堃垚是摄政王,但这几****观察到,无论是砗磲,还是别的王爷臣子,都以他为尊,砗磲明着是王,可显然是个花瓶一样的摆设,若是要结盟,必要堃垚同意才行。

    “蜀都,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蜀都躲在被子里说道,“暂时没发现白羽的人,但是那个三王爷总让我觉得鬼鬼祟祟的,昨夜我还看到他写了封信,并连夜安排自己的心腹送出了城,我跟了一段路,看方向是白羽那,我已经通知了烛龙,它会在后头跟着,一有消息就会让赑屃告诉我们,我觉着堃垚真要是活不久了,狍妖族必定会想尽办法救他。”

    但要是这堃垚真活不了多久了,那白羽就真能治得好?

    针羽听后有了决定,不管如何,他们这边必须尽快行动,怎么也要比白羽早一步才行。

    她将堃垚的病症写了下来,连同药渣一起寄给了雨默。

    另一边,毛球在赑屃的隐身下,无碍地进入了矿山,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矿山的山腰。

    狍郡的矿山地处南北方,绵延百里,形成了一道高而广的屏障,靠近边界的地方不仅有重兵把守,山壁上还安装了杀伤力极大的暗器,并配有巡逻队,早午晚各有人巡逻。

    赑屃的闭气时间不能太长,所以毛球利用自己是兽的盲点,勘察了几日,确定巡逻路线和换岗时辰后才动的手。

    噗的一声,赑屃憋不住了,漏了气,隐身之能也就破攻了。

    幸好毛球此时与它藏在草丛里,伏着身子,避过了一轮巡逻。

    等巡逻队走了,赑屃再次闭气,将它带到了离山颠最近的灌木丛里。

    从这里望去,骄阳下,一颗翠绿的巨石屹立在最高处,宛若圆盘,非常巨大,直径至少也有几十尺,它看上去极为通透,隐隐能反射出背后的景色,阳光的折射下,让它的石身如一汪碧湖,波光潋滟。

    “就是这块石头?”赑屃用鱼鳍遮着光,远远地瞧了一眼。

    “应该是。”毛球查看了四周,发现石头的周围都有人看守。

    “看上去很普通啊。”在赑屃眼里,这石头就是大了点,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而且看着也不像是昆仑镜的模样。

    毛球也觉得不像,它对神器是有一定认识的,但这石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昆仑镜的模样,但也不能就此笃定它不是,还是需要接近了看一看才行。

    “你多喘几口气,待会儿我们就过去。”

    “好!”

    赑屃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这要命的憋气,倒是将它的肺活量练出来了。

    毛球计算着看守之人的路径,一共八个人,分四组,两人一巡逻,都不会接近石头,当中有个时间差,大概是一炷香的时间,它和赑屃应该可以绕到背后去,既是隐身,这八人必定不会发现它们的踪迹,它瞧了一眼自己的蹄子,石头附近的地质松软,要是用蹄子落地的话,恐会有脚印,得用飞的过去。

    “毛球,我好了,可以过去了!”

    “嗯!”

    赑屃憋了气,顷刻间将它和毛球的身影隐去,毛球在结界中悄然接近,腾空而行,慢慢地接近翡翠巨石。

    八个守卫均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有一个因为无聊还打了个哈气。

    毛球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每接近一米都会停下观察。

    等接近了,它也没有马上触碰巨石,而是再次观察了八人的动向,在巡逻路线交错时,才迅速接近它,当它伸出手准备抚触时,石头竟抖动了起来,如活物般。

    “不好,赑屃,退开!”

    赑屃一惊,猛然间巨石闪射出翡翠色的波光,像一道剑气,扑面而来,它要紧闭气,忘了要躲,还是毛球将拉到一边,险险躲过了这股剑气。

    剑气发出响声,惊动了八位看守,他们迅速围拢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好似动了一下。”

    “快看,这里有个坑!”

    那坑还冒着烟,是那剑气状的波光所致。

    因守卫来了,毛球拉着赑屃往原先躲藏的草丛飞去。

    赑屃的闭气也到了头,呼了出来。

    “吓死我了!”它用鱼鳍拍着胸脯。

    “嘘,安静!”毛球压低脑袋观察着守卫们的动静。

    赑屃现在是元神,本就小,躲在草丛里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到它。

    “你说,这石头怎么回事,还会攻击人?”

