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也不废话,一切要亲自检验之后再说,于是立即便选了五十步开外的那个木靶,端起了这杆鸟铳,这杆新鸟铳很沉,托枪的时候,也因为力臂的增长,使操枪者据枪瞄准有些困难,但是对于肖天健来说,他本来就人高马大,胳膊也长,力气也很大,十几斤的重量还不足以影响到他据枪瞄准,所以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端起枪之后,他稳稳的瞄准了那块木靶,在稳定住了手臂之后,立即扳下了夹着火绳的龙头。

    随即响起了一声沉闷的铳声,铳口喷出了一团火焰,冒出了一大团浓烟,而肖天健也感觉到肩膀上的枪托在开火的同时,重重的朝后撞了一下,说明这支鸟铳的后坐力已经是相当可观了,力气小的人,还真就不太容易据枪瞄准,这一点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他开了一枪之后,便将鸟铳丢给了一个护卫,让他重新装填,而他则带着人朝着那块木靶走去,走到了木靶前面之后,肖天健立即趴在木靶上检查。

    只见在木靶红心下方一点,出现了一个窟窿,一寸多厚的木靶被刚才他那一枪,彻底的穿透,如果是打在人身上的话,即便是穿上铁甲,这一枪也足以将铁甲穿透,打入到人体之中了,这说明这杆新式鸟铳,质量上没问题,威力上起码在五十步左右,是能够给身披铁甲的敌人,造成致命的重创了。

    看罢之后,肖天健笑道:“这个距离上精准度还不错,威力也足够,看来这次改进鸟铳,还是对的!五十步破甲是没问题了!回去再试试七十步如何吧!”

    一个下午的时间,肖天健使用这杆鸟铳,平平碰碰的打了三四十枪,每一枪都要检查射击的效果,而且肖天健还不断的令人在这些木靶上,挂上各种甲胄,进行试验,来充分的检验这种新式的鸟铳的威力如何。

    通过一下午的试验,肖天健的脸上被熏的乌黑,两眼也被硝烟熏的生疼,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兴致勃勃的一枪接着一枪的试验。

    最终肖天健对于这杆新式鸟铳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杆新式鸟铳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的理想目的,五十步处,可破重甲,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七十步之外(基本靠蒙,命中率不高),可以破普通铁甲,并且致人死亡,百步之外(如果打的中的话,当然对于门板大小的目标还是有些机会的!),对于无甲之人也能造成致命杀伤,加大的口径使得弹丸加重,对敌人的伤害超出了原来的鸟铳,已经堪称为一种杀人利器了,如果想要继续增加威力的话,就要继续加大口径,增加装药量。

    第五十五章 改进意见

    不过这次试射的结果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尚未检验出这种新式鸟铳的最大装药量,装药量越大,弹丸的初速也就会越高,射程也就会越远,杀伤力自然也就会越大。

    不过因为这支鸟铳还是新造的,没人敢装太多的火药,让肖天健冒这个风险,故此威力是否还能增强,大家伙暂时还不是十分清楚。

    不过这支新式鸟铳的缺点也暴露无余,就是铳管有些太长,重量也太大了,肖天健也相信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们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口径、装药量和射程、威力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像徐光启等那些明代的能人,没有这么做,估计也是因为考虑到当兵的对鸟铳的操枪以及偕行方面的问题,才会将鸟铳基本上定在八至十二毫米,重量在七八斤左右,而没有将鸟铳造的更大,更重,而肖天健却是唯火力制胜论者,他不管那么多问题,十二斤的重量,虽然有点重,但是也不是影响到士兵们携带或者操作的关键问题,他相信通过长时间严格的训练,以及良好的伙食,他的火铳手们,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

    而他要的就是比敌方更多的火力输出,先敌开火,并且要做到有效杀伤,起码要能压制得住敌人的主要单兵远程武器,始终保持着刑天军火力方面的优势才行,只有这样,刑天军才能在有效杀伤敌人的时候,还能减少己方的伤亡。

