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念了一遍魏大康的名字,点点头说:“放心吧,等我好消息”,说罢转身离去。

    第六层事到如今依旧和刚来时一样,异常安静。

    沿途跑过,就发现许多牢房大门上的锁已经被悉数打开,随意地挂在门锁上,却没有牢门敞开,可以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我离开,然后转过身重新回到牢中安稳地坐下,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丝毫不做关心,甚至早已了然于胸,不做过多挣扎。

    一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隐约可见目光所及之处人头攒动,两拨人卡在通道口的位置,厮杀与呐喊声此起彼伏,并不时有血光挥洒漫天,人未到,浓浓的血腥味儿便已夹杂在空气中扑面而来。

    守军这么快就到了?

    按下心头涌起的强烈不安,脚底加快步伐,赶等离着人群越来越近,才发现先前的死囚全被堵在了通道口,一波波披甲持剑的阴兵不断从通道下方涌来,和想要冲下去的囚犯缠杀在了一起。

    双方难分胜负,那些阴兵的个人实力虽远不及这些穷凶恶极的囚犯,可是架不住人多,并且武器精良,一波倒下马上又来一波,无穷无尽,将通往第七层的通道死死把控,半山的功夫,硬是没能挪动分毫。

    看着这些如临大敌的阴兵,想到近在咫尺的爹,我心头揪的更紧,左右观瞧,看了半天,就发现站在入口处跟阴兵厮杀的囚犯实力都不是很强,倒是那些在外围举棋不定,眼神忽的乱闪的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股无法掩盖的强大气息,眼中所透露出的精光,无疑不暴露出他们真实的实力。

    在我看向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齐齐将眼神落在了我身上,众目相对,我从嘴角发出一声冷笑,一脑袋扎进人头之中,挥起左拳开始一下下朝着阴兵砸了过去,

    这些在一旁观望的强者都和第六层那些大佬一样,对眼前的形势看的十分清楚,心中大都明白这次的暴动并不是偶然,即便是逃,也不甘为他人做嫁衣,到了这个阶段,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光靠嘴和空头许诺是没用的,必须得让他们见着真实可靠的东西,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卖命。

    “草,怎么是你!”

    刚解决了一个冲到脸上的阴兵,耳边便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说话声,一边留心近在咫尺的敌人,一边转过头,顿时感叹,真他娘的冤家路窄。

    那个被我骗光衣服的囚犯此刻正全身大汗淋漓地冲在人群最牵头,一双拳头就跟铁锤一样,在他面前的一并没有一个能撑得过两秒钟,便被一拳砸成了灰烬,连点儿影子都没留下,在看到我之后眼睛里腾腾地冒出火来,咬着牙说:“死骗子,你保镖呢?”

    保镖?

    我愣了一下,瞄准了提剑冲上来的阴兵一拳挥过去将他打倒之后,说道:“在后面,马上过来。”

    “哼,少来,你个主子都亲手上阵了保镖还在后面,是不是看你不顺眼,自己跑路了啊?”

    那人怪笑了一声,面上的神情一拧,手上突然发力,就跟他娘的机关枪似的,挥出去的拳头只剩下道道残影,瞬间将堵在通道口的阴兵全都锤了下去,然后大喝一声:“兄弟们,不想在这鬼地方再待下去的跟我冲,就他娘的死了,也比当副监狱长那狗东西一辈子的玩物要好,宁做站死鬼,不做跪地人,给我冲啊!”

    说罢趁着间隙带头往下冲,所过之处片甲不留,一双铁拳就像是绞肉机一般,带着一众囚犯层层推进,赶等到了离出口不过三步之遥,才被遮满了整个视线的阴兵给死死拦了下来。

    我忙不迭地跟在身后,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汉子,却发现他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如临大敌,腮帮子咬成了一条线,暗骂道:“娘的,怎么他俩在这。”

    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瞧,就见在阴兵当中,站着两个身材极为不相称的一男一女,跟竹竿似的,身着黑白截然相反的两件宽袖长袍,头戴黑白高帽,一人面如黑炭,另一人脸如寒霜,眼睛里却都透着相同的阴鹜之气,乍一看,活脱脱的黑白无常一个样!

    第二百四十五章 阎罗斩

    这两人极为引人注目,身边的囚犯此刻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俩身上,似乎都认识,短暂的愣神之后脸上无不露出恐慌之情,人群躁动,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偷偷摸摸地往回退,这让我不由的心生好奇,低声问道:“他俩什么来头?”

