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为啥没来这儿找咱们,小的也想不通,但是小的猜会不会是他们抄了咱们老营的粮财之后,便觉得咱们已经没法子了,这才分了咱们的东西,各自回去了!我带靳夫子他们回来的路上,派了一个弟兄朝汧阳县城和李家方向打探消息去了,顺利的话明儿晌午可能就会带回来消息了!”

    肖天健点点头道:“嗯!石兄弟说的有道理!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没有,大家伙也都合计合计!”

    这个时候冯狗子接过去了话茬开口说道:“掌盘子,这次他们没来这儿的原因以小的来看,很可能还有他们没做好准备来这么远的地方,弄不好他们抄咱们老营的时候,以为咱们都在,并不知道咱们出来打范家堡了!

    更何况这范家堡地处偏远,豪绅之间也不见得都和睦,他李家即便是知道咱们来找姓范的麻烦,也犯不着来给姓范的帮忙,所以他们才会抄了咱们老营之后,便打道回府了也说不定!”

    众人七嘴八舌的分析了一通之后,也只能总结出这么多原因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次李家在抄了他们老窝之后,暂时没打算来这里找他们一伙人。

    这便给他们了一定的时间,来做好应对的准备,肖天健沉吟了一下之后,抬头对手下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加快操练手下!范家堡此地并不宜久留,石冉再辛苦一下,明天一早你带大牛几个人跑一趟王天龙老巢那边,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另外顺路多招些流民回来,咱们眼下粮食足够再招一些人手,不妨就做大一些!

    暂时咱们还没实力对付李家,就先拿下王天龙的老巢囤积实力!等咱们实力够了之后,再一举拿下李家庄,范家堡在汧阳一带算不上太富,便囤有这么多钱粮,想必李家庄定会比范家富得多,到时候拿下他们,咱们就发达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肖天健的安排,虽然他们都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李家确实在汧阳一带势力极大,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庞然大物,暂时也奈何不得他们,所以只能先偃旗息鼓囤积实力再谋报仇的事情了。

    就在肖天健和手下商议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李家庄里面却很热闹,在庄子的晒场上,李家庄开了几十桌酒席,一二百乡勇凑在一起,大吃大嚼,吆五喝六的喝着酒,好不热闹。

    那个李逢田甚至亲自还到晒场里面给这次出去做事的乡勇们敬了一次酒,显得很是高兴。

    这一次他们跟着汧阳的官兵一举抄了肖一斧的老巢,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还抄回来了不少的钱粮,虽然分给了汧阳的那个张把总了一部分钱粮,但是李家还是留了不少东西,而且还斩获了几十个杆子的人头,对于他们李家来说,可谓是大胜了!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这次前往肖一斧的老巢,未能堵住肖一斧本人和他麾下的主力,让他们得以脱逃了,但是对于这个结果,李员外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他听说肖一斧手下不过只有几十个人,这次却贪心不足的冒然攻打范家堡,以他看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最起码是肯定在范家堡讨不了便宜的,他的老巢被抄之后,这帮杆子变成了无根浮萍,没钱没粮,自然也就散伙了,更何况他们和范家也算不上对路,根本不愿跑几十里路去给范家帮忙,所以这次带乡兵出去做事的家将便带着手下返回了李家庄。

    在李逢田眼里,这也算是已经为沙二宝报仇了,起码也震慑了附近的杆子们,让他们知道他李家是惹不得的人物,算是让他出了这口恶气,以后看看谁还敢不敢捋他李家的虎须了。

    于是这些乡勇一回到李家庄,李逢田便立即拿出酒肉菜肴犒劳这些乡勇,让他们好好的放开吃上一顿,以后也好继续给他李家效力。

    经过头几年陕西一带大乱之后,这李逢田也看出来不能只指望官府来保护他们如此大的家业,必须要有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一带立足自保,所以李逢田这些年来,便花血本招募了一批地痞无赖还有流民充入到他李家庄组织了一支李家庄的乡兵队,还将李家庄修筑起了坚固的寨墙,差不多快成一个小城了,很是坚固。

