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皊……恼羞成怒了。

    除了让霸总剥蒜,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把封禹鱼放在离霸总最远的地方,让霸总看得见吃不着。

    哼╯^╰

    宛皊做了三菜一汤,清蒸鲈鱼,糖醋茄条,素炒小青菜,猪肚汤。十分钟后,宛皊看着封禹大快朵颐的架势,余光都没暼过鲈鱼,对着茄子青菜吃的津津有味。她咬着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

    鱼身一点点的出现在封禹面前,尾巴,鱼腹,鱼头纷纷登场。宛皊松开手,埋下头开始吃饭,“多吃点。”

    封禹的笑不由自主的冒出来,见宛皊只留一个黑乎乎的头顶给他,他搁下筷子,说出自己的观点,“只要是我家宛宛做的菜,都是人家美味。”他点头,对自己的发言无比认同。

    哪管什么食材,管的是做菜的人啊。

    宛皊脸红了,吃饭的间隙飞快的瞟了一眼封禹,封禹眉目淡淡,目光凝凝,正好看见了这一眼。

    “吃饭,”宛皊又埋下头,“吃饭了。”

    吃完饭,封禹洗碗,宛皊就靠在门口问他,“今晚上在哪儿睡。”

    封禹围着懒羊羊的花围裙,“不回去了。”

    宛皊点头,表示知道了。

    自从恐怖片那天晚上,让封禹留下了来了后,只要他不加班,一般就在宛皊这儿睡觉,不过两个人都是很正常的睡觉,但是过了昨天,宛皊开始忐忑,以前每天封禹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别的出格的动作……

    宛皊红着脸先去换了睡衣,然后打开电视,靠在床上,留下一半的空位,封禹弄好个人卫生后,换上睡衣,自觉的上了另外一半床,然后拿起床头的财经杂志,看一会儿杂志,然后余光暼一眼旁边的人。

    宛皊喜欢看纪录片,尤其是花草动物的,她能一动不动,看好几个小时。封禹翻完杂志,抬眸看了眼时间,告诉宛皊,“该睡觉了。”

    平时这些纪录片都能让宛皊聚精会神,今天晚上,她明显有点走神加兴奋,封禹叫她睡觉了,她乖乖的关了电视,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封禹白天的时候大脑在高速运转,晚上的睡眠也并不是很好,但自从和宛皊睡一张床以后,他的睡眠质量有明显改善,经常一觉天明。

    『迷』『迷』糊糊之间,他下反应的向旁边的位置『摸』过去,眉头一拧,他胳膊伸的更长了点。

    没有人!他猛的一下被惊醒了,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他一个人急促的呼吸,他侧头看了看,右边的位置空着,抬手去『摸』,冰凉一片。

    封禹立马翻身下床,才到客厅,就看到书房间隙里透出来的橘黄的光。他扭动把手,看见自己用眼神勾肋出无数次勾的背影后,那种空虚和不安顿时消散。

    宛皊很认真,她一点也不困,双腿屈膝紧紧的靠着大腿根,抱坐在椅子上,书桌前的电脑闪着冷白的光,她十指如飞,急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乃至头顶的呼吸。

    “宛宛,嗯?”

    噼里啪啦响到飞起的手速一下子被冻结,宛皊闭了闭眼睛,期待这是幻觉。

    片刻后眼睛睁开,他依旧直直的立在一旁,有种无言的威胁,她做最后的挣扎,“封禹?”

    “是我。”言简意赅。

    宛皊回头,乖乖的把腿放下椅子,抬起头眨巴眨巴眼,“你怎么来了。”

    “醒了,你没在。”封禹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半响,宛皊的心开始忐忑,她低下头,低的很低很低,封禹不喜欢她熬夜,她熬夜多了,胸口容易发闷刺痛,那时候他们还不是现在这种关系,她生病不舒服,他在床头守着他,白天的时候,她追了一部剧,很好看,到了晚上,也依依不舍的想看完。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发火。宛皊还记得,他被气的双眼痛红,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尤其当医生告诉他,她神经衰弱,和熬夜又关系的时候,他看她的表情,她一辈子都记得清楚。

    当时她就保证绝对不熬夜了,和封禹同床共枕的这段时间,他非常害怕她的神经又衰弱,几乎每天晚上一到十一点就提醒她睡觉。

    尤其今天晚上她还答应他好好睡觉的。

    宛皊现在不太好,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声音软成一团,“我,我回去睡觉。”

    “你睡不睡觉和我有什么关系。”封禹转过头,自嘲道。

    这个语气,这个句式,这个动作,要出事了。

    宛皊急忙抬起头,封禹已经转过身,大步离开,只就给宛皊一个孤寂高冷的背影。

    宛皊忙追上去,因为离开椅子动作太快,还差点被绊倒。

    “封禹,封禹。你听我解释。”

    封禹的动作看着不快,但一转眼,就到了卧室,他不发一言的站着,睫『毛』微垂,脸部轮廓不甚清晰,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疏离的淡漠。

    宛皊的步子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点一点挪到封禹面前来的,手指头攥的紧,手心都发疼了,委委屈屈的叫了他一声,“封禹,我手疼。”

    人没反应。

    宛皊的心更虚了,她头压的低低的,小手颤巍巍的伸出去,轻轻的,轻轻的扯了扯某人的衣角,“我,我错了。”

    还是没有反应,宛皊都要急哭了,今天晚上,想着封禹说的机会,她全身都有点激动,脑子里一转,想了好几个能和美食搭边的策划,浑身就像是点了火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可上一次封禹生气的记忆太深,她就暗暗的想啊,我偷偷的去干,不要让封禹知道了。没成想,他还是发现了。

