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一下愣住了,脸上情绪极为复杂,过了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问:“多年不见,他还好吧?”

    “王老爷子身体健康。”我把与王老爷子认识的经过,还有这次过来的目的,简单说了下。

    反正,在过来之前,王老爷子就说了,到了这边,有事就找到他这位老兄弟。

    小老头听完,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良久才说:“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这事儿。”

    我是真没想到,与王老爷子的老兄弟,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认,接着一个疑点,浮现在心头。

    平伯话里话外,对这位“黄河老鬼”,可是极为推崇,可听小老头昨晚语气,似乎十分瞧不上平伯为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打算把这个疑问,憋在心里,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平老头,那就是个疯子,他的话,你们千万别信。”小老头一脸冷笑。

    我微微皱着眉,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小老头对平伯的评价。

    对方虽然是王老爷子老兄弟,可这么多年过去,人是会变得,可能先入为主,对方的面相,总是让我不喜。

    第6卷 九曲黄河“摆渡”  第二百三十三章 面具之后

    本来以为,找到了“黄河老鬼”后,事情会变得顺利,可是每次问及那神秘洞窟,对方都顾左右而言他。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询问关于自己身上的诡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哪有什么诅咒,这事是平老头在捣鬼,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你得去找他。”小老头的回答,完全出乎我意料。

    我与甄青衣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犹疑。

    小老头聊了几句,再次告诫我们,古井里面有凶灵,不能妄动,然后背着双手,溜溜达达走了。

    “我勒个去,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骗咱们?”王胖子见小老头走远,在一旁嘟嚷。

    我低着头,皱眉沉思,风尘仆仆赶到这里,连河底洞窟影子都没瞧见,反而陷入迷局中,让我心里蒙上一层阴霾。

    “那井下面寒气太重,不管对方说的真假,至少凭借现有设备,无法探查清楚。”鬼探徐在一旁收拾设备。

    “我觉得吧,平伯和老鬼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李小蕾从一旁走了过来。

    “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在这边废弃屋子,装上摄像头,然后暗中监视平伯。”我抬起头说。

    “你身上的诅咒,要不要紧?”甄青衣在身旁关切的问。

    我摇了摇手,说暂时还能压制,转身和鬼探徐一起,寻找隐蔽角落,安装蓝牙摄像头。

    临走前,我再次拿出罗盘,测算了一下古井风水,可是一无所获。

    王胖子这货小心思重,还惦记着平伯口中,那一批失踪的财宝,特地拉住几个村民,询问关于传闻的真假。

    过了片刻,这货追上我们,面带兴奋,说:“张献忠财宝的事,是真的,这边村民基本都知道。”

    我奇怪看了这货一眼,问:“失踪几百年了,也没听说有人找到,你兴奋个啥?”

    王胖子神秘一笑,小心翼翼瞧了瞧四周,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觉得,那神秘洞窟,说不定与失踪财宝,有关联么?”

    我愣住了,若当年张献忠财宝失踪,这事是真的,那么河底那神秘洞窟,还真说不定,能与这批财宝,扯上关系。

    “十几船的财宝,若是胖爷能找到,这辈子能躺在票子上睡觉。”王胖子陷入幻想。

    “八字没一撇,先解决眼下诡事再说吧。”我比较冷静,没王胖子想的那么乐观。

    回到院子里,正好平伯不在,鬼探徐向我使了个眼色,偷偷摸摸,拿着一个蓝牙针孔摄像头,向着平伯房间摸去。

    其实,我对于这事,心里略微有点抵触,可是为了能解开谜团,也顾不得这么多。

    我们回到房间中,打开笔记本电脑,几个画面出现在屏幕中。

    中午的时候,平伯回来了,进进出出,一切就是个农家老伯的日常,没什么异常行为。

    而且对方说的故事,也在村民口中,得到了验证,这让我们,对于那“黄河老鬼”,产生了一些怀疑。

    废弃屋子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那“黄河老鬼”也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出现。

    吃过晚饭,我再次给自己,加持上五丁五甲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开始出现一些黑线,细如游丝,连王胖子的阴阳眼,都看不见。

    李小蕾翻遍了《葬经》,对于我身上的诡事,也没能找到合理解释。

    甄青衣提出,给我针灸一下试试,我拒绝了,医门对于驱除诅咒,其实不太擅长。

    把二女送回隔壁,我们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轮流盯着监控,一有异常,立刻叫醒同伴。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被一只手给拍醒,睁开眼睛,见到鬼探徐脸色凝重。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我一下坐了起来,语气急促的问。

    “这半夜三更,平伯扛着一把铁锹出去了,也不知要干什么。”鬼探徐急急说。

    我眼皮一跳,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半,平伯在这个点出门,确实十分异常。

    伸手拍了拍王胖子,这货睡得跟死猪似的,砸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时间紧迫,怕跟丢了平伯,我骂了王胖子一句,匆匆披上衣服,与鬼探徐一起出门。

