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啊秋!……靠,哪个sb在嘀咕我!”李卫东连打了几个喷嚏,郁闷地揉了揉鼻子。冬天的云南还是有些凉意的,尤其李卫东没穿外套只有一件衬衫,感官又是超级的灵敏,给风一吹,忍不住有些打颤。

    这栋别墅是典型的北美建筑,阁楼坡顶错落有致,还有装饰用的烟囱,是很理想的藏身之所。邹家大院一共三栋别墅,因为是依山而建,所以后面这一栋也最高,藏身屋顶不单不容易被发现,也很容易就能俯瞰整个大院。

    用掉了藏在戒指空间的最后一个随机卷轴,这次的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坏,至少没有随到枪口下面,而是随到了阁楼,正好就近爬上房顶,打晕了放哨的保镖。顺手把那厮的西装扒下来穿上,感觉暖和了不少,李卫东背靠烟囱躲在阴影里,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闭目养神。

    依稀有邹长德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传来,李卫东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坏笑。刚才故意用随机卷轴逃走,就是想让邹长德跟岳天雄互相猜忌。这两个鸟人之所以狼狈为奸无非是利益驱使,而这种关系往往也最脆弱,经不得任何风吹草动。想起消失的那一瞬间岳天雄无比错愕的表情李卫东就忍不住想笑,就在眼皮子底下一个大活人竟然蒸发了,这厮该怎么邹长德解释呢?中邪撞鬼,还是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然无论他怎么解释都已经不重要,关键是邹长德一定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事实上如果换成是李卫东自己,也绝对想象不出现实世界里居然会有随机卷轴这么变态的东西,一个在混世游戏里最便宜、最寻常不过的消耗品,在现实中却成了逆天的存在!

    大院里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探头朝下看去,一片忙碌而混乱的人影,就好像大雨将至急着搬家的蚂蚁一样,急匆匆的奔进奔出。邹长德此刻想必正在绞尽脑汁的计算李卫东的逃跑速度跟最有可能的方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干掉,所以邹家大院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而李卫东之所以选择潜伏在此,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邹长德在不能保证除掉李卫东的情况下,为了防止陆家反扑,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尽可能的把消息散布出去,坐实李卫东杀人凶手的罪名,以邹家在内地尤其是云南的影响力,凡是道上混的当然都巴不得来抱一抱大腿,相信用不了多久邹家就会宾客盈门,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当众戳穿岳天雄的阴谋,揪出最后一个帮凶。罗军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一出好戏总要有观众才行,否则无人欣赏,岂非无趣的很?

    沙,骨碌!一声极细微的响动,像是细砂从屋顶滚落发出的声响,李卫东手臂一晃,取出戒指空间里那顶神农氏的斗笠扣在头上,顺手操起保镖留下的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全身的肌肉瞬间绷了起来。但是竖起耳朵凝听了一会,周围再无异动,连个呼吸声都没有,倒是天色渐渐放亮,早起的鸟儿突然欢快地叫了起来,很快这声音就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难道是听差了?就在李卫东小心回过头去准备看看动静的时候,迎面一阵微风忽然吹了过来,本能的侧肩让过,就看一只拳头擦着他脸颊闪电般掠过,带起的劲风激的被动护甲都启动了加成,足见这一拳之威。李卫东微微向后一缩,回手举起手枪,但是对方反应竟比他毫不逊色,双拳一措,亮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小刀,一上一下飞刺李卫东!

    “裴三姐!”

    李卫东一声低喝,两把小刀锋利的刀锋紧挨着他胸口顿住,接着就听一个很低而且冷冰冰的声音说:“你是谁,不说实话,一刀宰了你!”

    李卫东汗了下,连忙摘下神农氏的斗笠,说:“裴三姐,是我啊!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出去了,怎么还留在这里?”

    偷袭的人当然就是裴三,看到李卫东不禁也吃了一惊,说:“姑爷,你怎么在这里!”

    ps:汗!偶阑尾炎犯了,疼起来很烦躁,今天挂了两针吊瓶了,实在码不出字来,就先更一点吧!不然又要挨骂鸟……恩,关于最后一个帮凶,大大们不妨猜猜是谁。明天三十,照常更新。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最后一个帮凶(下)

    李卫东拉着裴三伏低,听听四下并无动静,说:“这里比较安全。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句话明显让裴三楞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我以为你第一句话要问我方震南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你……真的不怀疑我?”

    李卫东笑了笑,说:“说实话,怀疑过,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没那么笨。你功夫如何我知道,如果想杀我,你有的是机会动手的,对不对?”

