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还是笑,那眉眼好看又温柔,他说:“嗯,她是挺没眼光的。”但说出来的话十分宠溺,一看就是他的揶揄话而已。

    阮常淑看着她的大儿子,他也放下了刀叉,低垂着头,在抿红茶。她叹气。慕林听见了,对着妈妈微笑:“妈妈,你什么表情。我很好。”

    肖甜心也帮腔:“就是啊。我们大哥这么好的人,是女孩子没眼光。大哥,你会遇到更好的。”

    慕林点一点头,回答:“当然。”

    饭后,大家在桥牌室玩牌。

    阮常淑玩了一会儿,就说:“娇娇,你陪甜心去跳舞。大厅那里她的朋友多,她才没那么拘束。”

    肖甜心脸很红,轻声说:“妈妈,我陪你玩很开心呀。”

    阮常淑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快去玩。你们年轻人陪我这老人干什么。嗯,不爱跳舞,跟娇娇回房间玩儿一样的。更好玩。”

    “妈妈!”肖甜心的脸都红透了。

    “呀,这还是当年小辣椒吗?哈哈哈哈!这么不禁逗。”阮常淑推她和慕骄阳走。

    站在廊柱下,看着远处墨色的海,肖甜心就靠在他怀里,说:“阿阳,你家人真好。”

    慕骄阳吻了吻她的发:“因为你很好,所以大家都喜欢你。”

    肖甜心回转身,就看到大厅里热闹非凡。水晶灯都亮着,那么大一盏,其他小厅也全是一盏一盏的水晶灯,而墙顶和天花有精致的浮雕,红白相间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古董油画,被灯光一打,泛出历史的古旧感来,却与这个现代摩登的大厅十分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金色的壁炉,土耳其的织金地毯,一切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样子……她就叹:“在这里住久了,真的有种自己是公主的错觉。”

    慕骄阳将她身子扳了回来,看着她眼睛,很认真地回答她:“你本来就是公主。我的公主殿下。”

    “阿阳,你越来越会说情话。”

    “为你,说一辈子也不够。”顿了顿,他说:“甜心,为你,千千万万遍。”

    俩人于月色下拥吻,海风吹拂起她乌黑的发,和香槟色的裙摆,她的眼睛那么亮,而唇畔微笑那么美,他看着看着就着了魔入了迷。

    她就笑他:“大木头。”

    趁着月色好,花园里的玫瑰开得正盛,她想散散步消消食,于是慕骄阳折返回去为她拿挡风的围巾。

    他记得,她的围巾就搭在下午的休闲室里,那里有个微型图书馆,她爱在里面看书。那里还放了好些家庭相册。下午时,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他小时候的照片,看得可欢乐了。一想到她,他就觉得心中全是甜蜜。

    刚要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听见里面“咦”了一声,慕骄阳停住了脚步。是妈妈在里面。正要敲门进去,就听见妈妈说:“这个女孩子看着有点眼熟,像……像甜心。”

    慕林说:“是的,是她。”

    “天,真的是她啊!那时她才八岁,那么小小的粉粉的一团,像宫廷壁画里的小天使。那时你弟弟还在美国跟着他养父,寒暑假才会回来我们这边。你一个孩子也挺寂寞的。我还记得,你说过想要个妹妹。可是我和你爸爸没能怀上。”

    慕林只是“嗯”了一声,又翻了一页。

    这些相册放的是慕林的成长记录,从他出生到读大学,再到出社会 ,33年时光浓缩在这二十本厚厚的册子里。

    慕林再翻了翻,和她的照片没有了,只有那么四五张。

    “你十四岁生日时,带回来一个小妹妹。居然就是甜心。太不可思议了。”阮常淑还是叹。

    慕林笑了笑,“嗯,那会儿她很皮,也住在我们家这一区。她爱爬树。我有一次经过树下,听见有小女孩在树上哭。我一抬头就看见她了。她对我说,‘大哥哥,我脚麻了,爬不下去。’后来,我让她跳下来,我接着她。结果接着她后,就甩不掉这个小尾巴了。她爱跟着我。”

    “是。我还记得,暑假的那段时间,她喜欢跑来找你玩,你还带她去了好几次游乐园。可是她不喜欢和大人说话。我们问她名字,她也不肯说。”

    “嗯,那时她告诉我,她叫甜甜。”慕林说。

    慕林是八月一号生日。那年的生日,只有他和她过。父母太忙,都在国外。家里只有佣人和她。他还记得,她说:“林哥哥,我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那时,他就笑,“为什么要嫁给我?”

    “因为你好看啊!”她说。小小的一个女孩儿,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就笑:“你太小了,我没兴趣。我只想要一个妹妹。我不喜欢弟弟。”然后他又问,“你这么小就懂什么是结婚了?”

