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想要笑了,真俗啊,她长得像故人?像那个惠妃?那她应该感到庆幸的,有皇上这般特殊特遇?真可笑,她这么面皮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爱像谁像谁,她就只是她,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现在叫曲月,以前叫熊青青。

    皇上从眼角里斜了她一眼,含着浅浅的轻蔑和愠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曲月牵了牵嘴角:“皇上,奴婢只是觉得,这样的故事太老套。”

    面前的黑影突然放大,皇上的脸已近在咫尺,曲月分明在他黑亮的瞳孔里,看到了狰狞两个字。“你敢嘲笑朕?!”

    曲月暗暗缩紧了身子,此时她知道她不能放肆,这个男人毕竟是皇上,他可以轻易地要了自己的小命,不等国师来解决她。“如果皇上因为奴婢哪个地方像惠妃,就太没意义了,大千世界,长得像的性格像的太多了,可是不管怎么像,谁还是谁,如果找替身,对替身和原主,都不公平。”

    “你是在游说朕,想让朕放过你吧。”皇上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道:“你觉得凭着口齿伶俐,就能躲得过吗?”

    “皇上若一定要要,曲月也就这一副破败身子,反正这身子不过是个肉体,与我这个人没有关系。”曲月黯然地笑了笑。

    皇上斜着凤眼盯着她,失笑道:“你的思想倒是挺独特的,看来你已经脱离凡俗了。”

    曲月垂下眼帘,不吭声,纵使他是皇上,又怎么懂穿越一事。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国师才能无条件的相信她了。

    皇上一笑,突然一个弯腰,双手轻盈的将她抱了起来,快速的转身,几步走到围着白色纱幔的床边,将她一抛,她惊呼一声,身子随着被抛的力道转了几个圈,身上的白布散开,低头一看,只有半截的布遮在她背上,空隙里,她玲珑的身体若隐若现。

    “啊。”曲月暗吸了口气,想往回一翻身将自己再次裹起来,刚一动,身子被什么给按住了,抬头,迎上皇上兴奋充满野性的眸子,“又何必做那么没用的努力呢?你都说了,这个肉体可以任朕随便拿去。”

    “我……我……”曲月突然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别忘了,你今天是来侍寝的。”皇上笑得阴阳怪气,一点儿也不像当初那个无害的阳光男人。

    皇上,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皇上,让我猜一猜,您是因为怀念惠妃娘娘,才来召我的对吧?你以为我成了你的人,你心里就会宽慰了吗?错!皇上,你只会更加纠结更加痛苦呢?不过皇上,奴婢当真非常敬佩你对惠妃娘娘的情意,皇上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背上的一凉,曲月尖叫一声住了口,瑟着身子,小心的斜了斜眼,看到了自己光洁白皙的背部。

    “虽然你的喋喋不休很让人烦,不过你所说也还都不错。”皇上优雅的坐到床边,玉指轻柔的划过她的背部,似漫不经心地道:“只是有一件事你没有猜到,朕对你的身子确实是充满了兴致。”

    曲月的后背绷直了,脸上的笑再也挤不出来,只剩赤裸裸的悲哀。抱着誓死的决然,她僵直的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那个……皇上啊,你……你后宫那么多娇嫩的秀女都在等着您呢,奴婢只是个……奴婢只是个妇人,啊!皇上你不能这样,我是有夫君的人,你是一国之君,如果霸占百姓的妻子,你的威信何在?”

    皇上眼睛一眯,“你这意思,是想让我把你的夫君给杀了吗?”

    “你……”曲月惊了。这个无良的皇帝!蓦地想起来,古时有多少皇帝霸占良家妇女,有的是方法对付她的夫家,她怎么忘了!这些皇帝不过当女人是玩物,想要就得到!据说唐明皇为了占儿子的妻子杨玉环,先把杨玉环弄进庙里,走个过场再接回宫里。还有个浑蛋皇帝居然看中自己的姑姑某个公主,把公主姑姑引到皇宫来霸占住,后谎称她暴毙,弄个宫女回驸马府,驸马心知肚明,养兵想要造反,却被皇帝杀了全家,真是惨啊。所以,皇帝就是皇帝,他想干什么,根本没有道理。

    所以,她这招,不仅吓不住他,还成了对他的挑衅,幸好她没有夫家,不然,说不定给夫家带来灾难。

    看着曲月恍惚不定的神色,皇上唇角一勾,眸子飞速的浏览过曲月晶莹的玉背,一道嗜血的光芒在他脸上闪过,身子一倾,他虚虚地覆在曲月的背上,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的侧脸,“说来也奇了,这张脸明明也不是沉鱼落雁,却怎么看怎么这么有味道?”

    眼见皇上那张俊脸就要凑过来,曲月突然大叫一声:“等一下!”

    皇上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睨着她,煞有耐心地问:“何事?”

    “呵,我有个不错的提议,皇上。”曲月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赶紧讪笑道:“你认不认为,咱们应该有点气氛?比如说,喝点酒?”喝死你,喝死你!

