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一动不动,任她咬。

    好了,咬也咬了,一笔勾销。姜九笙松开牙,看了看时瑾的脖子,一排牙印,被她咬出血了,又有些心疼,在伤口上轻轻嘬了一下,猫儿似的轻舔着。

    她说:“以后不准这样了。”

    脖子痒痒的,时瑾眉目里笼了一整天的阴沉瞬间烟消云散,如获大赦般,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了,反倒像抽空了力气,整个人都伏在她身上。

    他道歉,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我错了,笙笙,都是我不好。”

    他压着声音,音色低沉,大概整日整夜没休息,微哑,没什么力气,刻意放低姿态的软话,轻易就教人心疼得一塌糊涂。

    哪里还气得起来,姜九笙伸手抱住他,顺着话问他:“你哪里不好?”

    时瑾语气是认真的:“在床上不听话。”

    “……”

    姜九笙觉得,时瑾是故意一叶蔽目,转移重点。

    “我不是气这个。”她不同他玩笑,很严肃,“时瑾,我是气你对自己太狠了。”

    时瑾不置可否。

    她捧着他的脸,郑重其辞:“你不要只想着我,不要因为我而杀人犯法,也不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太不爱惜自己。

    似乎只要牵扯到她,他就一点余地都不留给自己,也不想后果,极端,又危险。姜九笙都不敢想,要是时瑾真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人,她该怎么办。

    时瑾低叹了一声:“那怎么办呢?你不喜欢,我怕也改不掉了。”姜九笙想要反驳他,他用指腹按在她唇上,“笙笙,我控制不住自己,”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是你在左右我的理智,我心不由己。”

    好个心不由己,她家时瑾,太狡诈。

    姜九笙无言以对了。

    “我怕温家人欺负你,怕你想起不好的事,怕你受伤生病,胆战心惊得都快要疯了,顾不上别的。”

    然后,所有事情都失控了。

    偏执症人格障碍,大概就是如此,疯起来,毫无理智可言,更何况嗜血成性的他,一见血,骨子里都会沸腾。

    姜九笙也不反驳他,抬起他的下巴:“你怕什么,我是秦家六少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垮。”

    她不是八年前的姜九笙了,风霜雨雪,时瑾为伴,还有什么她经不起的。

    一句话,抚平了时瑾所有的不安。

    他红着眼,用力抱紧她:“笙笙,对不起。”

    姜九笙知道,他在为昨晚道歉。

    细想一下,她还是舍不得责怪,中了邪一样,不管是非对错。

    她很鬼迷心窍得做了‘理智’的分析:“不怪你,是我不听你的,非去了温家,我一意孤行在先,而且昨晚,”把脸埋进时瑾胸口,她小声地说,“就是有点疼,没有不喜欢。”

    若是让莫冰听到了,一定要骂她色令智昏了。

    “笙笙,你别这么惯着我。”心头像有软软的羽毛在挠,不疼,又痒又酸,他说,“你这样,我会变得更贪得无厌。”

    那她也愿意。

    她拉着时瑾一起躺下,肚子暖暖的,不那么疼了,被他揉着小腹,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想起来:“时瑾,昨天我们没有避孕。”他们做了那么久,会不会中彩?

    姜九笙心情大好。

    时瑾轻轻揉着她的肚子:“不会怀宝宝,是安全期。”

    哦,她怎么忘了,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姜九笙身子不爽利,晚上睡得早,九点,时瑾刚从浴室出来,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是秦中。

    “六少。”

    时瑾压低声音:“轻声一点。”他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将门带上了才问,“查到什么了?”

    秦中在电话里回:“短信是姜锦禹发的,四少的手机也是他黑的。”真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自闭症孩子,电脑天赋很了不得,破解温家的监控系统就跟玩似的。

    听说,这孩子还没上学,请了老师在家随便教教。

    啧啧啧,不得了。

    “笙笙有没有进花房?”时瑾问。

    秦中把打岔的心思收回来:“没有,被四少拦住了,不过,四少摔到了头,现在在医院,脑袋缝了六针。”

    显然,时瑾对秦霄周的事并不感兴趣。

    秦中继续道:“不过,姜小姐认了弟弟,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时瑾靠着门口的墙,低着头,屋顶的灯光从上面打下来,睫毛垂着,在眼睑下落了长长的剪影,遮了眼底情绪,他嗓音沉沉:“把温家的监控影像调出来。”

    秦中迟疑了一下:“有点难度。”温家自从八年前发生命案之后,安保做得很严,监控的防火墙很难破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温家那个小少爷,没有那个天赋,破解应该需要一定的时间。

    时瑾问:“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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