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斯年看着着满屏的内容, 又无奈又窝心,但这会儿怎么宽慰她云舒都是放不下心来的。夸她文静,最能安抚她。

    飞机下午才到, 云舒上午还有门考试,她最近一直都没有什么复习的心思,要不是章斯年天天盯着,并且告诉她如果考试没过,她延迟毕业, 那那两人婚礼也要跟着向后拖延,云舒才在考试复习前一天, 将考试重点背的七七八八。

    考试那天天冷得很, 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寒意几乎顺着鞋底钻进体内。

    考场在的第一教学楼是c大最老的一栋教学楼,窗户都是满是锈迹的铁窗, 暖气不足,一场考试下来,手不停地写字还好些,腿几乎冻僵过去。

    云舒顺着人潮,从教室小小的木门中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章斯年立在那儿的身影。

    即使已经离开c大两年,依旧有学生认出他来,同他打招呼。

    顾忌着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云舒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去,等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到他跟前:“怎么过来了,之前不是说好在停车场等我?”

    云舒留意到章斯年手中雨伞尖落在地上流下的一圈水渍,章斯年应该在这等了挺久。

    “你出门忘拿手套了,给你送过来。”

    章斯年替她将手套套上,是之前用花生糖的毛纺出来的那双,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软软的,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校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法国梧桐树在寒冬只留下了曲曲折折的枝干,蔓延着遮蔽了一半的天空。章斯年撑着伞,揽着她的腰,雨水顺着树枝滑下来,落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两人匆忙吃了个饭,开车赶去机场。

    章父章母确实如章斯年所说,从见到她起,一句和“离婚”有关的话都没有提过,脸上一直挂着慈善的笑容。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也没有冷场,简单问了问云舒的情况,聊了聊章斯年的旧事。云舒穿着之前拉着章斯年逛了一晚上才定下来的见长辈战斗服——一件白色修身的羽绒服,里面配着浅杏色毛衣,头发扎起到脑后,显得更整齐。乖巧的坐在车上,一问一答,说话都惦记着用敬语,端的很是文静。

    章斯年开车见这情形,唇角轻轻向上勾了勾。

    四人回到章父章母在市中心的房子里时,家政人员已经将屋子收拾干净了,章奶奶在厨房内煮面条。

    见四人进门,两碗热乎乎的面条就端了上来。

    章奶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出门饺子回家面。快,趁热乎的时候吃了。”

    两人低头吃了几口,章父的眼睛被热气一熏,漫上一层水汽。

    章父眯着眼,手忙脚乱取下眼镜,将上面的水汽擦了。

    两人将两小碗吃完,放下筷子。

    章母拿纸巾细细擦了擦嘴角,从包中拿出一个红包来,递给云舒。

    云舒拿着有些厚的红包,有些疑惑:“阿姨?”

    “收着吧,我们这规矩,儿媳妇第一次上门,都是得给红包的。上次见面时,不是很清楚你和斯年间的情况,这次补上。”

    云舒摸着红包的厚度,犹豫道:“太多了些……”

    她之前在网上看的经历一般都是给个1000,600什么的。

    “我们这规矩就是这样。”章母笑着撇了章斯年一眼,“钱是照着斯年的意思给的。一般规矩是给个带1的零头的,寓意万里挑一,斯年和我们说减两块,这样就全是九,寓意长长久久。”

    “斯年一向弄不太清这些传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讲究这些。”

    云舒红着脸看向章斯年,章斯年轻咳一声,并不做声。

    云舒笑着将红包放进包里:“谢谢叔叔阿姨。”

    “还叫叔叔阿姨啊?”章奶奶打趣到,“是红包不够大么,不够奶奶再补给你一个。”

    云舒连忙摆手:“够……够了。”

    而后红着脸对着章父章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两人带着笑意应了。

    几人一块吃了晚饭,聊了会儿两人婚事的筹备,定下了两家人一块吃个饭商量婚事的日子,时间差不多了,云舒便被章斯年拉进房间里去。

    云舒一进门,好奇的打量章斯年的屋子。章斯年出国之前一直都住这儿,她还一直都没来看过。

    房间内的装潢已经有些老了,木质地板,红木家具,书柜上的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的奖杯。奖杯旁是厚厚一叠的证书。

    云舒奖杯连着证书挨个数过去,数完之后扭头崇拜的看向章斯年:“总共三十六个奖项哎!”