    她就歪着头说,“我喜欢和你一起玩。我见爸爸妈妈结婚了才能天天在一起玩。”

    现在想来,童言无忌,她只是喜欢和这个大哥哥玩而已。

    “后来怎么就不见了这个小姑娘了呢?”阮常淑也是感叹。

    “暑假一结束她突然就搬家了。来不及告诉我。后来那年因为我们一家要去美国陪弟弟,所以回来后,带着弟弟一起,也搬了更大的房子。和她断了联系。她才八岁,没有手机。我们平时联系,都是她来我家里找我,往我窗户扔石子。我就知道是她来了。”

    阮常淑忽然就懂了,说:“阿林,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就是她对吗?别骗妈妈,你是妈妈的孩子,你骗不了我。”

    慕林一声轻叹:“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她已经是弟弟的妻子。”

    “阿林,你能明白就好。”阮常淑安慰他:“阿林,往事不可追。你应该向前看。”

    “妈妈,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看到她幸福,我也很高兴。我是真心的。”

    “原来,你是为了她,差点断掉一条腿。”阮常淑心里很痛,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宽慰这个儿子。

    慕林沉默许久,说:“是。”

    “孩子,都会过去的。妈妈会永远陪着你。”阮常淑揽着儿子肩膀,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妈妈永远爱你。”

    ***

    慕骄阳沉默地离开了那里。

    见到肖甜心时,他的心情也比较闷。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哥哥心仪了那么久的人。

    “咦,阿阳,我的围巾呢?”

    慕骄阳抿了抿唇,说:“我忘了。”

    “你老了啊,记性越来越差了。”她逗他。

    慕骄阳看着她,将她一抱,就往房间走,“哦,老不老这个问题,你会知道答案的。”她就伏在他肩头哈哈笑。

    是在黑暗的秘道里。

    专供伯爵偷情用的秘道。

    他撕扯她的裙子,那种宫廷礼服有点繁复,他毫不客气,手劲非常大,将她往墙上一压,提起她一边大月退挂在他腰上,就狠狠地撞了进去。

    她气得牙痒痒骂他:“你这个暴君!”

    他低笑了一声,换个力度弄她。她就只好求饶。那条裙子就铺在地面,如水的丝缎,又滑又冰,他将她推到了地上,她扑在那团大丽花一样的丝缎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从后进/入了她,令她尖叫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快乐。

    她觉得他今晚有些不同,他可能心情不好了。

    “阿阳,我想看着你。”

    慕骄阳怔了怔,退了出来,她翻转身,对着他拥抱他。可是这里太黑暗,她看不清他的脸部轮廓了,唯独还能看见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她勾着他的头,他伏了下来,她亲吻他眼睛。而他摸索着再度进/入了她的身体。她咬着他的唇chuan xi着说,“阿阳,我很爱你。”

    他用了很大的劲,说:“以后,你别和慕林说话。也别和其他男人说话。”

    肖甜心很诧异,刚要问,他又狠狠地撞了下去,“晚饭时,你一直在看他。”顿了顿,他说:“他们都说哥哥比我好看,哥哥比我好。大家都喜欢哥哥不喜欢我。从小就是。哥哥什么都是最好的。”

    “阿阳,你哥哥心情不好呀。我只是和妈妈一起安慰他。我不是要看他。”

    “反正以后不准和他说话。”

    他那醋劲简直令人哭笑不得,她就哄,“你还不准我和其他男人说话啊?那大哥哥,景蓝,厉安安他们都不准了?”

    “嗯。凡是未结婚的,没有女朋友的,一律不准说话。洛泽他们这些有主的可以。”

    “慕骄阳,你是暴君吗?!”她气得不轻,一把将他推开,骑到他身上来俯下身咬他颈项,她还真是被他气到了。

    他虽然在下面,但箍着她腰一提劲再度侵占了她的身体,他每一次都很用力,使得她痛了,她要逃,他箍着她腰不许,说:“我就是暴君。你只能是我的。”

    肖甜心很痛,但痛过后那种感觉根本不受她控住,那些快/感,来得迅猛又强烈,使她只能遵从身体的欲/望,只能顺着他生顺着他死,他总有办法令她失控……她看着他眼睛,觉得他开始展现他的另一面,她一直不太了解又想了解的那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占有欲超强的暴君娇娇你们喜欢吗?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娇娇比较带劲!