    裴三叹了口气,说:“李卫东,我很庆幸能有个你这样的老板,如果方震南能有你哪怕是十分之一的气度,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昨晚你刚离开不久,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追出去发现有人在走廊窥探。我跟他过了两招,这人功夫极好,却似乎并不想跟我交手,很快就窜上四楼不见了。”

    李卫东微一点头,说:“调虎离山。”

    裴三说:“是,可惜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邹家人已经发现了方震南的尸体,你也被邹长德给抓起来了。所以我躲进通风管道,想找机会把你救出去,刚才听到邹家人一乱,就知道你肯定是跑掉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戴着这么个破草帽,我都没认出来是你!我刚才看了下,邹家保全相当严密,现在天也亮了,想逃出去估计不大容易。”

    李卫东眨了眨眼睛,说:“谁说我要逃走?既来之则安之,你忘了我早就说过,我是来继承邹家产业的,该走的人不止一个,但是绝不包括我。”

    裴三忍不住叫了声靠,压低声说:“你疯了?他们摆明了是要陷害你,这一次能活着逃出邹家就算运气,你还惦记着人家的家产?就算贪财,也得分个时候吧!很快邹家大票人手就会搜上来,虽然咱俩都很能打,你觉得能对付几十个上百个?”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手,说:“我敢跟你打赌,邹长德一定不会再搜这栋别墅。你忘了我是传说中浙江司马神偷世家的传人了么?邹长德这只老鬼就是太精了,一定不会认为区区邹家的防备能困得住我。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盘算以我的速度最多能逃出多远,嘿嘿!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老子还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裴三迟疑着说:“可是,万一……”

    李卫东嘴角浮起一抹讥诮,说:“放心,就算真逮住我,我也有办法对付。本来我还琢磨怎么把凶手揪出来,现在倒省去了不少麻烦,邹家的事我可以不管,但陆家五十口灭门血案,老爷子惨死,连三爷遇刺,大小姐二小姐有家难回,陆家前前后后出了那么多事,现在又栽赃陷害给我扣上了凶手的罪名!想阴我,好,那咱们就老账新帐一起清算,三姐,你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对了,还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办,我要你这样这样……”

    果然跟预计的一样,邹家今天异乎寻常的热闹,天一放亮,形形色色的宾客便已络绎不绝。此时邹家保镖几乎倾巢而出去搜寻李卫东的下落,留守的人手实在有限,头发斑白的张敬之也不得不拄着手杖亲自上阵,里里外外的张罗。宾客大抵都是道上混的,彼此或闻名或相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说得最多的当然就是李卫东,这个名字对于云南地界来说,显然还比较新鲜。

    只听一个粗犷声音说:“凶手是李兄弟?根本就不可能!不晓得邹家这次是不是全都烧坏了脑壳,不相信你们就等着看吧!这个篓子他们可捅大了。不是我向着自己兄弟说话,李卫东他压根儿就不是背地捅刀子那种人!当初在香港陆家,不也是被所有人怀疑成凶手,结果怎样?要不是他,五十多口子白白死了,连老子的命没准都要搭上!话说回来,就凭我兄弟那头脑,那智商,他要是真想害谁,把你卖了你都得帮着他数钱。奶奶的,他要真是凶手的话,就凭邹家这几头烂蒜,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这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李卫东耳朵极灵,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是李成安李大头的声音。这厮靠倒腾白粉和伪钞起家,据说现在已经从香港转战内地,而云南正是国内涉毒的主要通道之一,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倒是他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让李卫东很有点不好意思,当初在陆家也就一面之交,现在居然敢在邹家的地盘公然替他李卫东说话,看起来这李大头虽然模样长的不咋地,人还是蛮仗义的。

    旁边有人接口说:“小声小声,老李,这话可得悠着点说。邹老板虽然挂了,可邹家气候还在,他三个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既然人家一口咬定是那个姓李的小子做的,肯定也有人家的道理不是。”

    李成安说:“毛!指鹿为马的事,他邹家又不是第一个,谁知道老邹那三兄弟是不是就清白?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邹家这么大笔家业,手足相残这种事还少么?哼哼!不信我李大头把话撂在这里,这件事肯定有猫腻!”

    李卫东微微一笑,心说这李大头人是耿直,可也并不糊涂,居然还真猜到了点子上。换句话说,今天能出现在邹家这种场合的,大抵也都是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能混起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白痴?只不过大多数忌惮于邹家的势力,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几个人正在那里议论,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阴沉的声音说:“承蒙各位朋友光临,招呼不周,还望多多海涵。前厅就是敝家主灵堂,请诸位灵前上香,请!”

    说话的正是邹长德,这厮长的比他二弟邹长龙要高大威猛,看来今早还没顾得上刮脸,露出青青的胡茬。冲众人微一拱手,带路朝前堂走去,李卫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低声对裴三说:“呆在这别乱动,一会前面一乱,你就趁机溜出去,别忘了我跟你交待的事!”

