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好不容易走到伍波和马六的面前,左右看了看,喘着粗气又叫了一句:“大家千万别冲动,都是乡里乡亲的,可别打架,这要是弄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老支书,我可告诉你,你管天管地管咱们王家庄所有的人,但唯独不要来管我们伍家的事,否则可别怪咱们对不住你了!”伍波皱眉道。

    “伍波啊,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这事儿不假,可你到底是吃咱们王家庄的米长大的,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乡里乡亲面前使啊,咱们也没指望你帮帮咱们乡亲什么忙,可你也不能动不动就带人回来打架啊,大家都是乡亲,有什么话都可以讲出来,可以坐下来协商嘛,你们和王川他们家的事情,大家都劝了这么久了,你们又何必要哚哚逼人,你今天要是真弄出人命了,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老支书着急的道。

    伍波的大哥伍勇一直没有吭声,此时却忍不住站出来,指着老支书骂道:“老王头,我弟弟叫你一声老支书,那是尊敬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你现在滚回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也看到了,是这王川先找人来找咱们家的麻烦,把咱们家的狗打死了,把我们家老娘也打了,这事不可能善了,说句不好听的,今天这小子非要被废在这里不可,谁也救不了他,你也不行,你要是再不走,可别说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个伍勇可是个粗人,不过好在平时事事都听从伍波的,所以才一直没吭声,现在得到弟弟的默许,顿时就嚣张起来。

    老支书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伍勇道:“你,你,你,你,你们要是敢在这里打架,我就报警了!”

    “嘿嘿,死老头子,你报警是吧?报吧报吧,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你看看派出所会不会过来管!我保证你电话都打不通!”伍勇嚣张的狂笑,说完,将老支书一把推开。

    哎哟一声,老支书被推倒在地。

    一群村民过来扶起老支书,硬将他给拉了回去,现场重新又成了马六一个人面对这群伍家的好汉,当然,马六的身后,王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拧了一根扁担,看样子是准备拼命了。

    “小子,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死定了!”伍勇指着马六,很是嚣张的叫道。

    王川上前一步,怒视着伍勇,道:“你们有种就冲我来,今天你们要是敢碰六哥一根毫毛,我就跟你们拼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找两个垫背的!”

    对面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伍勇叫嚣道:“哟嗬,几天没回来,王川,你出息了啊,居然这么硬气了,以前是谁他妈的低声下气的给咱说好话来着,是谁跪在咱们面前求咱放了他弟弟的,你都忘了?”

    王川的脸色变得铁青,见红英在后面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再强硬下去,王川一把将媳妇儿推开,再往前两步,站在马六的面前,对关伍勇恶狠狠的道:“老子今天是豁出去了,来吧,不就是打架吗,大不了丢了这条烂命,十八年后,咱样是条好汉,想让我继续委曲求全,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王川的突然强硬,让伍家兄弟,甚至让不远处的村民都大吃一惊,王老汉连连叹息,却没再说什么。

    王老汉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也这么雄起过,王川和王五还小的时候,他这个当老爹的还一直教导他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只是几十年过去了,他的雄心壮志和血性都消磨光了,现在看到王川突然血性起来,他竟然也觉得心里有些激动。

    “老头子,你还不管管你儿子,这一打起架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小五现在还在派出所啊!”王川的老娘在一边急得直搓手,抓住王老汉的胳膊哀求道。

    王老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道:“让他去,咱们老王家忍气吞声了一辈子,结果呢,到老了还要被人欺负,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年,我都要跟他一起去!”

    马六听在耳朵里,也觉得王川还真他娘的血性,看来王家一门老小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懦弱啊。

    将王川拉到身后,马六嘎嘎笑道:“伍波,伍勇是吧?要打架就上吧,我得让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所有的鸡蛋加起来,也依然撞不过石头,天下所有的猪加起来,也拱不倒一座大山,现在,你们,就是一群猪!”

    马六是不说话则己,一说话就能气死人。

    这种话一出口,简直就像是信号弹被点燃了,对面的伍波忍无可忍,直接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打,只要别打死,打残了我负责!”