    宛皊现在真的挺后悔,她不仅犯了一个错,她还欺骗了封禹,想到这儿,她心里也开始愧疚,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她言而无信外加欺骗他。她有什么资格委屈啊,封禹生自己的气,没有错。

    可还是好委屈啊,封禹不理自己了,宛皊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

    封禹气的冒烟,他长手长脚的立在原地,心里咬着牙琢磨,冷她几天,不行,他受不了,骂她几句,怎么措辞,他皱眉深思,到底应该怎么对她生气。

    左思右想,还没拿定主意,后面可怜兮兮的抽泣声就传过来了,那人明显想压住,可怎么也压不住哭声,还一个劲儿的打嗝。

    心里的铠甲分崩离析,封禹就要转过头去安慰她了,又硬生生的憋住。只拉长声音,“还这样做吗?”

    “不了,不了。”宛皊忙摆手,只是越摆,心更『乱』了。她都已经哭了,封禹还在生气,说明他真的真的很生气了。

    宛皊不想委屈,可情绪她哪儿受控啊,呜呜地啜泣声更大了。

    “别哭了。”他忍不住说。

    “嗝,”宛皊捂住嘴巴,不小心又打了几个哭嗝,“嗝,我,我不哭了。”她嘴巴捂的更紧密了。

    封禹弃械投降,蓦地转过身,他抽出几张纸巾来,认命的把纸巾靠住她的两只鼻孔,说,“擦鼻涕。”

    宛皊微低头,用力的擤了擤鼻涕,封禹随手把纸巾向纸桶里一扔,换另一张纸擦了擦冒红的鼻尖,说,“做错事还有理哭。”

    宛皊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有点复杂了,才哭过,声音也带着弱弱的鼻音,红肿着眼睛湿漉漉地看他,“不哭了,我错了?”

    “那你还哭?”封禹『揉』了『揉』她乌压压的发顶。

    “没哭,嗝,等一下,嗝,就好了。”

    等到某人哭完,不打嗝了,再次躺倒床上,已经零晨四点钟了。

    他们两个面对面的睡着,盖着同一张棉被,床头那盏昏暗的浅橘『色』灯幽幽亮着。

    封禹将落在她脸上的头发丝理到一边,“手还痛吗?”

    宛皊一眨不眨的看他,“不痛了。”

    “宛宛,你乖一点。”

    他搂着她,她轻轻的回答,“嗯。”

    “你真不生气了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眨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封禹眉一挑,嘴角向下压了压,宛皊抿了抿唇,说话说的软软的,“你大男人,不会秋后算账吧,不会吧?”

    “也可以不秋后算账。”床头的灯光暗淡,他的眉眼也笼罩上一层层浅浅的广晕,温和『迷』人。

    “以后十一点必须准时睡觉?”

    十一点!!!

    宛皊她艰难的看了看封禹,封禹眉眼温和,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她双手揪着被套,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咬咬牙,“好。”

    不就是十一点吗??

    因为昨天晚上的闹腾,宛皊第二天的面『色』不太好,她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才勉强压住浓厚的黑眼圈。

    摄像谢音看见这个样子的宛皊,拍了拍她的肩膀,“宛宛,别太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宛皊从电脑面前抬起头,谢音担心的看着她,本来写策划写到有些杂『乱』的脑子,又灌入了新的氧气,“你放心。”

    “说不准我们的节目还可以保留呢。”

    赵一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预感。”

    “加油?”

    “好,一起努力。”

    一天的空余时间,宛皊除了主持节目,其余空余的时间都拿来写策划了,她看看已经半成品的稿子,活动了下脖子,又看向大门紧闭的导演办公室,握了握拳头。

    有了昨天晚的经验,新的晚上,宛皊不太敢熬夜,封禹一说睡觉,她就乖乖巧巧的合上笔记本,拉开被子睡觉。

    虽然脑子里还是躁动,可旁边的封禹呼吸匀称,宛皊想着自己还没有写完的策划案,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半夜封禹醒了,他给旁边的人捏了捏被角,又慢慢的睡过去了。

    这样过了好几天,这天,宛皊终于把策划案写的差不多了。

    她打算拿给猴哥,却注意到钟小媛带着两个面生的人走了过来。大家的话还没有问出来,钟小媛朝着某个方向一指,她带过来两个人抱着纸箱子,开始去收拾她位置上的物品。

    “小媛,你?”胡波看见这一幕,有些惊讶的问到。

    钟小媛袅袅的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移到宛皊生上,“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小家常的主持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都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

    “那你现在是?”谢音从工位上站起来,看着收拾东西的两个人,对钟小媛说。

    钟小媛扫了一眼,说,“既然都不在属于这个节目的人,自然也要换个位置。”

    众人闻言,顿时做鸟兽状散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又留不住的。

    看见他们这样子对她,钟小媛也不恼,她袅袅婷婷的走到宛皊的面前,“宛宛,”

    “嗯?”宛皊颇疑『惑』的抬头。

    “我们台机会还是挺多的,”她红红的唇一张一合,“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钟小媛说话的内容宛皊却并不是很喜欢,她定定的看着她,轻声道,“我就喜欢这儿。”

    钟小媛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祝你好运。”

    宛皊思忖片刻,对她说,“借你吉言。”

    钟小媛把墨镜重新带好,她带来的两个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就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见他们离开了。宛皊回头看,之间其余人东倒西歪的躺在桌子上,有些还恹恹的玩着手机,和以往奋发努力的态度天壤之别。

    宛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稍稍加大了声音,“你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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