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给踹了个倒地滚,没等他爬起来请罪,坡下就发生异常,就看见寨子里数百人从夷人所居的木楼里钻出来,在雨中都赤、裸上身,手执大刀,推倒寨门,越过石护墙,往这边的山坡杀来,仅有最前面的两列兵卒拿着护盾或光身穿甲,裹着两辆冲车而来。

    山坡下有驻兵,此时大雨,弓弦沾水即软,守在坡下的御营军在雨中不能射箭相阻,几乎眨眼间的工夫就给敌兵冲到近前。伐森为墙的大营也是简陋,正面的营墙三五下即倒……

    余辟疆初时还算镇定,杀出来的敌兵不过三四百人,而他们在坡下的兵卒就有千人,这边还有两千余人,但等坡下的千人兵马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给杀溃,余辟疆的脸色就开始发青,腿开始发软……

    当四百敌兵杀透坡下大营,往这边杀来,余辟疆几乎要瘫倒在地,罗文虎分兵去拦截,大雨中,御营军将卒衣甲倒是整饬,但给雨水浇透,行为就有些困难了,但关键是仰攻上来的四百残敌,如狼似虎、目露凶光,看着就叫人胆寒,如何杀退?

    第94章 关门

    大雨中,御营军三千兵卒就叫四百浙闽死士杀得节节后退;当四百浙闽悍卒袒胸执刀冒雨杀到大营,破开简易寨墙,罗文虎没有勇气亲自披甲上阵,让别人去堵口子,他与余辟疆却在亲信簇拥下夺路先逃,御营军顷刻间即告崩溃……

    杀进营地的浙闽悍卒,将御营军杀敌,倒没有撒开腿去追杀乱兵,聚拢起来等雨势停下来;郑明经披着雨蓑,雨帘在盔沿前不断的滴下来,在扈骑的簇拥上,骑马驰进营地。

    鲜血给雨水冲淡,“哼……”看着御营军的溃兵乱卒没命的往东逃散,郑明经只是不屑的轻轻一哼,御营军这些老爷兵,没有见过血,将领个个贪生怕生,用四百死士出去冲阵,都是看得起他们了。

    雨停下来,但天色已黑,山寨里又有近千兵卒过来汇合,形成千余人的队伍,每隔数人,执一火把,沿着狭窄的谷道鱼贯往东行进,沿路遇到溃兵乱卒即行歼灭,但也绝不为多杀一人而浪费时间,在黑夜里井然有序的往璜田寨方向行去。

    虽说御营军有人看到山夷人的山寨里所藏的浙闽军远不止之前逃入的那三四百人,多少能看出一些疑点,但这时候各自逃命,唯一的谷道也给浙闽军占据,其他人想翻山越岭去通风报信也不能。

    罗文虎、余辟疆等人,杀敌的本领没有,逃跑却在他人前头,但摸黑而行,山道又陡,身上衣甲又湿,一路上吃尽了苦头。跌跌撞撞,走到半夜倒有半数的人马摔断腿,或直接滚下山崖,好在道路只有一条,又险辟,身后的乱兵溃卒也阻碍了追兵的速度。罗文虎、余辟疆在拂晓之时爬上璜田寨西头的岭地,与外围的斥候汇合,看到晨光里璜田寨巍峨的墙头。

    余辟疆双腿发软,马也骑不了,给两名忠心随扈半扶半抱着,才勉强逃到这里,没有掉下——倒不是余辟疆这时候还吓得腿软,锻炼有素的将卒骑一夜马还筋疲力尽,何况早就给酒色掏空身子的他?

    罗文虎坐在马背上,大腿也给磨得血肉淋漓,不说别的,就是骑一夜马的苦头,好久没有吃过了。

    就在这时,身后厮杀声又起,余辟疆魂飞魄散,转头看去,心道:莫不会追兵在身边紧赶了一夜,这时候又追了上来?

