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

    “就是那个……周一主持升旗仪式的女孩子啊。你认识的。她那么漂亮,而且学习成绩也好,又会弹钢琴。去年年级就两个三好学生,她就占一个。”

    “哦。”

    “哦是什么反应?你觉得怎么样嘛。”

    “什么怎么样了?”

    “……”

    许罂站定:“你以后别跟别的女孩子走太近,好不好?尤其是那种……学习成绩好,人还漂亮的女孩子。”

    顾星沉:“都在一个学校,碰上是难免的。”

    “……你这什么意思啊,还要继续跟她交往咯?”

    “交往?大家只是同学而已,许罂。”

    许罂抿抿嘴,弃掉强绷的淑女仪态:“你想跟别人做同学,别人钢琴小班花可只想一件事。”

    “她在想什么。”

    “想泡你呀!你难道看不出来?”许罂拔高了音量,然后见顾星沉反应,她是怒了,“你、你你笑什么!”

    顾星沉笑意不止,许罂这阵子憋在心里的不舒服都爆发出来——

    不就是个钢琴小班花吗?天天跟他在学生会你看我、我看你,眉来眼去的,真烦了。宋小枝都跟她八卦了好多料,没一条好听的。

    “不许笑!我生气后果很严重,你知道的!”

    顾星沉有些无奈。他的漂亮女朋友,智商和心机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啊,可怎么办。

    他单手扶住许罂的脸颊。

    “原来,你在吃醋啊!”

    膝盖瞬间中箭,许罂张嘴语塞了下,磕巴:“我、我能吃你醋??呵,顾星沉你脸真大!”

    许罂从小习惯了在少年面前的高姿态,一时放不下来,“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我用过的,毁了也不给别人!”

    其实心里也不是这么想的,但许罂向来感情丰富、脾气也比较大。幸好,顾星沉脾气好,脑子也聪明,知道她没话里那么坏,他笑了一下,像是对手段位太低,连生气都不屑。

    “许罂,你总对我这么凶,使劲儿欺负我,就不累么?

    “……你这么笑干嘛。”许罂防备。如果顾星沉跟她较真,这场架她怕是要输。

    “笨蛋。”顾星沉一勾她脖子,抱入怀里,唇擦过她发丝,一路往下掠过小巧的鼻尖,捉到她的唇,厮磨。

    许罂心跳很快。她想起第一次和顾星沉接吻,十二三岁的时候,一点感觉没有,到后来,也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她好热,心尖儿都热,喜欢他亲她的味道。

    喜欢。

    “星沉,你还像从前那样喜欢我么……”

    “嘘……专心点。”

    夜风徐徐,他嗓音也如远远的江涛沙哑。

    地铁从高架桥上“哐啷哐啷”驰过,光影落在他们身上,迅速变换的时候。许罂指尖轻轻捉着他胸膛的衬衣。

    少女的柔唇火热,烧得顾星沉心底都要燃了。

    他不敢表白,怕自己已经爱得太深、太狠,许罂承受不了。

    如果,让她知道他抛弃了南方的全部,满世界地找她,还跟着来了北方,一点一点蓄意的欲擒故纵,引她一点一点喜欢上他,像个一环扣一环的圈套,等着她往里跳。许罂一定会被他吓跑,她一定会把他当蛇蝎一样唾弃。

    他漂亮的女朋友,有小聪明,但斗不过他,她只知道他是斯文败类,但并不能理解这四个字其中的意思……

    当然,他也绝不让她有机会去理解到……

    至今,顾星沉偶尔还会想起曾经分手那段日子,当他想许罂想得狠了的时候,真是特别恨她!往死里恨!

    想虐她,想毁了她,用粗暴、下流的方式征服她,听她啜泣着喊他名字,听她说爱他、再也不离开!

    可他更知道,如果真见面了,他会宁愿自己死一万次,也不舍得动她一下。

    他就这样一直在深爱与深恨里煎熬。

    而今晚,顾星沉发现,许罂已经会为他吃醋了。

    很好。

    很好。

    微风吹乱许罂的发丝,在顾星沉的手臂肌肤上凌乱地摩擦。这个吻不激烈,却缠绵。干净矜持的少年闭着眼睛,舔过女孩儿唇,下巴,咬着她的脖子,留下些红痕。

    喜欢你,许罂。

    这份喜欢,不可能再多给你一点。

    因为,就这些爱,我没有更多了。

    -

    夜晚的街道,是黑白底色上染了炫彩的霓虹,犹如漫画般的迷梦感。

    少年背着书包,少女裹着男孩子的外套,一起走入夜色。

    清吧广告牌后躲着的人影一直哆嗦,书包也掉在了地上。

    门口服务员瞧了瞧那孩子,看校服像是八中的:“喂,小姑娘,你书包掉啦!”