    “嗯,提议不错,看来美人很会享受。”皇上不但轻易地答应了,还满眼的暧昧,看得曲月心一抖,才觉得背上一轻,皇上的身子已轻盈一旋,立在了床边。

    曲月暗松了一口气,才觉得全身冷汗涔涔。

    “美人也同朕一起喝吧?”皇上伸出手来,正要拉她起身,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吵杂声。

    曲月疑惑,皇上疑惑加烦躁的扭头,皱起了轩眉,沉声问:“小李子!什么事?”

    帘子外的人战战兢兢传来回答:“回皇上,是……国师大人。”

    曲月身子一顿,国师?!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是知道她被皇上招来,所以赶来救她的吗?还是只是凑巧?可是不管如何……只要他看到她在这里,他……他……他真的能为了她而得罪皇上吗?

    他能吗?

    想着,曲月一颗心提到了喉口,越来也越觉得茫然,面前这个人是皇上,是皇上啊,谁能得罪?如若他不能,不如不看到,就算以后被他杀了,她也不想被他看到她躺在皇上的床上……突然间,宁愿死,也不想被他看到,不想……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她也受不了这种尴尬和耻辱……

    皇上脸上也露出凝重的诧异,迟疑片刻,道:“让他进来。”

    曲月忙抓了散在一边的白布,将自己严实的裹起来,不去面对,她没有那个勇气。

    然而耳朵却更灵敏,她清楚地听到殿门开了,那个人稳健而熟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

    曲月心里在哭泣,低下头将脸埋进枕头里,身子僵直着,大气也不敢出。

    国师嘴角带着倨傲的浅笑,目光冷厉的扫了一眼薄纱后的床,这才艰难地转回到了皇上的脸上,“臣参见皇上。”

    皇上似有点不耐的看了看他,朝外踱了几步,沉声问:“国师,你突然深夜跑来朕这里,是有何要事啊?”虽说国师为他排了不少忧解了不少难,可是他这一向傲慢的姿态还是让他很不爽,他是皇上,皇上!特别是现在,突然间闯进他的寝宫,也只有他这个国师才敢这么嚣张!

    “皇上,你知道兰鹤一向不说废话,我来,是要将你床上的女人带走。”国师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果断而坚持。

    曲月心底一震。果然……他果然是来救她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时刻的关注着她吗?可是……他果然敢在皇上面前直接要人吗?他……也太牛了吧!呃……

    果然,皇上脸色笃变,但却依然保持着冷静,鼻息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国师,你是在跟朕开玩笑吧?”太过份了!如果是开玩笑,他还能原谅他。居然……敢这么公然的说将他床上的女人带走!这是一个臣子对皇上说的话吗?!功高盖主,目无君上!真是可恨!……

    国师抬起双眸,一转不转的盯住皇上,“这个女人,并不是后宫嫔妃。”

    皇上脸上升起怒气,“那又如何,朕只知道她今天是朕的侍寝女!”

    国师脸上晕染起一丝阴邪之气,唇角幽幽一牵,冷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不过臣要告诉皇上,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臣的妾室。”

    58,马车上疯狂

    曲月头嗡的一声。他居然说她是他的妾……妾?!

    皇上也怔住了。半天,才缓缓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了大床,然后,再将视线转回到国师脸上凝注了一会儿,突然放声笑了起来,“朕的国师啊,你想救这个女人出去?这理由也太可笑了!不要瞎胡闹了,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愿受到朕的宠幸?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的好!”说完,他收住笑,警告般的瞪住国师。

    国师丝毫没有被惊骇到,反而越发的坚定,薄唇间透着嘲弄,语气里带着愤懑:“臣为了皇上的太子,为了江山社稷,不惜将自己的妾室献出,皇上就将这一切看作是笑话吗?”

    “你……”皇上愣住了,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听着两君臣的争议,曲月又惊惧又怯喜,她已无须去计较国师将她说成了妾,旦旦见他是为她而来,不怕冒着惹怒皇上的这片心,以足以让她感动不已。

    皇上急躁的踱了几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国师的脸,气道:“国师,朕从未听说你有娶妾室!”

    “臣是未娶妻,但妾室,只是小事,自然没有惊动皇上。”国师说着,眼睛深情的望向床上的人,嘴角牵了牵,说:“虽然只是妾,但却是臣心头上的人,还望皇上体恤为臣。”

    “……”皇上尴尬地扭头看看床上,脸上一片白一片红,不甘心地道:“你别编了,你根本就是只想把她放出去,故意跟朕作对!”