    转头看去都是山峦,除了不长的一段小茎横在给践踏的野草之中,从谷中进去,就给山脊遮住,再看不到山腹里的情形。

    虽然谷口狭窄,只需要三五十勇卒能奋不顾身的守住那里,就能将谷口堵住,随罗文虎、余辟疆原路逃回的兵卒不过两三百人,好在多为是亲信,还听使唤,但罗文虎、余辟疆都想着逃命,躲入璜田寨中。料想叫别人去送死也没有人,罗文虎、余辟疆当下撒开双腿,就下坡往璜田寨逃去。

    见寨门就在近前,罗文虎、余辟疆派人先去叫开寨门。

    这时候追兵从谷口追出,却是一前一后两披人马;前阵兵马散乱,兵器也不知道都丢到那里去了,正拼命往这边逃来,挤挤挨挨有五六百兵卒,都是御营军的青黑色兵甲装束;后面那拨人马,袒胸执刀,正是昨夜破营的四百浙闽悍卒,两队相隔不过四五百步先后从谷口里钻出来。

    好在两队人马都一逃一追都是整夜工夫,这时候都是强弩之末,三四百步的距离看着不远,还真就是追不上。

    “这群没用的鸟货!”罗文虎倒忘了他奔路先逃才导致全军最终的溃败,这时候见先逃入寨中有望了,倒骂手下没用的货色来。

    寨中守军这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寨门放罗文虎与余辟疆他们进来。

    罗文虎刚进寨门,下马往寨墙上走,边走边大声喊:“快关门……”

    刚从营妓身上爬起来的守将迟疑的说道:“外面那五六百兄弟怎么办?”

    罗文虎看着追兵在后面还差有四五百步,那五六百乱兵眼见着已经逃到了寨前,当下就迟疑住——罗文虎急得跳脚,心慌得砰砰乱跳,语无伦次,还是守将镇定些,说道:“寨上有弓弩守着,那三四百追兵没有穿甲,想必不敢靠过来抢寨门!”他也是心虚得很,寨子里还有近三千的守兵,愣是没胆建议派兵出去迎战……

    罗文虎犹豫不决,心里因恐慌而狂躁,但还真不能将五六百人关在寨子外给屠杀。

    余辟疆叫道:“叫他们杀敌,叫他们杀敌……”唯有将寨门关死了,他才觉得安全些,只是没有人理他。

    这边一耽搁,五六百乱兵就逃到寨前,边跑还边叫:“将军,救我们,不要关寨门……”边叫边喊的冲过来,手里没有长兵刃,接近寨门时纷纷衣甲里所藏的短刃,将守在寨门口的数十兵卒一刀戳一个透心,罗文虎这时候才晓得前后这拨五六百溃卒,原来是敌军所扮……

    先头夺门这五六百人为了假扮成溃卒,没有几柄长兵刃,后头的追兵,身上没有厚甲,加起来也千人出头些。罗文虎要是一个有用的,组织兵将,也容易将寨门夺回来,但这时候寨墙上下乱作一团,罗文虎也不敢下墙,沿着寨墙绕往南,出门寨门就往飞黄岵方向逃,其他将卒自然也是只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一条腿……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回璜田寨,郑明经心里感慨:八闽战卒,面临的竟然是这么一群脓胞?

    最终叫郑明经部众产生的伤亡,竟然还是徽南军留在璜田寨救治的三百多重伤或致残将卒,仓库里的粮秣军械也没有人想着烧毁,打开一看,郑明经兴奋大吼:徽南军的粮秣原来还都在存在磺田寨,没能及时送到南边去。

    不费吹灰之力夺回璜田寨,关门打狗之策已完成一半,郑明经就叫人在寨子里点烧三处烽烟示讯,深山荒岭之间,一炷炷狼烟升起,快速的将军情往南传递。

    到午时,又共有千余伏兵出深谷来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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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璜田寨得而复失,消息传到六十里外的裕岩寨,顿时惊得邓愈心头儿打颤:好狠的陷阱!

