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璆浑浊的眼难得清明了一瞬,用力抱着她,凑过去道:“那你一定很紧,等下哥哥帮你松松。”

    满嘴污言秽语。

    她浑身发抖,还是忍耐着开口:“去房间,我不跑。”

    沈璆犹豫了下,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松懈下来后,没过一秒,男人最脆弱的部位遭到重创。

    许柔用尽全身力气拿膝盖顶了他一下,扭头就跑。

    他吃痛,缓了一阵子才嘴脸狰狞地追上去:“臭婊.子。”

    房间在二楼,她跑得很急,最下一格阶梯没踩稳,滚到了地上。

    没有办法再站起来,脚崴处剧痛。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绝望地呼喊,可周围空荡荡,所有人都在天台开派对,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谁来救救她!

    她狼狈地连滚带爬,步履蹒跚地超前跑,终于看到了曙光,荆念的房间就在咫尺。

    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他的出现。

    “荆念,荆……”

    “嘘!”恶意的嗓音。

    嘴被捂住,头发被揪着往后拖。

    她惊恐地瞪大眼,眼泪绝望地落下。

    眼睁睁看着自己倒退,眼睁睁看着那道门越来越远。

    她在最后一刻,死死抓着沈璆门前的地毯不松手,指甲断了,满手是血,在灰色毯上划出痕迹。

    “省省力气,床上再喊。”他蹲下身子,想拦腰将她抱起。

    手伸到一半,被人从背后撅住,随后以诡异的角度往下折。

    他听到了骨头生生断掉的声音,痛到站不住,跪在地上。

    有人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戾气横生。

    “说吧,除了手,还有哪里碰过她。”

    第26章 傲娇的男人

    温暖廊灯环抱的过道, 此刻萦绕着饱含痛楚的哀嚎。

    沈璆的酒意完全清醒, 被人踩着手, 趴在地上像一条死狗。

    其实也不能算死狗。

    因为死了的东西是不会叫喊的。

    “念哥, 我错了。”他涕泪纵横,挣扎着抬头:“我真他妈是个混蛋……”

    模糊视线里,男人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可他尽管没说话,还是一点一点加重了脚上力道。

    皮鞋尖碾着沈璆养尊处优的手, 那双手素来只在女人身上寻欢作乐, 如今青红一片血迹斑斑。

    “混蛋不就该死么?”荆念面无表情地轻声开口。

    沈璆在这一刻犹如降临地狱, 他真真切切明白了对方斯文有礼的外表有多迷惑人, 原来其骨血里溶的都是暴戾和残忍。

    左手腕骨已经断了, 眼下右手也岌岌可危。

    他痛得大汗淋漓,频频讨饶:“念哥, 我再不敢了!我听说你们只是师生关系我才动了歪心思。”

    “是学生没错啊。”荆念蹲下来,嘴角噙着笑:“不过……”

    他压低嗓音, 说了几个字。

    沈璆陷入绝望, 很快十指连心的巨大折磨让他无法保持正常的呼吸频率, 他两眼一翻, 失去意识,仰着的头重重砸回地面。

    荆念冷着脸,从他身上踩过。

    不远处, 少女抱着膝坐在角落, 听到他走近, 抬起眼睫。

    她伪装得很好,除了泪痕未干之外,并没有什么脆弱的情绪外露。浴袍衣襟被扯得一塌糊涂,肩胛处缝线都断开,裸.露出的左侧肩颈满是红痕。

    他站在原地,视线扫过那一处。

    一切都静止下来,心跳和呼吸的频率缓慢又清晰,随后,他听到了被压抑的魔鬼在叫嚣。

    叫嚣着要杀了沈璆。

    多么奇妙,认识她之前,他就知道沈是什么货色,那时照样可以同他维持着表面朋友的关系,甚至也能敷衍几句在餐桌上碰杯。

    可如今,时过境迁,他满脑子只想着让他灰飞烟灭。

    不知不觉间,她给的那一点点温暖已经被无限放大,肆意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最后演变成了病态的占有。

