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言有没有关系?和上一案蔺飞舟要找的人有没有关系?和十八前的北青山,又有没有关系?

    温元思大胆猜测:“我有种感觉,景言和甘四娘两桩命案,原本是一个,凶手亦是,只要找到关键节点,揪出一个人,两件事会同时真相大白!”

    “不止。”赵挚敲了敲桌子。

    宋采唐看了他一眼,很明白他的隐意:“也许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其它往事,也会有结果。”

    比如蔺飞舟要找的人,为什么和景言有共样的标记,十八前年的北青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挚:“景言的贴身玉佩,甘四娘当时想当,找到当铺却改了主意没放出去,那这枚玉佩,现在在哪里?”

    它的去向,也是个大大的线索。

    另外还有景言的尸身,到现在仍然没有半点线索,找到它,案子就会再进一步。

    温元思有些遗憾:“可惜现场及死者身上找不到更多痕迹,比如指甲里皮屑血迹,残留衣料等。”

    这些反应到凶手身上,会有匹配的挠伤伤痕,也会知道凶手当时穿的衣服是什么。

    可惜都没有。

    “那也没关系!”一系列的合作让祁言相当有信心,他猛的一拍桌子,豪气万丈,“人多就是力量大!咱们各自努力,集思广益,不也奋斗出了这么多线索和推案方向?事实的一半我们已经有了,现在只差另一半,怕什么,再努力就是了!”

    “这话说的不错。”

    赵挚难得肯定祁言,还顺便撸了把他的狗头:“行了,这两天忙的太很,大家都很不容易,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后的硬仗还很多。”

    “秋文康的消息来了,我会立即召几位前来。”赵挚说着话,看了看天色,唇角勾出笑纹,自信视线滑过另外三个人,“大概很快就会来,留给你们休息的时间不多。”

    宋采唐和温元思点头:“好。”

    祁言也打着哈欠:“嗯。那我回了。”

    ……

    赵挚所料不错,太子长史卷入命案,兹事体大,利益相关团体或是关切有加,或是蠢蠢欲动,意识到这是机会,要落井下石。

    陵皇子一直和太子势如水火,这么多年斗过来,之前输了一筹,被皇上禁在府中,不得而出,现在出来了,正需要好好再大展一次身手,机会就来了,怎么不闹一闹妖?

    坑人手法陵皇子玩的特别溜,各个阶层流言造势,再亲自到太子面前挑衅一番,在皇上皇后面前就乖的像小猫似的各种听话贴心,在大臣们面前显威严抖机灵……

    因久久不出,亲情难免珍贵,陵皇子在皇上皇后面前亲近了许多。难得看到陵皇子各种亲和体恤下官,大臣们也是笑呵呵,你好我好大家好。

    从形式和舆论上,太子这一轮似乎都输了。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甘四娘这桩命案,还有陵皇子派系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的插手,说什么职责在身,大家当齐心合力,帮助郡王爷破这个案。

    然后……理所当然的,一条条莫须有的线索证据就翻了出来,太子长史秋文康开始有各种动机,各种做案时间,各种作案手法,好像这案子的凶手已经定了下来,就是秋文康!

    秋文康惊得不轻,哪敢再耽误,立刻连夜就找到了赵挚:“求郡王爷救命!我说,我全都说!”

    赵挚早就等着他呢,见他来,也不叫起,就让人跪着,让人上了壶茶,自己慢慢喝:“说吧,怎么回事?”

    秋文康不敢抱怨,规规矩矩跪着,把事都交待了。

    “我同那甘四娘……的确见过。五年前我替太子办事,曾经去过青县,意外遇到了形容狼狈,仓皇逃跑的甘四娘,她跪下冲我砰砰砰磕头,求我救她一命。”

    秋文康说到这里,十分后悔,面色带青:“我当时不知道这个妇人是谁,是忠是奸,夫家何处,还是起了恻隐之心……郡王爷知道,我父早亡,我是被寡母辛苦拉扯大的,知道各中艰难,偏她也是带着孩子一个过,不容易,就帮了她一把。”

    赵挚问他:“你当时看到了她的儿子甘志轩?”

    “并没有,”秋文康摇头,“当时只有甘四娘一人,我问缘由,她说被人刁难,有性命之忧,再不回去带孩子走,孩子也会有危险,说自己没了丈夫,一人寡不居不易,从不轻易求人,实在没办法了才求救于我……我见她衣着朴素,身上有岁月风霜痕迹,即便如此,仍然年轻貌美,确实容易惹来麻烦的类型,就……”

    赵挚啜了口茶,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当时坐的是自己的官车,通行很是方便,一路把她送到了住的地方。她家里的确有个孩子,是个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但男孩正在看书,并没有看到我,我后来才知道,那就是甘志轩。”

    赵挚:“然后?”

    秋文康继续:“然后……第二天,我看到她在院子里埋尸。”

    “埋尸?”赵挚突然眯眼,“谁的尸体?”

    秋文康头磕得相当响,话音真诚十足:“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因为裹了人命,我根本不敢再靠近,也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只当一切没发生过,再看到甘四娘,就是这一次了……”

    “我也是寿宴那日才知道,这甘四娘是安乐伯的妾,之前逃在外面,这两个月才回来……我真的只是巧合,听到了曾德庸和她说的话,这里里外外所有的事,我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要靠近啊!”

    赵挚手里晃着茶杯,眯眼看他:“你既不想有事沾身,命案发生时,为什么急急跟过去?”

    秋文康吞了口口水:“我……也是个寻常人,命案出现,总会有些好奇……”

    赵挚“呵呵”一声,神情很是讽刺。

    这秋文康,还是有话没说。

    “既然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全然是无辜的,所有经历也没什么紧要,跟外人说也没关系,为什么之前一再推脱,三缄其口,就是不肯说?”

    赵挚看向秋文康,眉眼说不出的冷厉。

    “就……五年前,感觉当时气氛不对……”秋文康眉眼皱成一团,左右为难的不行,最后看看赵挚神情,咬咬牙,还是说了,“我经常在太子跟前行走,对于杀气略敏感,我总觉得,当时有些事,是冲着我来的。我是太子府长史,冲着我来,就是冲着太子来,兹事体大,不敢不提防。”

    赵挚剑眉高挑,仍然没有说话。

    秋文康牙齿都快咬碎了,最后道:“我还感觉,当时看到了了不得的人,好像是鹰卫……”

    赵挚瞳孔骤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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