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的视线落在他书上,笑着问她:“在看什么,认得哪些?”

    顾舒窈连忙反应过来,好在日文文字里确实有的和中文相同的,她想了想,随意指了几个,“这些字瞧起来得眼熟得很,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起了兴致,一边揽着她,一般教她刚才她指的那几个词的日文发音,她也顺了他的意,跟着他读了起来,不过故意读错了一小部分。

    可她的发音已经让他惊讶了,他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有语言天赋。”

    顾舒窈没说什么,只笑了笑。总的来说,他的日语水平确实还不错,发音也标准,在顾舒窈看来,他的日语比戴小姐说英文要强的多。

    殷鹤成又从床头柜上取来一支钢笔,他素来有做笔记的习惯,不过他的书保存的也好,除了他偶尔的必经,上面没有一丝折痕。

    他将书翻到扉页,那一页是空着的,他随手写了几个日语文字,顾舒窈看了一眼,那是“顾舒窈”三个字用音读法翻译的日文,他握过她的手带着她拼读,想了想,又道:“成婚之后,你想再去教会学校上学也可以。”

    顾舒窈佯装欣喜地望着他笑了笑,可她其实并没有和他结婚的打算。

    顾舒窈不愿再与他谈论这些,想换个话题,正好想起了什么,对殷鹤成说:“我突然想起一桩事,跟你父亲有关。”

    说起殷司令,殷鹤成突然抬头,敛目看着她:“什么事?”

    “上次史密斯医生跟我说,你从德国请的那位温特医生医术并不高明,似乎不怎么擅长治疗中风,我想殷伯父病情恶化,或许和他相关,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再多请几位医生,或许会有好转。”

    他皱着眉深深看了她一眼,却说:“那位温特医生已经回德国了,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你不要再跟其他人提。”

    他似乎并不意外,顾舒窈稍有些奇怪,却也点了点头。他的神色突然转冷,看上去不愿再与她谈了,她也无所谓,睡她自己的觉。

    他身体本来就还不错,因为休息得好,伤口也一日日地好转了。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他中途只去过一次北营行辕去犒劳先前参战的将士,其余时间都在帅府养伤。

    腊月二十七的夜里,顾舒窈刚洗漱完换了睡衣,本来准备休息。颂菊却过来敲门,说要她下楼接电话。闻声,殷鹤成抬起头,看了顾舒窈一眼,却也没阻扰着她。

    电话是顾勤山打来的,说法租界那边这两天总有一伙人在药房和洋楼跟前打转,不知存得是什么心思,先前叫来租界的巡警,好不容易将他们赶跑了,今天晚上又来了。

    顾勤山还说,陈夫人认得其中的一个人,说那些应该是陈师长派来的人,是准备将她强行带回去的。陈夫人已经不敢出门了,顾勤山也没了主意,问顾舒窈现在该怎么办。

    陈夫人连年都不回陈公馆过,传出去肯定有损他陈曜东的面子,顾舒窈害怕陈师长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准备直接去一趟法租界。

    顾舒窈挂了电话便回楼上换衣服,她并不打算过问殷鹤成的意思。

    他原本在看书,突然抬起头,冷声问她:“这是要去哪?”

    顾舒窈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我准备去一趟药房。”说着,她又把刚才顾勤山与她说的话跟殷鹤成又说了一遍。

    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语气平静:“你今晚不要去,我跟黄副官说一声,让他带人过去。”说着从床上披了衣起身,让门外的侍从去传他的命令。

    他让黄副官带人过去,便等于是他的意思。顾舒窈现在过去确实不太妥当,他这法子倒还可行,只是她没有想到,他还愿意插手这件事。

    她点头答应,却还是道:“过两天我还是想回法租界那边一趟,我已经好些日子没过去了,按理也该去瞧瞧。”

    他“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又说:“去可以,但别久留,马上就要过年了,老夫人已经不太高兴了。”

    顾舒窈在他身边坐下,“我想问问我姨妈怎么想,这件事看样子拖不下去了,总该有个了断。”

    “了断?”

    许是他出面帮她的缘故,她对他少了份戒备,与他多说了几句,“陈师长既然没有把我姨妈当作妻子对待,便该有个了断。”

    他不置可否地皱了皱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她:“那你认为如何才算“当做妻子对待”?”

