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本来就回来的晚,还做了一个那么大的决心,搅的白星尔根本静不下心了。可林蕴初有特别较真儿,非说什么要把之前的吻给补回来,又弄得她心脏狂跳了好久好久……其结果就是,她基本一晚上都处于亢奋状态。

    铃铃铃——

    关掉的闹铃又响起来,是她上的第二个闹钟,为的就是预防自己睡过去。

    揉了揉眼睛,白星尔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

    她要给他做早餐的。

    下了床,白星尔睡眼惺忪的收拾好自己,就下楼开始准备早餐。

    她拿出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水果蔬菜沙拉,然后又切了一些胡萝卜丁和火腿丁,将它们倒在鸡蛋面糊里,想要做一个鸡蛋卷。

    林蕴初去练功房没找到她,下了楼,就看她围着个围裙,在厨房一会儿顾顾这边,一会儿顾顾那边。

    就是这样再平凡不过的画面,给了林蕴初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之感,让他觉得流浪了很久的心,终于有所安放。

    轻轻走到白星尔的身后,他将她拥入了怀中,声音因为刚刚睡醒,还带着几分沙哑:“起的这么早。”

    白星尔吓了一跳,拿着牛奶勺子的手一抖,不小心把牛奶全都洒进了锅里,“哎呀!牛奶放多了!”

    她下意识的去打林蕴初的手,却被他给抓住,听他又说:“那就让牛奶沸腾掉。”

    白星尔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来的谬论,挣开他的怀抱,又去灶台那边打面糊,还说:“等等,马上就有的吃了。”

    林蕴初见她如此贤惠,忍不住调侃:“这几天,都是我做给你吃。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

    她被这话说的又是脸上一阵火热,低头道:“谈恋爱不就是要这样?要互相爱护照顾对方啊。”

    林蕴初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拥着她的肩膀,说:“我以为小尔要一直害羞下去,不准备照顾我。”

    白星尔真是受不了他的转变,冷的时候像块冰,热的时候像团火。

    总之,他是个极端。

    “今天是周日,我休息。”他接着说,“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这是约会吗?”她笑问。

    “是。”他肯定道,“你想逛街?看电影?还是吃饭?”

    “要出去吗?”她转而问,“在家里就很好啊。而且上次我还没有完全收拾好,有些收尾工作呢。”

    林蕴初听她提到“家”这个字,总会觉得心头被触动一下。

    “那就在家里。”他温柔道,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白星尔这次没有害羞,反而觉得心里甜甜的,有种幸福的感觉。

    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和林蕴初昨天才确认关系,现在就好像是什么都变的理所应当的样子,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快了?可她又觉得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和她就该这样。

    “对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

    “我送你。”他也不问她去干什么,只想跟着她就好。

    可白星尔进一步解释:“是去见那位张警监。他托炎彬来给我捎了句话,说是想和我聊聊。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炎彬?”林蕴初挑眉,一长句话就捕捉了这么两个字。

    白星尔不由得笑笑,故意反问:“谁还没有个异性朋友了?许你有个杨小姐,不许我有个郑先生?”

    “胆子见大。”林蕴初手臂一收,把人给抱在了怀里,“我该罚你。”

    白星尔一听,顽皮的把粘在手上的面糊抹在了他的脸上,笑道:“那我要先罚你,罚你和杨小姐有过亲密的举动。”

    林蕴初用手指扫了一下脸颊上的面糊,觉得她这样的小举动还挺可爱,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深吻了下去……

    厨房的右边有一扇落地窗,可以通到外面的院子。

    此时此刻,外面的阳光完全的照射进来,映在拥吻着的二人身上,仿佛一幅美丽温馨的油画。

    原本正在烹饪的鸡蛋卷也烤糊了,林蕴初反手关上了炉灶,依旧不愿意放开她。

    什么样的味道也无法超越此时爱的味道。

    ……

    丰盛的早餐,最后变成面汤。

    白星尔和林蕴初把一顿再简单不过的早餐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后两个人就一个去练功,一个去了书房下棋,还给彼此一些个人空间。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二人出发前往了张警监预定的餐厅。

    林蕴初没想和白星尔一起吃饭,因为他知道张警监是清楚他们是住在一起的,可却没有邀请自己,那就是不希望他在场。

    “这附近有个书店。”林蕴初停下车子的时候说,“我去那里等你,你完事给我打电话。”

    白星尔点点头,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回答:“你要吃午饭啊。我这边应该也用不了很久的。”

    “放心。”他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又放开。

    白星尔觉得这些小动作很甜蜜,笑着和他说:“这边完事了,我们去超市好不好?晚上我下厨。”

    “好。”林蕴初爽快的说,目送她进入餐厅。

    张警监比白星尔到的还早,人已经坐在包间里喝茶。

    见她进来,他一改平日威严的样子,和蔼道:“我还没点餐。听说你是芭蕾舞演员,对食物的摄入已经很严格吧。”

    白星尔礼貌的笑笑,对于他的邀请还是摸不着头绪,便先说:“张警监,其实我……”

    “先坐吧。”张警监做了个手势,“我知道我的邀请有点突兀。可我这次见到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种缘分。所以,冒昧了。”

    “您是长辈,千万不要这么说。”白星尔承受不起。

    张警监看着这孩子,真是有几分白毅年轻时的影子,心中难免感慨,叹息道:“这一晃都二十年了。星尔,你不到一岁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记得,阿毅当时特别自豪,一个劲儿的和我说生女儿就是好。”

    白星尔一愣,顿时觉得一颗心被揪住了,隔了好久才说:“您认识我爸爸?”