    眼下汧阳一带谁不知道他李家惹不起呀!单单是他李家的乡兵就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加上李家的佃户之中的青壮,李家随便都能拉起千余人的队伍,一般杆子根本不敢打他们李家的主意。

    所以在李逢田看来,这一次即便没有弄死那个姓肖的,起码也弄残他了,料想那姓肖的绝不会再敢来冒犯他们李家庄了,于是他便不再关心这件事了。

    可惜的是李逢田还是打错了算盘,刚刚犒赏过手下的乡勇没两天时间,很快他便听到一个从外面回来的下人告诉他了一件事,顿时让李逢田又大吃了一惊。

    “什么?那姓肖的居然打下了范家堡?这怎么可能?那范家堡起码也有数十个庄丁,加上佃户,还有堡子,怎么可能会被姓肖的那点人轻松灌进去呢?”李逢田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员外,这件事应该假不了,是一个从范家堡跑出来的庄丁说的!这件事说来也算是奇怪,姓肖的这次带人去打范家堡的时候,刚好碰上了王天龙一路杆子,也去打范家堡,结果两人居然在范家堡内讧,姓肖的干掉了那个王天龙,吞了王天龙的手下,这才灌进了范家堡里面!眼下那姓肖的有二三百手下了,这件事员外可不得不防呀!”那个下人赶紧对李逢田解释道。

    李逢田长长的眉毛跳动了几下,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也不自主的弹了几下,长长的指甲轻轻的敲在椅子扶手上,塌懵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寒光,然后又放松了下来。

    “这么说我倒是小看了那个姓肖的了!没想到他还真有点本事,连王天龙那伙人也能给吞了下去,看来这厮蛇吞象的本事还真不小,先是吞了沙二宝,接着又是王天龙!此人要是坐大下去的话,恐怕会终成大患!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才行!你去给周家和王家下个拜贴,我们商议商议此事该如何是好吧!总不能看着这样的杆子在咱们地界横行吧!”李逢田毕竟上了岁数,这沉稳的本事还是不小的,只是紧张了一下,便端起茶碗,轻轻的咂了一口,看似随便的对下人吩咐道。

    那个下人立即点头答应,小心的退了出去,李逢田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冷笑了一声:“什么臭鱼烂虾,也想在汧阳这地方坐大!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招惹我李家!这就修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第八十章  忆苦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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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家堡外面的空地上二百多人分组操练的是如火如荼,他们老营被李家抄了的这件事大大的刺激了这里的所有人,即便是那些辎兵,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很是卖力的跟着他们的队长操练起来。

    谁都不想成为像老营那些人一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人宰杀。

    老弟兄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在操练的时候发了狠的摆布那些新入伙的家伙们,到处都是大声的斥责声和军棍落在肉上引起的惨叫声,把这帮新入伙的家伙们收拾的是叫苦连天。

    肖天健也同样憋着一口气,他现在知道,自己的力量其实在这个世上还是微不足道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二百多手下,但是别说横行天下了,即便是只在凤翔府和汧阳这一带,他也只是很小的一股势力,他就像是一个刚刚迸发出来的火星一般,随时都可能会被人轻易的碾灭。

    两日前石冉的手下带回来一个消息,说近期凤翔府一带开始出现大批官军的队伍,都正在朝着东面而去,肖天健对于历史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现在是崇祯七年,历史上这一年最大的事情就应该是义军被围车厢峡之战,具体时间他记不清了,但是从眼下陈奇瑜统领五省兵马,不断朝着河南和陕西交界处增兵,便可以分析出来,义军恐怕很快就要返回陕西境内了,那么接下来车厢峡之困恐怕也就不远了!

    他深知义军只要从车厢峡脱困,立即便会挥师横扫陕西境内,以他眼下这点实力,根本不足以在这场洪流之中折腾出什么浪花,他如果没有一支堪用的力量的话,那么他根本无法在这场大乱之中立足,难道让他去给高迎祥当炮灰吗?肖天健还真就没有想过这种事!