    那汉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咬着牙说:“零雨城的黑白双煞,男的叫无命,擅使阎罗斩,主司狱中刑法,女的叫如霜,擅打水火棍,司掌狱中犯人狱区调控事宜,是零雨城中真正掌管犯人生死大权的两位使者。”

    我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心道这是碰见硬茬了,可是第七层的典狱长在哪,而且到现在除了四五六层的典狱长出现过外,其他的全都销声匿迹,没有踪影,总不会都跟桥魅一样,去他娘的九泉府开会了吧。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没人开口说话,整个场面凝重到了极点,可是却又越来越多的囚犯脸上犯怵亦步亦趋地往通道里退,我暗骂一声怎么狼妖他们还没到,所有兵力都集中在我们这,这个时候不来,更待何时!

    眼看着就连身边的汉子神情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我咬着牙说:“别他娘的慌,想出去就坚持住,我在外面的人马上就要进来了,再撑一会儿,不行就拼了。”

    “去你大爷的,还想骗老子,你他娘的保镖都跑了,哪还来的支援,想拼也可以,你先把裤子还给我,老子穿着裙子施展不开拳脚。”

    余光里瞧见汉子满脸愤恨,我一时语结,总不能在这种时刻和场合脱裤子吧,可是眼看着身边站着的之人已经所剩无几,全都堆在了通道口,准备见势不妙掉头就跑,我心道干了,要是等他们一走,仅凭我们几个,绝无胜算。

    心中想罢,看了汉子一眼,见他正全神戒备地盯着面前,一咬牙一跺脚,心说一声得罪,直接抬起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

    “我曹!”

    汉子在空中大骂了一声,身体像炮弹一样直接砸进了阴兵之中,顿时“哗啦啦”摔倒了一大片,其他的阴兵见势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刀枪便朝着从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汉子刺了过去。

    “阴兵杀人啦,他死了下一个就是咱们,越狱之罪谁也活不了,跟他们拼啦!”

    说罢作势就往前冲,在沿途又暗中踢脚将身边的人全都踹飞了过去,趁乱捏紧了拳头,一脑袋扎进了人堆。

    到了这一步我也管不了身后的人到底有没有跟来,看着汉子在阴兵之中硬生生靠拳头打出一个圆形范围出来,一边暗叹好身手,一边挥拳捶翻身边的阴兵,朝他靠了过去。

    整个场面乱成了一锅粥,谁也分不清是谁,只知道有人靠近便打,而且整个过程中黑白双使一直都静默地站在人群当中冷冷地注视众人,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在跟那汉子汇合之后,二人背靠背站成了一团,余光里看着越来越多的囚犯已经开始逐渐加入,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听他说:“没用的,就算把这些阴兵全都杀光,只要那两个人出手,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外援,没有的话要么赶紧想好怎么逃,或者怎么死,别在这儿给人当猴耍。”

    其实我比他还要着急,左手虽然恢复了一些,却较之前也还差得远,应付源源不断的阴兵已然是招架不住,压根儿没有精力去找他俩的麻烦,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也打不过。

    沉思之际,就忽然感觉后背猛地一热,就跟被点了火一般,强烈的灼烧感让我心头一颤,木然回头,视线中仿佛进入到了烈焰地狱,一条咆哮的火龙在空中瞬间即至,夹带着烈烈火焰,迎头劈下!

    “看你大爷!”

    耳听得一声怒吼,紧接着腰上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到了一边,而在这个时候,火龙堪堪划过脚底砸向地面,一股子猪肉烤焦的味道瞬间弥漫。

    “咣!”

    重大的啄击声便随火花四溅在整个牢房响了起来,我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挥拳捶翻应声赶来的阴兵,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在方才落脚之地,一把足有近两尺来长的阔背春秋大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龙甩到半空之中,朝着我再度劈了下来。

    “草拟大爷!”

    我大骂了一声,刚站稳的身影又一个驴打滚从地上滚了过去,才发现那满脸黢黑的黑使无命,瘦小的胳膊单手握住与他体型极不相衬的春秋大刀冲我冷冷一笑,手腕蓦的一抖,只见刀头之上腾地燃气一道熊熊火焰,作势就朝我劈了过来。

    阎罗斩!

    我心头猛跳,一点还手的想法都没有,正要逃走,却被不知何时已经将我团团围住的阴兵拦在了半道,蓦然回头,却见那把春秋大刀以竖劈天下之势迎头落下,吓得我腿都他娘的软了,咬紧了牙关蓦的朝旁侧一扑,可却又被阴兵闪着寒光的刀枪利刃给逼退,两难之际,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双手握拳交叉于头顶,直顶燃烧着烈焰的刀刃,二者相接,耳听得“当”的一声,像是金属碰撞的巨响陡然炸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汉子竟然以肉身接下这一击,不敢犹豫,调动全身的力气,急速朝着无命冲了过去,眨眼便到了切近,单手握拳,直砸面门!

