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着了飞机晚点,机场里前后等待了将近四个小时,到达的时候正是清晨。

    李应在机场接他,连回家都顾不上,原惜白驱车直奔医院。

    他是真的太过于劳累,晚点又折腾了许久,几乎是一上车,挨着座椅,便沉沉睡过去了。

    楚歌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

    不出意外,轻轻的穿透了过去。

    “原惜白”他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样子,要是把自己都给累倒了,又怎么办呢?”

    或许能够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便是辛幼宁醒过来了吧。

    .

    特护病房。

    眼见着原惜白来,小助理在病床前站起身,让出位置,并且体贴的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辛幼宁依旧还在沉睡着,俊朗的面容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看不到一丝半点儿血色。

    空气有一些沉闷。

    窗户被紧紧地关上了,没有半点空气流通。原惜白想要推开窗户,顾忌到辛幼宁,又放弃了。

    他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沉睡中的人。

    “辛先生,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

    辛幼宁依旧阖着眼帘。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一下,最后却将手给收了回去。

    安静的病房中,只听闻一声缓缓的叹息:“幼宁”

    .

    与之同时,一墙之隔的走廊上。

    楚歌正探着脖子张望。

    刚才从电梯里出来时,走廊上有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匆匆跑过,楚歌虽然撞不到,但下意识的退让,结果就是那么一退,再回神,就跟原惜白走散了。

    总归牵引力并没有出现,意味着原惜白就在附近。

    楚歌慢悠悠的飘着,瞅着特护病房,正顺着门缝刚拐进去呢,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背影。

    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既然如此,那就懒得再想,总归不是他要找的人。

    楚歌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穿墙而过,正此时,病房内忽的想起一声悠悠的笑:“又鸣。”

    刚动的脚步蓦地停下,楚歌一惊。

    这个声音

    原嘉澍!

    难道他知晓原惜白今天会回来,特意在这里堵着?!

    视线在病房内逡巡,然而楚歌除了背影外,就什么人都没有看到。他四处张望着,想要看原惜白去了哪里,却瞧着病床上,缓缓地坐了一个人起来。

    那个人

    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张脸庞。

    系统说:“好像是那天你在医院底楼电梯那儿遇到的那个。”

    楚歌模模糊糊的回忆起来,那天下楼的时候是遇到了那么一个年轻人,还向着原惜白索要了签名照片。

    这个年轻人也是病人?

    特护病房都是单人间,事到如今楚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大概是一个没注意,走错了病房。

    然而原嘉澍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和辛幼宁相亲相爱两心缱绻吗?为什么并没有去看辛幼宁,反倒是出现在了这个病房中。

    无数疑团包围了楚歌的大脑,如一团烂麻混杂着,几乎理不出来一个头绪。

    就在那个时候,背对着他的原嘉澍再度开口了,那声音中含着浅浅的笑。

    “又鸣,你好些了吗?”

    那发音听上去很是相似,一开始楚歌还差点听成了辛幼宁,后来才听明白并不是。

    坐在床上的那个年轻人看着原嘉澍,也勾了下唇角,朝着他点点头,声音柔和的不可思议:“嘉澍,谢谢你,我准备好了。”

    年轻人专注的看着原嘉澍,目光安静温柔。

    那种眼神是楚歌一点都不陌生的,他时常都从原惜白的眼中看到,只要一看到,基本就可以断定,那是想起来了辛幼宁。

    那不是看着陌生的人的眼神,也不是看着朋友的眼神,更不是看着亲人的眼神。

    那是看着情人的眼神!

    可原嘉澍,不是辛幼宁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吗!

