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时骑兵队护军参领肖木报来,那是魏庆交战的战报。

    韩漠做在营中,看着手中战报,眉头紧皱。

    “兹十月十八,魏军大规模进攻隆山,隆山突发大火,绵延近百里!”这是军报的前半段,韩漠看见,已经是吃惊不小,因为魏军的计划,竟真的被庄渊所猜中。

    但是让他更为惊讶的却是此战的结果。

    “此役,魏军遇袭,大败!”

    隆山被火攻,该是庆军损失惨重,这军报上却写着魏军遇袭大败,这让韩漠震惊之余,大惑不解,抬头望着案前的肖木,皱眉道:“军报……不会有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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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谢每一个读者留下的书评,这表示你们对本书的关爱。

    权臣在动笔之前,早已经列好大纲,每个人物都有着各自的生命轨迹,所以大家争论可有,书的路线,应该不会改。

    碧姨娘和韩漠一直是有争议的,至于如何发展,大纲有!

    我必须表明,我不是个道德败坏的家伙,但也不是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君子。

    我是一个凡人,体会人性,感受人性,人的伟大,人的阴暗.......!

    第七二二章  隆山初战

    肖木拱手道:“回大人,军报是昨日抵达兵部,抵达之后,这消息便已经传出来了。这军报也是从兵部传来……军报乃慎重之事,不能有丝毫马虎,兵部素来也是极为谨慎,应该不至于出现这样低级的失误。”

    韩漠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御林军乃是皇家禁卫军,一般情况下,若非绝密军事情报,也都会向五大营知会,而魏庆之战的状况,从西北军那边都有军鸽迅速传递信息。

    司马擎天等待机会,采取火攻,这个已经被庄渊料中,但是这场战事的结果,却是韩漠没有预料到的。

    他皱起眉头,沉思片刻,终是想起秀公主,以她的情报网络,应该清楚那边的事情,起身便要进宫,肖木却已经道:“大人,还有一事有些古怪!”

    “何事?”韩漠问道。

    肖木上前一步,轻声道:“大人,咱们豹突营这几日举行军演,凤翔营那边也是在举行军演……!”

    “此时我知道。”韩漠点点头,淡淡一笑。

    凤翔营便是苏雨亭所率一营,韩漠五日前开始在营中举行大规模军演,借这时机又从中挑选出数名颇有能耐的兵士,提拔为营中的低级将领,自然也借这个机会将不少刺头打下去。

    苏雨亭那边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凑巧,也在这几日举行了军演,据说比豹突营这边还热闹。

    肖木道:“大人自然是知道那边也在军演。只不过今日却是发生了一桩事情,颇有些奇怪!”

    “哦?”

    “我得到消息,苏雨亭今日军演之中,亲自骑马试演,却在众将士的面前,从马上摔下来。”肖木皱起眉头:“听说伤的不轻,被部下送回苏府,宫里更是派了太医去诊治。”

    韩漠不可思议道:“从马上摔下来?苏雨亭?这消息是真的?”

    “是真的。”肖木点头道:“属下一开始也不相信,以苏雨亭的能力,怎么可能从马上摔下来?而且以他的本事,就算从马上摔下来,也不可能被摔伤。但是,属下随后派人打听,确定此事是真。”

    “你说的不错,苏雨亭马术娴熟,而且武功高强,他从马上摔下来,而且受伤,实在是不可思议。”韩漠背负双手,眯着眼睛。

    “咱们豹突营有人与凤翔营那边有些私交,却是得到一些消息,据说苏雨亭最近身体有恙,本就有些不适,这一次军演,是他带病主持。”肖木道:“他从马上摔下,可能是身体的病症发作……!”

