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么大?”汤子期翻他一眼,“医院工作,你也给解决?”

    “这个啊——”他似模似样地思忖了一下,满不在意地笑道,“那得找杨述。”

    汤子期啐他一声,笑了,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实话:“有人找我麻烦。”然后把周艳绮、钟翰云那些事儿都跟他说了。

    “我也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不过不可能那么巧,周艳绮八成是得了钟翰云的指示,给我下套呢。我要是把这事儿搞砸了,她又得抓我小辫子了。”

    谁知他讽笑一声:“还以为多大事儿呢。”

    汤子期瞪他:“难道你能解决?站着说话不腰疼。”

    俞北平苦笑,也不跟她计较。

    回了家,他给她煮了锅绿豆汤,又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绿豆降火,消消气,大小姐。”

    汤子期很喜欢喝这个,可不满意他的说辞:“你说我火气大?这大冷天的,还没入夏呢,喝什么绿豆汤?”这是埋汰她吧?

    “没。”俞北平只好哄她,“没埋汰你。”

    汤子期有些静默。

    他真的对一个人好时,就能包容迁就她的一切。以前觉得这个人高高在上冷心冷肺,心里只容得下一个自己,现在想来,有时候她确实太任性,太无理取闹。

    “不生气了?”他好笑地揉她的脑袋,长臂一伸,自然地撑在她手边。

    汤子期拿手指戳一下他的手臂。

    硬硬的,肌肉很结实。

    她又戳一下,像是玩上了瘾。

    俞北平:“……”还真是个活宝啊!

    汤子期玩够了,捧着绿豆汤吭哧吭哧喝起来。她以前喝绿豆汤都是不嚼的,连汤带豆子一股脑儿灌下去,经常噎住。

    俞北平为着这件事说过她很多次,她也改不掉。

    这不,又故态复萌了。

    “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绿豆汤不能这么喝,噎住怎么办?”俞北平有点生气了。

    汤子期放下勺子,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里带着笑,微微俯低着身子撑在她身侧,只是神情有些似笑非笑,甚至有些——危险。

    汤子期咽了咽口水,乖乖放慢了速度,慢慢嚼着豆子。

    “这就对了,乖一点。”俞北平摸摸她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弄得汤子期很痒,叼着勺子侧头瞪他。

    俞北平乐不可支。

    杨述拿着报表从楼上下来,在他们对了拉了椅子坐下。

    “就这些吗?”他把册子放到桌上。

    汤子期抽空抬眼一看,发现就是周艳绮之前给她的购药清单。俞北平说要请杨述帮忙,没想到是真的。

    她点点头:“可是……”

    “不用去找钟翰云了,我也有医药公司,你去‘中和’那儿吧。”

    汤子期之前听陈珞说过,杨述在这儿和美国都有自己的医药公司,用来销售自己研制的保健品之类的药物,不过她一直以为是一些小公司,没想到居然是“中和”。

    这家公司的规模,绝对在钟翰云现在接手的那家分公司大。

    “我和钟翰云……”杨述顿了顿,说,“有点儿交情,如果他再为难你,我帮你去说。”

    见她还是懵懵懂懂的,俞北平接了句:“钟翰云手底下那家公司,有很多重要的研究成果都是你杨老师提供的。”

    汤子期这才明白了,心情也雀跃起来。

    这算不算柳暗花明又一村?

    杨述只说了这几句就出了门,汤子期不忘在后面跟他摆手道谢,拱手作揖:“拜托杨老师了,一定要好好教训钟翰云那个人渣,为民除害!”

    俞北平拍她的脑袋:“别贫了,快吃吧,都凉了。”

    她冲他吐舌头。

    “几岁了?永远也长不大。”他嘴里责备着,可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汤子期乖乖把绿豆汤都喝完了,缠在他身边,要他陪她玩。

    俞北平一边栓围裙一边告诫她:“工作都做完了?医院没课业?还有你的论文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汤子期磨牙,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早就!”

    俞北平嗤笑:“你以为我是杨述啊,那么好糊弄?”

    汤子期扁扁嘴,熄了。

    系好围裙后,这人多了几分文气,弯腰认真洗碗。汤子期这才发现,早上杨述吃过的碗都没洗过,不由震惊:“他瞧着不像这么懒惰的人啊。”

    那么爱干净!