    这伍波并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这个时候还能分清形势,考虑过后果了,所以临时加上这么一句,而他那位哥哥伍勇可就没有这个觉悟和心性了,带着一群人猛的朝马六冲了过来。

    马六的手微微颤抖,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点燃,眼睛也开始变红,当先朝伍勇冲去,伍勇人高体重,可惜在马六的面前,却一招都没有走过便被马六直接踹中了下身,痛得立即蹲了下去,这倒好,让后面冲上来的人一时刹不住车,被他绊倒了好几个。

    趁这个机会,马六两次肘击,将两个男人放倒,顺手抓过一棍木棍,哗啦啦便一阵乱砸,毫无章法,却相当的有效果,三四个男人都被他砸趴在地上。

    而后面跟上的王川挥舞着扁担,居然还真的有几把刷子,转眼间也被他放倒了好几个,不过他自己也挨了几棍子,好在他的体质不错,没有趴下来,只是他刚才大腿被狗伤,就算是轻伤,现在行动也有些不变,很快便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若不是马六时不时的救援他一把,估计他最多能放倒不到六个人便要被别人给放倒。

    其实这已经很难得了,当了三年武警,就学了几手擒拿功夫,现在早就生疏得忘了,能放倒六七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四面都是惊叫声和惨叫声混成一片,马六和王川背靠着北挥舞起手中的武器,让四面围上来的人都不敢靠前,本来马六要是一个人干架,绝对没有什么顾忌,只管冲上去乱砍乱劈就行,但现在有了王川反而有了累赘,四周围上来的人已经倒下去十多人,余下的都不敢再冲得太近,这让马六也不敢离开王川,怕自己一走王川便要被人放倒狂扁一阵。

    王老汉一家三口都有些着急,婆媳两都抱成了一团,眼泪都已经掉了下来,那王老汉也是紧张到了极点,却是不敢乱叫。

    艾丽莎倒是好整以暇的在一边看热闹,那伍波早就看到艾丽莎了,此时见马六和王川被围住动弹不得,便带着两个兄弟直奔艾丽莎而来,看样子居心不良。

    可惜来得快,去得更快,艾丽莎可是比马六难缠十倍不止的凶悍变态的存在,伍波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被艾丽莎一脚给踢飞,趴在地上连吐了几口血都没爬起来,余下的两个兄弟见状,哪还敢过去找死,立即扶起伍波撤了回去。

    突然,王家院坝两头的两部卡车后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还伴着喊杀之声传到,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一转头,两部卡车的后面各跳出近五十个统一身着黑西装的大汉,每人手中都无一例外的拿着钢管和铁棒,一起冲杀过来。

    谁也不知道这群人是奔着谁来的,伍家的人也被整蒙住了。

    那伍波暗自嘀咕:我没叫人了啊,这些人是谁叫来的?难道是王家叫来的?不可能啊,王家从哪能叫来这么多人,而且一看这些人都是正宗的黑社会啊,那气势简直就是要吓死人了!

    伍波脑子转得快,可惜他手下那些兄弟却是反应慢啊,还以为是伍波叫来的援兵到了,个个都欢天喜地,只觉得精神一振,围住马六和王川的那帮子兄弟一起往中间逼上,顿时又让两人趁机放倒了几个。

    艾丽莎却是看得明白,这两边来的兄弟可都是耗子带过来的啊,耗子此时就冲在最前面。

    偷眼看到艾丽莎的笑容,伍波顿时惊醒过来,也顾不得身上痛了,爬将起来就往村子里窜,一边大声的叫道:“快撤啊!”

    可惜他反应再快,也没有耗子带的这些兄弟的动作快,转眼间这些兄弟就冲上前来,对准外围的那些流氓混混就是一阵猛揍,这些流氓如何能和耗子带来的生力军相比,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顿时哭爹喊娘,叫声不断。

    一百人对四十多人,差不多是三个人对付一个,这架还有悬念吗?