    所以他必须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并且使之不管任何时候都为自己所用,这已经不单单只是要找姓李的报仇的问题了。

    石冉这些天不断的带人出去,把外面各种消息源源不断的带回到范家堡这里,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官军兵围车厢峡这一战恐怕都是眼前的事情了,凤翔这里离车厢峡也不算远,一旦义军脱困出来,势必会立即横扫凤翔各地。

    所以肖天健的这种紧迫感更加强烈了许多,觉得能给他留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要加快步伐壮大自己的实力。

    于是这几天,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练兵的事情中了,同时告知石冉,在外面尽可能的搜罗更多流民中的青壮带回到这里,加入到他们之中。

    范家堡眼下囤积了足够他用的粮食,这便是他扩增实力的本钱,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吃粮的人,以前他是没条件,只能小打小闹的先混着,现在他终于打下了一个有钱人的庄子,便有实力做这种事情了,所以他必须要尽快的扩张实力。

    为了尽快的使这些新入伙的人达到可用的程度,他就必须要用流水线作业的方式,强行使这帮乌合之众转化为一支堪用之兵。

    但是他也知道重压之下必有反弹,过度的操练这帮人,保不准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甚至是叛逃,于是他思考了一番之后,下了大手笔,毫不吝啬的拿出范家堡所获的猪羊,每天杀猪杀羊,让这帮家伙可劲的放开肚皮吃。

    对于这些终年都难得吃上一口肉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奢侈伙食无疑对他们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仅仅是为了一口肉,以前他们就可能会去杀人,现在肖天健拿出这么好的伙食供应他们吃饱吃好,如此一来,倒是真就抵消了不少因为高强度操练而引起的抵触情绪。

    肖天健这样的做法,让手下那些老弟兄们都有点心疼,他们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潜意识中都有些像是土拨鼠一般,本能的想要储备更多的东西,以备以后使用,看肖天健这么不吝,天天有肉的让这帮新人放开了吃,不少人都觉得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一些,纷纷私下劝肖天健还是省着点用好一些。

    但是肖天健却大手一挥便否决了他们的提议:“现在不是可惜这些肉食的时候,眼下咱们如此高强度的操练这帮家伙们,不拿出点好伙食让他们吃的话,谁会这么挺着让你们随便揍呢?这叫恩威并重懂不懂?

    俗话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要想尽快让这些人成军,咱们就不能可惜这点东西!这帮家伙练出来之后,咱们就可以再去打富人的庄子,还怕以后没吃的吗?”

    众人一想也真就是这么回事,他们现在天天睁开眼就开始使劲的操练这帮新手,训练强度之大,连他们中的老弟兄都有些咂舌,觉得有点受不了,就更不用说这帮没受过什么约束的新手了,天天这军棍不知道要打断多少,动辄就用体罚来教训他们,谁都是肉长的,会耐着性子由他们这么揍呀!

    换个地方,照阎重喜的话说,即便是很精锐的边军也是五日一操,如果照他们眼下这种操练方式的话,早就打得那些当兵的哗变了,说不定打急眼了,这帮家伙真敢抄家伙把他们这几个当头的给宰了呢!

    更何况后世清军曾国藩的湘军也堪称清军的精锐中的精锐了,肖天健却知道曾国藩对麾下兵马也不过是每逢三八才会练兵将,也是五日一操。

    所以肖天健这么大方的用好吃的供着这帮家伙们吃,其实也是在给他们帮忙,这让他们在操练新兵的时候,少了不少的麻烦,不少人都是因为这儿伙食实在太好,舍不得离开,才这么硬挺着由他们操练的,一旦吃的东西上再吸引不住这帮家伙的话,保不准一晚上人就跑光了。

    即便是如此,他们手下还是有些人撑不住这样高负荷的操练,吃不了这苦,陆陆续续的出现的逃走的情况,所以肖天健说罢之后,也就没人再私底下提意见了。

    但是肖天健深知,单凭这样的好伙食,还不足以让这帮人就铁了心跟着自己干,后世gcd之所以能得天下,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思想工作做的好,让官兵们可以有效的凝聚起来,铁了心跟着gcd干,才夺了天下的。

