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的时间,叶悠然的手机静悄悄的。

    叶悠然走进关押雪芙夫人的房间,她乖乖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听到开门声响,她戒备抬头,之前,有人进来,剥光了她的衣服,拍了几张照片,还对着她腹部击了两拳。

    她这辈子,除了那次被薄书容算计,被男人强奸怀上旋司,她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待和侮辱。

    她发誓,等她出去后,一定要这些人,不得好死!

    她的眼睛暂时还是看不到,但是从脚步声能听到,是之前那个女人,脚步散漫轻松,跟雪芙夫人急促的喘息,形成鲜明对比,她抓着被子开口问,“你还要对我做什么?”

    “我把你的照片和你的惨叫,发给了欧道奇,可是你猜怎么着?”叶悠然在墙边椅子上坐下,语气云淡风轻,面上也淡淡,“他竟然无动于衷,也没有把我的人放出来,就这么,跟我耗时间,这是为什么?一方面,你不够重要,另一方面,他不相信我会做出真正伤害你的事情,他觉得我不敢跟总统叫板……”

    雪芙夫人闻言,反而松了口气,“我猜,你的人,是薄书容?”

    “你也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虽然你变了声音,但我觉得,你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二三十来岁,小姑娘,你的人生未来路还很长,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两个人自说自话,都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叶悠然笑了下,“你说既往不咎,就像我说,我害怕,所以要放了你,一样不靠谱。”

    雪芙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叶悠然拍了拍手,馆长进来,打开房间里的全部灯光,递给叶悠然一套衣服和面罩,叶悠然缓慢的动作穿在身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以视物,然后,叶悠然取过馆长手托托盘上的一把匕首,馆长看她,欲言又止,叶悠然问,“怎么?”

    “还是我来吧。”盯着她那双白皙的手,戴上手套,依然小巧,柔弱无骨,馆长无端端觉得,这样一双手,不适合握这柄可以杀人的刀子,太违和了。

    叶悠然摇头,“你拿稳摄像机就好。”

    “是。”

    察觉到不对,雪芙夫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大叫,“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看她忙乱中,露出了雪白的皮肉,叶悠然吩咐,“拿一件衣服给她。”

    衣服,是一件可以蔽体的白色裙子,很短,而且有点紧,修饰着她饱满的身体。

    叶悠然拿着匕首走过去,雪芙夫人察觉到危险,连忙跳下床,嘴里紧张的重复着,“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伤害我,我儿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悠然步步逼近。

    最后,雪芙夫人缩在了墙角,叶悠然走到她面前,匕首贴着她的脸,“别乱动,我刀法不准,一不小心,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划花了,我们的欧道奇欧部长,可是会心疼的哟,啧,他看中的,也许就是你这张脸,你说,如果脸没了,他还会跟你好吗?”

    雪芙夫人再坚强,再聪明,也是个女人,女人没有不在乎自己美貌的。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你,你不要乱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乱来,我只是,给欧部长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他还不肯就范,那我就真的生气了,我生气的话,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叶悠然的匕首往下游弋,刀尖,抵住心房偏上的位置,话音一落,她手腕用力。

    噗!

    匕首入肉,只余下一个柄端。

    只有少许血液浸出来。

    雪芙夫人正在紧张中,匕首刺入身体的那一刻,有种微妙的感觉,她听到了那声音,她愣住了,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感觉不到痛,像是胸口那一块被什么尖锐东西压了一下,强行挤了进去。

    过了三四秒,她才感觉到,痛!撕心裂肺的痛!

    她挣扎了一下,痛意瞬间席卷了全身,倒是被人拿刀劈开了一样。

    她痛得流出了眼泪。

    叶悠然按着她一边的肩膀,依然是轻飘飘的语气,“告诉你了,不要乱动,我刀法太不准了,刚才没有刺中心脏,但是你稍微动一动,也许,这锋利的匕首移了位,你,性命不保。”

    纵然痛,雪芙夫人也不敢再动一下,“你这个疯子,快点给我请医生,我死了,你也得陪葬!快去啊!”

    “别激动,你暂时死不了,痛不死的。”

    “你,你……”

    “现在,我要松手了,这把匕首,就留在了你身体里,什么时候欧道奇把人给我放出来了,我再替你找医生,这交易,合情合理吧?”

    叶悠然说完,真的松了手。

    雪芙夫人贴着墙,早已痛得满头大汗,原本就无法聚焦的眼神开始涣散……

    叶悠然抬头看向摄像头,将自己被染红的手移到摄像头前,“欧道奇,这是一次警告,下一次,可就动真格的了。”

    说完,馆长关闭了摄像机,看了眼雪芙夫人,“小姐,她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找人看着。”

    叶悠然脱掉外套走出去,“将录像发过去。”

    ……

    欧道奇站在桌前徘徊,几近天亮,他一夜未睡,眼球都是血红的。

    属下进来汇报,“总统说,雪芙夫人是死是活,跟他无关。”

    欧道奇惊讶,“总统的原话?”

