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在明朝正式名称叫做应天,俗称金陵,古时候曾经叫做上元县,太祖建都应天之后以秦淮河为界,南边依然叫做上元县,北边则是江宁县,都属应天府管辖,这个案子本来应该是上元县处理的,结果却被段飞给搅和了。

    张正嵩与段飞一起向知府马文涛交差,张正嵩对段飞多有赞誉,段飞则表现得很谦虚,马文涛听说案子转瞬即破,他很是高兴,对段飞更是另眼相看。

    这样的人才怎能闲置不用?马文涛想起自己府衙里还有些积压的旧案没有告破,他随即笑眯眯地对段飞道:“段大人,本案告破可见你果然不愧神捕之名,本官定会向吏部为你请功,不过只这么一个案子恐怕难以说服吏部的那些老爷们,这样吧,我的案头上还有些没有告破的案子,你也一并帮我处理了吧,以你的能力当不在话下,当然,本官也不勉强你能够在数日之内迅速破案,本官打算把你调过来重用,不知你可愿意?”

    第〇八七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段飞能不答应吗?他只有点头答应,并道:“多谢大人提拔,下官唯有尽力为大人解忧,以报大人的知遇之恩!”

    “哈哈哈,如此甚好,段大人破案辛苦,不妨休息两日再说,那些案卷我会叫人抄一份送到府上的。”马文涛笑眯眯地说道。

    段飞愣了愣,说道:“大人,我一直与众兄弟住在吏舍,还是张大人亲自安排的,下官现在没有什么事做,不如先看看案卷熟悉下情况吧。”

    马文涛笑道:“住在吏舍实在是委屈段大人了,要不然段大人搬到后衙我家里去吧,时常与段大人说说话,本官定能大长见识,今后碰到案子也不会一头雾水了。”

    段飞寒毛直竖,这位三品大员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虽然说转世之后这张脸还真对得起自己……可是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卖身求荣去做相公的。

    张正嵩突然笑道:“段大人新置办的宅子为何还不入住呢?莫不是想找个皇道吉日?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与马大人一起到贵府为段大人庆祝开府如何?”

    “这个……”段飞苦笑道:“原来两位大人都知道了,其实……新买的府邸,里面什么都没有,如何能招呼两位大人?不如我在醉仙楼置办一桌酒席宴请两位大人如何?”

    张正嵩笑道:“府里没东西吗?这倒是好办,今后大家都是同僚,不如马大人带个头,咱们应天府里大大小小的官儿今晚都去段府叨扰一下,段大人的府邸还没有挂牌吧?我就给段大人送块匾额好了。”

    马知府被他占了先,随即说道:“段大人你不用再推辞了,张大人的这个提议甚好,张大人擅长书法,写个匾额最是妥当,老夫该送点什么呢?这倒是颇费思量,段大人,府中可缺些什么吗?”

    “不缺不缺,岂敢让两位大人给我送礼,真是折杀下官了。”段飞极力推辞,最后马知府一板脸,说道:“难道段大人连这点面子读不肯给?”

    段飞吓得汗流浃背,急忙答应再不敢啰嗦,只听马大人和张大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聊该邀谁不该邀谁,段飞听得唯唯诺诺,心中只是忙不迭的叫苦。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石斌郭威他们见到段飞面色如土的样子不由关心地问道:“飞哥,你这是怎么了?”

    段飞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我不能再瞒着你们了,其实我在城里买了一座府邸,不知道怎么给马大人他们知道了,他们今晚打算去我府里为我庆贺开府……”

    石斌和郭威毫不奇怪地说道:“这不是好事吗?飞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们也知道了?”段飞惊诧地望着他俩,石斌笑道:“没多早,也就是刚才破案回来那几个捕快在吹捧你的时候说漏了嘴的,飞哥,他们说你是贵人之后,身边有人辅佐,这是真的么?”

    段飞面对着这两双殷切期待的目光,他苦笑着说道:“石斌跟我一起混这么久,难道他还不知道吗?说实话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了……”

    今天早上他还很笃定地认为马大人、张大人以及那个王旭对他的态度异常,是因为昨天旁观者里有某位大人物看到了一切并警告了他们,但是现在他却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一切顺利得让人怀疑,难道真的有人在冥冥中暗暗帮忙?