    至于这种鸟铳据枪瞄准困难的问题,现在他们用的抵肩的鱼尾式枪托,已经一定程度上抵消了一些,如果想要进一步提高火铳手们的射击精度的话,除了严加训练之外,他倒是还有一个很简单且有效的注意。

    “这杆鸟铳确实有点长,也有点重了,对于我这样的大个子,力气又足的话,倒是还问题不大,对于咱们普通的火铳手来说,还是有点重了,威力是上去了,但是准头却下来了这可不行!这样吧!让木匠们在给这种鸟铳制作枪身的时候,再在下面加上一个可折叠的木棍,务求要用最硬实的木头做,确保要结实一些,操枪瞄准的时候,可以放下木棍,杵在地上,使火铳手们可以依托下面的这根木棍瞄准,我想那样的话,如果谁还说托不稳的话,那就可以直接让他去扫猪圈了!呵呵!”肖天健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这把新式鸟铳,一边蹲下来,拿了个小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大致的形状,对杨昌寿提议道。

    杨昌寿立即点头笑道:“将军实在是睿智,这办法我等这两天也想到了,不过我等想的没有像将军这样巧妙,我们刚开始想着给每个火铳手配一根短叉,可以把鸟铳架在叉子上瞄准,那样的话,也可以瞄的更准一些!可是跟将军这法子一比,我们想的办法就有点太笨了!将军这办法好,平时支杆合入到枪身的槽里面,用的时候张开放在地上,这法子要简单多了,还不影响火铳手们再带上一把刀!呵呵!”

    肖天健偷偷的汗了一把,他哪儿是什么大智呀!他不过是后世在网上见到过一张这时代西方重型火绳枪的图片罢了,而西方重型火绳枪,走的也是扩大口径,延长枪管,增大装药量的办法,重量超出了二十斤,对于人高马大的欧洲人来说,他们都无法据枪瞄准,就不要说是这时代矮小瘦弱的中国人了,所以他不可能将鸟铳弄的跟西方重型火绳枪那样变态,只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提高鸟铳的口径、重量等,反正现在他主要的对手,又不是西方人,而是官军抑或是同行,假如有朝一日,他能对上东虏鞑子的话,对于那些只知道抱着弓箭不放的野蛮人,他目前这样的新式鸟铳,已经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不过肖天健脸皮够厚,扛得住别人这样的夸奖,毕竟这时候专利者也不会来找他索要专利费,所以他生受了下来,继续装他的睿智状。

    “休要夸我,我跟你们一样,不见得就聪明多少,只不过是喜欢多想一些罢了,有事大家只要多想办法,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这型鸟铳我看基本上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应该可以投入大量生产了!各种模具也可以大量制备了!

    另外对这支鸟铳,不要可惜它,从明天起,对它进行破坏性试验,不断的增大装药量,看看到底多少火药,才能使它炸膛,然后确定一个合适的装药量,既可以保证威力发挥,又可以保证咱们火铳手的安全,总之,要将这种鸟铳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让谁碰上咱们,都要吃亏才行!”肖天健谦虚了一下之后,又对杨昌寿交待道。

    杨昌寿自然是立即点头恭敬的答应下来,表示从明天起马上就办。

    接着肖天健又问道:“我以前要你们打造的那种可以配备在鸟铳上的短刃,虽然当初打造了一些,但是后来咱们离开天龙寨,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现如今咱们有了自己的地方,要铁有铁,是不是这件事还要继续干呢?”

    杨昌寿立即笑答道:“将军请放心便是,这件事小的们都记在心里呢!忘不了的!我们也正在琢磨着,怎么弄这种短刃,可以既按在铳口上,又不影响到放铳,而且还要简单结实一些,不能轻易掉下来!”

    肖天健立即摇头道:“这件事你们不必难为了,我回头画张图给你们,你们按照我的办法弄就成了,这新式的鸟铳,长度已经够长了,再加上短刃的话,估摸着跟短矛也差不多了,这么一来,咱们的火铳手,一旦到了紧要关头,把短刃上到铳口上,就是一群短矛兵,敌军只要不是长枪,对上他们照样要吃亏!起码火铳手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用一放完铳,就丢家伙操刀了!”

