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到林跃,贺常和就说道。

    “后天这么快?”林跃吃了一惊。

    “快吗?我可不觉得快。”

    贺常和淡淡的瞥了林跃一眼。

    林跃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是气自己这一个月经常请假,本来说好的是学习瓷器,但是他的事情实在是多,买车买房考驾照练车,还有回家这些就废了很长时间,实际林跃跟贺常和学习瓷器的时间没几天。

    “今天你不会又有其他的事情吧?”

    贺常和紧紧的盯着林跃。

    见状,林跃赶紧把已经到嘴边的“有事”给狠狠的压了回去,很肯定笑道:“没事。”

    贺常和满意的点点头,道:“今天我要你学的知识来的大汇总,虽然这样做太早了,但为了不让你到时候太丢人我只能提前做这件事了。”

    林跃立刻变成一幅严谨好学的模样。他其实是有事的,他本打算今天早回去去设计院一趟,让他们有时间去自己老家一趟,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修路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从景德镇回来也不算晚,而且这件事也可以交给秦瑶瑶来办。

    整整一天,林跃都和贺常和呆在一起,一天的知识让他脑袋有些发胀,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知识,让他短时间有些不大适应。

    第二天虽然贺常和也想继续交给林跃一些东西,但无奈答应了常泰,只能将林跃让给了常泰。

    林跃的古井不波的状态已经到了第六刀,现在完全可以练习《刻经》中的拟形。如果让林跃自己摸索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将一个物品雕刻的惟妙惟肖,现在他需要用自己多年的经验让林跃多学一些东西,少走些弯路。

    又是一天的浑浑噩噩,林跃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撑得大大的,似乎随时都有破掉的可能。

    第六章 抵达景德镇

    第三天,林跃交代了秦瑶瑶一些事情后,和贺常和坐着飞机向着景德镇飞去。

    景德镇是全世界有名的瓷都,此地之所以能发展成制瓷的圣地,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这里的水源比较充足,靠近鄱阳湖,而且昌江横亘整个景德镇。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盛产瓷石和高品质高岭土,而高岭土是制瓷所需最重要的材料。有水,有土这就造就了景德镇这远近闻名的瓷都。

    可惜的是因为二十世纪常年的战乱已经让景德镇的制瓷工业大为缩水,光阴荏苒,曾经的辉煌已经不在。但是这里还是全国制瓷最厉害的地方。

    从云南到江西,林跃和贺常和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景德镇。

    走下飞机林跃就显得有些激动,这可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似乎从空气中就能闻到散发的瓷器的气味。

    这里可是制瓷学瓷的人的圣地啊!

    贺常和瞥了林跃一眼,对林跃的反应感到欣慰,只有对瓷器有着无比爱意的人才会有如此的反应。

    他在林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对瓷器有着无比的热爱,怀揣着梦想来到这里。

    一晃眼快六十年过去了,景德镇有了自己的发展,只不过制瓷一年不如一年了。

    希望能出几个制瓷天才吧。

    贺常和心中感叹一声,带着林跃向着出站口走去。

    因为贺常和的身份,而且这次还是景德镇方面的邀请,还没等他们到外面已经有车在等他们了。

    坐上专车,贺常和看了身旁的林跃一眼,对司机道:“先不去酒店,先在这里转转吧,很多年没来了。”

    闻言,林跃心中感动,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师傅照顾自己,一旦真正的到了酒店时间肯定被安排的满满的,即使参观也是有人陪同着,那时候会感觉很别扭。

    很快他们就到了景德镇的的城市雕塑——窑火千年。

    望着火红的外表,和如同剑指苍穹尖尖的雕塑,犹如一个火红的花束,更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焰,承载了制瓷人千年的愿望和汗水。

    想到制瓷的人的辛苦,林跃忍不住一阵感慨,一件精美的瓷器不知道凝聚了多少人汗水。

    这个时候林跃突然想到了一首名为《景德镇》的诗:

    莫笑挖山双手粗,工成土器动王都。历朝海外有人到,高岭崎岖为坦途

    精美的背后书写着艰难。

    在景德镇大体的转了一圈,司机带着林跃和贺常和向着酒店走去。

    景德镇给贺常和和林跃安排的是一个五星级酒店,这还是林跃第一次住这样的高级酒店,在腾冲的时候他和贺幼藏住的是一个小旅馆,虽然也算的上酒店,但是和五星级的一比就差远了。

    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贺常和和林跃刚走到两间相对的房间就听到旁边一个“哈哈”的大笑声。

    “老贺,哈哈……光看背影我都不敢认你了。”

    林跃转身望去,发现时一个精神壮硕,但是有些矮胖的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一身唐装,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贺常和。

    贺常和看到对方后脸色也变得很激动,“哈哈”大笑道:“老贾,哈哈……咱俩多少年没见了。”

    贺常和快步走过去和老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两位老人的友谊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七年没见了吧。”贺常和“狠狠“的打了一下贾老的胸口。

    “七年三个月零五天。”贾老“呵呵”一笑。

    “你还是这么会计算,到老了你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你不一样也改不了你火爆的脾气吗?”

