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麦小芽抄袭,还抄得这么心安理得、运气恰到好处!

    麦小芽用膝盖都能想出李炳到底想干什么。

    “李师傅,这做菜呢固然勤能补拙,也要靠天分的。”麦小芽轻飘飘扔出一句话,怼得李炳面红耳赤,屋里爆出了切切笑声,几个厨师都忍俊不禁要笑出声了。

    自以为受到了侮辱的李炳气不打一处来,放下菜刀扬手便扣住麦小芽胸口的衣服,把整个人拎小鸡似的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握拳,双目血红,要冲她打下去,“你……你说我没天分?”

    麦小芽瞳孔微眯,扫了一眼胸口的猪手,言语越发冷硬,“李师傅,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已经对我动手了,满屋子人可以作证,稍后出了门,我便去派出所告你,告你殴打幼女!”

    一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李炳的腿软了三分,手劲儿松了,见大家都在看着他,心知逃不掉,便彻底松开了麦小芽,“你……你少拿那点事儿忽悠我!你告什么呀?派出所吃饱了撑的管这档子鸡毛蒜皮?”

    回应他的是麦小芽冷幽幽的话语,“你大可以不信,我会让事实告诉你,什么叫做殴打幼女同事!”

    那时候,偷拿铜板都要被抓进局子蹲个三五年,更别说殴打幼女了,殴打同事兼幼女,简直罪不可恕,没个十年八年的就别想出来了。

    “你胡说!少特么吓唬我!别人不懂法我可懂,根本没有这个罪名!”李炳眉心一跳,逞强的语气中隐藏着虚弱和恐惧。

    麦小芽冷冷一笑,“你可以走着瞧。”说着便踏出厨房。

    临行前,她留给李炳的冰冷一瞥,令他脊背生寒,暑热天里也打了个寒颤。

    “李炳,老板娘那么宠着她,你干嘛非得跟她正面?”素有笑面虎之称的田真,煎烤炒炸的掌勺者,拍了一下李炳的肩膀,十分拉仇恨地来了一句,“你又不是她的对手,拿什么跟人家斗!”

    李炳闻之一凛,怂下的眉梢又挑成了天线,“你少能奈何得了她?你怎么不上?”

    田真依然是一副笑面佛的模样,圆胖的脸上五官挤在一起,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弥勒佛的模样,“你不是咱顺春堂的主厨么?没两把刷子能当上主厨,现在看来你连一个小丫头都斗不过,我看不用多久,你的主厨之位就要让位了!”

    一个叫丁南的厨师正挑杀鳝鱼,放在瓷碗里,配上白凤鸡,炖做龙凤汤,那可是他的拿手绝活,来顺春堂的食客必点的硬菜之一。

    “老田,你就别再跟着瞎起哄了,人是一孩子不假,可厨艺也未必就比你我差,咱们这些当长辈的欺负小孩子,总归不太好。”田真幽冷地视线瞄了田真一眼。

    “哟,丁师傅,您就别在这充好人了!谁不知道您是个有作品的人,月入进账比谁都好!赶明儿也教了我炖制龙凤汤的手艺,让咱们也分摊分摊你的甜头!”田真阴阳怪调地说,言语中颇有几分不平和冷漠。

    丁南从鼻翼发出冷哼,继续埋头炖制龙凤汤,做出不涉足江湖纷争的样子,可眉宇间却是前所未有的深思熟虑,今日之事,麦小芽到底有备而来,还是运气为之,过了今天便知晓了。

    离开了后厨,麦小芽被小伙计带到了马春花为她准备的房间,唐强用钥匙打开了实木门,把钥匙留给了她,便下楼招呼客人。

    放眼望去,房间的格局是幽深狭长型,门正对一扇窄窄的窗户,而窗外恰好种了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因此房间的光照并不太好,走进门一阵灼热的气息扑来,想是时值盛夏,又设在顶楼,必然冬寒夏暖。

    这也罢了,麦小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

    窗台下一张一米来宽的床铺上扑了一层破破烂烂的竹席,竹席的边缘已被老鼠啃烂,手一碰便落下一堆一寸来长的篾屑,聊胜于无罢了。屋里除了一个木制衣柜,还象征性地摆了两把椅子,设备仅此而已。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动了手脚