    许毓与自己不谐,他家里便出了事,严捕头妨碍自己发展,谢通判便出现了,海安镇上那么多人死了,自己竟然毫发无伤,才来这应天府没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段飞定了定神,见石斌和郭威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段飞也无语了,大伙儿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自己问心无愧便是了。

    段飞说道:“别胡思乱想了,现在没什么事,就跟我回家去,帮忙准备一下,招呼大人们哪……”

    段飞这是第二次回自己家,假若算是家的话,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家,一进屋就好像在做梦一样,这么大的房子,这么豪华的装修,放在二十一世纪十亿都拿不下啊,早被国家列入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了……

    石斌他们也看傻了眼,他们做梦都不敢想像会有一天能够拥有这样的一所宅子。

    黄素良也换了副模样,不再像从前那么寒酸猥琐了,他一身光鲜,那一身胖肉竟然让他变得极具富态,就像一个成功的大老板一般。

    事实上他也确实抽空做了点儿小生意,他帮段飞买了三栋房子花了九万多,剩下的银子除了留着日常开销的部分外还剩下两千两,他便不辞辛劳地跑到外地买了大批米面贩回应天,转手便翻了一倍,现在他又与人合作,盘下了一座老板跑了的酒楼,几乎是日进斗金啊。

    段飞将自己头疼的事情告诉了他,谁知黄素良听了之后却大喜道:“这可是好事儿呀,有诸位大人支持,公子今后的仕途将会顺畅得多,俺老黄今后的生意也没人敢乱伸手脚了!”

    段飞摇摇头,自己的担心好像这些家伙一丝儿也感受不到,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算了,不理他们了。

    段飞吩咐道:“那你就好好准备招呼客人吧,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好好招呼着,备几间客房,他们从今晚开始在这住了。”

    黄素良连连点头,嘴唇都咧开到耳根去了,段飞又对石斌他们道:“我要去接一个人,你们跟我一块去不?”

    “去接谁啊?”石斌他们好奇地问道。

    “苏姑娘。”段飞脸上出现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她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了。”

    “哇……”石斌他们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尤其是石斌,他瞪圆了眼珠子,说道:“早上你还说对她不感兴趣,怎么现在却突然……她……真的肯当你的丫鬟?你没用上什么强迫的手段吧?”

    段飞拿出那张契约在大伙儿面前晃了晃,说道:“我会是那种逼人卖身的人吗?是她自己决定的,给我做一年丫鬟还债,她那是知恩图报,你们不要想歪了。”

    大伙儿惊张的口儿这才合拢了,郭威一把拉住想要好奇地跟去瞧瞧的石斌,嘿嘿笑道:“你跟着去干嘛?惹人厌啊?这么漂亮的宅子你不好好看看好好玩玩还想跑哪去?黄管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咱们不用陪那些老爷们,也没资格陪,咱们自个儿一醉方休!”

    “小人可不是管家,这儿的管家是小人的伯父,你们可以叫他黄伯……”黄素良正在介绍着的时候,段飞一个人走了。

    第〇八八章 【全乱套了】

    段飞来到回春堂,没费什么功夫苏蓉就答应跟他回家,丫鬟嘛,迟早都要跟主子回家的啦,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在应天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面前,给苏蓉露个脸儿的好机会。

    两人没急着回家,而是在街上逛了圈,用回春堂退的银子给苏蓉从头到脚买了堆新衣和饰物,苏蓉还去买了些胭脂水粉以及女儿家用的东西,没花几两银子,丫鬟嘛,自然不能用太好的东西。

    回到家梳妆打扮再出来,苏蓉已经宛然就是一个俏丫鬟的模样,段飞跟兄弟们喝酒她便侍立一旁,为大家添酒,段飞他们无聊得玩起牌来,她便拿了把蒲扇为段飞轻轻地扇着凉风。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段飞回头关心地对苏蓉道:“蓉儿,你身体还没好,还是不要劳累的好,去歇会吧。”

    苏蓉抿嘴一笑,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苏蓉受的是内伤,只需好得两三成便可以一如常人,剩下的慢慢疗养即可。

    只听石斌幽幽地说道:“飞哥,我现在才真的是羡慕死你了……”

    “哈哈……”段飞大笑起来,向苏蓉望去,却见她也在笑,眸子里一弯秋水竟是说不出的秀美动人。

    夜幕降临了,段飞府前热闹非凡,只听鞭炮声隆隆震响,门前架起了梯子,几个家丁将张大人刚送来的匾额挂了上去,随后段飞亲自蹬梯将盖在匾额上的绸布掀起,‘段府’两个金灿灿的大字龙飞凤舞,掌声如雷响起……

    知府马文涛微笑着向段飞拱手道:“恭喜段大人乔迁新居,老朽送上百两纹银以贺……”