    “可是将军,这新式鸟铳太重了,火铳手能舞得起来吗?”杨昌寿有些犹豫的对肖天健发问道。

    肖天健站起身,双手持握住鸟铳,左脚朝前踏出半步,屈膝迅猛的端起鸟铳,朝前做了一个突刺的动作,虽然这把鸟铳尚没有装上刺刀,但是在他手中,一个迅疾的突刺,还是让人产生出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接着肖天健又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或刺,或撩,或砸,看的让几个工匠们眼花缭乱,这才收住了身形,把鸟铳的肩托垂下放在了地上。

    “用这东西,不用花哨的招数,就是简单的突刺,只要练好了这一招,成队列列队的时候,集体朝前刺杀,威力也相当不小,真的是打散了的话,就三人一组,背靠背,便可以照顾身前身后,对手如果是用刀的话,几个人也不见得能啃得动他们!实在不行的话,这家伙这么重,抡圆了砸,比起铁棍也不差太多,只要砸上去,就能把人砸的筋断骨头折!何况还有这枪托,近战的时候,一刺不中,让对手近身的话,就用力上撩,用枪托去砸对手,也足够对方喝一壶了!总之就这么几个简单动作,谁也不能小看火铳手的威力!”

    肖天健并非是无的放矢,其实战争的发展,刺刀的出现,迟早是会把长枪手也踢到历史垃圾堆的,在机枪发明之前,成建制的火枪手,配上刺刀便是一群长枪兵,排成密集阵列,远处放排枪射杀敌军,近距离接战处便上刺刀,用刺刀杀敌威力是相当巨大的。

    而拼刺刀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就是简单的一些动作,习练的纯属一些,临阵只要不慌,对上敌人的时候,杀伤力也相当不小,直到一二次大战的时候,拼刺刀的战术也会常常用到,甚至还经常影响到战局的发展。

    而这种新式鸟铳,确实太重了点,拼刺刀有点勉为其难,但是抓紧了进行突刺,却并没有一点问题,何况他刑天军本来讲究的就是团体协作,想想千百把上了刺刀的火枪兵,一起对敌人突刺,同样也会让人胆颤的。

    众人看罢了肖天健演示之后,铁头和他手下的那些亲卫们,也都纷纷接过去这把新式鸟铳,沉甸甸的握在手中,跟着比划了几次突刺的动作,都点头表示虽然重一点,但是装上短刃之后,刺杀还是没问题的,于是杨昌寿等工匠们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因为肖天健说过,只有士兵才知道他们最想要什么东西,工匠们打造兵器,就是要让士兵使用,所以士兵们要的就是他们需要造的,而肖天健作为刑天军的大头领,自然是很清楚要给兵将们什么武器了。

    办完这件事之后,肖天健这才离开了铁作区,带着铁头、张朝等人一起回到了前面的宿营区之中,因为新式鸟铳实质上的突破进展,肖天健今天很高兴,特准将库存的酒水拿出几坛,分发了下去,让这里的工匠们休息一晚,又令张朝给众人加了顿荤菜,让大家伙都喝些酒放松一下,前段时间他们灭冯天成和两股山贼的时候,打死了对方一些马匹,现如今这些马肉也都分发到了各处,储备了起来,倒是并不是很缺肉食。

    而对于能吃顿肉食这件事,可把这里的人都高兴坏了,每个人都知道在这时代能吃上口肉,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所有人都高兴万分,双峰寨里面也是欢声笑语一片。

    而肖天健也亲自召集了匠作营中几个主要负责人,在简陋的屋中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酒菜,和他们痛饮了一场,也使得这几个月来,高度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水坝

    第二天一早,肖天健照旧早早的起床,在院中先是练了趟拳脚,虽然他基础不好,但是凭借着人高马大以及长期打篮球练就的身手,这拳脚打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很有点气势。