    第128章 婚鞋

    明天中午就是婚礼了。

    所有的事情都基本上安排妥当。要操心的无非就是一些小事。

    慕骄阳趁着有空, 在书房里和钟明泽谈关于f的问题。参加会议的还有景蓝。

    “甜心呢?”景蓝有些奇怪, 这样的场合她也应该一起来。

    慕骄阳说:“她太累, 还在睡。”

    钟明泽完全西化,说话没什么顾忌:“小年轻热情些是好, 但也得节制, 别纵/欲过度。”

    “咳咳咳。”慕骄阳没想到外公这么直接, 连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作掩饰。倒是景蓝低笑了一声。

    慕骄阳说:“其实关于f的事情, 我不想她太担心。”

    “洛心还是不肯说话吗?”慕骄阳问。

    景蓝斟酌了一番道:“洛心的问题有些严重。通过检测, 他拥有十六个人格。”

    就连钟明泽听了都倒吸一口气。

    “h是拥有最强烈意志的人格,但其实他只是第十人格。李昊是第十一人格。前面的人格比较平和, 有一个六岁小男孩, 有一个十七岁少年,还有好几个我不一一叙说。但真正的本我人格,洛心, 永远停留在十五岁,在他通过电视见到洛泽的那一年,他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 所以产生了h。因为看到洛泽, 他才知道自己过往的人生是假的。十五岁的洛泽因雕塑作品首次获得国际大奖, 在电视里露面又刚巧被他看见了。真正的洛心,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温柔,善良,有礼, 但因为养母的极度缺乏安全感,想将他私有,而使得他受压迫,变得有点像明辉那样敏感、腼腆、害羞、内敛和多疑。我和洛心谈过,他说,haley曾经说过,想将他杀死剁碎吃进肚子里,让他回到她的子宫,永远属于她。”

    “haley的母爱令人窒息,这是加速他变态的原因。”慕骄阳说。

    景蓝点点头:“对,问题就在这里。h跟在b身边长大。我不了解b,也没见过他,但是从洛心和我的交谈,我知道b对h的成长至关重要。h从b身上学到了催眠术和高层次心理学。h很清楚我们想要知道f的下一步计划,或者我们通过h来侧写f,所以,h已经自我毁灭。不是和洛心融合,而是直接毁灭消失。洛心没办法拥有关于h的任何记忆和想法。h永远不会再出现。我们面对的,只是单纯的洛心。”

    慕骄阳沉默。

    “美方司法鉴定通过了。洛心作为完全不知情者,在上个月终审上当庭释放。但是他会进精神疗养院,要关多久还不知道。我争取到了让他跟着我,我去哪里他都跟着。”景蓝说:“现在的洛心,完全无害。而且对于和你们的记忆,全部没有。他只记得去看望他的洛泽和他妈妈。”

    h这边的线,完全断了。

    “f没有再作案了吗?”慕骄阳问外公。

    钟明泽说:“我一直和fbi保持联系,也对所有新失踪案件全程关注。但f没有再作案,就像凭空消失了。但我们往早十年前去查。的确找到了两起没有破案的案件,经过对比,就是f的作品。”说着,把手提电脑里的资料夹打开,给慕骄阳看。

    也是“犯罪之家”但两起案件还是有些隐晦。例如里面的罪犯并不是真的穷凶极恶,有些甚至像在凑数。但第二起其实最为典型,因为那个女人的面目和肖甜心有三四分相似。

    “的确是f。”慕骄阳说,“但那时他没有使用《心魔》里的标记,把他f的字母标签显示出来。”

    “两起案件相隔时间是三年。也就是六年。他的冷却期相当长,他有杀戮的**,但还不算太强烈。而他在不断进化,每次杀人都完成得更为完美。如果按照三年一次,或者更久的时间才开杀戒,那案件数不会太多,但目前,全美早些年能找到的只有这两起。以他喜欢表演的手法来看,他不会将尸体暗中处理掉,不毁尸灭迹,早该被发现了。所以我认为,要不就是他没再动手,要不就是在国内,或者其他国家做了案子。但综上来看,他做过的案件不算多。”钟明泽分析道:“f的年龄和h接近。会在33-36之间。”

    慕骄阳怔了怔,“他第一次犯案,是在23-26岁之间。那就意味着,f很早就认识甜心了。”

    “一开始,我们以为,尹志达才是h在夏海郊外的农屋里,帮h做通往山洞内部建筑的人。毕竟尹志达在建筑集团工作。但现在细想不是,那个通往山洞内部的建筑风格,严谨、大气、沉稳,又极富工匠味道,隐有大将之风,不是尹志达这么不上道的人做出来的。看尹志达的挖心案就知道,这个人十分粗糙,所以,那个山洞的建筑是f做的。而f的地位应该在h之上,又或者说, h很尊敬他,听从他指令。经过综合侧写,f应该也拥有类似尹志达那样的公司或集团,而且f相当富有,比尹志达这样的公司高层要富有。因为他是该企业真正的老板。”慕骄阳一口气将侧写说完,一个很模糊的身影突然跃了出来。他连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他想多了。

    钟明泽补充,“f道德感较强。他是性罪犯,但没有真正实施强/奸。”

    目前线索断了。他们没法做出下一步,只能继续等待。

    “csi那边也在尽力按照传统刑侦在查案。我们也一起努力。骄阳,不要气馁。我给你们上课时就说过了,画像不是万能。有时甚至要等新的案件出来,才能继续下去。bau每年没有破的连环凶受案那么多。我们不是神。”钟明泽拍了拍孙女婿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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