    “恭喜开府……”

    “贺喜开府……”

    一个个官员随着马大人的脚步走入了段府,张张喜帖,一只只红包塞到了段飞的手里,这……全都反过来了,乱套了,段飞不知道日后若是这些官员们知道了真相会如何,爬得高摔得惨,这一点段飞很清楚,唯有踏踏实实一个一个脚印走上去才走得安稳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段飞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迎接着一批又一批他得罪不起的客人,直到脚都站麻手都抖了,他才知道大明朝的官还真多啊……

    进了段府之后众大人们不由啧啧称赞,颇为艳羡,要知道应天府可是大明的陪都,房价很高的,生活开销也很大,哪怕众官贪污受贿,绝大多数也买不起这样的宅邸,就算买得起也未必敢买,要知道这可是很惹眼的,被御史台的言官们知道了,还不群起弹劾你贪污才怪。

    这也更让这些官员们在心里肯定段飞是有背景的,他们哪知道段飞的原意只是想倒买倒卖赚一把而已,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段府,恐怕今后不是那么好脱手了。

    当下段府中大摆筵席,款待前来贺喜的官员们,在席上段飞不敢表露出一丝的得意,倒是显得有些拘谨,还是知府马大人和通判张大人一左一右地帮他招呼大伙儿,谈吐诙谐,言笑生风,把个乱糟糟的酒席招呼得无微不至。

    黄素良的表现也不错,他在席上大谈生意经,大家听他说这宅子只花了五万两银子,一个个都后悔不迭,早知道大伙儿都去炒地皮了。

    席终人散,段府总算是安静下来,段飞送走最后一拨客人,整个人累得比参加铁人三项还要惨,脑袋晕得比喝了两斤二锅头还要厉害。

    什么都甭说了,苏蓉将段飞搀扶进了房,段飞澡也不洗了,倒上=床便呼呼大睡,今儿个他也被灌了不少酒,虽然说预先吃了解酒药,中间还上茅厕催吐了几次,可是客人实在太多,一个个轮着干一杯都会要人命的啊。

    第二天段飞睡到中午才被苏蓉不耐烦的敲门声催醒来,头疼欲裂,他穿好衣服后叫苏蓉进来,苏蓉给他端来一杯解酒茶,说道:“公子,马大人派人送来几份案卷,说你今儿个在家看看,不用去衙门报道了。”

    “这老小子真会用人啊。”段飞呻吟一声,道:“我现在浑身不舒服,叫厨房给我烧桶热水,我要洗个澡。”

    “是……”苏蓉问道:“公子,你是先吃午餐还是先泡澡?”

    “先洗澡再说。”段飞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说道。

    苏蓉退了出去,段飞又倒在床上,过了一会两个家丁敲门进来,扛进一只大木桶,然后一桶桶的热水倒了进去,这跟段飞想的可不太一样。

    只听苏蓉在门外说道:“公子,可要叫两个丫鬟进来给你擦身么?”

    段飞急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我的衣服呢?还有毛巾,都拿过来,我洗澡的时候谁也不许进来,否则家法伺候!”

    “是,公子……”苏蓉柔柔地答道,只是听她的语气,怎么好像在笑?

    洗澡之后头脑清醒些了,至少不再疼,再填饱了肚子,石斌他们自个儿玩牌去了,段飞却来到书房,开始查看马知府给他送来的案卷,命苦啊……

    马知府丢给段飞的都是些小案子,但是有些小案子甚至比大案子还要难办,尤其是拖延时日之后,这种案子难上加难。

    就如那日闵县令遇到的那个抢劫争执案,若非当场决断,那个案子几乎可以断定必成死案,眼下段飞拿到的这几个案子也差不多。

    比如说城外的乡农入城卖鹅,与某酒家发生了争执,告酒家坑了他一只鹅,若是当时处理案子的人及时处理,这个案子自然就会轻易断明,可是那办案的人实在糊涂,拖了几日什么证据都拖没了,哪里还分辨得清楚。

    还有什么邻居之间的纠纷,家中失盗之类的案子,都已拖了至少十日以上,这些案子比海安镇没有尸体的连环案还要难断,在海安还可以等着凶手继续杀人,或是开棺验尸,这些小案时辰一过就再也没有线索了。

    看完案卷段飞依然毫无头绪,索性丢开这些烦心的东西,出去玩去了。

    到了晚上,段飞再回头细看那些案子,心中却渐渐地有了些主意,正在一个个案子推敲解构的时候,突听到敲门轻响,他抬头一看,说道:“你还没歇息啊,进来吧。”