    顾舒窈没想到殷鹤成会这么问,稍微愣了一下后,对上他的视线,“相爱是前提,尊重是基础,不说别的,他侮辱打骂,另外娶姨太太做妻子就触犯了底线。”她其实还有别的想说,可她想了想,不知从哪里说起,他身边一帮子纳姨太太的军官,许多事情在他们眼中是理所当然的,有些思维是根深蒂固的,根本就没有沟通的余地,说得多了,免得他生疑。

    上次不是她害怕方全开第二枪,她绝不会动手,幸好用枪并不多非常熟练,而且当时也是为了救他,所以殷鹤成也并没有找她麻烦,可是他虽然什么都不说,顾舒窈心里并不怎么安稳。

    殷鹤成久久没说话,她抬眼去打量他,却发现他正好也在看她。

    “底线?”他皱着眉地玩味这两个字,突然问她,“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第57章 初次交锋

    顾舒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决定避而不谈,索性与他打比方。她起先没和他挑明,只问他,“如果我们将来生的是女儿,你会待她好,做一个好父亲么?”她虽然仍觉得有些别扭,却还是忍着说完了。

    因为顾舒窈知道她之后举的例子可能会招致他的反感,所以以退为进假设是他与她共同的孩子,虽然她连与他结婚的打算都没有。

    她这句话他果然受用,他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你问这做什么?”

    她看着她,偏了偏头,像是一定要一个答复。

    他敛了敛目,稍稍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低头的瞬间,他忽然笑了笑。

    他其实清楚得很,知道她接来下想说什么,可他也察觉得到自从那个孩子没保住之后,她便抗拒与他亲近。他没想到顾舒窈会自己开这个口,她难得的拉拢的确取悦了他。

    殷鹤成明明知道她另有目的,可忍不住顺着那个话头往下想了想,“以后儿子全都丢到我部队里去,男人要吃了苦头才能成材,我亲自训他们,女儿……”他出了神,微微蹙了下眉,话也止住了。虽然漫不经心地的,可突然这么一问,他的确被问住了,好像空有喜欢似的。

    生个儿子,他能给他一身的本事与大好的前程,等他到了他父亲这个年纪,他殷鹤成的儿子不会比他差。可女儿,除了优渥的生活,他似乎并不能再给她们什么,或许还能给她们许配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又或许还送她们去读书,从一开始接受好的教育?

    顾舒窈见他稍倒真有在思索,话说一半却顿住了,适时去提醒他:“说实话我挺羡慕孔熙的,能上大学多好,将来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又敛着目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却像是默认。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对待别人的女儿与自己的,即便是他的女人,分别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接着道:“我觉得要尊重她们自己的的意见,她们想做什么今后就让她们去做什么,或许还可以送她们去国外留学。”说着还不忘看他一眼,奉承他,“如果像你,今后外语也说得不错。”

    她有些刻意了,今天的态度好得反常,句句话都顺耳得很。殷鹤成嘴角有淡淡的笑,他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他向来冷静,这些年溜须拍马的话也听了不少,她做什么打算,想说什么话,他心知肚明,不过看着她这样同他周旋,他却也厌烦不起来,她的逢迎和其他人又是不同的,未来那些事他不知怎的并不介意和她谈论。

    顾舒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终于开了口:“可你想想,若是你千疼万宠的女儿,将来嫁了个混账的丈夫,既是肆意打骂,又娶了一堆姨太太在家里作威作福,你难道不心疼?”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一边说一边看着他。

    他默了一会儿,突然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倾着身子凑过来,将唇贴在她耳边,语气却有些冷淡:“听你的语气,好像我都当了好几回爹了,你好歹先替我生一个出来再说这些。”虽然她说的那些话他并不意外,可当她真正说出来时,他不可冒犯的自尊还是使他不乐意了,他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得寸进尺,谁都一样。

    顾舒窈虽然发觉不对劲,想了想,还是对上他的视线,一本正经与他置气:“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顾舒窈从他怀里挣脱,回床上睡觉去了,他只看了一眼,也没去管她。

    殷鹤成坐在原地出了片刻的神,突然想抽烟,才发现他的烟与打火机她一直都没还给她,他稍稍愣了一下,看了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眼神却渐渐放空。

    虽然已经到了年关最底下,顾舒窈第二天还是去了法租界的洋楼。她走的时候,殷鹤成自顾看他的书,倒没拦着她,只抬头提醒了声,“早些回来。”,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一到帅府客厅便于上了五姨太,帅府里四处贴上了窗花与年画,一派喜庆。五姨太看着顾舒窈穿了一件西式大衣,便知道她要出门,特意上前问她:“这是要去哪呢?”