    而他这段时间在和手下人宣讲的时候,也早已开始潜移默化的把一些理念灌输给他们,但是肖天健也知道全盘照搬后世的经验是不可取的,毕竟眼下的时代于后世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君王几年前下来灌输给老百姓的都是忠君思想,一下告诉这帮人,他肖天健以后要带着他们造大明朝的反,估计当场就能吓跑一半人去。

    所以这思想工作既要开展,又不能太着急,只能一步步的慢慢来,更大的问题是,这些道理也只有他肖天健自己知道,他手下严重缺乏可以充当政委角色的人手,更拿不出一套系统的理论来支撑他的政治思想工作。

    更何况他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加快操练这帮新人的实战能力,也没太多的空余时间来给这帮人做思想工作。

    于是他想了一阵之后,决定这件事就从每天吃饭的时候下手,这种事还是交给靳夫子这老家伙去做最好,而且不用他去亲自交代,靳夫子这个老家伙都天天自觉的承担起来了给这些家伙们做饭供应伙食的事情,并且还带着一些伙夫,天天亲自给这帮家伙们打饭,嘴上更是天天挂着让这帮人感念现在他们能吃上这么好的饭菜,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掌盘子肖天健仁义,他们才能在这乱景的年头吃上这么好的东西吗?

    肖天健私下里又找了靳夫子悄悄的交代了一番,靳夫子于是便更加用心的做起了这件事,不但他天天打饭的时候给每个人宣讲,而且还要他手下管的那些伙夫天天对每个吃饭的人宣讲,如此念经一般的让每个人一吃饭,就想起来这饭是谁给他们的,肖天健相信潜移默化之下,这些新人迟早会对他肖某人忠心耿耿的。

    除此之外,天黑之后这帮人睡觉之前还是会有一些空闲时间的,肖天健决定把这点空闲时间也利用起来,不让这帮家伙们放任自流,随便凑起来胡侃,而是干脆趁着吃饭的时候,把这些手下都集中起来,各自都说说自己以前的遭遇,说白了也就是忆苦思甜,让他们知道,现在他们虽然操练的很辛苦,可是比起他们以前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可已经是算是天上了。

    肖天健自己也对自己约束更严格了一些,自从第一天打下范家堡之后,他独自在范家大宅里面休息了一晚,之后这些天,他干脆就搬出了大宅,和这帮手下同吃同住在一起,每天在吃罢晚饭之后,也亲自加入到这样忆苦思甜的讨论之中,他虽然绝口不提自己穿越来到这世上之前的生活,但是却时常会给手下这帮人灌输一些新鲜的理念。

    “弟兄们大家都想想,那些当官的和有钱人是人,咱们也是人,凭什么咱们天生就要受穷,过这等苦日子呢?

    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朝廷官府太他娘的无道,根本不管咱们这些穷头百姓的生死!你们也想想看,这大灾之年,官府都做什么了?可拿出粮食赈济咱们了吗?没有!不但没有赈济灾民,却还不断的增加各种新饷,要不然的话,咱们如何能被逼到这种地步呢?

    所以说了,想要在这世道上活下去,就不能指望官府可怜咱们,更不能指望这些豪绅老财们可怜咱们!除了咱们抱成团打出一条活路之外,什么也不用想!……”

    肖天健盘着腿坐在篝火旁边,大声的对着身边围坐在一起的手下说着。

    第八十一章  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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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的话听得这些人不住的点头,这道理很浅显,谁都能听得懂,他们以前是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有人带着他们考虑这问题,他们便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

    特别是肖天健说的他们必须抱成团,打出一条活路这话,这帮人都觉得特别有道理,这世上没人会可怜他们,同情他们,他们除了靠跟着肖天健这个掌盘子之外,还能去靠谁带着他们活下去呢?

    所以当肖天健的话一落音,便有人便在一旁说道:“我冯狗子也是个粗人,但是听着掌盘子这些话觉得真是有理,这世道确实逼得咱们没法活了!要不然的话,我他娘的也不会来天天到处当痞子鬼混了!你们也别看不起我冯狗子,以前俺确实不是东西,但是俺跟了咱们掌盘子之后,才知道咱们掌盘子不是凡人!让我冯狗子这才活出了点人样!

