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的好处就是效率提高,节约人手,不利之处,就是难免要受张晏等对抗淮东的外系官员制肘。

    江宁的财政,除了供养淮东兵马外,还要供养淮西、池州、荆湖、湘潭等军。

    一旦让淮东完全融入江宁,其他势力必然也会理直气壮的要跟淮东平分江宁财赋——所以林缚一面要将淮东融进到江宁来,另一方面还要保留一块自留地,以保证将来能灵活自如的调整财赋军资。

    崇州是淮东真正崛起的根基之地,鹤城、江门、虞东、泗嵊等地,都是林缚在经营崇州之后,新置的四县,实际也是崇州的外延——这五县之地,大体只有淮东目前控制区域的十分之一不到,但实实在在是淮东的精华之所。

    崇州五县大约直接掌握了江宁此时所控制区域的八成造船及海贸规模,江宁给摧毁了一番,兵械打造也就几乎都集中在崇州五县。此外,崇州五县年产精铁达到两百万斤,糙铁八百万斤,也差不多占了江宁控制区域的五成以上;崇州五县各织染工场的用工规模达到两万余人,黑水洋船社以及淮东钱庄总号都在崇州,淮东水营的主驻军港都在崇州五县范围以内——多年来,淮东军的军养,崇州五县直接供给比例差不多达七成。

    崇州五县是实施土地新政最彻底的区域,拥有耕地达四百余万亩,土地开发及沟渠堤塘等建设,已然超过江南五府,以稻麦棉桐种植为主。虽说从崇州五县直接征收的税粮只维持在五十万石左右,但五县民间每年能征购的米粮也在百万石规模左右。

    崇州五县约有人丁百万,受林缚的影响也最深,也最为忠诚,兵户约占其半,有丁壮从军,是淮东军的中坚骨干。

    通过裂土实封,将淮东这一块精华区域割出来,将崇州五县控制在手里,就意味着在江宁财政体系之外,林缚每年就还能直接掌握价值三百多万两银的资源用于兵备,而不受别人制肘。

    夷州虽然目前还仅是只投入、无产出,但夷州岛的潜力极大;实际上,林缚此时就削减对夷州岛的投入,每年还是能抽出二三十万石粮以相当的煤铁来。

    只是林缚更注重夷州岛开发后的后期潜力,没有此时就杀鸡取卵。

    将崇州五县及夷州单独割出去,列在江宁财政之外,而将淮东其他区域事融入江宁来,淮东就可以堂而皇之按照兵额比数,跟淮西、池州、湘潭、荆湖分享江宁财政,省得到时候在朝堂之上,张晏、程余谦等老臣跟淮东炒作一团。

    外人又怎么知道淮东的虚实?

    淮东兵马实际已经控制淮东、徐泗、江南、两浙、闽东等区域,淮西、池州、荆湖、湘潭等四镇控制区域加起来,也只能跟淮东相当,财政实力远弱之。

    在这种情况下,林缚这时候愿意将淮东的其他地区都交出来“共治”,而仅仅只割崇州五县封治,实在也算不上过分。

    想当年汉末曹贼奉天下以令诸侯,直接就割半个山东为封邑。相比较而言,林缚胃口还是小的,才五个县而已,实际上四个县还是新置的。鹤城、江门在五六年前还是荒草地,虞东倒是太后的宫庄所在,奈何林缚也没有归还的意思,嵊泗县根本就是以前东海寇占据的海岛,夷州岛更是蛮荒瘴疬之所。

    *************

    卫尉为九卿之一,加到林缚的头上,实为虚衔,以示林缚有执掌宫禁之权,将京营都督与枢密使两职合起来,也就将禁卫、京畿防务以及枢密院三个层次的兵权都集中到林缚一人身上。

    枢密院与六部并列,其下辖监令丞吏等辅官,也都由林缚设立并推荐任命,淮东诸人暂时不会大规模的分散到六部去,主要还是集在枢密院以佐林缚执掌军政。

    除了林续文以副相兼领户部、黄锦年执掌兵部外,黄锦年之子黄承恩进入刑部任员外郎,葛司虞将入工部侍郎,主持工部所辖的水利营造;林庭立将调江宁入都察院任左副都御史。林续禄本有功名在身,林庭立进中枢,他便回东阳出任东阳知府,继续代表林氏控制东阳府,陈华文交卸兵权之后,林缚荐他出任庐州知府,也是对陈氏投附的回报。

