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艳气笑了,“我为什么不能走?人家欧队都不留我,你留我?你算什么东西!”

    厉承勋眯眸,如果他不是叶悠然母亲,这样对叶悠然出言不逊,他极有可能一脚就把她踹飞了。

    “瞧你气得,脸上皱纹都暴露了。”叶悠然不痛不痒道。

    封艳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摸,手都抬起来了又觉得很滑稽,连忙放下。

    她是最在乎自己外表的女人,严苛律己,花了很大成本管理身材和容貌,不允许自己不美丽。

    她匆忙之间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只能用美眸怒瞪叶悠然。

    叶悠然慢条斯理道,“本来呢,我是可以帮忙修复遗容的,姬女士这么一搞,可不就成了乱摊子?”

    ‘姬女士’三个字,叶悠然刻意加重,封艳眉心一跳,她也是个聪明的,立刻捕捉到了叶悠然的深意。

    “封法医,你确定,要我接手?”叶悠然问。

    封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看样子,是不会走了。欧陆狐疑的看向叶悠然,再三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结案了。”叶悠然看向厉承勋,“儿子要跟你说话。”

    欧陆一脸莫名,询问的视线转向厉承勋,他耸了耸肩,抬脚踏上木质阶梯,和叶悠然一起消失在房间内。

    ……

    夜半,窗外风雨交加,室内,热情似火。

    这里的房间是木质构造,叶悠然咬着被角,根本不敢发出声音。

    厉承勋还恶意的捉弄她,没坚持多久,叶悠然就溃不成军。

    躺在床下地板上,叶悠然全身无骨一般瘫着身体,腿都合不拢了。

    男人起身推开窗户,回来背靠着床,点了一支烟,低头,将烟雾吐到叶悠然染着粉色湿意的胸脯。

    叶悠然瑟缩了下,艳红的眼帘低垂着,意识昏沉中,被外面的凉气冻得打了个冷颤。

    厉承勋将床上他的衬衫扯下来,丢到她身上。

    叶悠然抬起眼皮,可怜巴巴的瞪他一眼,“我都被你收拾成这样了,你这么还在生气?”

    “没气。”厉承勋用力吸了口烟,抬头,后脑枕着床,淡白烟圈从他口鼻缓缓喷出。

    才怪!叶悠然努了努嘴,抬起虚软的手将衬衫展开,遮住重要部位。

    而后她扶着腰,爬上床,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这声音听起来就很暧昧。

    叶悠然红着脸放轻动作,先用纸巾清理了下自己,然后看了眼男人,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叶悠然深谙这个男人,发生了天大的事也是波澜不惊,滴水不漏的,别想从他脸上看出他真实的内心情绪。

    寻思片刻,叶悠然从后面搂住厉承勋的脖子,趴在他肩上,手指在他胸口绕了几圈,眼见着,他的身体起了反应,叶悠然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悔感。

    厉承勋转脸,扳着她下颚,给了她一记冗长的深吻,灼热的眼神盯着她的眼睛,“再来?”

    叶悠然推开他的脸,“不要。”

    看他那里屹立不倒,叶悠然真怕他再胡来,俯身在他烟味弥漫的嘴角亲了两口抚慰一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关于姬女士,关于古鹤轩和封艳的计划,“古鹤轩这个人本质不坏,我和你如今挺好的,没必要把他往死里整。”

    厉承勋讽刺的勾了下唇,“不够。”

    叶悠然这下就有些不解了,他平时虽然行事铁血,但是有可为有可不为,古鹤轩主要是被封艳蛊惑,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叶悠然猜想是刚才她碰了古鹤轩的手他很在意,叹了口气,她俯身吻了口他的锁骨,“原来男人也有锁骨的呀,好性感!”

    厉承勋看着她百般讨好的模样,想告诉她,她失明时陪伴她的是他,但是如果她知晓,那么古鹤轩的正直人设就彻底坍塌了,跟古鹤轩的那几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

    她肯定会恨死古鹤轩,也会后悔今天饶过古鹤轩。

    她终于克服过去原谅了古鹤轩,并且不再排斥古鹤轩教她的这些知识,不再排斥法医这个行业,他怎么可能忍心再给她重重一击?

    厉承勋将烟蒂丢进窗外雨中,抬腿上床。

    叶悠然以为劝动他了,掀开被子等他进来,“快睡吧,我都困死了。”

    他躺进来,她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

    他挺拔的身子覆了过来,她往后窝到他怀里,安心的闭上眼。

    可是,没有结束,他竟然将她扣在了身下,抵住她……

    叶悠然吓得挣扎起来,“厉承勋,不行……”

    声音刚落,他就……

    她尖叫,伴随着身下床板发出吱嘎的噪音,幸亏外面雨势很强,哗啦啦的,给他们掩饰了过去。

    叶悠然害怕,妄图扭身脱离他,“床下,到床下做,厉承勋,你别这么疯,隔壁有人……”

    厉承勋的手箍着她细腰,她下面根本动弹不得,上身扭啊扭像一条濒死的鱼,倒正好方便了他。

    床板剧烈震动扭动,最后发出卡吱一声,像是一条木板断裂了。

    叶悠然吓得身体一紧,厉承勋又坚持了会儿……

    余韵持续了很长时间。

    叶悠然一动不动趴在那儿,还是厉承勋将她翻过身,她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点,终于活过来的感觉,委屈的泪水滑落脸颊,她用被子遮住脸,哭了起来。

    厉承勋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他揭开被子一角,趴在她耳边说道,“隔壁没人,外面也没人,他们都出去了。”

    叶悠然哭声一顿,哽咽的问,“真的?”