    震惊之余,邓愈心头更多的是气恼、气恨:罗文虎要有多无能,才能在眨眼间的工夫,将璜田寨丢掉!

    邓愈立时命令散出去的兵将都退守裕岩寨,命亲信催烈死守裕岩,要他即使浙闽军主力赶来,也不得迎战,他亲率两千精锐往回赶,到飞黄岵时,遇到逃出来的罗文虎跟余辟疆……

    “邓副使,敌军太狡猾,他娘的在深谷中藏了上万兵马!”虽说在飞黄岵还有四千御营军,但能不能夺回来,罗文虎只能寄望邓愈。

    “放你娘的狗屁!”邓愈函养再好,这时候也气得破口大骂,浙闽军真有能耐在深谷里藏上万精锐兵马骗过他们,必然会追着罗文虎的屁股打到飞黄岵来,绝不可能叫他们有丁点的喘息机会。

    浙闽军在浙西就三万人,在桐庐的浙闽军战死与未死的也有上万人,后路真要有上万兵马来关门,那淳安、桐子坞、婺源三地加起来不到万人——要真是这样,邓愈完全可以不敢后路给关门的情形,趁着还有粮食,抢先攻下桐子坞,一样有活路。

    关键邓愈知道罗文虎为推御责任,在胡说八道。

    罗文虎脸色发青,却没有敢反口。

    罗文虎大败逃来,飞黄岵还有四千御营军归他管辖,但邓愈这时候则完全占据主动,这个主动这时候又有什么用?

    邓愈晓得罗文虎落不下面子,不肯说详情,他直接找来几名逃进飞黄岵的逃卒,问清楚璜田寨得而复失的细情,当下气得身子发他发抖。

    先是三千御营军给打得大溃,继而给千余兵甲不全的追兵夺了寨,罗文虎要有多无能,才能败得如此彻底?

    当然,浙闽军在深谷藏有伏兵,还准备好御营军的兵甲装束,那关门之计就是浙闽军的预谋,这个才真正的叫人头痛!

    邓愈一时摸不清有多少敌卒堵在后路上,但晓得不会太多,他先派人翻山越岭去跟昱岭关的谢朝忠联络——他虽然恨得谢朝忠的无能,但眼下还是要谢朝忠跟他一起,从南北两面夹击璜田寨,打开通道。

    中路的粮秣补给主要屯积在璜田寨里,裕岩、飞黄岵的存粮,只能供大军坚持十多天,必须在粮尽之前,夺回璜田寨,将粮道打通,而且是越快越好。

    御营军在后路中计给打得大溃,璜田寨被夺,徽南军给堵在大青溪的中游河谷里,军心动摇、士气受创,而浙闽军显然不会给他们在粮尽之前从容去夺璜田寨,在淳安、婺源的敌兵,很快就会聚到桐子坞,沿大青溪河谷往北打——不,奢家很可能再从衢州、婺章调兵过来,一口将他们吃掉。徽南军要是灭亡,难道能指望谢朝忠率仅剩的三万御营军老爷兵守住昱岭关?

    关城再险,也要勇卒去守,御营军三千人能给四百浙闽兵打得大溃,不要说三万兵卒,就算守昱岭关的御营军再多十倍,也只是累赘!

    第95章 左右为难

    罗文虎兵败、璜田寨得而复失的消息,是由溃卒传回昱岭关的。谢朝忠知此事时,还正谋划再将御营军两万兵马往南调,哪里料到突然会有这样的变故?当下如遭雷击,愣在那里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昱岭关城里诸将官也是乱作一团,有提议派兵去夺回璜田寨,有提议遣使回江宁救援的,有提议派人翻山越岭去裕岩联络邓愈的,众口、交杂、莫衷是一,吵吵闹闹半天都没有准主意。