    “不是,是总统身边的暗卫,他说,雪芙夫人之前惹恼了总统,凡是夫人的消息,他一概不听。”

    欧道奇不悦拧眉,“她又怎么惹他了?”

    属下凑上去一些,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欧道奇大怒,“简直胡闹!”

    她不是冲动的人,怎么会故意弄一份造假的亲缘鉴定给总统呢?而且,还折腾到了报纸上。

    一个小小的旋司,值得她大动干戈吗?

    现在好了,惹怒了总统,他这边,少了一个助力。

    摒开属下,欧道奇看向凳子上坐着的男人,“你怎么看?”

    吕波眼里射出一道精光,“部长,东南亚这边,显然不是厉承勋指使的。”

    “那是谁?”

    “或者是胡勇的手下,或者,是兄弟帮所为。”

    欧道奇片刻怔愣之后就嗤笑出声,“兄弟帮的骨干,都在胡勇手下做事,你觉得,兄弟帮剩下的一群老弱病残,能有什么作为?那个人叫叶安民是吧,一个小屁孩而已,不足为据。”

    “不是叶安民,叶安民跟在叶悠然身边做事。”

    “叶悠然?”

    欧道奇嘴角的笑意僵了下,面上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为什么觉得是她?就因为她跟踪薄书容?回来汇报的人不是说了,那是巧合?两人是顺路,而且,后来,还不是让我们逮住了薄书容?所以,即便她是想保护薄书容,事实证明,她也没这个能力。”

    “我刚才电话问尚承爵,他说,薄书容让他转告你,叶悠然,向你发起了挑战。”

    “哦?”

    欧道奇觉得很稀奇,也很有兴趣,一个小女娃,竟然向他发起挑战?

    怎么个挑战法?

    “查到她在哪儿了?”欧道奇笑着问吕波。

    吕波皱眉摇头,“她和旋司在殡仪馆,为尸体整容,那是旋司拍摄的纪录片,我们混进去的工作人员是这么汇报的,说她和旋司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所以,你觉得,她是个威胁?”

    吕波抿唇,他也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只小白兔,毫无攻击力,可是,薄书容的话,他觉得不像是假的。

    他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个女人,成为了不确定因素,让他无法把握,所以才觉得更加危险。

    天色大亮。

    尚承爵那边的消息来了,胡勇,依然没有把薄书容失踪的消息报告给厉承勋。

    “部长,该行动了。”吕波提议。

    欧道奇手里握着那枚手机,还在忌讳东南亚这个号码,有些担心那些人真的会对雪芙夫人做什么。

    “即便是叶悠然,她也不敢对雪芙夫人怎么样,受点皮外伤,也是在所难免,部长,不要再犹豫不决了。”

    欧道奇点头,吕波立刻回馈消息给尚承爵,“可以动手了。”

    欧道奇眼皮直跳。

    下一刻,胡勇那里,就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小节血淋淋的手指。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何况是一枚断指?

    可是,这断指是薄书容的,那就足以让他惊骇了。

    他再也无法对厉承勋隐瞒了。

    会议室里,正在进行早餐餐会,胡勇将断指放回冰箱里,立刻敲门。

    餐桌旁,都是政要人员,和一众工作人员。

    厉承勋正歪头跟靳丰茂说着什么,看到胡勇,眉头轻挑,胡勇咽了下唾沫,手心里冒汗,“厉总,我有要紧事汇报。”

    厉承勋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声‘抱歉’,款款起身,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走出来。

    站到门外,他看着胡勇心神不宁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厉总,之前因为太太的叮嘱,我没有告诉你,太太想让你全力以赴,不要被打扰,可是现在,事情有些失控了。”

    “怎么失控?”

    厉承勋虽然不问,但是他心里同样清楚叶悠然在做什么,具体的,不知道,总是,初衷是为了他。

    但是,她经验不足,也是事实。

    哪里出现疏漏,也是正常。

    看了眼厉承勋,胡勇道,“有人,寄来了夫人的一截断指。”

    厉承勋眸光一缩,手指紧了紧,然后,又松开了,“告诉太太了吗?”

    “还没,我的意思是,我接手……”

    “不必。”

    胡勇惊呆了,“厉总,您不是不清楚欧道奇的手段……”

    “我知道,我想,太太也知道。”厉承勋道,“如果一截断指,能够让我母亲回心转意,能够消除我大哥对她的恨意,能够给我太太上一课,也是值得的。”

    胡勇嘴唇动了动,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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