白相间的鹅卵石小路旁,竖着一只铜质大脚掌。她脱掉鞋子,光脚踩了上去,是暖暖的。

    走到半中,一个男人从前方转了过来。

    正是刚刚那个凶相男。

    他见到她,拧起了眉。

    她心中戒备起来。

    凶相男开口问:“我们在哪儿见过吗?”那声音就如在聚北时听到的一样浑厚。

    荆觅玉礼貌性回了句,“也许吧,但我没印象了。”

    她掉头就走。

    原路返回到二楼,正上了三楼的几级台阶,上边冲下来一个小男孩,撞到了她的腰。

    她连忙抓紧了扶手。眼见小男孩差点滚了下去,她喊出声:“小朋友,小心!”

    小男孩稳住身子后,握紧手里的玩具枪,仰头看了看她。

    她低身,平视他,“你没事吧?”

    他忽然朝她射击,嘴里发出象声词,“咻咻咻。”

    枪里的液体喷上了她的脸,脸上瞬时辣辣得难受。她捂住脸,额头上的液体滴落眼角,痛呼出声:“啊。”

    她的眼睛睁不开了,不停地流泪。

    小男孩受了一惊,连忙跑下楼梯。

    荆觅玉攀着扶手站起来,转身摸索着台阶上去,拉开嗓子喊,“救命啊。”

    简誉一打开门,就听到了这声音。他神色冷然,迈着大步走出房间。

    下一秒,身边有风吹过。

    本在他身后的晏玉迅速地往呼救声方向跑去。

    晏玉翻过楼梯,两三下就到了荆觅玉身旁,“怎么了?”

    “我的眼睛疼,死疼死疼的。”她满脸泪水,声音带了惧意。“睁不开了。”

    晏玉一把抱起她。

    她今天穿的是齐膝裙,他这一抱,裙摆就往下滑。他走两步,又继续滑,到了她的绝对领域。

    他那只托着她膝盖窝的手往上按住了她的裙摆,防止她走光。

    “简午,叫医生过来。”

    死什么死什么,是复祝方言的说法。荆觅玉现在是死疼死疼的,晏玉的声音是死沉死沉的。

    这家会所有一位运动康复医生,他沾着荆觅玉脸上的液体,嗅了嗅,“像是辣椒水。我这儿没有设备,还是要送医院。”

    晏玉想掏烟,不过只做了一秒动作,下一秒问:“哪家医院离这儿最近?”

    简誉说:“我朋友的诊所,不到两公里。”

    晏玉朝他扬了扬眉。

    简誉往外走,“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晏玉抱起了荆觅玉。

    她缩在他的怀中,眼前有几层眩光,“我会不会瞎掉?”她真的怕。

    他沉着冷静地回答:“不会。”

    ----

    医疗室内,医生在用洗眼液给荆觅玉清洗结膜囊。

    门外,晏玉叼着烟,“在你的地盘出事啊,简午,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放心,会给你交代。”简誉面若寒霜地给经理打了电话。

    经理连忙把监控视频发过来。

    简誉看了几秒,转发给晏玉。

    晏玉嗤笑了一声。“熊孩子啊。”

    简誉问:“怎么样?要计较吗?”

    “当然要。想当年在复祝,我三岁时扒过一个小女孩的裙子,我妈差点没把我打死。”晏玉呼出烟圈,“这不,长大后的我对女性多客气,说明儿童教育很关键。”

    简誉也点了一根烟。

    晏玉想起从前的回忆,桃花眼笑了,“小女孩的小屁股,红扑扑的,就跟我家那桃树上结的果子一样。”

    简誉不敢苟同晏玉的形容词。他说:“我查到熊孩子的监护人,再通知你。”

    医护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没事。辣椒水浓度不高,炎症消了就好。”

    简誉道了声谢,“谢谢。”

    荆觅玉拖着步子也出来了。她这会儿能睁眼了,眼睛一圈儿都红的。

    晏玉拧熄烟,“这也跟水蜜桃似的。”

    第22章 迷雾

    # 022

    管他什么水蜜桃, 荆觅玉知道自己眼睛无碍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来的路程短,回去的路程也短。不过十来分钟的事。

    医生嘱咐荆觅玉要闭目休息。

    于是,晏玉让她回去会所躺一会儿。

    他和简誉又进了先前那间房。

    荆觅玉愈发觉得他俩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经理已查出那是谁家的孩子,不止监控视频,连监护人的会员资料, 都呈了上来。

    会所系统的注册仅需手机号码,除了这项, 其他均可自定义。孩子监护人的健身昵称是英文。

    正是电梯遇到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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