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根知底,总比什么也不知道强吧?”颜秾揉了揉脸颊,泛白的脸颊这才透出一些粉嫩的颜色。

    她坐在白一茅身旁,手臂不着痕迹地塞进他后背与沙发的缝隙里,张开手掌探进他的衣服里。

    白一茅被她冰的一哆嗦。

    他没有转头,手掌拍了拍她的膝盖。

    “既然大家都有难言之隐,那就从我开始吧,我给大家起个头,”白一茅收回手,态度自然,“我是……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个侦探,只是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替别人掌握出轨丈夫行踪,搜集出轨证据,我们还跟娱记有合作,掌握明星的丑闻、绯闻。”

    他似乎并不习惯跟别人说起自己的职业,神色有些尴尬的涩意。

    颜秾手指微屈,抵着下巴望向他。

    乔文:“你!你混进剧组就是为了这个!”

    白一茅摇头:“我是来调查周寒山导演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颜秾:调查明星?我会让你里里外外调查清楚的。

    白一茅:不,不是……唔——

    第29章

    “对,这件事你一直藏着掖着!”季深深立刻指责。

    白一茅没理会他:“本来雇主的信息以及我的任务是不应该向外人透露的,不过,为了彼此之间的坦诚,我会说的。”

    他的手向下按了按,平静道:“我与一位朋友合伙开了家咨询有限公司,一位女雇主来我们公司,希望我们能够调查周寒山先生的举动,她自称周寒山先生的女朋友,她怀疑自己的男朋友出轨了。”

    周寒山咳嗽了一声:“白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白一茅的发丝被雨水打湿,他随手拨了一下,嘴角一勾,有一种落拓潇洒的不羁感。

    “当然不是开玩笑,当初接下这个工作的是我的朋友,我所了解的情况就只有这些,只可惜我的伪装上岛第一天就被周导识破了。”

    周寒山微笑:“毕竟白先生这副身材样貌,当个明星都绰绰有余了,又怎么会安心做个场记?我最初以为你是阿秾或是行渊的粉丝,后来,我才发现,你关注我显然比关注那两人还要多。”

    白一茅点头:“正巧周导在找乔先生的替身,我开始不愿意,他就用这件事作为交换的筹码,威胁……”

    周寒山摇了摇食指,打断他的话:“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威胁呢?你我只是利益互换而已。”

    “原来周导那时找你上楼谈谈,谈的就是这件事!”乔文惊呼。

    白一茅点头:“我从周导这里知道,那个女人单方面纠缠周导,并幻想是他的女朋友。”

    季深深望向周寒山:“真的吗?”

    周寒山捏住镜腿,轻轻抬了一下:“我没必要撒谎。”

    季深深扫了颜秾一眼:“那可不一定。”

    周寒山坐正身体:“既然说要开诚布公,那好——”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手臂指向颜秾,两眼微弯,笑容温柔腼腆:“为大家介绍一下,颜秾,我的初恋,我的前女友,我们在拍摄《日上花》的时候产生好感,电影上映后,我们的关系就结束了。”

    颜秾瞥了周寒山一眼,欠了欠身。

    周寒山继续:“季编拿着剧本找到我,我觉得这个剧本棒极了,女主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缪斯,只有颜秾配得上这个角色,与此同时,阮总也找到了我,他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这个剧本,愿意投资拍摄,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女主必须是颜秾,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周寒山双手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剩下的人选是我决定的,邵嘉是我的老搭档,我们前几部片子合作的很愉快,至于白一茅先生,是由邵嘉找来的。”

    邵嘉挪了挪屁股,挠了挠脸颊:“是的,我最近几年一直跟的都是周导的剧组,而且我跟季编也是老朋友了。”

    季深深:“邵嘉他就是人缘好,圈子里的人很少不是他朋友的。”

    邵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邵嘉:“我认识的人多,需要关照的地方也有不少,白小哥是以前一位投资人安排进来,只说白小哥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在家里闲着,想要随便找些事情做做,因为投资人面子大,我也不好拒绝,便安插进来,没想到场记里面就属他最麻利。”

    “周导要求孤岛上的人越少越好,一个多面手场记也就白小哥能够胜任了。”

    邵嘉看着颜秾,吞吞吐吐:“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颜秾侧头一笑:“你为什么要对着我说?是跟我有关吗?”

    邵嘉捂着脸:“不,不是,是那位投资人,他是沈家的人。”

    众人一脸疑惑。

    邵嘉挥了挥手,又攥紧了手掌:“那个沈家啊!”

    有人瞪大眼睛,还有人依旧不明白。

    邵嘉激动说:“就是那个祖上是红顶商人的那个沈家。”

    “我的天!”乔文瞪圆了眼睛。

    邵嘉:“白小哥到底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

    白一茅愣了一下,伸手去兜里掏烟:“大概……朋友?”