    韩漠并没有说话,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

    秀春.宫内,韩漠依然是在那间雅居见到秀公主。

    “军报并没有错。”秀公主淡淡笑道:“司马擎天入关之后,一直没有发动大规模攻击,不少人都在奇怪,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想到,他竟然是在等着火烧隆山的最佳时机。”

    韩漠的西花厅吏员,如今都只是在京中活动,外围的情报工作,如今却都是秀公主的东花厅在做。

    兵部得到的军报,甚至没有秀公主掌握的详细。

    “但是我却不明白,既然是司马擎天派人烧山,隆山百里大火,那为何军报上却说是魏军大败?”韩漠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很是不解:“庆军在隆山布阵,漫山都是他们的兵士,那一场大火,定是要烧死不少人的。”

    秀公主柔柔一笑,眼波流动,道:“你太小看商钟离了。司马擎天固然是天下名将,但是商钟离的本事,可并不比他差。商钟离乃是天下间最善于防守的名将,他在隆山布置许久,想要一把火便击败他,谈何容易!”

    “公主的意思是说,商钟离早就料到司马擎天会烧山,所以做好了防备?”

    秀公主微微点头,“正是。”

    “但是,即使做好防备,想要抵挡漫山大火,那是如何做到?”韩漠依然是疑惑不解。

    庄渊当日谈起司马擎天会火烧隆山,便觉得司马擎天如果真的使出火攻,虽然颇为阴损,但单论战术,却实在是一着大大的妙棋。

    时值深秋,草木干枯,大火一起,庆军势必是折损无数。

    秀公主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一旁,竟是取出一幅卷轴来,递给韩漠,妩媚笑道:“看此图,一切你都明白了!”

    韩漠接过卷轴,打开来,放在桌子上,手按在桌上,仔细观看这幅图。

    这幅图画功很是了得,意思是清晰明了。在画中,画着隆山图,画中的隆山,已经弥漫在一片大火之中,而且可以看到,大批的魏军士兵已经冲上了隆山之上。

    但是在这图中,却是有一个让韩漠吃惊不已的画面。

    只见这画中的隆山,却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的小坑,大火中的隆山虽然一片狼藉,但是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坑之中,却有着庆军兵士握着大刀从里面冒出来。

    有的冒出了头,有的已经从坑中出来,举刀砍向从坑边经过的魏军兵士,有的庆军士兵人还在坑中,却是提着长枪穿透了魏军兵士的胸膛。

    整个画面,气势磅礴,血肉飞舞,那些庆军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幽灵,无情地杀戮者冲上隆山的魏军。

    这一刻,韩漠终于明白了商钟离的对策。

    秀公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轻柔一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总该知道了吧?”

    韩漠坐下去,叹道:“商钟离……果然厉害!”

    秀公主吃吃笑道:“第一时间得到的飞鸽传书,与你知道的一样,并不知道商钟离怎么反败为胜。但是本宫的人八百里加急传回了详细战报,更是呈上这幅画,我本宫这才知道,商钟离被人成为第一防守名将,被人称为老狐狸,果然是名不虚传。”

    韩漠看着画上那布满山脉的密密麻麻小坑,依然是觉得不可思议,道:“这些坑,恐怕是商钟离很早就准备好了。”

    秀公主平静道:“十月十七日深夜,子时未过,魏军便开始对隆山发动了攻击,只是商钟离在隆山山脚布下了数道防御工事,魏军进攻两个多时辰,仅仅是突破最薄弱的第一道防御工事,损失了不少将士。在面对第二道防御工事之时,魏军放缓了进攻,而刚入寅时,隆山靠西部近百里的山脉,突然升起几十处火点,天干地燥,草木干枯,风助火势,只片刻功夫,整个隆山就已经笼罩在大火之中。”

    韩漠看着秀公主,仔细聆听。

    “大火起,庆军阵脚大乱,而魏军士气大振,此消彼长,魏军以步兵全线进攻,庆军慌乱中往两翼撤退。”秀公主就如同在诉说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声音淡定无比:“大火烧了两个时辰,那时天已大亮,漫山狼藉,火势渐小,可听隆山惨叫之声,亦可见不少被烧焦的尸首。魏军随即冲上隆山,准备趁势一举拿下整条隆山山脉,但是却发生了这画中出现的一幕。冲上山的魏军将士,被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庆军偷袭,猝不及防,死伤无数,而撤向两翼被魏军追击的庆军,却调转头来,从俩面夹击,山上的魏军被偷袭,败溃,庆军自两翼和隆山三面夹击,魏军溃退,死伤无数。”