    顾舒窈也不瞒她:“我去我哥哥家一趟。”在她们其他人眼中,只当那法租界的洋楼与洋房都是她哥哥的私产。

    五姨太将她拎到一边,好心提醒她:“你要知道陈师长是老夫人的侄儿子,你可得三思而后行,老太太前几天可是发了大脾气的。”

    顾舒窈跟五姨太道了声谢,刚要走,五姨太突然走过来,又笑着跟顾舒窈道:“你哥哥那卖的止痛水真的有传的那么神么?这几天好东西太吃多了,牙疼得厉害,你若是记得,给五姨娘带两瓶回来。”五姨太想了想又道:“是你哥哥的药房,你白拿也不好,回头我给钱给你。”

    顾舒窈没想到五姨太还知道她们药房卖止痛水,倒有些惊讶。她爽快答应了,不过当然不可能要她的钱,只说:“在帅府住的这阵子,五姨娘这么照顾我,不过是两瓶药,别说两瓶,就算两箱也是应该的。”

    五姨太最喜欢别人待她客气,顾舒窈那番话听得她眉开眼笑。

    她也并没有想五姨太挑明药房已归置她名下,多说无益,免得说漏了她当掉翡翠白菜的事来,那桩事没几个人知道,殷鹤成似乎也不记得了。那块翡翠也算是她的一道挡箭牌,嫁妆都当掉了,还成什么亲呢?不过这话她当然要留着以后有需要时再说。

    到了法租界,顾舒窈先去的药房,药房里生意不错,上店里来买药的人络绎不绝,她那几种西药在盛州城里是彻底卖开了。不过顾舒窈到药房的时候,她才听说陈夫人这几日都不在药房里。顾舒窈让人将健脑丸、止痛水各包了些,又找了之前那大夫,跟他说了殷鹤成现在伤口愈合的情况,让他又开了些药后,便又去洋楼了。

    除了止痛水是给五姨太带的,其余的健脑丸却是帅府每人都备了些,总不能厚此薄比,不过止痛水这样的药,年关底下送起来不吉利,健脑丸当做补品还拿得出手。

    虽然不打算做这帅府的媳妇,先打好点好关系总没有错,将来万一闹僵了,或许谁还能念着先前一点好意,也没有那么难看。

    顾舒窈到了洋楼,洋楼外守着殷鹤成的人,先前顾勤山说的那些个鬼鬼祟祟的人已经不见了。

    顾舒窈进了门,罗氏原让佣人给她上茶点,顾舒窈推辞了,直接去了陈夫人的卧室找陈夫人。一打开卧室门,顾舒窈看到除了陈夫人,阿秀也在,她正守在陈夫人身边,似乎在替她擦眼泪。

    陈夫人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背影十分憔悴,顾舒窈走进了才发现,陈夫人的确是在哭,而她手里拿着一份律师函。

    顾舒窈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封律师函,陈师长已经给陈服帖下最后通牒了。那封律师函不仅指责陈夫人擅自离府、不守妇道,还强调如果陈夫人年前还不自己主动回去,陈师长就要和她离婚。离婚之后,非但一分钱生活费不给她,还不许她再嫁给其他人。

    第58章 复兴药房

    这件事原本就是陈师长不对,不仅对妻子家暴,又犯了重婚罪,堂而皇之地让姨太太也变成夫人,本就闹得沸沸扬扬,他现在倒好,反倒倒打一耙,不给生活费就算了,将脏水全都泼给陈夫人,就算离婚了还要限制她的婚姻自由,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虽然陈师长表面上还给了陈夫人选择的余地,看上去只是让她回去一样,可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只是想逼她就范。陈师长能不和陈夫人翻旧账,他那位姨太太不会仗着孩子继续找麻烦,陈夫人回去哪会有活路?

    退一万步,就算日子将就着能过又怎样?之前的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何况也没什么感情,何必去将就。

    当然这只是顾舒窈的想法,她不太清楚陈夫人现在是个怎样的打算。

    顾舒窈小心翼翼地问陈夫人,可顾舒窈才说了一半,她便已经十分激动了,嘴唇颤抖着开口:“离!他想离我就跟他离!陈公馆我是再也不回去了。”

    顾舒窈其实知道,她姨妈一向心软,其实之前并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即使顾舒窈早就将律师函替她准备好,帮她请好律师,她都一直无动于衷。顾舒窈之前不替她做主,便是骂她没想清楚后悔,毕竟离婚不是一件小事。因此顾舒窈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让陈夫人自己做决定。而如今,契机已经到了。

    顾舒窈为了给陈夫人底气,痛快道:“好,既然您想离,我就帮您离!”

    陈夫人一把抓住顾舒窈的手臂,“舒窈,你现在就带我去离婚,我一分钱都不想要他的,就按他说得来!”