    说完,两位浪人对视“哈哈”一笑。

    “你徒弟章辉明那小子呢?”笑声过后,贺常和问道。

    “他在房间呆着呢,昨天我们刚来,你徒弟呢?听说你徒弟不错。”

    说着贾老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林跃的身上。

    “找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徒弟,林跃过来,见过贾老。”

    贺常和冲着身后的林跃打招呼道。

    林跃走上前来,对着贾老深深鞠了一躬,行礼道:“贾老好。”

    贾老一脸微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跃,称赞道:“不错,不错,老贺你的眼力不错。”

    “还可以,这小子比起章辉明差远了。”贺常和说道。

    “章辉明多大他多大啊,你该不会是怕输故意说好话找个退路吧?”

    贾老狐疑的看着贺常和。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哈哈……走,我们哥俩今天去喝几杯,不醉不归啊。”

    “十个你的酒量一比不上我,我难道还怕你?”

    ……

    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贺常和和林跃就被贾老拉着去吃饭了,饭间林跃见到了贾老的徒弟章辉明,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很精明,和贾老一样都属于矮小精明的人,尤其是一双眼睛给人一种透亮的感觉。据说他是近十年才被贾老看上的。

    饭间,贺常和和贾老谈起当年的交情林跃才知道,贾老原名贾维耿,六十年前就和贺常和认识了。两人在景德镇一起呆了三年学会了制瓷的东西,这三年的吃苦受罪让两人结下了长久的友谊。

    对于以前学鉴定瓷器必先学习如何制瓷这一点林跃深以为然,如果连瓷器怎么烧制的,谈什么鉴定。这次贺常和带林跃来景德镇就是为了这个,不一定让林跃学会如何制瓷,但是一定要知道制瓷的程序和一些相关的知识,同时学习一下瓷器如何造假的,哪个地方容易造假。

    两位老人在一旁快意的聊着,林跃和章辉明也聊了起来,他发现章辉明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好像每一个搞古玩的如果不是搞学术的都很健谈,这都是和卖货的人讨价还价练出来的。

    这顿饭一直吃了三个小时才尽兴。

    贺常和和贾维耿喝醉了,林跃和章辉明只能无奈的将两个人送回房间。

    将自己的师傅扶上床后,林跃决定出去转转,以后就没时间转转了,正好趁这个时间转转。

    第七章 拟形

    景德镇已经很现代了,完全没有了古代的那种气息,家庭用具除了碗、碟、盘之后其他很多都已经用玻璃代替了,所以瓷器大为缩水,精品瓷器更是难有市场,所以瓷器发展到现在处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无法突破只能追忆往日荣光。

    到晚上酒店林跃才回来,下午他想去景德镇历史博物馆结果人家最近整修不接客,所以只能在其他的地方转转。

    回到房间,林跃给秦瑶瑶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然后拿出今天从景德镇木料场顺手要来的一个小木桩。

    今天他要开始练习《刻经》的第一阶段:拟形!

    想要把一个生物雕的活灵活现不仅要有对该生物的细致入微的观察性,还要有形象立体的思维,更要有精妙的出刀角度,当然最重要的是复杂的刀法。

    按照林跃师傅常泰的教导,是显然林跃在木料上练习雕刻无生命的东西,比如树叶,比如一棵树,甚至去雕刻一个石头,到拟形后期再去雕刻有生命的生物。这样循序渐进可以更好的打下坚实的基础。

    今天林跃要雕刻的是雕刻一个茶杯。

    只有茶杯形状的茶杯。

    而且只能用寒月刻刀。

    外面好雕刻一点,但是里面的那个空心用寒月刻刀雕刻可就难了。

    老祖宗都做出来了,难道我就做不出来吗?

    林跃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这样给自己打气道。

    将短木桩放到茶几上固定好,林跃深吸一口气,拿出寒月刻刀直接对着木桩开始劈了起来。

    寒月刻刀不禁吹毛断发而且削铁如泥,木头在它面前就像豆腐一样,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如果是普通的刀,常泰可能会让林跃先从土块连起,再而木料,然后是石料,最后是金属料。但是因为寒月刻刀的太过锋利,而林跃所练也不是普通的雕刻技法,直接就选用了木料开始。

    林跃脑海中出现了整个杯子的大体形状,先将买木头雕刻成一个和杯子体积差不多的圆柱体。

    不过很快,林跃就发现不对了,自己雕刻的杯子没有手把,只是一个光溜溜的杯子。

    林跃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看来自己还是没经验啊,竟然忘了一个手把。

    忘了就玩了吧,破罐子破摔。

    林跃将杯子切成一个长方体,然后再将棱切成一个平面,然后再将切除的一个棱切成的棱切成两个平面……

    这样四个楞变成了八个棱,八个棱变成十六个棱……

    这样依次的切下去,外面的棱慢慢的便对,同时棱角也慢慢变大,最后整个杯子趋于一个圆筒形。

    看着大体形状已经出现了,林跃用刀身贴着木柱外壁一点点的刮了起来。

    很快林跃发现木工这个活一般人还真做不了,尤其还是拿着一把刻刀刮,如果用力不均匀的话很容易将木壁刮的深一块浅一块的。

    林跃看着越来越细的木柱,嘴角的苦笑更大了,再刮下去追求完美的光滑说不定最后就成了一个牙签了。

    刮完林跃开始了最难办的掏空,不过很快他就有了办法。

    他将寒月刻刀的刀尖查到木桩的表面,然后将刀身倾斜,转了一个圈,用刀锋旋转出了一个向下的圆锥形,出现了一个圆锥形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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