    “何止认识?”张警监又是叹了口气,可嘴角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们在学校里一起学习。他这个人,博学广知,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看书,不像我,成天到晚闲不住。”

    一提白毅,白星尔就会难以控制的悲从中来,谁能理解她对爸爸的眷恋呢?那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孩子,你爸爸当年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处于晋升的关键。”说到这里,张警监的面色沉了下来,心中的遗憾和愧疚在隐隐作痛,“多少年的老哥们儿了,我没能站出来为他说句话。你妈妈那边,我也不敢去看望。叔叔我……”

    “您别自责。”白星尔闷声道,“您也有您的难处,我明白的。爸爸当时的情况,也是无力回天了,您出面也只会毁了您的前途。”

    张警监见孩子如此通情达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你把这个收下。”张警监掏出了一张名片,他几乎从来不用这个,“以后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难处,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帮你。”

    白星尔将名片接过去,看到“张贺”二字,惊了一下,问道:“张宏莱,张老先生是您的父亲?”

    张贺微微一怔,随后心下明了,说:“建业和阿毅是挚友,你知道我父亲也不奇怪。对,我父亲是你沈大伯的老师。”

    白星尔点点头,对于这些重量级人物,还是知道几位的。

    “我因为负责国家安全工作,鲜少出面,你能知道我的名字,不简单。”张贺笑道。

    “我爸爸有提起过您。”她说,“也提到过自己有幸受过张老先生的点拨和提携。”

    张贺会心一笑,又道:“这次能见到你,纯属意外。我马上就要回津华,而你远在海安,我也不能时时照顾到你。有什么需要,一定给我打电话。”

    白星尔心下感激,把名片郑重收好。

    接着,张贺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和白星尔开始边吃边聊,说了一些白毅以前上学时的趣事。

    白星尔一字不落的全都记在心里,就像是好不容易又收集到了关于爸爸的回忆一样。

    “星尔,我还要一件事嘱咐你。”

    “您说。”她放下了筷子。

    “李子洋虽然死了,但是他的死有蹊跷。”张贺表情异常严肃,“他极其聪明,确实有过人之处,可他再聪明,也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居然能轻松混入你住的地方,这就不简单了。而且,如今再回过头分析,他选择用你的母亲来要挟你,这样迂回的方式,未免有些脱离他所谓的追求艺术的本意了。”

    张贺经手了无数案子,什么样的都有。

    当时,他想到了李子洋可能会对章芷蓉出手,除了有对李子洋性格扭曲的分析,但更多的,也算是他为白毅动了一点点私权,妥善保护好他的遗孀。

    只是没想到,李子洋就这么上钩了,这是张贺没有料到的。

    “张叔叔,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你们的那些计划。”白星尔如实道,“我妈安然无恙,我也就放松了。不过,经您这么提醒,我认为那晚的李子洋确实很奇怪。好像……像是一心求死?”

    她不知道这个说法准确不准确。

    “不排除这个可能。”张贺表示肯定,“而且,他还特意的和你交代了你室友的死因,这也非常奇怪,谁会给自己增加罪行呢?”

    白星尔蹙眉,这下真的开始觉得李子洋的死,有诸多疑点。

    “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张贺沉声道,“也只有死亡才算是一种了结。现在我们讨论这些,可能是杞人忧天,也有可能是确如我们想的这般。无论是哪种,你一个女孩在社会上谋生存,都要多留个心眼才是。”

    白星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张叔叔。”

    ……

    张贺和白星尔一同离开餐厅,刚出大门,就都看见了站在车外等候的林蕴初。

    张贺的脚步稍稍顿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过这也都是猜测,他并不想挑破。

    “张警监。”林蕴初打了声招呼,不像在局里见面的那种一板一眼。

    张贺颔首示意,转而对白星尔说:“星尔,记得我们说的话。叔叔祝你事事顺遂,平平安安。替我和你妈妈问好。”

    白星尔一一答应,目送张贺上了车子。

    “看来他和你父亲确实是旧友。”林蕴初说,“而且关系不浅。”

    “准确说,是老同学。”白星尔见他为自己拉开了车门,很自然的上了车。

    林蕴初为她关上车门,然后也上了车,继续道:“你父亲的人脉广泛,朋友不会少。”

    白星尔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朋友多又如何?没人会帮他说话,也没人会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

    “现在去超市吗?”林蕴初发动车子时,问道。

    白星尔点了下头,又主动说:“张叔叔和我说李子洋的案子存在不少蹊跷之处,叫我以后多加小心。”

    林蕴初稍稍一愣,随即“嗯”了一声。

    这件事即便张贺不说,他也一定会告诉白星尔的。

    李子洋的死看似为一切画上了句点,可实则极有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林蕴初甚至怀疑,他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别担心。”他腾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起码现在是安全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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