    “这不重要,邵导不要带歪话题。”

    邵嘉面露歉意:“下面的事情大家估计都知道,就是阮总安排在这里拍摄。”

    接着,季深深和乔文分别说了说,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白一茅盯着季深深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我有一个问题,剧本是季编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季深深一高跳了起来,脖颈抻出了青筋,“你知道抄袭是多大的指控吗?你什么意思啊!你污蔑我?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白小哥没什么意思,季编!”邵嘉立刻上前,压下季深深,“白小哥是圈外人,不懂的,才这么说。”

    颜秾拍了拍白一茅的肩膀。

    白一茅转过头。

    颜秾:“季编跟圈子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剧本不假手他人。”

    白一茅低头看着她的手,“嗯”了一声。

    颜秾抬头看向季深深,轻声说:“季编,你反应有些大了。”

    季深深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这小子,凭什么把我们当作犯人来审,他自己却像没事人似的。”

    “季编,不要跟他计较了。”邵嘉猛使眼色。

    季深深抿了抿唇,抱着胳膊,扬了扬下巴:“没什么好说的,这剧本就是我一个人写的,鬼知道那个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剧本来杀人,反正我不是凶手。”

    邵嘉转头:“白兄弟,你也听到了。”

    “这个剧本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谁看过吗?”

    周寒山摸摸手腕上的钻石表:“没有了,剧本保密,我们来这里拍戏的情况也是保密的,如果引来那些娱记,我也就没法拍了。”

    白一茅的眸色沉了沉。

    “这下子到我了吧?”颜秾开口。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颜秾脸色苍白,发丝微乱,却依旧有一种几乎超越时代的美感。

    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烛光照亮她半边身子,坐在巴洛克风格的沙发上,如同十七世纪的贵妇人。

    她仿佛从金沙纷飞的历史走来,穿着纷繁复杂的长裙,带着白色蕾丝手套,手执一把精致折扇,病气而华丽地依靠在装饰奢靡的沙发上。

    “我的故事……”颜秾笑了一下,“当然比不上艾情的故事。”

    白一茅的手臂贴着她的手臂,浓浓的热量透过肌肤传来。

    她握了一下白皙的手掌,一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顺在沙发一侧。

    “我曾经和周导交往过,后来,无疾而终,之后我又交了几任男友,情感总是很快变淡……周导说这跟我入戏出戏有关,也许吧。”

    “我每天晚上会有演技训练,自己幻想个人物、动物或者什么职业背景的人,再进行扮演。有一次,一个品牌举办了一场活动,活动进行两天,晚上相关人员都入住同一家酒店,在酒店里,我继续做演技联系,助理没有把门关好,让经过的阮总发现了,我们就这样开始了一段感情。”

    颜秾扭头望向白一茅,眼中一片清澈。

    在现任面前谈前任到底还是有些尴尬。

    白一茅叹了口气,温热的手掌盖在她的手上,握紧。

    颜秾眨了下眼睛:“在上岛前,我就跟阮钦分手了。”

    “为什么?”乔文问。

    见众人望向他,乔文连忙摇手:“不,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只是好奇,毕竟阮总有钱又有貌,不是吗?”

    颜秾伸手撩了一下头发,歪头一笑:“有钱有貌?难道我自己就没有吗?”

    的确,女艺人做到颜秾这个份儿上,随便拍个广告的费用就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咳咳!”邵嘉用力咳了两声,“颜姐当然厉害了,圈子里的女艺人能挣钱、演技又好的就属颜姐了。”

    颜秾眯着眼睛向后一倒,软绵绵倚着沙发:“你也不需要这么夸奖我,我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了,我颜秾才不会去找什么金主,毕竟我自己就是金主。”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侧身,手掌支着自己的脸颊,手肘抵在沙发背,一手挡在嘴前,凑到白一茅耳边。

    “我的金大腿让你抱。”

    白一茅看她,目光软成一团。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在沙发背上挠了一下。

    好想抱抱她。

    不行,不能让别人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一旦两人结成同盟,会让其他人产生不安全感,更无益于之后调查的开展。

    白一茅的喉结动了几下,用力将目光收回。

    颜秾好像知道他所思所想,重新坐正。

    “我觉得你们似乎都没有我知道的多,虽然这样说显得我脸皮厚,但是,我还是想要将我所感受到的都说出来。”

    颜秾垂下眼,睫毛扇动一下,在她的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阮钦追着我不放,企图与我复合,我不同意,因为我发现阮钦他是反社会人格障碍,也许因为时下一些影视或小说作品的影响,你们会觉得高功能反社会、反社会人格等听起来很酷,然而,真的跟这样的人交往,那是一场灾难。”

    “没有羞耻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突如其来的伤害,伤害后,又抛下所有自尊,甚至跪着、用自残的方式道歉,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财貌双全的阮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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