    麦小芽本不想在顺春堂住,对房中设备也不十分在意,见床头安装的开关正通房顶的灯,便伸手去按,结果灯没亮,人却炸毛了。从指间传来的酥麻,令她全身一颤。

    这开关漏电!这是麦小芽撤手后的第一反应。

    看来马春花若不是对员工比较刻薄,便是对她有偏见。既来之则安之,麦小芽便没计较这些,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螺丝刀,拧开了开关的螺丝,几根线路乱接一气,想不触电都难。

    这个房间设备、采光都不太好,但好歹是麦小芽在城南乡的一个落脚地之一,她必须把线路修好,动手之前必须把闸刀关了。

    麦小芽在门口两米多高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电匣子,便找了一个竹竿,把闸刀关了。为了防止有人使坏,麦小芽特意把竹竿带回了房间,开着门便开始修理开关。

    重活一世麦小芽在危景天的调教下,虽然小学才毕业,却把初中物理关于电路的知识给学完了,拆解开关重接这等小事,当然难不倒她啦。

    天生一双巧手极快而细致地把开关拆解后,便顺着电路的颜色,把开关重新装配好,只剩下最后一根电线,麦小芽手指活动太频繁已冒出了汗珠,便在衣角上擦了一下。可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救了她一条小命。

    只听见一声“滋滋滋”电流过线的声音,头顶的灯泡闪了两下后“啪啦”一声爆裂了,玻璃与烧焦的钨丝爆裂一地。

    所幸麦小芽在那一刻低下了头,否则细碎的玻璃定蹦入眼睑,一双眼睛就交代在这了。

    正当麦小芽骇然之际,一道黑影从门口闪过,“谁?谁在那里?”麦小芽快速跑到门边,可黑影在转角处便消失不见了。

    门口电闸下,横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小竹子。

    看来上岗第一天,便有人按奈不住要对她不利了。

    麦小芽隔着衣角,把竹竿捻在手里,用干净的塑料薄膜套取了指纹,整理了情绪,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敌人在暗她在明,她不能轻举妄动,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今天纵然在后厨大出风头,就是为了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人,本姑娘虽然年纪小,可并不是好欺负的。

    马春花洪亮的大嗓门带着爽利的笑,从走廊走向麦小芽的房间,“小芽!新房间收拾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你添置点什么呀?”神色间颇有关心之意,可麦小芽当然明白老板娘仅仅说说而已。

    便按下有人偷开闸刀陷害她的事,“没有。”

    也许她的声音太过清冷,杀气慑人,饶是见多识广的马春花也被她冷漠清透的视线给慑了一下。

    “小芽,怎么了?对新房间不满意吗?”马春花虚情假意地问,硬板床、破席子,电路还是坏的,能满意才怪!

    “老板,也许我和顺春堂没缘分,才上岗第一天,便遇上电路爆炸的事。”麦小芽无奈耸肩,指着满地爆裂的碎片,一脸阴沉地说。

    马春花这才看到破裂的吊灯,“这是怎么回事?灯……灯烧毁了?”她捡起地上烧焦发黑的钨丝,表情有些诧异。

    “才上岗第一天,开关便被人动了手脚,线路接错让人触电不说,在我修理开关的时候,居然有人私自开启闸刀,强大的电流炸裂了灯管,若不是我小心,只怕这双眼睛已经毁了。”麦小芽冷冷的视线堪比冰凌,刺得马春花心尖一颤。

    “小芽,你没事吧?”马春花便检查她的眼睛,又见一旁的螺丝刀,心里更是惊疑不定,向她这样的女孩子,怎的小小年纪居然连电路都懂?

    麦小芽摇摇头,“老板,我没事。”

    马春花放了心,跑到门口便开骂,被麦小芽一把拉住,她可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被人暗算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样对她有害无益。

    “小芽,可是你都快受伤了!还想着替人遮丑呢!”马春花半嗔怪半关心的语气,一副不揪出犯事者决不罢休的样子,“小芽,你可不能走!你可是我们店生财宝贝,没看到你做的第一款养颜酿便给店里赚到了三百块!”

    说到钱,马春花便目光灼灼,拉着麦小芽推心置腹,“你想啊,卖出一个菜,五块钱的成本,还有十五块的利润,提百分之十便是一块五,卖出整整十五碗,那边是二十二块五毛钱!小芽,你一口气便挣了人半个月的工资哩!”

    麦小芽不为所动,眼底的锋芒没有被钱财蒙蔽,“老板,我有个原则,便是安全第一!从此以后我做菜必须配备专门单独的厨房,单独的用具,否则,我是不会动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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