    “我看还是先派人去璜田寨摸清楚情况再做定议?”刘直说道。

    比起御营军诸多将领,刘直多年随郝宗成在蓟镇军督战,又曾任江东左军的观军容副使,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论见识倒不是御营军这些纨绔子弟出身的将领能比。众人乱作一团,倒是他镇定些,晓得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做什么决定都可能会错。

    谢朝忠将门武举出身,长期在京营任职,若说有功,也是崇观八年、九年,燕胡破关入边,积了些战功,要论见识及治军的手段,还真就不比刘直这个外行人高明多少。

    刘直以观军容使以为监军,位在谢朝忠之下,也仅在谢朝忠之下,他开口这么说,谢朝忠稍镇定一些,压着惊慌的心思,强作镇定的说道:“逃回来的乱兵,监押起来逐一审查;璜田寨那里,再派探马斥候;飞黄岵、裕石岩那边是什么情形,也要派人探清楚再说……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提统?”

    主帅镇定起来,下面将领也就心有所主。

    谢朝忠这么吩咐下来,也立时有人站出来依令行事,但也有将领迟疑的问道:“是不是派人去江宁告知一声,若是需援,也要江宁那里提前做个准备?”

    谢朝忠脸色一沉,倒犹豫起来,邓愈率徽南军三战三捷,璜田寨转眼间倒丢在御营军的手里,这消息要是传回江宁,可不是让陈西言之流寻到把柄攻击他跟御营军?

    “先摸清楚再说,这时候派人去江宁报信,一惊一乍的,江宁能晓得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谢朝忠心里不痛快的说道,诸将也都称是。

    刘直心里虽说也有惊惶,但晓得有事要先欺瞒过上头的道理,即使要通报江宁,也要等将璜田寨夺回来,这样才能功过相抵,叫江宁无话可说,不然什么功劳都没有不说,还要先挨江宁打过来的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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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璜田寨离昱岭关也近,三十多里山道,到天黑前,璜田寨失守的情形就大体摸清楚,邓愈所派的人也进了昱岭关。

    浙闽残敌藏身深谷,趁大雨奇袭,打溃罗文虎亲率过去清剿的御营军,又趁乱夺了璜田寨,其时不过千余人马。尔后又有上千残敌进入璜田寨,此时占着璜田寨的敌军约两千略出头一些。

    邓愈所部及罗文虎残部四千御营军在大青溪下游河谷都安然无羡,虽说罗文虎败得太难看,但形势不算糟糕透顶——只要将据守璜田寨的两千余残敌歼灭,事情就将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去。

    谢朝忠当即决定从昱岭关抽调半数兵马,与徽南军前后夹击,夺回璜田寨,并下令封锁消息,勿使江宁知悉此事。

    *************

    十六日入夜,又下起雨来,雨不大,桐子坞里,奢文庄身上所穿甲衣,早给雨水浸透,他骑在青黑大马上,站在高台上,数盏患在一起的风灯,将他枯瘦的面容以及他身后青黑色的帅旗照得纤毫毕呈,让台下的近万将卒看得一清二楚。

    奢文庄凝望着夜色下静默如山的将卒,扬声说道:“过去数年来,浙闽健儿牺牲颇多,数千骸骨垒在关城之下,都没能攻陷昱岭关,诚斯痛哉!两月来,我都在浙西,没有让诸位晓得,就是要瞒过敌军,是要将敌军从昱岭关诱出来关门打狗。我现在站出来,要告诉你们,过去数年阻拦我浙闽健儿越过怀玉山的徽南军已经全部给诱进大青溪河谷,在其腹后,我浙闽勇将郑明经亲率两千死士,封堵住徽南军逃回徽州的口子,现在,我们,我与今日站在台下的一万浙闽健勇,就是要勇敢的将徽南军整个的都吃掉、一个不剩的消灭干净!”