    “那剑气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灵力,很微小,但又很熟悉!”

    “熟悉?莫非真是昆仑镜?可是不对啊,你又不是神器,怎么可能感应得到?”

    “我也不清楚,就是觉得熟悉,好似在哪遇到过。”

    赑屃什么也没感觉到,又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再过去一次,让你再感受感受?”

    毛球摇头,“知道它会攻击,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如何能贸然再接近,这次是凑巧躲过,要是没躲过,岂不是让这些守卫都发现我们了?”

    “那要怎么办?”

    “先回去,和针羽他们商量一下。”

    虽没有探查清楚,但也不是徒劳无获,至少知道这块石头是“活”的。

    “行,听你的!”

    **

    堃垚好不容易平静了咳嗽,突然又咳了起来,这次更严重,咳出了一口鲜血。

    “王爷!”巧延大惊失色,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捧起了手,吐出的血便都沾染到了他手上。

    “别喊,阿砗在外头。”堃垚抹了抹嘴,又让他拿条干净的帕巾过来。

    巧延瞧着他灰青的脸色,内心很自责,都忘了要洗手。

    “还愣着干什么,把手洗了。”

    “是!”

    他洗净了手后回到床边,替堃垚把脉。

    “王爷之前明明用了药了,怎得又咳嗽了,还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刚才元丹似乎很热,突然就血气上涌,喉头一阵腥甜。”

    “王爷还是躺下,不要再处理政务了,我这就去将三王爷找来。”

    “阿鑫很聪明,你去找他了,必会让他察觉到我的身体出了状况,不妨事,我先躺一会,休息一下应该会好些。”

    巧延颔首,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可要老臣将磊叔唤来。”

    “也好!”

    磊叔是唯一知道他病情的人,一进来就一脸的悲戚。

    “你这什么表情,我又还没死。”

    “王爷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磊叔和他是一同长大,虽为主仆,但有着兄弟一般的感情。

    “阿砗还在外头?”

    “是,劝了许久,也不肯离开。”磊叔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被褥替换上。

    “这种时候倒是一股子倔劲,要能使在政事上多好。”

    “大王也是担心王爷,有此心也足以证明大王是仁慈之人,还年轻,等王爷好了,再教就是了。”

    听得这话,堃垚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楚,能教的话,他也不会早早退下来了,就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才会想随性干些喜欢的事,不想死后留有遗憾,现在想想是退早了,若知道几个王弟这般宠着他,哪怕是死在王殿上,他也甘愿。

    “可有吃饭?”

    “王爷放心,吃过了。”

    “嗯,你照顾着他点,别病了。”

    “老仆晓得,王爷睡会儿吧。”

    巧延将新配好的药递给他,“王爷,将药吃了吧。”

    他吞下后道,“今天早上那个小家伙可有来?”

    “王爷说的可是多吉?”

    “不是他还有谁,像个老鼠似的,什么地方都能钻!”

    还真是说对了,多吉可不是老鼠吗。

    “来过了,瞧过王爷后,就让老臣劝回去了。”

    “你可觉得他有异?”

    “巫师之能倒是有一些的,要说精湛还差得远了。”

    “呵呵,我说吧,那针羽姑娘也是看准了我病了,想接机讨好,不过也巧,这小家伙是个巫师我还真没看出来。”

    “天赋有,可到底年纪小。”

    巫师的天赋稀有,但有了也是要经过历练才能逐渐成长,成为大家的。

    “我这一病倒是给他们机会了。”靠在枕头上,堃垚心思沉重。

    延巧心知他在想什么,“若是能治好王爷,这机会也是好的。”

    “你不明白,现在两方人马都盯上了我们,若没有万全之策,帮与不帮都可能是个苦果。”

    等他死了,受难的就是整个族群,这如何能让他瞑目。

    巧延叹息了一声,“王爷这般愁思,又怎能养好身体?”

    “我现在就担心阿鑫会为了我,病急乱投医。”

    他没猜错,堃鑫是铁了心要治他的病,与白羽的人马联系上了。

    书信通过传递很快到了白羽手上。

    比起针羽书写的病症,白羽手上的信是堃鑫所写,将堃垚从发病开始的症状写得清清楚楚,足有八张皮纸那么多。

    白羽连夜阅读,不遗巨细地研究了堃鑫的病。

    来传信的黑翼就在他身边,见烛火暗了,立刻取了新的来点上。

    “大人,可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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