    一趟拳走下来,他的身体也就热了起来,驱走了身上的寒气,脑袋上冒出了热腾腾的热气,接着接过铁头为他送来的大枪,又在院中耍了一趟枪。

    肖天健的枪法不能算好,但是毕竟他有罗立和李凌风这样的高手指点,这大半年勤练下来,也很有起色,而且考虑到肖天健武功根基不好,罗立这家伙也不教他什么花枪,而是专挑枪法中最实用最凛冽的招数,传授给他,讲求的是实用性,所以肖天健舞的枪不好看,但是杀气很重,每一枪刺出,都力道十足,实实在在每一招都是杀人的招数,用来表演肯定是不成的,但是却极其适合在两军阵前使用,一趟枪走下来,站在院子周边的那些护卫们作为懂行之人,都大声的叫起了好。

    厢房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范雨彤带着还有些慵懒的神色出现在了厢房的门口,似乎被院子中的声音吵醒,有点不太高兴,一开门便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哆嗦了一下,赶紧拉紧了披在身上的皮氅,裹紧了她那窈窕的身子,朝着院中望去。

    而她立即便看到了正在院中龙腾虎跃的肖天健,眼睛猛的一亮,于是对门前照顾她的那个健妇问道:“你们大当家,天天早晨都这么勤练武艺吗?”

    健妇答道:“回小姐的话,我们这些人平日也难得见到将军一面,不过听我家的男人说,我们将军很是勤勉,据说是天天都要起来的这么早,练完武之后,还要去营中检视各处的情况,甚至半夜也会起来查岗,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发脾气,但是一旦发现有人违纪的话,却很是严厉,军中上下对他是又敬又怕!

    不过话说回来了,将军也实在是不容易,据说最初的时候,他就只身一人,后来带起了十几个弟兄,一步步的才将我们刑天军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人,如果不是受到了他的恩泽的话,恐怕早就不知道饿死在什么地方了!

    没想到现在咱们都壮大成这样了,将军还是如此勤勉,我们这些人,要是不好好做事的话,真是对不住他呀!”

    从这个健妇的脸上,范雨彤可以看出刑天军的人,对于他们的这个大当家,是何等的崇敬,于是对肖天健的认识也更加深了一层,看了一阵之后,看不出个门道,只觉得肖天健浑身上下似乎有一种用不完的力气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阳刚之美,心跳不由得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范雨彤对自己这些天的反应有点紧张,她没有恋爱过的经历,所以也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了,总之,她这些天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是想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听他说话,看他做事,难道她爱上了这个肖天健了吗?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范雨彤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立即在心中否定这个想法,肖天健虽然为人处世确有非同凡人之处,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强盗头,而她范雨彤可是大家闺秀,两个人的身份可是相差的是十万八千里,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粗俗’的强盗头子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只是她对他好奇罢了。

    范雨彤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强行否认掉了心中的那种念头,这才觉得放松下来了许多。

    早饭刚过,肖天健便再一次出门,不过今天范雨彤也跟在了他的背后,众人也搞不清楚范雨彤眼下在刑天军的身份,也没人敢提出异议,阻止范雨彤跟着肖天健。

    而肖天健所过之处,每个人都立即对他施礼,每个人脸上带着的都是由衷的感激目光,这种目光绝不是普通的献媚,而是从人们心底往外散发出来的,没有半点虚伪造作的成分,这让范雨彤很是留意。

    一个人要做多少事,才能让这些人这么崇敬呀!她的父亲时不时的也会施舍一些钱,给那些乞丐们,甚至会在一些地方设粥棚,赈济一下灾民,可是也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目光看过她父亲一眼。

    而肖天健对这些人的态度,也没有趾高气扬的神态,而是处处都如同露出着他那如同春风一般的微笑,对这些贫贱的工匠们,没有一点歧视或者是颐指气使的态度。

    而双峰寨的所展示给范雨彤的情况,也让范雨彤感觉到这里处处都洋溢着一种生机,虽然这里的建筑简陋,但是却很朴实,每个人都在用心干活,比起他们家的一些作坊中的那些雇工,都要用心许多,根本没人去监督他们,每个人都干的是热火朝天,许多人在来回走动搬运物品的时候,几乎是用一路小跑来完成的。

    范雨彤不知道肖天健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能让这些人如此为他卖命,于是便小声对肖天健问及了这个问题。

    “这个事情简单!我把他们当作兄弟一般的看待,不歧视他们,给他们一个公平,让他们感觉到他们是人,而不是奴隶,而且告诉他们,他们所做的每件事,够干系着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我们的利益是共同的!只要有良心的人,自然就不会不努力工作!

