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归期问。

    “你不用每天晚上都过去,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在学校可以问问老师和同学,晚上回家了就别到处乱跑了。”刘珊说。

    这话听来,归荣倒先有了意见,“小七到同学家里是去学习的,怎么就到处乱跑了?”

    刘珊又瞪了他一眼,他又蔫了,赶紧埋头吃饭,刘珊转向归期说:“妈知道你是去学习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家家,每天晚上往男同学家里跑也不太好……”

    “妈,”归期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苏令闻?”

    刘珊对苏令闻的态度一向有些微妙,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和气的表象之下却少了几分亲切感,归期是能感觉出来的。

    “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哥哥?”归程吃得一嘴饭粒,终于逮到个他发声的机会了。

    “你吃饭,别说话。”刘珊给他擦擦嘴,然后又说:“好端端我不喜欢一个孩子做什么?妈只是提醒你,就算是为了学习,是不是也太……”

    当着小橙子的面,刘珊不太好把话说明,所以说了一半就停嘴了。

    但归荣没考虑那么多,“两个小孩互相学习互相进步,挺健康挺积极的事儿,你怎么老喜欢往歪门邪道去钻牛角尖儿?”

    刘珊气得出声警告,“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这才让他完全闭了嘴。

    吃完饭,归期要回房间的时候刘珊赶紧叫住了她,“小七,帮妈妈收拾桌子。”

    她情绪有些低落,只点了点头,开始帮忙收拾碗筷。

    洗碗的时候,刘珊趁着只有两个人在厨房,继续刚才的话题,“小七,妈相信你去苏家是学习去了,我也相信你和令闻之间就是同学关系,但是毕竟你们……青春期,现在没什么,但是你没办法向我保证以后,是不是?”

    归期洗碗的动作顿住,没吭声。

    刘珊说:“你现在才读高一,还有两年才高考,你要努力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妈妈不是反对你和苏令闻交朋友,是希望你心里要明白,孰轻孰重……”

    “我知道了。”归期应了一声。

    刘珊拍拍她的肩膀,“剩下的我来,你回房间做作业,给令闻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

    归期把手里的泡沫洗干净,回房间了。

    ——

    苏令闻还挺意外那丫头会打电话过来,她没有手机,所以两人平时的交流靠的就是面对面,今晚她用的是家里的座机,拨了他的手机号。

    “生病了?”他问。

    “就是不舒服?”她说。

    他想了想,又问:“经期?”

    归期一惊,立马否认,“不是!”

    连这个都知道,看把他给明白的……

    苏令闻勾着嘴角笑了笑,“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你?”

    归期又是一惊,立马拒绝,“不用,我要早点睡。”

    “行,你好好休息,卷子就先别做了。”

    “好……”

    第二天一早上学,归期在公交站碰见苏令闻了,她还吓了一跳,平时她上学比他提早大半个小时呢,所以两人几乎不会一起坐一趟车上学。

    苏令闻就坐在公交站的公共座椅上,塞着耳机听歌,他俯着身,微微敞着腿,胳膊肘抵着膝盖,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

    那个清逸如许的少年,归期远远望着他时,心里头莫名响了《梁祝》一曲。

    她心有戚戚然……

    “傻愣着干什么?”苏令闻取下耳机,敲敲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

    “你怎么那么早?”归期边问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估计《梁祝》一曲的感染力太大,现在她还隐隐有些惆怅。

    苏令闻见她心神恍惚,只当她身体不舒服,“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到底哪儿不舒服?”

    归期拉耸着脑袋,“没有。”

    他微微皱起眉,“没有什么?是没有休息好,还是没有不舒服?”

    归期愁着个脸,“我挺好的……”

    苏令闻默了须臾,说:“你觉得我信么?”

    归期惊觉自己好像表现得太明显了,于是冲他一龇牙,嘻嘻一笑。

    苏令闻“嗤”一声被她逗笑了,“你可真有本事。”

    车很快就来了,通常这个时候上车,里面是有空座的,两人往后面走,见着空的双人座坐上去,车里还有好几个同校的同学,有一两个女同学往他们这边好奇地看了一眼。

    怕是要误会啊……

    归期心事重重,连苏令闻观察了她好几眼都没发现。

    苏令闻一早发现她不对劲了,个小话痨今天一见面给他表演了半天的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一准心里有事。

    今天物理课临近下课的时候,老师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在黑板上留下两道难题,下课铃声一打响就夹着课本潇洒而去。

    归期看着那两道题傻眼,不是完全不会做,但也不是完全会做,这种心情就和吃饭吃到一半发现没菜了一样令人心堵。

    苏令闻直接说:“坐过来,我教你。”

    归期猛一惊醒,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我忙什么?”苏令闻随意道:“我一天到晚不就忙着教你么?”

    “不敢不敢……”归期继续连连摇头。

    “……”

    苏令闻不知道她闹什么别扭,一时又拿她没办法,就不去管她了。

    后来归期趁着苏令闻和容怿一时走开,拿着两道题去问了李梦溪。

    李梦溪直接把解题过程给她,“这还是容怿教我的,你怎么不问苏令闻啊?”

    归期一边抄答案,一边说:“我总不能一直依赖他。”

    “可是你依赖我还不如依赖他。”李梦溪今天换了个颜色的指甲油,是奶油质感的浅紫色,涂上去个个漂亮。

    “我没有依赖你,我就是问你两道题。”归期抄完,合上本子。

    李梦溪停下染指甲的动作,“所以我才问你,你舍近求远是为什么?又和他闹别扭了?你俩这一来一去的怎么吵得比我和容怿还来劲啊。”

    归期趁机转移话题,“你和容怿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李梦溪把手背放远欣赏了一下,继续补色。

    “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挺喜欢他的么?我看他好像对你也……”归期说不下去了,脸红红的。

    李梦溪看着她笑着打趣,“说我的事儿你脸红什么?小雏菊?”笑完正经道:“他那个人没正没经的,我才不要浪费时间。”

    归期想了想,说:“他对你挺认真的。”

    李梦溪点头,“对,挤兑我的时候挺认真的。”

    午休的时候,苏令闻让归期把昨晚给她的物理卷子拿出来,他给她讲讲,他讲的特别用心且详细,归期也集中精神一字不漏听进去。

    苏令闻刚觉得她好像恢复状态了,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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