    这一拳正中鼻梁,那无命叫都没叫一声,手中攥着长刀直接飞出去了十来米,心头正喜,却又见他跟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黑漆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可身上的黑袍却在这时无风自鼓,在刀头燃烧的火焰陡然升腾了起来,瞬间覆盖整个刀刃,轻喝一声身子纵入空中挥刀直下,熊熊烈焰如同盛开的火莲,瞬间笼罩全身。

    “没用的!”

    汉子粗狂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心头一凛,耳听得声音大喝了一声“起开!”如山一样的背影再度出现在面前,双手过顶,如法炮制再次接下了这一击。

    可是这一次劈下来的刀势要胜过方才数倍不止,汉子双手顶刃嘴里发出一阵闷哼,身体也随之倒退了数米,脚掌与地板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道血痕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印记,接着像是挨上了一记闷拳,整个人微微一滞,便倒飞了过去,重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等我去打探他的伤势,那无命就跟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般,再度挥刀,而这一次并不是冲我,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圈,直指正在酣战的囚犯甩出一击横扫。

    那些囚犯也都感应到了危险逼来,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阎罗斩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所过之处的犯人,触之即燃,片刻便化为了灰烬,连快骨头都没留下。

    我一下子被镇住了,赶等清醒过来,立马跑到汉子身边,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势,只有一双胳膊烧的跟木炭一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阵痛苦嘶嚎,瞪圆了眼珠子看向我说:“你他娘的外援呢!”

    我内心这会儿分不清是你就还是自责,抬起头观望眼下的局势,只见那黑使手持阎罗斩如入无人之境,大批大批的囚犯在他手底下连一招都对不上,无一例外地成为阎罗斩下的黑色灰烬,场面很快便要被收拾了干净,更何况,一直单手持着一根红黑相间水火棍的如霜还没有出手,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无命上演的杀戮之舞。

    第二百四十六章 水火棍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零雨城内之人个个都这么变态,瞅准了时机正要抱着汉子逃离这个修罗地狱,可是还没等站直了腰,目光里就见地上白色的裙摆舞动,如霜提着水火棍在空中挽出一道棍花,最终落在我面前,冷声道:“逃狱者,死。”

    一声落罢,只感觉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见,后背上却如同被千斤之力狠狠砸了一下,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感觉脊椎都被这一下给敲了个稀碎,强睁着抬起头,就见如霜握着水火棍缓缓收手,接着握住一头,又一下砸在了背上。

    这一下感觉身体都差点被砸个洞,两眼直冒金星,整个人直接弓了起来,张大了嘴却一声也叫不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如霜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只见她再度将水火棍抬起,又狠狠砸下。

    “虐待囚犯,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啊。”

    一阵慵懒的声音从空气中阵阵飘来,感觉着水火棍夹杂的劲风已经打在后背,我忍不住闭上了眼,暗骂了一声:“来的太迟了。”

    声音仍在飘散,可致命的一击却戛然而止。

    狼妖赫然出现在身边,一只手死死攥着落下的棍棒,然后弯腰伸手将我从下面拉了出来,干笑一声说:“出了点小意外,还好你没事。”

    “劫狱者,死。”

    说罢只见上红下黑的水火棍蓦的一抖,狼妖急忙松开后向后退了两步,诧异地看了如霜一眼,笑道:“零雨城的黑白双使,果然名不虚传。”

    话虽如此,可是整个人却收起了玩味之色,瞳孔中血光一闪,将我放在地上,耸动了下肩膀,不由分说,二人便站在了一起。

    狼妖有没有使出全力我不知道,但是相对于无命手持春秋大刀的大开大合,如霜的身形太快了,完全看不见身影,狼妖不断地快速出手宛如在跟空气战斗,每一道身影还未完全施展开来,便已经出现在了别处,满眼全是她的残影,而且每一击下去都让狼妖皱起了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脚底开始朝着身后不断挪步,俨然已经开始落到了下风。

    “我曹,你还真有援军啊。”

    那壮汉此刻跟我躺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二人缠斗一点缝隙都没有,便又说:“你这援军不行啊,一个如霜都打不过,还有无命怎么办。”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他俩斗的难解难分之时,那铺天盖地的火龙再度凭空出现,甩着春秋大刀的无命宛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杀神,将空气的温度陡然提高了数倍,狼妖脸色一变,突然加快了身影,眼中的眸子蓦的变得猩红,淡然扫过四周,朝空气中猛地一抓,直接攥住了水火棍,另一只手瞬时推出,打在了堪堪显形的如霜左肩。

    一掌落罢,整个人直接朝后退了数步,抬眼观瞧迎面赶来的无命,深吸一口气,纵身直跃,看着直指面门的阎罗斩眉头都不皱一下,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赶等再出现,已然站在了无命背后,双眼猩红,直接抬手便打。

    “小心!”