    但是我同时也并不放纵他们,对于我刑天军之中任何人来说,都必须要靠着他们自己的努力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对于那些好吃懒做,滥竽充数,混吃等死之人,我也绝不姑息迁就,刑天军也绝不容他们这么做,这些人会在第一时间,被逐离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有这两点之后,我想每个人都会用心做好他们手头的工作的,这难道很难吗?”肖天健向范雨彤娓娓道来。

    范雨彤听罢之后,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开始默默的跟在肖天健的背后,在双峰寨之中到处巡视。

    肖天健走到每一个地方,看罢这些工匠们的活,似乎都能多多少少的提出一些他的建议,而这些建议,放在后世来看,也许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但是放在这个时代,对于这些工匠们来说,往往很小的一个建议,便能让他们豁然开朗,想明白许多东西,不由得让这些工匠们对肖天健的博学多才,更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

    肖天健虽然在建房上没有任何造诣可言,但是毕竟听得多,见的广,而且他大学又是学的机械动力,所以在许多地方,都能用上一些他所学的知识,故此他自嘲自己为万金油,什么都算不上精,但是抹到哪儿都会凉凉的,不过许多时候,一些事情都是一个观念,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样,没人捅一直不破,有人只要轻轻一通,便马上能让人觉得豁然一亮,解决不少的问题。

    当他们走到寨中那条从山中流出的溪流旁的时候,肖天健忽然驻足在溪流旁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势,指着溪流上游的位置对张朝说道:“这条溪流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天赐之物呀!这条溪流不单单是解决了我们双峰寨人畜饮水的问题,而且还能给咱们的各种作坊,提供足够的动力!这里有会造水车的工匠吗?”

    张朝立即扭头对几个手下的工匠头们询问了一下,一个中年工匠立即站出来答道:“没问题,小的于兴,大小就跟俺爹学的木匠,以前在不少地方,给人造过各种水车!将军可是想要在这里建一个水车吗?小的能造!”

    肖天健立即点点头道:“看来咱们这里可是卧虎藏龙呀!会干什么的都有!不错不错!走!咱们顺着溪流朝上走,看完之后再说!”

    说着他便带着一行人沿着穿寨而过的这条溪流,朝上游走去。

    山西头两年也曾经大旱,但是多为春旱夏旱,而阳城南部是王屋山,这里并没有因为早年大旱,水源受到太大的影响,特别是今年秋天,王屋山一带雨水还比较充沛,所以流经双峰寨的这条溪流,水量还算是相当不错,而且这条无名溪流,从山中流经双峰寨的时候,有四处台阶一般的落差,所以肖天健对这条溪流很是感冒。

    一行人走了一趟之后,范雨彤看到这里的风景非常好,溪流边上都结着晶莹的冰凌,而溪流因为一直处于流动状态,倒是没有结冰,溪水更是清澈见底,可以看到下面的各种各样的卵石,和周围的风景衬托在一起,交相成趣,景色可以说是美不胜收,于是便逐渐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里的美景上。

    而肖天健却没这么闲情雅致,在一个溪水落差的地方停下脚步之后,对张朝说道:“大家伙从这里看下去,这条溪流在双峰寨总共形成四处落差,水流很急,但是建水车还是不太合适。

    我是这么想的,在这里以及下面两个地方,只要建起几道不算大的堤坝,便可以将溪流截断,形成三个大型蓄水池,然后利用水流,沿途至少可以建起数座大型水车,还可以建不少的小型水车。

    如此一来,不管是咱们打铁,还是磨面,都可以解决了!现在打铁全靠的是人力,磨面全部靠的是畜力,只要建成水车,便可以节省不少人力畜力,产量还会大幅增加!