    第87章 act2·剜心

    楚歌心中一片混乱, 就站在原地看着病床边上的两个人。

    原嘉澍背对着他, 那个叫做又鸣的年轻人朝着他,两人彼此对视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病房内还有另外一双眼睛。

    如果说空气能够具象化, 那么在那个病床的周围, 那两个人的周遭,空气恐怕都已经化成水了。

    似乎是笑了声,原嘉澍朝着那个年轻人凑近。

    也就在同一时刻, 年轻人俯下身,吻上了原嘉澍的嘴唇。

    楚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淫靡的水声在病房中响起。

    这再不能告诉自己,两人是朋友的关系。

    年轻人的手伸出去, 插入了原嘉澍的衣衫中,肆意揉捏着。他的手在不停地动作,远远地就看到, 原嘉澍穿在身上的衣衫被拉得垮下来,露出半边肩头。

    有轻微的“咔哒”声, 那是皮带被拉开。

    原嘉澍紧紧地抱着那个年轻人的背脊,不住的喘息。

    年轻人的手顺着他的衣衫探下去, 伸到了下面。

    “又鸣,帮我”

    病房中响起了欢愉的喘息声,原嘉澍轻轻地哼着,黏腻而勾人。

    不用眼睛, 只消一双耳朵, 就可以听出来, 他们此刻在干着什么勾当。

    楚歌缓缓地转过了头去,看向了一边的墙壁。

    那上面写着病人的信息。

    辛又鸣。

    .

    那不知道是辛幼宁的记忆缺失,还是确然如此,在他能够读取到的有限的记忆中,就根本没有过辛又鸣这个人。

    等等,辛?!

    突然之间反应过来,那和辛幼宁是一个姓!并且两人的名字,发音都那么的相似。

    病房之中,不远处的床上,两人依旧在接吻。

    他们是那样的专注与投入,几乎近于忘情,原嘉澍的喘息声又是欢愉又是难耐,而那个年轻人也是不是爆发出闷哼声,两人躯体相贴,近乎于如胶似漆。

    原嘉澍整个人化作了一滩水,几乎都瘫倒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可他不是辛幼宁的恋人吗?他不是一向都以这个身份去羞辱原惜白的吗?

    他甚至都已经让辛幼宁做出了承诺,已然拟好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只等着一脚踹开原惜白,便和他结为伴侣。

    楚歌看着那两个吻得难解难分的人,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被颠覆了。

    突然之间,他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那怀疑是如此的怪诞,偏偏已经存在于他的脑中,楚歌看着那两个人,吞了一口唾沫:“有没有可能辛幼宁,他现在就在辛又鸣的身体里?”

    这个猜测十分的荒谬,但已经是楚歌能够想出来的唯一解释,甚至在这个猜测诞生之后,他感受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仿佛岑岑冷汗都顺着背脊滑下去了。

    辛幼宁无法醒来,因为他的灵魂并不在身体里,系统告诉楚歌,那是因为他现在不曾进入辛幼宁的身体,楚歌却不全然相信。

    他始终都记得,在他靠近辛幼宁身体后,感受到的一股排斥力。

    如果并非如此呢?

    如果说是辛幼宁的身体本身排斥外来者呢?

    那一切都能够说通了,辛幼宁的灵魂进入了那个年轻人的体内,与之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排斥外来者的进入,否则,怎么解释,眼下这如胶似漆的两人。

    原嘉澍的衣物无比凌乱,他的长裤已经褪到了膝盖弯,露出了雪白的大腿。而他这个时候,甚至已经坐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腿上,攀着年轻人的肩膀。衣衫下摆遮不住春光,唯见上下起伏,吞吞吐吐。

    楚歌觉得相当之糟心。

    系统说:“楚三岁,你忽略了另外一个经典可能。”

    楚歌说:“什么?”

    系统言简意赅:“脚踏两条船。”

    楚歌:“”

    他陡然间想起来,自己所接收到的所有剧情中,都告诉他辛幼宁深爱着原嘉澍,但是,从来没有说起过,原嘉澍也深爱着辛幼宁。一开始原嘉澍是无比抗拒的,甚至不惜远走海外,也就是在这一次回国后,态度才软化。

    “而且”系统补充,“楚三岁,我必须纠正你的一个认知,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你就是辛幼宁,世界的缔造者不会允许别人成为他,你就是辛幼宁的灵魂。”

    楚歌“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的意思是,辛幼宁割腕自杀后意识就没了,刚好我来到这里,代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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