    韩漠眼中闪着光,他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战况是何等的激烈,又是何等的残酷。

    司马擎天苦心积虑,谋划良久,却不想早被商钟离算计在心。

    十几年前,司马擎天败在商钟离的手中,从庆国大败而归。

    十几年后,司马擎天卧薪尝胆,领兵再犯,誓要雪耻,可是这第一场大规模交锋,却又是被商钟离将计就计,狠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商钟离,果然不愧为庆国的国柱,更不愧“圣将”之名。

    “只不过司马擎天亦是一代名将,魏军大败,他却是率领手中最强王牌,三千铁马骑出阵抵挡。”秀公主轻笑道:“幸好有着三千铁马骑,如老虎进入羊群,抵挡住庆军的反扑。庆军在山上占了大便宜,追到山下平原地区,那便不是魏军骑兵的对手了。铁马骑挡住了庆军反扑,稳住了庆军的军心,魏军的战斗力,那是要比庆军强出不少,稳住阵型,魏军数万铁骑随即便向庆军发起冲击……好在商钟离知晓自己的弱点,下令庆军回撤,而且他们之前的反扑,已经夺回了之前丢弃的防御阵地,此时重新集结,骑兵无法冲击,更何况刚经过一场大败,死伤无数,司马擎天下令撤退休整……魏军这一场火,烧死的庆军数量极少,自己反倒中计,伤亡数千人,而且没有占下隆山一寸土地,可说是大败!”

    韩漠摇头道:“司马擎天还是太过轻敌了。庆军佯装撤退之前,他便该下令先将山脚的防御工事毁掉,然后再登山。”

    “商钟离的防御工事,那都是修了数月,动用了大批的民夫,更是耗费无数银钱,岂是那般容易毁去。”秀公主白了韩漠一眼,风情万种:“而且当时大火烧山,谁能知道商钟离那老狐狸早有对策,魏军只以为此战必然大捷……那种形势下,只怕连司马擎天都想着早些拿些隆山,那些普通将士更是只想着攻下隆山,论功行赏了。”

    “拿下隆山,放眼便是一马平川,庆军平原上绝非魏军之敌,只能退守宛城,而魏军便可围住宛城,只要城破,拿下商钟离,攻灭庆国便指日可待。”韩漠叹道:“如此诱惑,为人自然是想着要一战定乾坤了!”

    “只可惜这一战,没能定下乾坤。”秀公主娇笑道:“不过庆军虽然胜了这第一场,接下来的形势,反而更加严峻。”她眼波流动,眸如秋水:“司马擎天虽然大败一场,不过此时的他……只怕正高兴着!”

    “公主此话怎讲?”韩漠奇道。

    秀公主粉唇轻启,轻声道:“庆国北方有变……!”

    “北蛮人……!”韩漠立刻皱起眉头。

    第七二三章  北蛮

    秀公主斜眼看着韩漠,微有几分惊讶:“你怎知是北蛮人?本宫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你的消息竟是比本宫还快!”

    韩漠摇头道:“只是猜测而已,我并无得到消息。”

    “你猜到北蛮人会进攻庆国?”秀公主奇道:“韩将军,你还真是好见识啊。”

    韩漠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庄渊猜测的,此时的韩漠,对于庄渊已经是静若天神,那个老家伙,果然是料事如神,他只是淡淡笑道:“上次去庆国,我便听一些人说过,最近这两年,在庆国北方边境,有北蛮人的小股骑兵时常出现。”

    秀公主又品了一口茶,才笑道:“所以你便猜出北蛮人会进攻北庆?”

    韩漠想了想,终于道:“只不过是觉得,司马擎天既然能够忍耐十几年才大举进兵,那必然是做足了功夫。他与商钟离十多年前交过手,知道商钟离绝不是容易对付之人,所以这次进攻之前,必定是拉拢一切可以结盟的势力。”顿了顿,见秀公主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在聆听,所以继续道:“北蛮人曾被齐国打的几乎灭族,退到漠北极北之地,我一直认为,当初那一场大战,是真正让北蛮人吓破了胆……可是这几年他们却在庆国关外的漠北地区游荡,绝不是出来散步,必然是有着某种企图。只是凭借北蛮人如今的势力,应该不敢独自对庆国动手……想来想去,能够让北蛮人有勇气重新回来,恐怕是魏国人给了他们胆子。魏国人这十几年的准备,必定已经暗中派人去联络了北蛮,此番进攻,双方只怕也已经约定好,南北夹击,共灭庆国!”