    外面一片漆黑,我们走出院子,见到前方有手电光束,怕被对方发现,我们不敢跟的太紧。

    月朗星稀,平伯扛着铁锹,在田埂上走着,也不知要去哪里。

    我们偷偷摸摸,借着树木掩护,悄悄跟在后面。

    “这大半夜的,该不会去地里干活吧?”鬼探徐在一旁嘀咕。

    “不太像,先跟着看看情况再说。”我眯眼打量着平伯背影。

    平伯穿过田埂,向后面一片树林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中。

    我微微一愣,加快脚步,那片树林不大不小,若是去得迟了,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平伯。

    刚走到树林边,就听到里面传来沙沙铲土声,我目光一凝,赶紧靠在一棵树后。

    鬼探徐脚步轻如狸猫,悄悄走到另一棵树旁,探出半个脑袋,向树林中望去。

    我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眯着眼睛,侧脸向那边看去,见到平伯弓着身子,在地上铲着土。

    不知对方在挖什么,我抿住呼吸,目光紧盯着那边。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小土丘,在平伯身边堆起,他杵着铁锹歇息了片刻,用铁锹把小土丘拍实,瞧着就像一个小号坟头。

    林中光线暗淡,显得有些阴森,我瞧着平伯诡异举动,心里感觉毛乎乎的。

    接下来,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平伯竟然对着那土丘,跪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磕着头,仿佛在给人上坟一般。

    我和鬼探徐面面相窥,对于这诡异一幕,感到毛乎悚然的同时,心里又充满不解。

    直到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响头,平伯才站了起来,拿起铁锹,用力戳了下去,把那个类似坟头的土丘,又填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平伯用脚把土踩实,一切恢复原样,扛着铁锹,转身向这边走来。

    我和鬼探徐,赶紧蹲了下来,躲在粗壮树干后,抿住呼吸。

    平伯没有发现我们,肩上扛着铁锹,按着原路向自家院子走去。

    等对方走远了,我窜到平伯刚才挖土的地方,仔细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平伯的脑子,真的有问题?太诡异了。”鬼探徐快步走来,盯着脚下地面。

    我摸出一张黄色符纸,捏在手里晃了晃,符纸无火自燃,化为一缕青烟。

    闭眼感受了片刻,我睁开眼睛,目露疑惑,说:“没有鬼气,他刚才跪在地上,给谁磕头呢?”

    我们扩大范围,在四周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商议一番后,决定先回去再说。

    刚走到村子边,一户人家亮起灯,人声噪杂,老远就能听见村妇大呼小叫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我心中一紧,依稀记得,那户亮灯的人家,似乎是那丧子大婶的家。

    “走,我们过去看看。”鬼探徐在一旁沉声说。

    深夜的吵闹声,惊醒了不少村民,接二连三,有屋子亮起灯。

    离得近了,那边噪杂的声音,隐约能听清几分。

    “他大婶不见了,赶紧找找,疯疯癫癫的,别去做傻事。”

    “王家嫂子,有没有瞧见他大婶?”

    我心里一愣,加快脚步,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附近邻里,都醒了过来,披着衣服走出门。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村嫂子,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跳……跳井了……”

    一个村民揪住那嫂子,急急追问:“谁跳井了,说清楚!”

    “我追迟了一步,跑过去,刚好看见,他大婶跳井了。”

    黑嫂子喘着粗气,弯腰用手撑着膝盖,语气急促地说着。

    “跳的哪口井,赶紧去救人。”我眼皮一跳,快步走了过去。

    “村东那枯井,救不起来,那井太深了。”黑嫂子抬起头,见我是个生面孔,愣了一下,摇头回答。

    我转过身,和鬼探徐对视一眼,感觉这事,还真是有点蹊跷。

    前面平伯拜完假坟,后脚大婶跳井自杀,这时间上,还真是巧合的惊人。

    我们跟随浩浩荡荡村民,去村东头那口枯井,看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

    村民们围着枯井,七嘴八舌议论了一番,拿不出什么办法,各自摇头叹息,全都散了。

    我皱着眉,正准备离开,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回过头,我见到小老头背着手,站在废弃屋子旁,一双眼睛,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幽深。

    “你刚才也在这里,为什么不拉住大婶?”我匆匆走了过去,盯着对方眼睛逼问。

    “你哪只眼睛,瞧见老子见死不救?”小老头奇怪看了我一眼,开口反问。

    我一时语塞,是啊,对方说不定也是刚到,不过这家伙诡异的很,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这事,你们也看见了,我怀疑是平老头搞鬼,他在给自己女儿,找替身。”小老头说完,不理会我追问,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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