    裴三连忙说:“那你呢?”话音还没落,李卫东已经猫腰一闪顺窗子钻进了阁楼。

    因为人手不够,邹家留守的保镖实在有限,况且昨晚李卫东就是从这栋别墅逃走的,邹长德根本就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子杀回来,所以整个别墅只在楼梯处留了几名保镖警戒。凭着敏捷的动作加上替身术的四秒钟隐身特效,李卫东毫不费力地溜了下来,扣上神农氏的斗笠,闪身出了别墅。

    昆明是少数民族聚居地,有些民族是有戴草帽习惯的,即使是今天也是十分常见,只不过神农氏的斗笠外观不是一般的破,沿儿都飞了,尤其能够出现在邹家的又基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戴这么个玩意,看上去十分之扎眼。院子里巡逻的两名保镖立刻警觉起来,一边朝李卫东这边走一边把手伸向怀里。李卫东早想好了对策,快跑几步分开人丛,一把拽住李成安的袖子,说:“老大,你走得太快了,等等我!”

    李成安天生一颗大脑袋,又喜欢把头发剃成极短,像个锃青的刺球,人群里看上去十分的醒目。可是李卫东认得李大头,李大头却哪里能认得出他,倒给他那顶拉风的破草帽吓了一跳,说:“草,你他妈谁啊!”

    这厮不单脑袋大,还天生一副大嗓门,李卫东连忙一捏李成安手腕,低声说:“喊啥,忘了在陆家哭着喊着要我做女婿了?你看我是谁!”飞快的将草帽抬起又扣下,动作虽然快,可李成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脱口说:“李……啊!啊!”后面那两声,却是李卫东在他手腕上狠狠捏了一下,还好这厮反应够快,赶紧闭上了嘴。

    李卫东故意说:“老大,我眼病犯了怕光,戴上这个遮一遮。嗳,他们都去灵堂了,咱也快走吧!”

    李成安也是道上跑的老油条,岂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大声说:“nnd,老子这么多小弟,就你毛病多,要不是看你跟我久了,一巴掌抽死你!”

    但凡道上混的身边总少不了带一两个跟班,尤其今天邹家来的客人有多,保镖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全,不过李大头的名号还是满赫亮的,所以听他这么一说,那两名保镖也就没在当回事。往前穿过一带花廊甬道,李成安拉着李卫东闪过一旁,看看左近无人,说:“我的个亲哥哎!你胆儿也太肥了吧?邹家放出风,一千万买你的人头,你知不知道整个昆明道上混的都找你找疯了,你还敢大摇大摆的在人家里头晃悠,找死啊你?!”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你刚才不是也没认出我来么?那别人更认不出来,再说有你罩着我,怕个毛!”

    李成安连连摇手,说:“兄弟,不是大哥不是人,我李大头出来混,名号也有那么一点,不过跟邹家比起来可差的太多了。在云南这个地界上,邹家就是南波万,虽然邹长龙挂了,可他根基都还在,我罩你倒是不怕,就怕万一罩不住,不是把你给连累了?”

    李成安话说的很直接,至少没像大多数人那样一碰到麻烦就急着撇清关系,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拍拍李成安的肩膀,李卫东说:“放心,我自有分寸。就凭他邹长德也想兴风作浪,嘿嘿!能算计老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邹长龙的灵堂设在前厅,像这种豪门大族死的又是家主,自然是花圈如山,缟素遍地,香烛铺道,一片哀痛之声。进了正门,迎面就是一副邹长龙的黑白肖像,前面一具紫檀木棺,这玩意据说在古代非帝王不能用,倒也配得上邹长龙的身家了。

    大厅里此时宾客少说也有上百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两旁是邹家亲眷在那哭哭啼啼。李卫东低了头跟着李成安正想混到人群里,一名保镖伸手把他拦住了,说:“抱歉这位先生,家主灵堂,请脱帽。”

    李卫东说:“这怕不行,我有病,怕见光,大不了待会不上前行礼就是了。”

    保镖还想再说什么,李成安眼睛一瞪,说:“怎么地,不行啊?这是我小弟,他说的就等于我说的。你们邹老板还在的时候,连他都要给我李大头三分面子,tmd现在我大老远的来上柱香,你有意见么?”

    这边喧哗的声音大了点,前面邹长德张敬之还有龙七一票人目光都冷冷扫了过来,那个保镖估计也听说过李大头的名号,不愿生事,转头退开了。李成安低声说:“兄弟,你可别玩老哥,等下要是被人认出你来,连我也死定了……不过你还真有一套,这破帽子一扣,连我都认不出来,怪事,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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