    当然没有。

    所有,四十多人很快便全部放倒,不过耗子下手也有分寸,大多数人是骨折或是轻伤,没有谁伤到性命,而一群混战中,伍家老小居然全部失踪,大家一回头,村头一辆小车正急匆匆的开了出去,车子里面依稀能看到伍波一家的身影。

    “六哥,我去追吧!”耗子一拍胸脯。

    马六将手里的木棍一扔,将耗子叫到一边,低声道:“不用了,先将这些人带走,放在这里实在是麻烦,再留几个兄弟在这里处理一下现场,我估摸着接下来,该是派出所的出来收场了!你们办好一切就去县城住下来,等候我的通知吧!”

    耗子嘿嘿一笑,道:“好,一切按六哥的计划来吧!”

    第606章:抓人

    第606章:抓人

    耗子等人如同是神兵天降,将伍家叫来的人打得是屁滚尿流,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结果一向都是如此的呈一向倒的趋势。

    不过王川一家老小在村子里面的地位却已经悄然提升到一个极高的层次,村民等耗子将现场这些人撵跑之后,纷纷过来祝贺,尤其是那位王元林老支书,更是恨得牙痒痒,啰啰嗦嗦的向马六诉说起伍家的罪行来,马六越听越汗颜,一个小时过后,马六只能用馨竹难书来形容伍家所犯下的罪过了,拿村民们的话来说,伍家的确是罪孽深重,死后下地狱进油锅上刀山也是轻的。

    耗子将手下的兄弟大半都使将回上海,就留下几个得力的兄弟跟他一起在县城找了家馆住下来,看看天时不早,马六和艾丽莎也一起去镇上找了家旅馆住下来,说好第二天过来接王川一家去接王五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马六果真很守信的出现在王川家的院门口,可当王川和王老汉父子俩收拾妥当准备上车的时候,麻烦却又来了。

    一群村民都跑来相送,可不远处却突然警笛长鸣,一部警车呼啸而至,后面还跟了一辆黑色的本田车,那本田车村子里面的人都是认得的,正是伍家的小儿子伍波的,很显然,伍波终于还是搬来救兵了,先武斗不过马六,现在玩成文斗了,不,他这是想利用派出所来打击报复马六。

    在这王家庄称王称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伍波与派出所的人一直都关系好到了极点,比如说从警车上出来的这位同样肥胖的四十多岁的所长张必凯就是伍波的铁兄弟,昨天晚上还一起喝过酒的,因为昨天晚上要招待好这位所长大人,所以伍波并没有立即来找马六的麻烦,今天从镇上的旅馆醒过来,立即便和张必凯所长会合,杀奔过来。

    其实伍波昨天晚上所住的那家旅馆也正是马六和艾丽莎歇休之地,这镇上像样的旅馆就那一家,马六是见过这部本田车的,而伍波昨天晚上喝得太晚,醉意朦胧之下也就没在意马六那部奥迪a5了。

    这是个巧合,只是两人根本没在意,至于伍波的几个家人,不管轻伤重伤,全都住在医院,等着伍波替他们找回面子。

    伍波昨天晚上和张必凯一边喝酒一边说过,这次非要让王川一家老小家破人亡不可,否则是绝不罢休,而当时张必凯也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的,所以现在张必凯一下了车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马六和艾丽莎站在车旁,算得上是貌才女貌,特别是艾丽莎,几乎让这几名派出所的民警都流口水,伍波自然也心痒难耐,不过他的忍耐功夫不错,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瞎想的时候,所以用胳膊碰了碰张必凯。

    张所长回过神来,直接对马六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有事?”马六嘿嘿笑道。

    “你是王川家请来打架的?”张所长继续问道。

    马六一愣,这位所长的业务水平好像真不咋的啊,要不怎么可能问出这种话来?

    不禁有些乐了,马六嘿嘿笑道:“你究竟想要做啥?”

    “王川,他是谁?”张所长认得王川,皱眉指了指一边的马六。

    王川一见这所长,心里便来气,但现在自己的弟弟被他关在派出所,王川也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张所长,你今天来是解决问题的?还是抓人的?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听说你昨天下午和你这位朋友在这里打人了对不对?将伍波一家打伤,现在除了伍波带伤来这里指认你们之外,伍家其余三人现在都住在镇医院,请问有没有这回事?”张必凯问,这小子的耐性还不错,好像还真没有生气的意思,依然那么慢理斯条的问道。

    “没有这回事,要说打架,也是他们伍家找人来找我们吧,你看我身上也有伤!”王川说完,将裤子卷起,腿上果然有青紫色的伤痕。

    一边的伍波忍不住了,插嘴道:“张所长,就是他们两个,还叫了好多人,都拿着铁棒和砍刀打我们,不信,不信,不信你可以问这里的村民,大家都亲眼看到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张所长抽了根烟,一边的伍波赶紧帮他点上,吐了一个烟圈儿,张所长这才道。

    马六嘿嘿笑道:“你要是有证据,你就抓我们呗,不过,你何不听听这些村民怎么说?”