    苏蓉端着一碗东西放在书案上,说道:“公子,你还没歇息呢,我这个做丫鬟的怎能先歇息呢?我叫厨房熬了一碗莲子羹,公子你尝尝吧。”

    第〇八九章 【坑人了!】

    苏蓉端着一碗东西放在书案上,说道:“公子,你还没歇息呢,我这个做丫鬟的怎能先歇息呢?我叫厨房熬了一碗莲子羹,公子你先尝尝吧。”

    段飞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在案宗里,苏蓉好奇心起,伸头看了看,说道:“这就是马大人交给公子的案子吗?这些案子看起来也挺简单的嘛。”

    “哦?简单吗?你说说看?”段飞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苏蓉鼓励道。

    苏蓉说道:“光凭这些案卷自然看不出什么头绪,当面质问下原告与被告,或许便能看出谁在撒谎了,苏蓉在看人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

    “是吗?那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段飞笑眯眯地问道。

    苏蓉皱起了眉头,说道:“公子,你现在的样子叫我头皮发麻。”

    段飞嘿嘿一笑,不再跟她开玩笑,说道:“就算知道他们撒谎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直接抓回来打板子吗?我又不是那种糊涂官,非得用刑才能破案,我自有妙计让他们自动认罪,你不用等我,先去歇息吧。”

    苏蓉眨着眼睛,说道:“公子,明天我可以与你一起去办案吗?大夫说闷在家里对我身体不好,而且我也想亲眼看看公子你妙计破案。”

    “真的吗?你是不相信我吧?”段飞眼珠一转,说道:“我不是知府,你是不能跟我上堂的,不过我们明天要到最后才回衙,你想跟去瞧瞧倒是没什么问题。”

    “多谢公子。”苏蓉抿嘴一笑,道:“苏蓉回去歇息了,公子也早些歇息吧,来日方长,不要太劳累了。”

    段飞端起莲子羹胡噜一声喝了一大口,挥挥手,苏蓉便退了出去,段飞喝完莲子羹又看了会卷宗,终于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段飞首先去府衙参见马大人,借了几个本地的捕快,然后带着一帮气势汹汹的捕快,杀向了南城。

    他要首先处理的是一个邻里纠纷,原告姓李名臣,状告邻居连某诬他银子五百两,起因是当初李臣借连某八百两银子去做生意,当时写了借据以房子抵押,李臣做生意赚了些钱回来,还钱的时候先还了五百两,其余的准备下次做生意赚了再还,因为邻里关系一直不错,就没有要回当初的借据再另写一张,没想到李臣第二次还钱的时候连某突然变了脸,一口咬定李臣一分钱都没还,还要他还八百两银子。

    李臣这时才追悔莫及,只好写了状纸告到上元县衙,上元县令见李臣拿不出证据,便判他诬告,李臣挨打了板子还要还钱,气不过再告到府衙,正巧皇上南巡来了应天府,知府大人只好暂时把案子压着,免得把这小子打出去之后他豁出去拦街告御状。

    所有的证据都对李臣不利,然而段飞偏偏心中就是相信他,一个骗子绝不会毫无证据地一再上告,再说他还问过曾经见过李臣和他邻居皮达的捕快,捕快们都认为那个李臣是个老实人,而他的邻居皮达看起来就没那么实在了。

    大清早的,一群捕快突然出现在皮达门前,他们用力拍打着皮达家的大门,催促道:“开门开门,皮达,开门!出大事了!”

    皮达正在屋里抱着老婆睡得正香呢,突听有人拍门,他急匆匆爬起来穿上衣服去把门打开,还没等他开口埋怨,如狼似虎的公差已经将他扑倒在地,立刻五花大绑起来。

    “差爷,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皮达被捆着丢在门口任人围观,几个扬州来的捕快守在他身旁,其余捕快冲入他房中,转瞬便听到皮达的老婆在里面尖叫起来:“强盗……啊……来人,有强盗啊!”

    很快就在皮达门口聚起了一群人围观,段飞听到皮达的话后冷笑道:“皮达,咱们是扬州的捕快,专程为你来的,你的事犯了!”

    满口的扬州语音听得皮达一愣,石斌向周围围观者说道:“前两天我们扬州府抓到一批大盗,招供说他们将抢劫杀人得来的一千多两银锭寄放在应天丁家巷的大窝主皮达家,因此我们被大人派来缉拿皮某且查赃起银,一并押回扬州待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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