    崇州五县单列出来,海陵府就剩下海陵、兴化、皋城、建陵四县,林缚荐吴梅久出知海陵,;除此之外,其他诸人,基本都进入枢密院体系。

    林缚也是信奉“枪杆子里出政权”,不希望在军政上给外人制肘,淮东诸人也应主要团结在枢密院周围,也不应给分散开。

    这边大义名份定下来,林缚就大张旗鼓的组建枢密院。

    依照淮东军司之前的架构,枢密院仍旧设水军、步军、马军三司以及粮械、战训、教习、律纪、军情、军医等监,曹子昂都将调回江宁来,以补充人手的不足,与秦承祖、高宗庭、宋浮、林梦得、孙敬轩、孙敬堂、王成服、孙文炳、胡致诚、朱艾、武继业等人一起,又将虞万杲的子侄虞文澄、虞文备征入枢密院任将职,将枢密院的体系撑起来。

    崇州五县裂为崇国,林缚委任李书义为崇国相,阶同知府,以掌民政;但海贸、厘金局、工坊、军械、铁作、船场等事务,有专人分管的,依旧由孙丰毅、周广东等人分管,没人分管的,由枢密院直领,最终还是归属到枢密院诸监司体系之下。

    步军司所辖长山军、崇城军、淮阳军、凤离军保留不动,津海军除一旅精锐留在崇州为卫营外,其他悉数调入江宁。

    林缚并无意将禁卫跟京营军分成两个系统,徒增麻烦,他一身兼领卫尉、京营都督两职,实际将京营军及禁卫统称禁营,也仿枢密院分设水、步、马三军:

    设禁营水军,将原津海、庙山等部水军编入,补入辎兵,兵额定为一万,以杨一航为都指挥使。

    设禁营步军,以赵虎都指挥使,以原津海军主力为骨架,补入辎兵,兵额定为两万,负责皇城、外城以及京畿诸县的防务。

    设禁营马军,以周普为都指挥使。淮东就那么点骑兵,也只能一套班子挂两套牌子。

    当然,禁营三军也都受枢密院水步马三司辖管,以最终保证军政大权能集中使用。

    禁营军主要卫戍跟控制江宁,作战的任务减轻下来,故而不是林缚接下来要加强的重点。

    浙东地区脱离战事的威胁,与海陵、淮安两府,都将改由江宁六部直辖,但在闽东、浙西、徐泗、池州、淮西、荆湖、湘潭、南阳、河中等地,都还直接面临战事的威胁。

    林缚将在枢密院下设行营辖这些地方的军政,岳冷秋以枢密副使、江西招讨使兼领池州行营总管、知池州府事,负责池州行营,以六万兵额为限,调拔钱粮。

    董原以枢密副使、河南招讨使兼领淮西行营总管,负责淮西防区,加兵部尚书衔。以十一万兵额为限,扣除地方税赋后,补拨钱粮。

    胡文穆以枢密副使任荆湖行营总管,负责荆湖防区,共六万兵额。

    原潭州知府兼督兵备事张翰以枢密副使,加兵部侍郎衔,兼领潭州行营总管,负责湘潭防区,共编五万兵额。

    浙东诸府县脱离战事的威胁,浙东行营裁撤,另设浙西行营,傅青河兼领总管,分设水步都指挥使,周同任浙西行营步军都指挥使,原浙东行营军,除必要留戍地方兵力,步军都编入崇城军,兵额增加四万;任粟品孝为浙西行营水军都指挥使,孙文辉任副都挥使,原浙东行营水营兵马,与白淖军整合编入,兵额为一万。

    设闽东行营,以周同为总管,所辖兵马为原闽东行营军不变。

    设徐州行营,刘妙贞任行营总管,与徐泗行营军合并兵额也增至四万。

    此外,弋江、青阳、南阳三县从池州府分割出来,与庐州府一起,合并为一个防区,为江宁西屏,敖沧海兼领弋江镇守,东海府军将编入长山营,兵额四万。以内河战船为主的第三水营,将与第二水营换防,进入弋江协防,实际淮东屯于弋江、庐州的兵力,将多达六万众。

    山阳为徐泗防线内侧最重要的支撑,将山阳、泗阳、沐口等城寨分割出来,当列一防区,以宁则臣兼领山阳镇守,第二水营也将主要驻戍于淮口,总兵力约计四万。

    除去地方兵备不算,江宁所辖,由枢密院及兵部造册的正卒兵额约计五十二万有余,其中淮东兵力一增再增、一扩再扩,此时已经达到二十四万之巨,除了地方卫戍兵马及水军外,野战步卒就达到十二万之众。

    卷十一 狂澜

    第1章 王侯家事

    林缚于元宵前夜签署枢密院令,撤除江宁宵禁,也就意味着江宁正式结束持续一个多月的军事管制,恢复常态。

    林缚原以为今年的无宵节,江宁会比往年冷清得多,倒没有料到在经历短期的战事、混乱以及为期一个半月的军事管制之后,城里的民众倒是暴发前所未有的热情。

    虽说准备的时间有不足,从净街令撤消到元宵夜开始,不过一天的时间,但短短一天时间里,满城的灯烛、彩纸、彩绸等物都给抢购一空,入夜后,沿街就挂出成串如星辰的五彩灯盏;深藏经历的舞狮、戏服等行头,来不及洗净,也都穿上身,成队的串街走巷,以庆元宵。

    入夜后,满街满巷都是人群。

    顾君薰、柳月儿等女眷,也于元宵之前乘船抵达江宁,住进刚给御赐崇国公府的陈园之内。

    与诸官将用宴时,听着外面热闹,林缚也颇为意动,手撑着桌案,说道:“这些年戎马倥偬,也难得遇上这般热闹,好想出去走一走,温故一下江宁城里的风物……”又跟内府总管钱小五说道,“你派人去问问诸位夫人,有没有想出去透透气的?”