    “是么,之前没仔细数过。”章斯年笑着为两人铺床。

    “奥林匹克金奖哎,这个奖杯怎么能放在角落里。”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将乱序的奖杯排列整齐。

    她就像在寻宝一般,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章先生,你小时候也看儿童文学啊,这杂志我看到我读高中呢,后来被我姐嘲笑,才不订了。”

    “你小时候的字也不是很好看嘛……”

    “你居然还学过国画啊。”

    ……

    章斯年从浴室出来时,云舒正盘着腿,翻她从书柜上找到的相册。

    章斯年用浴巾将头发擦到半干,坐在她身旁。

    章斯年不是太爱拍照的人,从小到大,相片都不多,一年也就一两张。

    章父章母理科生的严谨在拍照上都能体现出来。每张照片边上都贴了张小纸条。

    1988年2月12日斯年出生

    1988年3月12日斯年满月

    1989年2月12日斯年一岁生日

    ……

    照片的时间线都很清晰,每年都有一张章斯年生日那天的独照和一家人的合照,一直到章斯年十八岁。

    云舒一张一张仔细看过去:“你小时候头上也点过那种红点啊哈哈哈哈,我也有很多这种照片,超傻的。”

    “这张真的好可爱啊。”

    “章先生你初中时就这么高啦。”

    章斯年陪着她翻相册,在她扭过头和她说话时,擒着她的下巴,温柔的吻他。

    -

    床是章斯年从小睡到大的,是双人床,但依旧有些小。不过云舒睡觉时一向钻在章斯年怀里,床小些,两人就贴的更紧些。

    担忧了那么久的心事,今天总算解决了,云舒没有睡意,在床上动来动去。

    爸妈就睡在隔壁,章斯年也没有做那事的想法,但硬生生被小姑娘蹭来蹭去,惹出一些火来。

    章斯年翻过身子,将动来动去的云舒压住。有些年岁的床发出嘎吱一声的声响。

    声音有些大,两人都楞住了。

    章斯年伏着身子看她,目光深沉,最后板着脸点了点她脑门:“安分些,好好睡觉。”

    翻下身躺好时,床又发出嘎吱一声的声响。

    云舒不敢乱动了,但依旧睡不着,窝在章斯年的怀里,懒洋洋的玩他的头发。

    章斯年睡眠时间一向准,这会儿已经有了些睡意,眼睛半阖着,灯光下浓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

    云舒又无聊的去数他的睫毛。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章斯年聊天。

    “章先生。”

    “嗯。”

    “我们以后也每年都拍照吧。然后做成相册。”

    “好。”章斯年的声音已经有些低了,将她往自己怀中揽了揽。

    “每年过年的时候拍一张。你生日的时候拍一张,我生日的时候拍一张……”云舒掰着指头算。

    见章斯年困了,声音越来越低:“将来……要是有宝宝了,宝宝生日也要拍。”

    章斯年低低的应了一声:“睡吧,很晚了,乖。”

    “我睡不着。”云舒扯着他领口撒娇。

    “先把眼闭上。”

    “闭上了。”

    “嘴也合上。”

    “嗯。”云舒用鼻音嗯了一下。

    接着感觉被子动了动,床轻轻响了一下——床头灯也关上。

    黑暗中,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章斯年的声音有些低,带着朦胧的睡意:“快睡吧,宝贝。”

    云舒靠在章斯年怀里,一片黑暗中,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第60章

    美国的假期和国内假期时间不同, 两家一同吃了个饭,大致定下了结婚的时间和安排,章父章母在一月底就回了美国。

    云舒和章斯年商量好, 年三十这天在s市同章奶奶一块过, 初一再回b市。

    年底是章斯年最忙的时间段。云舒考完试后,开始放假, 一天到晚悠闲地很。天又冷,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窝在家里把棉花糖当暖手袋抱着,在家猫冬,章斯年看不惯她那懒散的样子, 又将人拎到办公室来一块上班。

    “章先生。”办公室的门打开,探进来个小脑袋。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章斯年从从文件中抬眸,问到。

    “快过年了, 淮海路那边每家店都在排队,我排了一下午呢,才排了三家队。”

    “要不是我动作快,都抢不到这些。”

    云舒手举起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子得意洋洋示意自己的战利品。

    “光明邨的酱鸭、蟹壳黄,哈尔冰食品厂的蝴蝶酥, 杏仁排、黄油曲奇,奶奶说的醉蟹、黄泥螺还有红肠我也都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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