    想放走她,又舍不得被光明笼罩的滋味。

    卑微又无耻。

    他看着她一身狼狈,解了身上外衣给她。随即试探着把手放到她膝弯下,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许柔睫毛微颤,没有挣扎,经过沈璆时,她嫌恶地别开脸。

    他加快脚步,故意侧了侧身子。

    在进房门前,她忽而抬起头:“我想回去了。”

    荆念嗯了一声,直接将她放到浴室的大理石台面上,卷高袖子拿了条干毛巾打湿,“再等一下就走。”

    许柔接过,不解地看他一眼。

    他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擦擦。”

    鼻尖满是那个肮脏的人留下的味道,在她的发里,在她的肌肤上。

    若她没有受伤……

    荆念看了眼花洒的位置,尽管想法很变态,可他真想将她衣衫除尽,细细冲洗。

    克制比付诸行动更煎熬。

    他退一步,找了橱柜里的男士睡衣递给她,而后替她关上浴室门,“你整理下,我在外面等你。”

    睡衣款式是长t恤和五分裤,许柔身量比寻常姑娘高一些,可穿男式的衣服依然太过宽松,那上衣直接盖到了大腿中部,可以当连衣裙了。

    她看着青青紫紫的膝盖,刚才连滚带破弄出来的伤口触目惊心,想了想她还是把休闲短裤套上了。

    当然,出门之前她想到该死的大姨妈,又垫了几张卫生纸。

    尝试着走了几步,脚腕火辣辣地痛。

    “教授,我走不了路。”许柔不得不继续隔着门板求助,只是在接触到他专注的眼神后,她耳根子有些发烫,尴尬道:“能背我一段路吗,去你车上就行。”

    “背着不方便。”他直接拒绝。

    许柔只能再度回到他怀里,耳朵贴着男人的胸膛,心跳声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快一点,她不自在极了,手不知道往哪里摆。

    他突然开口:“别想太多。”

    “什么?”

    “叫你别自作多情。”

    “……”

    这对话仿佛又将她带回到两人争锋相对的情境里。

    气氛渐渐回暖。

    许柔的心也从惊恐中回落,被当成小公主的滋味当然不赖,更何况对象是这样一个丰神俊秀的男子。

    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帅哥,就连从下往上的角度来看,下巴都是好看的。

    她今晚的意志力仿佛尤其薄弱,受了他的恩惠,欣赏起美色时愈加沉醉,连他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许柔。”他加重语气。

    “啊?”

    “把车门拉开。”

    “哦哦哦。”

    她被他放到副驾驶座上,弯腰俯下时,两人靠得极近,她把身子死死贴着车靠垫,生怕嘴唇擦过他的脸。

    他替她系好安全带,黑漆漆的眼扫过她隐忍的表情。

    心情倏然变坏。

    这种忍受的态度,他和沈璆,又有何区别?

    许柔莫名其妙看他黑了脸,甩门的力道用了七成,车都被震得动了一下。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放软了嗓:“怎么了?”

    他发动车子,脚踏在油门上,很散漫地笑了下:“亲都亲了,你还避什么嫌。”

    他嗓音低沉清润,这几个字异常清晰。

    许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里轰的一声,像爆米花炸开锅,灼热感从耳边蔓延到脸颊。

    “那个怎么能、怎么能叫亲!”她结结巴巴:“那是人工呼吸,接吻才不是这样的!”

    他嗤笑一声,边开车边道:“那你说说,是怎样的。”

    许柔:“……”

    沉默半晌,她回忆了片刻电视剧里的缠绵片段,很憧憬地道:“我觉得吧,只有在暴雨里扔掉雨伞法式热吻,才叫真的亲。”

    “有病?”他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拉长音:“那不亲一嘴雨水?”

    许柔继续和他打嘴炮:“直男闭嘴。”

    他笑笑,从后视镜里看她,低哑道:“据说今晚会有雨,我车后备箱还放着把伞,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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