    林缚这么说着,席下的人都竖起耳朵来,周普大大冽冽的坐在那里,高宗庭说道:“城里流民还没有全部遣散,更严格的户籍清查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即便对陈如意、韩宾用刑,又搜出数十密间,但江宁乱过一回,谁晓得城里又藏进多少奢家及燕虏的暗桩,这街巷都是人群,护卫之事实在难以周全……”

    “刘直遇刺了一回,你们都搞得风声鹤唳,城里能有多少刺客?”林缚笑道。

    “主公要去游街,也可以,东城人手少些,”陈恩泽入席就坐在下首,给高宗庭帮腔道,“怕是要从禁营马军抽人净街!”

    “好咧,”周普瓮声说道,“大人要去玩哪条街,我这便去派人封街!”

    “你们都是一群扫兴的家伙!”林缚苦笑道,他想与民同乐、夜游江宁的心思,给周普等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这时候自然也提不起兴致来,说道,“这散席后要是我回去给埋怨,都是你们害的。”

    元宵佳节,林缚也不留大家久坐,宴席早早散了,让大家各自回宅跟家人团聚。

    钱小五过来说道:“老夫人过来了,跟夫人们在后面用宴呢!”

    顾嗣元去闽东,补了永泰知县一职,但闽东条件艰苦,将妻子留在江宁,这趟也随老夫人汤顾氏迁到江宁安居。

    面对汤顾氏,林缚也有些愧疚、发忤,但也不能避之不见,跟钱小五说道:“这大过节的,你与云娘也都回去吧,这以后府里也没有必要安排太多的人手照料……”便撇下众人,往内院走去。

    作为国公府,陈园将后巷圈进来,前后就有六进纵深,东西五组院合在一起,大小屋舍有一百余间,也是正式的国公府之制。中苑是座占地五亩的游园,东苑、北苑又各有私园,并有曲池、暗渠与北面的龙藏内浦相通。

    枢密院择地另置,陈园除了前院留出来作为公厅,以便林缚在宅子里便能处置公务,设置有侍卫室与典书室等机构,其他宅院都是内宅,屋舍深广,颇有侯门深似海的感觉。

    今夜陈园里也张灯结彩,对于顾、柳、孙、苏诸女来说,刚来江宁,陈园里的一切对她们也是新鲜。

    林缚信步走进诸女用宴的东苑,这边宴席还正在进行,只是没有想象热闹。

    除了诸女外,汤顾氏携媳孙过来用宴,柳月儿的娘亲跟嫂嫂也在,宋佳、顾盈袖、单柔也在,加上一群顽劣的小孩儿,也满满堂堂摆了三桌。

    诸女都到身边来,林缚也是满足,要说有什么遗憾,一是刘妙贞要镇守徐州,另外就是顾盈袖与单柔不能公开住进陈园来。

    林缚走进暖阁子给汤顾氏请安,有外眷在,男女不同席,林缚就叫人在旁边搬来一张椅子坐下,听着汤顾氏的吩咐。恩怨早了,孝道还是要敬的。

    “我们正说着政君跟小信入学的事情呢,”顾盈袖坐在汤顾氏的旁边,看着林缚坐在那里尴尬,扯着话题道,“这事还得老十七你来拿主意……”