    田意雪哆哆嗦嗦,脑海里还是刚才顾星沉与许罂接吻的样子,她抱起书包就跑。

    -

    回到家已接近11点,许罂踢踢踏踏脱掉鞋,把书包随便往沙发上一丢。

    父母在旁边跟朋友打牌,发现响动许母让人帮打着先,过来教训女儿。

    “回来这么晚!上哪儿野去了都!看你这一天天,不干点正事!”

    许罂心情不错,被唠叨也不顶嘴,笑眯眯说:“顾星沉给我补习功课,不行?”

    “哦。那还差不多。”许母刚牌桌上被人问了女儿成绩,羞得她没好意思说,所以心情不太好,“你身上哪个男同学的衣服!穿着像个什么!”

    许罂拢了拢领口。“顾星沉的呀!还能是谁的。冷死了,我还不想穿他的呢。”

    “哦,是星沉的呀……那么大件,又长高了呀。”许母听是顾星沉,才松开眉头。“让你邀他过来玩儿,说了多少遍了你也不喊人家。”

    见状许罂就嘁了一下。“妈你烦不烦啊,人家顾星沉忙着学习没空吃你的饭。”

    许罂暗暗吐槽。

    一说顾星沉,父母就信。考第一名的信誉度就那么高?呀真是……

    嫉妒。

    洗漱上床躺着之后,许罂情不自禁地先翻开了顾星沉的微信,看有没有新消息,没有,又把这两天和顾星沉发的旧消息刷了一遍。

    捋捋湿漉漉的长发,许罂拍了张自拍发过去,然后一看,又不是很满意,睡衣圆领的,看起来好幼稚。她又去换了一件黑色小吊带的,拍了重发。

    编辑了一段文字发过去——

    【顾星沉,这个女孩子早已被你玷污了,做她男人,好吗?[可怜]】

    老街的屋子。猫儿听见手机振动,跳上书桌。

    顾星沉放下水杯,拿起手机。

    许罂的照片跳出来,海棠花一样漂亮俏丽的脸蛋儿,因为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而有一种出水的清纯味道。

    顾星沉笑了一下,谁都不知道漂亮凶残的许罂,偶尔也脑子短路变成傻白甜。他喜欢她的笨,这样,她才逃不走。

    少年洁净的指尖点了几下,发过去。

    【好啊。】

    【做就做啊。】

    第36章 生日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许罂肘在窗台上,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往她耳朵里头涌。

    “顾星沉这话真奇怪。”

    许罂没放心上,把前两条又看了一遍,就微微笑起来,放下手机,托腮闭眼。

    脑海里,浮想联翩。

    ——顾星沉站在升旗台上,对着全校发表就任演讲。晨光从他背后洒来,他身上穿着洁白的衬衫,简单的深色长裤,嗓音清清冷冷的,气宇也很不凡……

    许罂惬意地偏头听了一会儿虫鸣,自言自语:“后悔?我能后悔什么呀……”

    事实证明,惬意、恬淡这种词,确实不适合用来形容许罂这种艹天日地的不良少女的生活。

    许罂在旧爱复合的愉快徜徉了没多会儿,手机就喧嚣起来。

    是陈星凡那躁动的丫头片子,打来的。

    “喂。”

    -

    北郊有片废铁厂,那儿的地是政府规划的未来高新产业园。

    片区修了宽阔的柏油大道,但还没通车,倒成了年轻富二代们约车的地方。

    今晚依旧是乌泱泱一大群人。

    许罂骑了一圈儿,就停好车来铁架边坐下休息,旁边还或坐或站带着些替男友抱衣服拿饮料的女孩儿们,她们打扮特时尚,脖子肩膀有各种刺青纹身。

    大探照灯在头顶照着,许罂刚坐下来又情不自禁翻出顾星沉的微信看了看,这时陈星凡、金宇也跟过来了。

    陈星凡:“咋了小罂,今晚你想啥呢,神神秘秘的?”

    许罂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眼睛微微发亮,她漂亮的大眼睛天生眼尾有股子勾人的味道:“你们猜啊?”

    陈星凡与金宇互看了一眼,都没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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