    俞北平一点儿都不介意揭自己弟弟的老底:“脑袋是挺聪明的,可惜生活自理能力为零。他以前啊,都是叫钟点工定点来家里帮忙收拾的。能做的菜,也就一个煎蛋吧,还得时不时煎糊一下。”

    汤子期更加震惊:“……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的杨老师!”

    都说养猫的男人傲娇,古人诚不欺我啊!

    “小脑袋瓜儿里都在想什么呢?”俞北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瓜。汤子期这才回神,笑嘻嘻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啊。”

    “收一收你八卦的小表情吧,免得阿述回来忍不住抽你。”

    “他抽我你帮谁?”

    “小孩子过家家,我谁也不帮。”

    汤子期:“……”

    算你狠!

    俞北平洗完碗,汤子期就拖着他玩了一局幼稚游戏。她玩得起劲,俞北平却兴致缺缺,到后来,她还指责他不用心。

    俞北平无奈,只好陪着她又玩了两局,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她累了,关了游戏倒在他的肩头。

    “上楼去睡觉吧?”

    她摇头:“不去!”

    他循循善诱:“很晚了。”

    她瞧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想了会儿才点点头,伸出双手。

    俞北平知道,这是懒得自己起来,求抱抱呢。他也是无奈,只能把她软软的身子抱起来,没多少斤两,却抱着很累,轻了怕摔了她,重了又怕她喊疼。

    年纪小,娇气得很。

    两人房间在二楼尽头,杨述住三楼,免了平日某些尴尬。俞北平放下她,给她抖了被子盖好:“先睡一会儿吧,等一下记得起来洗脸刷牙。”

    她瞪他:“好累啊。”

    “难道你还想直接睡啊?”

    她焉了:“好吧,先眯一会儿。”抓起被子盖住脸。

    “懒吧。”他哼笑。

    她又揭开被子:“你勤劳,你了不起。”说完又蒙上了脸,还带了点儿气。

    俞北平掀开她的被子,跟她讲道理:“我说的不是事实?小姑娘,真是半点儿说不起。”

    “你说吧,反正我在医院被领导教训,回来还要被你俞首长教育。得咧,我就是个小喽啰,谁逮着谁训,有气儿都朝我撒吧。谁让我辈分小,地位低呢,随便你说吧。”

    “说你两句你还嘚瑟起来了。”俞北平莞尔,弯腰压住她的被角,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她的小手。

    凉凉的,软软的,捏在手心里还挺舒服。

    汤子期侧身背对着他,挣了一下:“干嘛?”

    他捉起她的小手,放唇下吻了吻,像跟她耳语:“没干嘛啊,看看你冷了没?”

    “不冷。”

    “不冷?这小手怎么这么冰啊?”他又捉着啄了口,语声里都是笑意。这人就是爱捉弄人,尤其爱捉弄她,拿话挤兑她。

    偏偏她口才没他好,每每都被他吃得翻不了身。

    她怨念地白了他一眼:“别过分啊。”

    “怎么过分了?捉小手过分了?还是摸自己老婆过分了?”他在她脸上啄了口。

    “口水啊!”她口是心非地蹭了蹭,被他笑着压到床里,也不废话了,揭开被子进去,掐了把她纤细的腰。

    汤子期吸气,抵了他胸膛一下:“疼啊。”

    “哪儿疼?”他在笑,分明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他知道自己的手劲,就这点儿程度都喊疼?八成是撒娇。

    穿帮了,汤子期只能摊到床上:“算了,就让你为所欲为吧,谁让咱们是合法夫妻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继续贫吧。一天不贫你难受是不?”

    他把她翻过身,替她解牛仔裤。她不舒服了,还踢腿蹬了他一下。

    “乖一点儿。”他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第038章 疑团

    钟翰云一早就接到了杨述的电话, 人都有点懵。

    要说他怕的人, 一是他老爹,第二是他远在鹿江的舅舅连行书,剩下的,也就这位表哥了。

    鹿江是边境城市, 再往南就是特区了,虽然偶有动荡,经济发展也非常迅猛。因为盛产石油和宝石等珍贵的原材料, 劳动力廉价, 引得世界各地的财阀集团趋之若鹜。

    申科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集团总部在香港,2002年才进驻鹿江,开设了分公司和多个产品交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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