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让我牵得少了?”

    霍烟心头一跳:“那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个劲儿把手往后挪,害怕被别人看出来。

    现在和以前当然不一样,以前她还小,现在……

    “现在我是大姑娘了。”她笨拙地解释:“不能再这样牵着了,别人会说闲话。”

    傅时寒眼角微挑,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她微微发育鼓起的胸部,嘴角渐染了笑意:“真是大姑娘了。”

    在看哪里啊!

    霍烟甩开他的手,加快步伐往前走。

    真是坏,这种混蛋王八蛋,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居然还被那么多女孩视作白月光男神。

    难怪以前总听老人念叨,世道变了,人心坏了啊……

    傅时寒被霍烟这副自顾自生闷气的模样给逗乐了,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因为她的到来,竟然也变好了许多。

    这小丫头还跟以前一样蠢,见着她,他心里头就舒畅。

    “不开玩笑。”傅时寒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霍烟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事呢,于是也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倾听。

    “不开玩笑。”傅时寒再度握紧了她的手,道:“别说现在还是个毛丫头,就算将来真的长大了,我想牵你,也容不得别人置喙半句闲言碎语。”

    他声音冷硬,透着一股子嚣张霸道的劲儿。

    霍烟:……

    第5章 抹眼泪

    第十组校园游览小队来到了图书馆楼正前方的桃鼎前。

    沈遇然拿着一张宣传纸,拼命给自己扇风:“我这一路给你们当导游,讲的口干舌燥,寒总,要不这一站你来讲。”

    傅时寒没有推辞,在女生们崇拜的目光下,径直走到了桃鼎正前方。

    桃鼎约有三四米高,端庄厚重,鼎身纹饰精美,上面镂刻着浮雕图纹,呈现某种狞厉的美感,远远望去,神秘而威严。

    傅时寒站在鼎前湖畔,徐徐讲述道:“桃鼎是学校六十周年校庆之际收到的珍贵礼物,由我们的优秀校友周泓先生捐赠,参照商墓出土的兽面纹虎耳铜方鼎放大十倍仿制而成……”

    霍烟站在人群最后,远远望着傅时寒。

    与方才的轻挑和戏谑全然不同,此时此刻的傅时寒衣着端正,站姿笔挺,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也凝着疏离与冷淡。

    不苟言笑的学生会主席,稳重自持,领导范儿十足。

    如果他一直保持这个样子,说不定霍烟还会对他有几分敬畏和好感呢。

    她心里猜测,傅时寒对姐姐,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吧,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反正他就对她坏透了。

    傅时寒的讲解结束,女孩们还没沉浸在他低醇的电嗓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这时候,沈遇然说道:“我们给大家介绍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和地标,可不是随便讲讲的,过几天学生会招纳干事,面试的考题就是这些内容噢,如果有兴趣想要加入学生会,可要认真听。”

    “啊,学长怎么不早说呢!”

    “真是的,我都没有记下来!”

    同学们恍然大悟,纷纷抱怨。

    沈遇然继续道:“没关系,有个印象就成,考题不会很难,而且学校官网上也有介绍,大家可以提前做功课。”

    林初语问霍烟:“学生会啊,有没有兴趣。”

    霍烟想了想,摇头。

    之前就听朋友说过,大学的学生会招纳干事,要求很高的,不仅要聪明机灵,还要会处理人际关系,经常和老师同学打交道,得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肯定不行啦,通不过考核。”

    苏莞道:“能不能通过考核,试试再说呗,学生会很锻炼个人能力的。”

    林初语胳膊肘戳了戳霍烟:“你看前面几个女生,连笔记本都拿出来了,准备记下待会儿学长讲解的知识点。一准是冲着傅时寒去的。”

    霍烟望向傅时寒,恰逢他隔着遥遥的人群,目光也扫向了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透着藏不住的邪气。

    吓得她赶紧避开。

    一行人参观完桃鼎以后,进入了中心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稍事休息。

    进入图书馆,扑面而来的冷气驱散了酷暑的燥热,同学们纷纷哀嚎,说要不我们就在图书馆内部参观吧,别在室外瞎折腾了。

    沈遇然义正言辞地说:“不行,咱们还得按照既定路线参观校园,这也是你们入校以后最快了解学校路线的方式,将来要去哪儿也不至于找不着地。”

    霍烟发现,周围同学脸颊都是红扑扑的,腾着热气,唯独傅时寒脸色淡定如常,冷着一张冰山佛爷脸,连一丝红晕都不起。

    这人,还是真是冰块做的啊。

    趁着大家都在图书馆一楼大厅休息,霍烟想着将那五百块钱还给傅时寒。然而等她摸遍了全身,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五百块,不见了!