    大家伙儿自己拍拍胸脯想想看,以前除了咱们家的人,谁对咱们这么好过?最起码我是没见过!

    再说了,咱们掌盘子为啥这么操练咱们?其实不还是想让弟兄们以后能多活些日子,活出点人样吗?我们这些老弟兄也都是以前跟着掌盘子,被掌盘子用棍子打出来的,要不然的话,现在俺能在这儿活蹦乱跳的说话吗?

    你们也别觉得这操练太苦太受罪了!这可都是为了大家伙儿好!谁不想活出点人样呀!俺以前只是个混混,到哪儿都被人戳着脊梁骨背后骂,现在俺才活出了点人样,只要大家伙儿好好跟着掌盘子干,迟早有一天大家伙也能跟俺一样,挺着腰杆说话!”

    原来肖天健今天刚好就坐在冯狗子这一排人中间,冯狗子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立即便识趣的接过去了肖天健的话茬,开始给这帮手下灌输起来让他们听肖天健的话的思想。

    肖天健笑了起来,这一唱一和的效果应该是相当不错,听得一些新人连连点头称是,他们之中都是穷人出身,以前大多是跟着王天龙干的,虽然王天龙不操练他们,但是王天龙什么时候把他们当人看呀!这几天下来吃的肉,快顶上他们半辈子吃的肉了,操练确实苦的厉害,但是这筋骨今天下来,却明显都结实了许多,一个个气色也好了很多,明白人听了肖天健和冯狗子的话之后,也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人不是天生都贱,这脸是要靠自己长的,眼下天下大乱,能说上话的都是拳头大的,谁也不是天生就犯贱,愿意被人随便欺负的,人的潜意识里面,都有出人头地的理想,以前他们没机会,现在肖天健给他们机会了,他们中还是有很多人想把握住这个机会的。

    “小的们明白了!不就是挨军棍嘛!以前从小咱们谁没挨过揍呀!掌盘子拿咱们当人看,小的们就知足了!掌盘子放心,咱们挺得住,这回非要操练出个人样出来不可!以后看看谁他娘的还不把咱们当人看!……”下面的一些人立即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肖天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摆摆手道:“好!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弟兄们放心好了!我肖某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会带着你们活出个人样来!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要一点苦都不吃,除非你是天神下凡了!呵呵!”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围在篝火旁边,老弟兄们一个个现身说法,有人还拉起衣服给新人展示他们身上的伤痕,让他们看看他们这些老弟兄也都是挨揍挨出来的,有他们这么一帮衬,这些新人也就心理平衡多了,看来这挨揍的事情也都不是只有他们挨的,大家伙都是打出来的,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时候靳夫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拿了一样东西交给了肖天健,肖天健接过来之后,众人看到他拿得只是两根长布条,于是都好奇的闭嘴看着肖天健拿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肖天健展开布条之后,用力扥了一下,见这东西是用两三层粗布缝制成的,倒是很结实,于是便站起来弯腰将两根布条裹在了小腿上,然后跳了几下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就这么做!让庄里面女人别闲着,用范老财囤的布给大家伙都做一副这绑腿出来!越快越好!”

    靳夫子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路小跑的进了范家大宅,安排给众人做绑腿的事情去了,肖天健对正在看着他的众人笑着说道:“你们别小看了这两根布条,这东西对咱们来说可有用的很呢!

    我发现这几天下来,诸位弟兄不少人一天跑步操练下来之后,小腿肚子都肿胀的难受,所以便想到了这东西!

    以后咱们做事肯定是要经常走远路,讨活路靠的就是这两只脚板,更少不了爬山传沟的,这两条腿可就有的受了!我现在给大家不了太多东西,但是却能先给弟兄们先弄一副这玩意儿,打上绑腿之后,长途行军腿肚子酸累就会减轻不少,也不会淤涨了,还有少不了咱们有时候要钻山,山上藤条剌草动不动就会把腿肚子割破,打上绑腿便不会再有事了,再有了,这年头没人给咱们做鞋,万一那一天谁脚上的鞋丢了的话,临时用这绑腿包住脚,也能保住脚不受伤,加上咱们有时候少不得要跟人交手,谁也不敢保证不受点伤会受伤,一时间要是找不到东西包扎,也可以用这东西包扎伤口,即便是骨折,也能用这东西固定,做个担架了抬受伤的弟兄,手头没绳子也可以用这个,翻个陡峭的山崖,大家这东西集中起来便能结成绳索……

