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紧张就收住了脚步,然后被就近一个摊位的社团女社员给拉了过去,被塞了一张报名表,归期拿着笔,稀里糊涂就把信息填写上去。

    隔壁社团看她这般好忽悠,于是虎视眈眈,趁她得了空,赶紧扑上来一把将她领到自己社团的摊位前,同样给她递了张报名表让她填写。

    归期一门心思全绕在越来越靠近的苏令闻身上,她拿着笔恍恍惚惚,看见问什么就填什么……

    最后她写完一搁笔,苏令闻不见了。

    “……”

    这个混蛋!

    归期拿脑袋往枕头上猛磕。

    睡她另一头的谷幽兰眼见她对自己行了个大礼,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你又怎么了?”

    归期抓抓自己的脑袋,亏得她还为了他一句话,就把这个呆入苍穹的发型保持了两年,如今看来,是自取其辱了!

    手机“叮”一声,来信息了。

    归期拿过来一看,是一则信息通知,说的是周四晚上7点钟,本社团于某某社团基地某某号房间开会,请各位新社员准时到达等等……

    开会?

    社团?

    对了,今天下午她好像申请了两个社团来着。

    周四晚,归期一路问过来才终于寻摸到所谓的社团基地。

    那是一个她根本看不懂的建筑物,有好几层楼,外观挺气派的,她根据手机信息通知的内容摸到三楼,抵达某个会议室门口,她往里头瞄了一眼,坐了好几个人。

    她才瞄这么一眼,里面就有个女孩儿眼尖发现了她,赶紧迎了出来,说:“是新社员么?赶紧进来啊。”

    太热情了有点吓人。

    归期尴尬地笑笑,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打招呼:“你好,大家好。”

    女社员笑着说:“先找个位置坐下吧,待会儿要做自我介绍。”

    归期点点头,挑了个角落坐下,然后就是无聊的等待。

    大概5分钟,归期拍了一下坐自己前面的人,问:“同学,请问这是什么社团?”

    那男同学估计觉得她挺好笑,很无语说:“你连什么社团都没搞清楚就申请入社了?”

    归期理所当然点头,“是啊。”

    男同学无奈,“养生社。”说完转过去了。

    养生……

    养生还要专门成立一个社团?

    每天就研究怎么养生么?

    又过了5分钟,一个穿着正装的男孩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也穿正装的女孩儿,一直站在台上的那个女孩冲男孩喊了一声:“社长。”

    社长一脸深沉,问:“人都来齐了么?”

    女孩儿说:“还有一个没到,要不要……”

    社长扬手制止了她,说:“不等了,咱们开始吧。”

    不知道为什么,归期有一种误入邪教的感觉。

    她坐在角落里,为了生命安全,她暗暗决定今天晚上就退社。

    社长站在台上,精神抖擞,两只眼睛瞪得是灿若星辰,两道眉毛画得是斜飞入鬓,他语重心长,开口说:“同学们……”

    “不好意思,来晚了。”

    “……”

    所有人看向门口,惊艳了。

    归期看过去,惊呆了……

    来人戴着一个医用口罩,遮了半张脸,但从露在外面的熟悉眉眼之间,归期依然认得出来。

    “就是他就是他,”女孩儿说:“社长,他就是我说的没到的那位。”

    “是么?”社长随手那么一指,“找个位置坐下,下次记得准时点儿,守时也是修身养性的一则重要标准,也是咱们社的社规。”

    他径直往归期这边走过来,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归期侧着脸偷瞄,发现他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像黑眼圈。

    好像很累的样子。

    她问:“你感冒了?”

    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忽然他伸了手过来,往她腰上一拍,归期猛一下挺腰直背,而他的脑袋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往她肩上搭过来睡觉,她保持抬头挺胸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还是有点矮。”他咕哝了一句。

    “……”归期挺着腰,感觉贴着脖子的额头有点烫,这是发烧了吧?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正常情况下搁谁也睡不着,但大概苏令闻是真的困了,一下子就睡得不省人事,脑袋直往下掉,每次要掉的时候,归期就赶紧扶住,后面干脆就直接托住他的下巴。

    她的手摸上去才再次明确地感觉到,他真的瘦了,掌心一摸全是冷硬的线条。

    以及明显不正常的体温。

    归期自己想自己的事,开会说了什么内容她一点儿没有听进去。

    直到社长旁边的女社员说:“现在请大家依次上来做自我介绍。”

    归期坐的靠后,一时还没轮到她。

    她抬了抬肩膀,小声说:“要做自我介绍了。”

    苏令闻依然睡得如如不动,稳如泰山。

    而后,她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正在慢慢收紧,她侧着脸看他,发现他依然闭着眼睛。

    这会子她心里头软绵绵的,什么火气都熄得干干净净。

    轮到归期的时候,他往桌面趴过去。

    归期站起来说:“大家好,我叫归期。”掌声起起落落,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她旁边睡觉这人身上,归期只好说:“他叫苏令闻,不好意思他发烧了。”

    “……”

    一个小时后,社长宣布:“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

    社团会议一结束,所有人跟打了一战似的蔫不拉几走出会议室,女孩儿频频往苏令闻这边望过来,但刚才他的一番举动,直接断绝了她们非分的念头。

    归期拍拍他的手臂,提醒道:“开完会了。”

    苏令闻继续趴了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垂着脑袋摁了摁太阳穴,然后从座位上起来,径自走了两步,忽然间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摘了口罩说:“不走?”

    归期这才慢吞吞地离开座位,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这里无论是古建筑物还是近代的新型设计,都具有非常大气又卓然的风采以及独特明显的风格,一到晚上,那更是别有一番风致。

    这条路上,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也是别有一番愁滋味……

    归期抬脚踢了一下脚边的落叶。

    那天晚上起,归期就没再去过养生社,无论手里的通知怎么轰炸,她一概置之不理。

    而另外一个花艺社她倒是挺积极地去了好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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