    “不然我怎么会……”厉承勋笑着道,“我可没有给人表演活春宫的嗜好。”

    “骗人。”

    “你感官这么好,没听到?”

    叶悠然听他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她犹豫了下,从被子里冒出头,噙满热泪的眼睛望着他,“什么时候?我真的没听到。”

    她刚才光顾着应付他,心里又急又怕,他们两人亲热时他再过分她也不会反感,但若是有外人……

    她就不能接受了。

    厉承勋笑道,“就刚才我上床那会儿,好像是地道里有什么发现,都跑过去看了。”

    本来就是轮流歇班,除了他们俩,没人睡得安稳,就连姜花都去凑热闹了。

    “这样啊。”叶悠然不哭了。

    厉承勋用纸巾给她擦掉眼泪,重新靠在床头,眉宇间有依稀的惬意,伸手又去拿烟。

    下一刻,却被叶悠然先行拿住烟盒,从窗口丢了出去……

    厉承勋惊愕的看她,叶悠然挑眉,“抽抽抽,你要是抽出毛病来,我和厉尧怎么办啊?”

    厉承勋闻言笑了,将她搂在怀里双双躺下,把嘴凑过来,“难闻吗?要不要我去刷个牙?”

    叶悠然摇头,“不难闻,但是对身体有害,你以后少抽。”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吸烟时的他很有男人味,吻她时嘴里的气味清冽夹杂着淡淡烟味,迷死人。

    睡意来袭时,叶悠然感觉到男人一下下的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脸,低低的声音含着浓烈的感情,“丫头,别担心,我自然是陪着你白头偕老,走完这一生,下一生……”

    叶悠然无意识搂住他,往他怀里拱,爱你,厉承勋,我真的好爱你,着迷一般爱你……

    ……

    次日,叶悠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是厚厚的被褥,厉承勋拿着锤子,正在修理床板。

    他们把床弄塌了?

    叶悠然面红耳赤,望着他宽厚的背部,他只穿了一件背心,背心湿透了,脖颈上是一粒粒的汗水。

    “收拾一下自己,吴雷那边有新发现。”厉承勋头也不回的说道,动作没停。

    叶悠然起床,发现自己身上挺干爽的,他已经帮她洗过。

    叶悠然穿好衣服,走过来抱住他的腰,凑到他前面吻了下他的唇角,“那我下去了。”

    浅尝辄止,厉承勋单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来,薄冷的唇印下来,厮磨了一番才放开她,“别去地道,有塌方危险。”

    “嗯。”

    叶悠然下楼来到临时搭建的验尸房,里面多了几具尸体,都出现了尸蜡化。

    “腹部有伤,而且伤口面积很大,内脏全无,而且头部有凹陷式骨折,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异样……”助手指着最外面的尸体,将最初尸检结果汇报给叶悠然。

    吴雷和厉承勋一前一后进来。

    叶悠然戴上口罩和手套,来到尸体旁,看了眼尸体。

    “周围有没有其他物品,比如刀具。”叶悠然问。

    “没有发现。”吴雷回道。

    叶悠然沉吟片刻道,“看伤口痕迹,应该是切腹自杀,是标准的太刀,肠子被刀尖挑出来,这种极度的疼痛即便是受过特训的武士也无法承受,所以他选择用头撞墙的方式来让自己更快的解脱,说明当时并没有人在旁帮忙……如果刀具不在现场,那应该是被人后来取走……”

    说到这里,她吸了口气,“灭门案的报警者的尸检报告给我下。”

    吴雷递给她,“你怀疑是r国人?”

    叶悠然看了眼尸检报告,双眸一亮,指着法医根据伤口列出的刀具形状,“就是太刀!”

    “可她是被人杀,而不是自杀。”

    “未必。”

    叶悠然站到厉承勋跟前,将纸卷成筒,“在r国武士道精神中,切腹这种行为,被认为是光荣赴义,切腹虽然是很痛苦的,事实上这种痛苦也是刻意要造成的,切腹者要用一刀以上,切开自己的腹部,由于自己除去内脏过于可怕,所以切腹的方式最后做了修改,变成由切腹者自己划上一刀,第一刀切开腹部之后,由朋友或可信赖的家臣立即补上一刀,砍下切腹者的头。”

    叶悠然将纸筒交给厉承勋握住,而自己,正要用腹部凑过去,厉承勋却侧了下身,拉住吴雷,将纸筒比作刀,插入吴雷腹部。

    被拉过来挡刀的吴雷,“……”

    叶悠然轻咳一声,“对,就是这样,刀子是固定在一处,所以他扑上去才造成了这样直直的伤痕,若是是被人执刀……”

    叶悠然指着厉承勋手里的纸筒,做了一个倾斜角度,“人为刀痕带着人为的不确定因素,再精于用刀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瑕,所以,他是自杀。”

    厉承勋和吴雷眯眸思索,叶悠然,“至于为什么要用太刀剖腹,那只能说明,他对先辈的武士道精神颇为崇尚,但是又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死因,所以不能像他的先辈一样完整的演绎切腹,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遗憾,所以,另外十几具家人的尸体,有的是腹部伤口,有的是抹脖,血液流尽而亡,或多或少,弥补了这种遗憾。”

    “这个人,是报警者的先辈?他们都是r国人?”吴雷根据她的推测而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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