    林缚心想着自己进来时,这边没有想象中热闹,莫非是给这事闹僵了?他抬头看了宋佳一眼,宋佳眼睛却看着眼前的果盏,不理会他;柳月儿她娘的脸也是冷的。

    虽说当世妻妾严格分立,但到林缚的地位,除了顾君薰作为正室册封郡君、刘妙贞有军功在身封为谯国夫人外,苏湄、柳月儿、孙文婉、小蛮作为妾室,也都得到正式的诰封。

    虽说比郡君、郡国夫人的地位要低得多,但在妾通仆婢的当世,妾室有诰封,就意味着子嗣也随之都有身份跟地位的保障,有着实质性的不同。

    虽说林缚对诸子女一视同仁,但传统的力量难以短时间里更改,底下还是也难免有嫡庶之议。

    政君到了终究比林信小一岁,再说当世女子无才便是德,晚几年入学都没有问题,要急着入学的是林信——但林信是庶生子,这世间就没有专门为庶生子设西席的道理。

    林缚转念间将这里间的情形理清楚来,多半是柳母在席间提出林信入学的事情给汤顾氏挡了回去,让这场面冷了下来。顾盈袖倒不畏惧汤顾氏,在他面前直接将这事提出来。

    顾君薰这些年来除了政君外,没有别的子嗣生下,即使顾君薰心思单纯,但老夫人汤顾氏在背后难免有嫡传落到外家的担忧。也难怪,林顾分裂最终以青州惨败收局,汤顾氏没有别的心思,整天就怕女儿以后会给别人欺负了。特别是去年,柳月儿、孙文婉、小蛮又替林缚生下两女一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着传统,阻止林信等妾生子入学,没有才学,自然也就不可能继续林缚的家业。顾君薰就算没有子嗣生下,也是可能过继的。

    “入学之事,我刚还跟钱小五说过,”林缚胡扯道,“过些天,在江宁城里就专门办蒙学堂。各家顽皮不听教化的顽劣小孩,不分男女,到年纪一律送进去学习,省得留在宅子折磨大人的神经,府里就不专门设西席了。”

    “男娃、女娃也没个区别?”汤顾氏问道。

    “没区别,六岁入学堂,提前也没有问题,但要念足九年才许出来,”林缚说道,“不过九年之后执事还早,再读什么书,则是另一种说法。不过,这些问题隔些天还要专门跟宗庭、梦得他们讨论。我的意思,是按郡分区,各设一所综合学堂,使少年子就读,不过花销是个大问题。像崇州那些学堂,每年统共要拨三四十万两银才能撑起来,每郡都搞,能不能承受,现在还不好说……”

    说到这些政事,汤顾氏就摸黑,只是林缚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也不能强行阻拦林信入学。

    林缚又转过头来,跟顾君薰说道:“你们来江宁,太后有赐赏,过两天你领着政君进宫去谢恩吧……”林缚不想亏待其他子女,但嫡庶不分,这内宅也没得安宁,特别是老太太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叫君薰领着政君进宫谢恩,也就是说子嗣有什么封赏,都归到政君的头上,先把内院的火熄掉再说。

    说过这些话,林缚便躲到进去,候着这边老太太们跟外眷用过宴离开,林缚才露脸来。

    这些年在外征战,也难得跟家人团聚,林信、政君对他也陌生,去年刚生下的两女一子,还是这两天才在江宁刚到面,抱到怀里都放声啼哭,叫林缚也只能站旁边看着逗逗小脸,跟顾君薰她们说道:“老太太们没事情做,爱怎么折腾随她们折腾去,你们可不要凑进去;要是将来他们兄弟姊妹成仇,甚至兵戎相见,我何苦这般辛苦算计?”

    “这些事,我们也是省得,”顾君薰说道,“娘亲就是爱操闲心,我也不会听她的……”

    “传统上立嫡立子,”林缚将政君揽到膝前,摸着她的小脸蛋,笑道,“要是政君长大了有出息,世上出个女国公,又有何不可?”

    “那可是惊世骇俗了,”顾君薰嗔怪道,“夫君不要乱说话。”

    “我看行呢,”苏湄笑道,“谯国夫人带兵打仗,比哪个男儿差了?真要出个女国公,可是替我们女儿身更长志气了……”

    林缚素来有主见,又正值年盛之时,也就老太太们瞎折腾,苏湄她们对将来之事,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想苏湄几个,也没有谁是单纯靠姿色而为林缚妻妾的。

    诸女都才来江宁,渴望与林缚双宿双飞,不过妻妾之别还要有的,前三天时间,自然要归正室独占,妾室再相思,也只能忍着。好在林缚这两天都躲在宅子里,处理什么公务也在前院,夜里没空,白天还可以宣/淫,大家都半推半就雨露均沾过一回,倒没有特别的冷落。

    夜将深,诸女携儿带女去休息,政君也叫女侍领去休息,林缚在君薰房里歇下。

    在君薰温润如玉、绵柔似棉的身子上折腾过一回,林缚叫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贪心的摸着她饱满滑溜的香/臀,与她说道:“外人说我狼子野心,你们在内宅也不要胡思乱想,在外慎言微行就是了……”

    君薰忍受着林缚的怪手在臀间乱挠,油腻腻的没个干爽,嗔道:“说事便说事,你的手不要乱动,再动便把你赶出去了。六夫人、七夫人说着有事找你商议,要不你现在就去商议?”男女之事,女子便是躺下,也是极耗体力的事,君薰整日在深宅的身子,逗得性起,却哪里经得住一夜几回挣扎?

    林缚没脸皮的笑了笑,这两天他偏偏没有捞到跟盈袖、单柔单独相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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