    总之这东西虽然简单,但是对咱们用处很大,不能小看了这玩意儿!我给大家每个人都配一副绑腿,眼下咱们手头的布匹还有限,给大家伙都做新衣服也没这人手,回头等大家伙操练的差不多,我给大家都发一件披风,遮风挡雨起码也不错,等有一天咱们发达了,一定让大家穿上好衣服,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弟兄们早点安歇,好好睡足了明儿个接着操练!让那些官兵还有有钱人看看咱们这些穷汉,也不是好惹的!”

    肖天健对周围所有人都大声说道,现在他为了收买人心,可以说已经到了无所不用的地步了,只要他手头有的东西,留着不是财,他才不在乎拿出来分给手下人,就是要买他们一个忠诚,让他们知道,他这个掌盘子是真心实意的对手下人好!

    而听罢了他的话之后,众人又是一片叫好之声,虽然眼下这只是口头上的东西,还没到手,但是没人怀疑肖天健这是在忽悠他们,看看自己身上一个个都穿的跟叫花子一般,有的人甚至露着半个屁股蛋,能得一件披风也算是相当不错了,这绑腿又这么有用,所以他们都很是感激肖天健的宽仁,纷纷对肖天健称谢。

    接下来的操练肖天健基本上都交给了手下人去做,他自己却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缴获的那些鸟铳火枪上面,以前他倒是从刘家庄搞了几杆三眼铳,但是当时因为没有弄到火药,那几杆三眼铳便丢在了老营里面,现在成了官兵和李家庄的战利品。

    现在他终于从王天龙和刘家庄获取了十几杆鸟铳,让他着实的兴奋了一下,但是试射过这东西之后,他却对眼下的这种鸟铳并不满意,首先这些鸟铳口径比较小,虽然弹丸的射程还算是可以,但是威力却也相对不足,八十步之外不能破铁甲和挂铁棉甲,五十步之外只能破皮甲,对于披甲之人,最佳的杀伤距离也就是三十步左右,这样的威力很成问题,眼下对付一些无甲敌人还算是可以,但是以后他一旦对上精锐官兵的话,恐怕这东西就玩不转了。

    比起弓箭来,火铳虽然有训练简单,可以使射手速成的好处,但是其劣势也非常明显,因为这东西是前装滑膛火绳枪,技术上已经决定了它们装填的动作非常繁杂,每发射一枪,要经过清膛、装药、捣实装药,装铅子、开火门、装点火药、闭火门、点燃火绳等一系列的动作,所以造成了火铳射速奇慢,他手下的几个拿火铳的家伙,一分钟还装填不了一次,战场上他们面对敌人的时候,这样的射速简直可以令人崩溃,最多也只有发射一次的机会,然后这帮火铳手就成了手持烧火棍的家伙了,接下来除了跑之外,只能被人追着砍了。

    二是这十几条鸟铳制造的质量都不令人满意,一根根锈迹斑斑不说,这工艺也很是成问题,使用的时候危险性非常大,前几天打范家堡,双方都发生过炸膛的事故,火铳手在炸膛事故中,一个个都是非死即伤,结果让这些拿火铳的家伙们很是害怕,装药更是不敢装足,如此一来,火铳的威力更是大减,肖天健亲自试验了一下,在减装火药之后,这些鸟铳连三十步之外的藤牌都射不穿,就更不用说打披甲的敌人了。

    如此状况,让肖天健对这些杆火铳颇为泄气,可惜的是眼下这些东西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他手头也没资源可以自己重打鼓另开张制造火铳,只能暂时这样了!

    可是既便如此,肖天健仍然对这些火铳给予了非常高的重视,毕竟眼下这些火铳,已经是他唯一堪用的远程武器了,如果弃之不用的话,在这世上还真不好混!所以他在让手下操练其它兵种的同时,自己把精力都扑在了这火铳手的训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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