    “……过去数月,看到南越不断的往徽州增兵,大家都很担心,我告诉你们,就在昨夜,御营军三千兵马给我浙闽四百健卒打了一个落花流水,纯粹猪马羊马乱糟糟一群,不堪一击,你们还怕前路的敌兵比我们多吗?”奢文庄的声音在校场之上传荡,将过去数月来的浙闽军颓糜不振的士气激扬起来。

    奢文庄虽说近年来都甚少直接领兵,着意培养接班人奢飞熊跟奢飞虎,但他在浙闽军将卒的心目,仍然是一个耀眼的传奇,他的现身,就直接激励士气高涨起来。

    不能让邓愈从容调兵马回打璜田寨,奢文庄等不得后面的兵马调过来,就决意亲率集结在桐子坞的万余兵马先打裕岩,将徽南军主力牵制在大青溪下游,以缓解在璜田寨的郑明经所承受的压力。

    万余将卒振臂高呼,高呼声仿佛怒嚎的海涛,将激石拍岸的江涛也掩盖住。

    田常也是心情振奋,在这一刻,他终于能看到歼灭徽南军、攻陷徽州、威胁江宁的种种可能……这一仗打得好不好,将直接关系到浙闽军能不能一战翻身。

    这些年给淮东处处压制打得憋屈,即使奢飞熊在年后率兵进江西,打得颇顺,也没能缓解东线的根本性危机,难得有扬眉吐气的一刻,怎叫田常不激动?

    倘若能打下江宁,又顺利拿下江州,江西、闽西、浙西、江宁、徽州连成一片,即使面对淮东,在地形也占据绝对的优势——怎叫田常心情不激动?

    奢文庄亲自下达进军的命令,在绵绵秋雨之中,万余将卒收起高呼声,静默得像江畔的岩石一样,分列走出桐子坞,往裕岩方向行去。同时,快骑携带奢文庄亲手所拟令函在夜色快速驰往各方调兵遣将。

    淳安东临桐庐,要堵住杭湖军沿钱江西进的口子,淳安必须要部署一定的兵马以备万一。

    桐庐不能不守,不守,不仅杭湖军能涌进来,淮东在嵊州、萧山一线的兵马也能快速的涌进来。在浙东,淮东最多能集结三万精锐,奢文庄打死也不能让淮东三万精锐从桐庐进浙西搅局。

    桐庐一定要严防死守,即使桐庐不幸失守,淳安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从淳安到桐子坞,都不用一天的路程。

    婺源的兵力已经悉数给奢文庄调来,但在桐子坞也就集结一万两千余兵力。虽说都是精锐,但这样的兵力仍然严重不足。

    眼下最快的,就是从衢州、东阳县调兵,东阳县兵马沿兰溪江而下,能很快进入淳安的南面,但是东阳县那边也要派兵死守住,不能让淮东军紧跟着后面沿兰溪江打进来。

    即使奢文庄有心将东阳县当成弃子,那也是在攻下昱岭关、彻底打开徽州缺口之后,那样才可能抢出比淮东军更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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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愈是十七日午前才知道浙闽军在浙西的兵马由奢文庄亲自坐镇,他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尾脊骨一直凉到头顶,这才彻底的认识到这彻头彻尾都是的奢文庄所布的诱局。

    此时,奢文庄亲率万余浙闽军精锐兵临裕岩寨前,论兵力,徽南军在裕岩的兵力还略胜一筹,但士气彼涨此落,璜田寨的失守对徽南军上下有着极重的打击,兵力上的优势就变得很不靠谱。

    摆在邓愈面前的选择,陡然间变得残酷而难以抉择:

    将兵力集中到裕岩,在大青溪下游河谷跟浙闽军会战,将所有的胜负都在压一战之上,抑或叫催烈死守裕岩不战,再调精兵强将过来,争取在十天之前夺回璜田寨——这两个选择都有利有弊,叫邓愈难以取舍。

    “军心不稳,出裕岩与浙闽决战,殊为不利啊。”邢长河说道,他主张先夺回璜田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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