    我看着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如霜冲着狼妖大吼一声,狼妖在一掌击飞无命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四方空气,却突然出手,耳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就见他五指微微合拢,蓦的一回手,只见在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人,如霜被他掐着脖子拼命挣扎,耳边厢响起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脑袋一歪,顿时死尸倒地。

    接着转过头盯着再度提刀赶来的无命,身形再度施展,出现在了他身后,抬手要抓还未抓住之时,如霜倒在地上的尸体却凭空消失,突然以活人的姿态手持水火棍闪现在了狼妖的后面,水火棍上燃起一黑一红两种火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打在了狼妖后脑勺上。

    狼妖一击之下险些直接倒地,强挣扎着忍住身形,无命的阎罗斩却已经调转了方向,迎头劈了下来。

    如霜死而复生让我有些傻眼,却听得汉子突然吼道:“黑白双使同生共命,必须同时将二人击杀才能毙命,否则你就算是把他大卸八块,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我一愣,接着骂道:“你他娘的为什么不早说。”

    此时再言已经为时已晚,面对阎罗斩和水火棍的双面夹击,狼妖脸色猛变,抬起双手朝左右抓了去,拿手掌硬接下来这致命的双击,口中瞬时喷洒出一股鲜血,握着水火棍跟阎罗斩猛然朝旁边一甩,黑白双使直接倒飞了出去,而狼妖也随即单膝跪地,却一点也不敢犹豫,擦了擦嘴角的血,飞一般朝我俩冲了过来,一手揽过一个,低声说了句“快走”,便疾驰离去。

    “妈的老子都快不行了,这俩玩意儿还没有使出全力,赶紧走,红鲤正在找你爹的位置,找到之后就快点离开这里。”

    狼妖一边跑一边说,一滴滴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在地,可人还没跑远,就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屁股后面紧随其后,转眼间便到了切近。

    “你们先走,我断后!”

    一道身形夹带着铁链“呼啦啦”作响声从黑暗中出现,站在路中间,挡住了黑白双使的追势。

    “死囚?”

    我下意识地囔了一嗓子,就听那汉子惊叹道:“我曹,还有援军?”

    眨眼的功夫死囚和黑白双使便消失在了视线当中,狼妖疾驰的步伐丝毫不见减慢,反而愈发的加快了速度,直到面前一堵石墙挡住去路,才堪堪停稳了脚步,将我来放在地上,耳边就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小乙的爹找到了,跟我来。”

    “还有?”

    “我爹?”

    我和汉子异口同声,挣扎着就从地上爬起,红鲤在一旁的阴影中冲我招了招手,便头也不回地隐没了进去。

    狼妖没有跟着进去,说了声去帮忙,便冲着来时的方向消失,汉子夹着一双焦炭般的黑手硬盯着我朝红鲤亦步亦趋地追了过去,沿途经过时才发现,这一片区域从头到脚搭建的全是黑色的阴泉石,一股股寒衣顺着脚底就往脑门上蹿,往前走了没多久感觉抬脚的力气都快消失的一干二净,才见红鲤站在一间牢房门口,不等她张口,便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二娃子,你来啦?”

    时隔这么久,历经这么多生死,再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我只感觉热泪盈眶,脚底不稳差点直接摔倒在地,红鲤急忙过来把我扶住,跌跌撞撞地朝牢房门前走,赶等到了牢门,晦暗的光线下,一个穿着囚服,手脚被四根铁链死死拴在墙上的白发老人,赫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爹,爹?”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颓废惨败的老者就是自己那正值壮年的爹,轻轻蠕动嘴唇,唤了声他的名字,就见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不出一丝神采,摇摇头道:“你快走吧。”

    “好,我现在就带你走。”

    可是当我低下头,目光注视着那把依旧死死紧扣的门锁时,喃喃地看向红鲤,却见她叹了口气说:“没有找到钥匙。”

    而在这个时候,就听爹又说:“小乙,你快走,他们知道你要来,故意在这里设下圈套等着你,再不走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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