    顾舒窈微微一愣,陈师长在上面列的那些条件都混账得很,哪能按他的来?陈夫人显然被陈师长突如其来的律师函气昏了头脑。顾舒窈从心底里心疼这个姨妈,她知道,要是丝毫不在乎,陈夫人便不会生这么大气了。

    说着,顾舒窈放缓语气,跟陈夫人道:“姨妈,离婚不是一件仓促的事情,这些条件都很不公平的!哪能接受?”

    陈夫人气还没消,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他不是说我身上的东西全都是他买的的么?我偏偏就要有一回骨气,一分钱都不要!我自己这些年也攒了些积蓄,不用白白再多受他那份气。”至于不许她再婚那件事,陈夫人提都没有提,或许陈夫人自己都没这个打算吧。顾舒窈明白陈夫人是个传统且保守的人,从一而终的观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不然她小产之后,陈夫人也不会一个劲地凑合她与殷鹤成了。

    顾舒窈想了想,抚着陈夫人的背轻轻道:“既然您想好了离婚,那您就在这边住下过年便是了,盛州的地方法院也要到年后才开门,年前您不用着急。我替您已经请好了律师,到时候法院怎么判是法院的是,大不了他赔偿的时候,您将钱甩他脸上就是了,理咱们还是得占住,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将婚离了。另外,您还年轻,大好的青春不该耗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您先前的十几年错付了人,说不准今后还能遇着对的人。”

    陈夫人对顾舒窈后半句话不置可否,却也醒悟了些过来,“舒窈,姨妈听你的,那个时候我再把钱甩到他脸上!”不过,她话说一半顿了顿,又道:“不过离婚怎么还要上法院?那不是这桩事人尽皆知了么?他在盛州又有势力,法院怎么判也不知道呀。”

    这个年代,陈夫人这样常年久居深宅的高官太太对离婚这件事并不怎么理解,对法院更是存在抗拒,在她眼中,离婚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和古代被休妻一样,让自己和娘家都没有脸面。

    顾舒窈连忙纠正她:“姨妈,离婚又不丢脸,在家里欺负妻子才是丢脸,您是被欺负的受害者,该是我们找他离婚,是您“休”了他!”顾舒窈又与陈夫人解释:“打官司都要去法院的,这没什么,反正我替您请了代理律师,倒时您不一定要出面。我请的那位律师就还没输过离婚官司,您不用担心。”顾舒窈话虽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没底,她其实也忌惮陈师长的势力,他手握一个师,也是万来号人,他盛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陈夫人娘家已经没落了,和陈师长离了婚,除了是她顾舒窈的姨妈外,在盛州城难以立足。

    虽说她是殷鹤成的未婚妻,可昨天殷鹤成的态度让她并没有底气,万一法官欺软怕硬,不秉公处理该如何是好?到时候还真给陈夫人安上一个不守妇道的名头,让她今后都失去婚姻自由?

    顾舒窈将想到这里,他先将陈夫人安顿好,便直接去了上次那家律师事务所。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街面上不少店面已经提前关了门,顾舒窈也不确定律所关不关门,却还是过去了一趟,不过幸好律所没有关门,而那位陈律师也还在。

    顾舒窈简明扼要地跟陈律师将近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陈师长寄给陈夫人的那封律师函给他看。陈律师看了之后十分愤怒:“哪有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当没有法律么?”

    不过陈律师又跟顾舒窈交代,因为陈夫人身上的伤已快恢复,家暴和侮辱或许缺乏必要的证据,但是陈师长之前将那位大姨太太称作夫人的事人尽皆知,或许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当然,陈师长和那位姨太太之间是没有婚书的,还是要有人作证才行。虽然应该可以让法官驳回陈师长干涉陈夫人今后婚姻自由的无理要求,但是至于输赢,陈律师胜算并不大,特别是当他得知陈夫人丈夫的身份后。

    顾舒窈让陈律师根据最近的状况,重新写了一封律师函,直接寄回了陈公馆。

    从那家律所离开后,顾舒窈原本准备直接回帅府,突然想起还有给五姨太准备的药忘记拿,又折回了药房。

    只是顾舒窈刚回到法租界,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顾舒窈原以为他会在帅府养伤,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西装,若不是他身后还跟着黄副官,顾舒窈并不是敢确认,他就是殷鹤成。

    殷鹤成应该也刚到不久,因此只站在药房外,微仰着头,似乎在对着洋房上的那块匾额出神。

    顾舒窈因为上次与他沟通无果,并不怎么待见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顾舒窈,饶有兴致地抬了抬下巴,问她:“这药房的名字是谁取的?”

    “是我。”她并不打算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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