    “臣入朝以来,一心为朝政出策,何时跟皇上有过作对?”国师冷笑一声,继续道:“皇上应该知道,这次为太子选奶娘,屡试不爽,臣无奈之下,亲自将曲月带到皇后身边,此事,你可去问皇后娘娘。臣本来答应她,若将小太子抚育长大,便抬她做正妻。如今看来,臣不能让她再继续陪着小太子了。”

    “你……你这是威胁朕?!”皇上宇眉一竖,气恼地道。

    国师垂下眼帘,微弯腰身,却丝毫不显屈卑,反而带着些倔强,道:“皇上,臣可以答应皇上,为了小太子,臣愿意每日亲自带她去后宫喂小太子。只是现在,臣必须要将她带走。”

    皇上万分憋屈,恨恨地瞪着国师。现在,他也不知国师的话是真是假,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是假的,任他从自己的床上把女人带走,这是何等的耻辱?他的威严何在?若是真的,他若是硬是不放这女人,恐怕惹恼他事小,此事传出,君霸臣妻,还是功臣之妻,朝上人对国师多有敬畏,以后他的威严同样受到质疑!这……真是大大的难为了他……

    国师抬起头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这神情,光这悠哉的神情,就能让皇上大动肝火……

    紧绷的气氛中,突然,被一声轻微却短促的声音打断,接着,从华丽的殿顶上嗖地飞下来一道细微的亮点。

    皇上仓皇后退,躲开了袭击。

    国师眸光一缩,突然轻移步子,快速绕过了薄纱,冲到床边迅速的抓起床上的白巾往曲月身上一裹,果断轻盈的抱起了她。

    曲月整个人还不能从惊吓中回神,等看清抱着自己的是国师时,脸上的情绪真是难以形容,“兰鹤……”这个时候虽然紧迫,可是下意识的,她知道要柔情百转的唤他的名字,才能让皇上有点相信。

    国师深深看她一眼,“月儿,跟我走。”

    皇上恍恍的看了那两人一眼,这才突然想起喊人:“有刺客!来人!”

    门外咣当一声冲进来数名侍卫,“快保护皇上和国师!”

    “混帐,快去追!”皇上惊魂未定的喝道,眼睛飞瞄过国师一眼,再惶惶的盯向地上。

    一根尖细的针,几乎完全没入石地里,只露出一丝勉强都看得见的小亮点。

    数个侍卫冲出门去了,门外一阵争促的脚步声。有两名侍卫走上前,去查看地上的针。

    国师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地上一眼,事不关己的抱着曲月就向外走,一边轻声说了句:“臣告辞。”

    皇上抿紧了唇,气恼的瞪了国师一眼,居然也没有阻止他,就这么任他趁着乱子大咧咧牛哄哄的将自己床上的侍寝女给带出了寝宫。

    一出门,国师便俯在曲月耳边低语了句:“闭上眼。”

    曲月听话的闭上,心口咚咚直跳,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直觉得他突然抱着自己开始飞奔了起来,耳边还能听得一片嘶杀的声音,兵刃相碰的刺耳声。她禁不住的全身都在发抖,情不自禁的让自己向这个身体靠近。这样安全而有力又熟悉的胸膛……她以为她早已是孤身一人,萧瑟伶仃,不会有人体恤她怜惜她,不会有人以爱为名来保护她,不会有人为了她而舍命,万没想到,在这种原以为再无回天之力的情况下,国师竟然当真的救了她,他居然这么强势的将她从虎口夺了回来,他……居然真的能给她这样一个避风的胸膛,这一切……真的恍如梦境!

    就像是奢望变成了现实,直到他的步子停了,抱着他快速的走上了一辆马车,直到他用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唤她,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不怕了,都过去了。”国师微笑着看着怀中的她,低下头,用额头轻轻噌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极少见国师这般的温婉,曲月几乎不敢相信此时的处境是真的。

    “好了,我们出了皇宫了,马上就会到我府上,从此你再也不用担心了。”国师依然柔柔地笑着,凑下去,轻而绵的吻了下她的唇。冰凉的唇。

    “为何……为何会救我?”曲月神情模糊的低声喃着,胸口渐渐升起一股酸酸的热流,几乎想要放声大哭。

    国师微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刺痛,又即而宠溺地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什么傻话,我救我的女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他的……女人?

    他真的这样想吗?

    曲月只觉得胸口处麻了麻,居然有点羞涩的错开了视线,不安的扑簌着睫毛,哑声说:“我以为……我们只是露水夫妻……不过只为了各求所需……”

    “是啊,我们是各求所需,我需要的就是天天搂着你睡,怎么会让你上别人的床?”国师收敛了笑容,有点怪异地说着,然后又突地一笑,“你还没有结束你的利用价值,我怎么能放掉你。”

    曲月迷离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热烈的吻住了他的唇。

    她突然的热情让国师也愣了一下,稍时,复才回过神来,双臂紧紧扣住她的身子,嘴上更是发起更凶猛的反击……

    疾驰的马车,带着急促而疯狂的颠簸……勾起了里面人的情绪。

    国师伸手解开了玉人儿身上的白布,一把握住了她,用力揉搓。

    曲月本就被今天的事吓的三魂失了两魄,哪还有力气反抗,只能半推半就地攘着他,“别……这是在车上……不行……”

    猫儿般的嘤叫更是挠得国师心痒痒,越发的上下其手来,“路上又如何?”对他来说,才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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