    怎么会,她分明记得是放在口袋里,怎么会丢了呢。

    霍烟吓得脸色惨白,回想起刚刚一路过来,她几次从包里掏手机看时间,难不成钱就是在她掏手机的时候掉出去了?

    来不及多想,她跟朋友简单解释了一下,离开了图书馆,原路返回寻找。

    傅时寒带了一小部分同学去参观阅览室,出来与沈遇然汇合。

    “怎么少了三个。”他眉心微蹙。

    沈遇然诧异道:“寒总,牛逼啊,少了几个人你都知道。”

    “少废话,怎么回事?”

    “霍烟说她丢了钱,她朋友跟她一块儿原路返回去找了。”

    傅时寒心下一沉:“丢了多少?”

    “五百块,可把那丫头急疯了。”

    “大数目了,我去看看。”傅时寒说完转身,大步流星走出了图书馆。

    身后沈遇然“哎哎”地嚷嚷几声:“寒总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五百块对于他傅时寒而言,算什么大数目!

    霍烟和室友们沿着刚刚一路走来的路线,桃鼎,逸夫楼,艺术学院还有田家炳大楼,沿途找了个遍,没有霍烟丢失的五百块。

    林初语说:“这一带那么多学生活动,肯定被人捡走了,红票子呀,落地上可比其他东西显眼多了。”

    霍烟丧着脸,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完蛋了。”

    苏莞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难过,不就五百块吗,丢了就丢了,俗话怎么说来着,破财免灾,说不定那五百块钱帮你挡灾了呢。”

    林初语赶紧道:“没错!破财免灾,我姥姥经常这样说,所以呀,丢钱不是坏事。”

    霍烟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苏莞拍拍胸部,很讲义气:“食堂吃饭跟着姐,反正饿不着你。”

    “谢谢你们。”霍烟感激地说:“不过我还是得再仔细找找,你们先回去吧,不要管我。”

    她说完,独自一人朝着田家炳大楼走去。

    林初语还想追上去,苏莞一把将她的衣领揪过来:“让她一个人呆着吧,这丫头自尊心强得很,咱别去凑热闹了。”

    霍烟在田家炳大楼兜了一圈,知道这五百块多半是找不回来了,她只是难受,想一个人呆着,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窘境。

    五百块在别人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霍烟而言,真的不是小数目了,每个月父母给的生活费一千五,她这一丢,就丢了三分之一。

    而何况,这还不是她的钱,是她要还给傅时寒的钱。

    难怪家人忽视她,亲戚不喜欢她,她自己都讨厌这样蠢笨的自己。

    霍烟蹲在树荫底下抹了几滴眼泪。

    傅时寒心急火燎一路找回来,各个大楼兜了一圈,终于在田家炳四四方方的小花园里,他看到她孱弱的身影,蹲在花园小径边,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柳叶儿般细淡的眉头紧蹙着,睫毛微微颤栗,牙齿死死咬着粉嫩的下唇,咬出些许发白的颜色。

    伤心,却又极力压抑着。

    傅时寒心里像是被刀子给猛戳了一道口子,细密的痛感从心脏慢慢扩散至全身。他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淡青色的经脉顺着泛白的手背一直延伸至袖下的小臂。

    正欲上前,却听见霍烟的电话响起来。

    她擦干了眼泪,接起电话,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哎呀,我没事的,也不是很多钱。”

    她红扑扑的小脸染着泪痕,却还强颜欢笑,安慰朋友:“不用担心我,像你们说的,破财免灾嘛。”

    傅时寒终究还是没有过去。

    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霍烟,她看似柔弱,自尊心却很强,绝对不希望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小丫头已经站起身,用衣袖擦掉了脸上的泪花,深呼吸,缓缓走出了田家炳大楼。

    当天下午,五舍的男生寝室楼前掀起了一阵骚动。

    男孩们纷纷从阳台上探出头去,冲楼下的女孩吹口哨。

    “哇,女神今天穿得好漂亮啊!”

    “是来找傅时寒的吗?”

    “反正肯定不是来找你的。”

    五舍楼下的梧桐树荫底,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正是霍思暖。

    沈遇然从阳台回来,冲傅时寒道:“寒总,你未婚妻等你呢。”

    傅时寒顺手拾起沈遇然桌上的赛亚人手办,掂了掂,作出一个投篮抛掷的动作。

    沈遇然眼疾手快,连忙扑过来抱住傅时寒的手臂:“大佬我错了,我嘴贱,我胡扯,她不是你未婚妻,是……是我未婚妻,这样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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