    秀公主脸上浮现出笑意,眼中也显出一丝赞赏之色,妩媚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见解,以前本宫还一直将你当成一个孩子……!”

    韩漠顿时苦下脸来,委屈道:“公主当真只将我当成一个孩子吗?我……我一直一位公主是将我当成一个大男人!”

    秀公主见他故作苦态,顿时吃吃笑起来,花枝招展,酥胸如浪,娇声道:“好好好,你是大男人……今日这番话,已经很像一个有脑子的大男人了!”

    韩漠摇摇头,叹道:“原来在这之前,公主一直认为我没脑子。不过也是,公主智慧无比,在公主面前,我自然只能算是一个大笨人了!”

    秀公主捂住嘴,又笑了一阵,才媚眼如波,“你便是口舌如簧。我说什么话,你都能挑出毛病来。”顿了顿,敛起笑容,微点螓首:“你猜得不错,庆国北方,却是出现了大批的北蛮骑兵,据我所知,他们的人马,不少于两万人。”

    “两万人?”韩漠眯眼道。

    秀公主正色道:“你可莫小瞧他们只有两万人。北蛮人不似我中原人,我中原骑兵要配备辅兵,后勤人员甚众,而骑兵也离不开后勤的供给。北蛮人完全不同,他们的骑兵,自给自足,根本用不上后勤,所需物资,都是抢夺为主,两万骑兵,皆是能战之人。”饮了一小口茶水,继续道:“北蛮人虽然不通教化,粗野无谋,但是谁也不可否认,他们的战斗力,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强悍。而且他们坐下的马匹,绝不逊色于纯种魏马,那都是从沙漠之中走出来的良驹,耐力足,速度快,而且适应各种环境。魏国骑兵在我中原四国之中,战斗力最是强悍,但是一名魏骑与一名北蛮骑兵单兵作战,正常而言,决不会胜过北蛮人!”

    韩漠皱起眉头,如果这样说,那么北蛮两万骑兵,便是一支极其恐怖的势力了。

    “北蛮人如今情况如何?”韩漠沉吟片刻,才轻声问道:“已经对庆国发动攻势?”

    “情报从那边过来时,北蛮人还只是在关外集结。”秀公主摇头道:“虽说暂时并没有进攻,但是庆国北方将面临巨大的军事压力,而且……你既然知道北蛮人的从前,就该知道,庆国的高阳郡,如今可是有着大批的北蛮后裔,如今北蛮人在关外集结,这高阳郡自然也开始变得不安宁……庆国东北军团的那位王延平,恐怕已是焦头烂额了。”

    韩漠摸着下巴道:“庆国北方有变,商钟离这边的压力也会变得空前巨大。无论是北部一线还是隆山一线,但有一线被攻破,庆军只怕就要崩溃了。”

    秀公主轻叹道:“庆国人如今危在旦夕,商钟离虽然此番大胜一场,但是……恐怕不会很好过吧!”她眼波一转,望向韩漠,轻笑道:“你怎地对这些事情如此关心?”

    韩漠想了想,才笑道:“不瞒公主,其实我心中一直是想着能有一日往沙场见识一番的。一个男人,若是不能在沙场上走一遭,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如今魏庆大战,我总感觉……咱们大燕不会一直这样坐视下去吧?大将军和手下的西北将士,也不会甘心只做一个看客吧?”

    秀公主眨了眨眼睛,才笑道:“你的家族,可是不愿意我燕国开战的……我那皇帝哥哥,似乎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起刀兵之争!”

    韩漠靠在椅子上,叹道:“风云变幻,这后面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秀公主吃吃笑道:“你才多大年纪,摆出着一副沧桑的模样……!”

    “我的心成熟的早。”韩漠呵呵笑道。

    秀公主似乎想到什么,俏脸微泛红晕,道:“这句话倒不假,你这小王八蛋的心中,那是一肚子坏肠子!”

    “坏肠子?”韩漠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公主,我可没对你使坏过,你不可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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