    张所长转过头,看了看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众村民,道:“大家说说看,昨天究竟是谁打的谁啊?”

    一部分村民迅速的低下头不吭声,有几位想说话的男人,被家里的婆娘掐了两把,便乖乖的也跟着低下头了。

    “你们都哑巴了,问你们话呢。”伍波有些急了,指着一边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瘸腿男人,道:“喂,王瘸子,你过来,说说看,昨天究竟是不是他们打我们了?”

    那王瘸子吓得赶紧转身想走,张所长对两名民警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过去,将王瘸子带到张所长的跟前。

    “王瘸子,你说,伍波说的是不是对的?”张所长问。

    王瘸子不吭声,死活不敢开口。

    张所长怒了,大声道:“如果是,你就点点头,不要怕得罪他们,有我给你撑腰,你照实说。”

    王瘸子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不远处却有人说话了。

    “我来作证。”

    老支书走出人群,颤颤悠悠的走向张所长。

    伍波一脸的得意,盯着马六道:“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哼,这次,我会让你们记得我的,现在和解都不可能,谁打的我,我就让他蹲大牢,我草!”

    “你是猪脑子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把这位警官当什么人了,对了,这位警官,请问你是?”马六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张必凯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也瞪了伍波一眼,道:“小李小陈,把王川和他这位朋友拷上。”

    “等等。”马六突然一挥手,对张所长道:“喂,我说张所长,难道你不该听听这位老人家怎么说吗?”

    “这还用说吗?把你抓回去,自然有他来作证人。”张所长冷笑道。

    老支书总算是走过来了,此时终于开口,义正言辞的道:“好,我作证,我可以证明,昨天是伍波带人来找王家的人,一共来了两车人,我数过,连他们两兄弟,一共是六十三人,他们对王川和他们家的客人动手,王川还受伤了。”

    汗!

    老支书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没想到关键时候,一辈子讲究个忍字的老支书居然会突然正直一回。

    “王元林,你可得想清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张所长皱眉道。

    “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我为我的话负责任,在这里敢这么说,到了法院我仍然敢这么说。”老支书大声道。

    “对,我们也可以作证。”远处又有一位村民开口赞成。

    更多的村民也一起叫道:“对,我们也可以作证,老支书说得对。”

    张所长的脸色变得有些为难,一边的伍波却是老脸涨得通红,急声道:“王元林,你可得想清楚再说,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了?你颠倒是非,明明是他们打我们!”

    “你这个畜牲,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个反骨仔,你忘了你还是王家庄的人了?有几个臭钱显摆啥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我就是要为王川家作证,昨天明明是你叫了几十个人来行凶的。”老支书气得直发抖。

    伍波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气极反笑,嘎嘎一阵冷笑,对老支书道:“好,你不是以你的党员身份作保证吗,好,我承认我是叫了人过来,但他们叫得更多,而且最后还把我叫来的人全都打伤了,这话对不对?还有,他们是不是打死了我家的两条狗和我家老娘?”

    王元林老支书犹豫了片刻,终于一狠心,道:“我只看到你叫人来打他们,最后不敌,所以才被打伤的,别人这叫自卫。”

    自卫?

    马六哈哈一笑:“老支书说得对,咱们这叫自卫。”

    “够了,把他们带回去,回派出所再审问吧!”张所长见形势已经不好控制,直接快刀斩乱麻的道。

    两个警员想过来给马六和王川戴上手拷,可不远处的众村民却一起叫起冤来,群情激愤,将警车和本田车给围了起来。

    这些村民平时里忍气吞声,现在突然团结起来,这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吓得伍波都是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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