    所以我打算,在年前将这里的建房尽快完成,过罢年,在开春之前这段时间,集中一部分劳力,不用太多,二三百人既可,在这里筑坝,打造水车,这件事在你们看来怎么样?”

    第五十七章 重修寨墙

    张朝和他手下的工匠们,也都仔细开始观察这里的地形,看罢之后,觉得肖天健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如果建成了蓄水池之后,又建上水车,那么且不说铁作那边会得到什么好处,单单是磨坊一项,就节省出来不少的畜力,而且可以使得磨坊产量大增,所以肖天健一说,便得到了这里的几乎所有人的一致支持。

    而只有一个人不愿意,那就是跟着来的范雨彤,范雨彤马上说道:“这怎么行呀!要是建成堤坝,拦住这些溪水的话,这么漂亮的美景,岂不就被你毁了吗?”

    肖天健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代的这个小妮子居然还有这么强的环境保护意识,于是笑道:“我们现在可考虑不了这么多了,现如今我们刑天军第一要务,就是要尽快的强起来,至于这里的风景,这一带山中可谓是多如牛毛,仅此一处,建起堤坝,也破坏不了多少此地的美景,何况一旦堤坝建成之后,这里会形成几处大蓄水池,到时候再建起水车,自会形成另外的风景!”

    范雨彤虽然不乐意肖天健破坏这里的美景,但是也拦不住他这么干,所以气哼哼的闭上了小嘴,跑到一旁去看风景去了。

    对于建水坝的事情,牵扯到不少人,木工、石匠、泥瓦匠都有份,好在这一年来,刑天军不管走到哪儿都首先考虑招募有手艺之人,刑天军眼下这种人才并不缺乏,这跟肖天健以前提前做准备,有分不开的关系。

    于是这帮人说干就干,立即安排人开始查看这里的地形,选择水坝的位置,计算这里的工程量等等,这些事肖天健就插不上手了,他只是从他的高度,来安排工作就足够了,细节方面,自有这时代的专业人士去完成。

    几天下来,肖天健踏遍了双峰寨的所有地方,对这里的各种建设情况详细的了解了一番,一边是对这个时代的工匠们的才智感到敬佩,同时也为这个时代的生产力的低下感到着急,因为以前他只顾着忙着打仗,抢钱抢粮养活手下这么一大帮人,现在他的重点开始转入到了建设之中,所以看着完全手工化的工艺,他开始怀念后世那些机械了。

    本来许多事情,假如有机械的话,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现在,却要全凭着工匠们手工制造,不但效力低下不说,成品质量也根本无法达到彻底统一,产品质量也更是无法保障,特别是铁作之中的事情,更是废品率高的吓人。

    本来在他看来,可以造出很多铳管的铁料送入到铁作之中,可是出来一个成品,就要浪费掉五成以上的原料,甚至是八成以上的原料,才能获取一根马马虎虎算是合格的铳管。

    而这种浪费,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肖天健这几天在双峰寨走下来,最大的感触,却是对于机械的向往。

    不过他也知道,着急贵着急,搞出机械,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是拍拍脑袋就能造出来的,他之所以提出要在双峰寨筑坝,建造水车,就是获取可用机械的第一步,然后通过水力,来逐步获取一些水利机械,设计一些简单的机械,然后逐步的在造出其它机械,而设计方面,现在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甚至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想要造出这些机械,恐怕牵扯的问题就要多了,最主要的还是材料的问题,这里面需要各种硬度的钢铁,而获取这些材料,却绝非简单的事情,就这一项,就足够肖天健头疼了。

    而他以前学的是机械设计,但是对于炼钢他却压根没有接触过,所以想要搞机械,就要从基础的材料开始。

    眼下虽然东冶镇当地产铁矿,同时也可以炼铁,可以炼出生铁,但是这也仅仅是基础罢了,想要获取到大批钢材,眼下条件根本还达不到,而这一次他令杨昌寿打造新式鸟铳,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才造出了第一支新式鸟铳,关键不是在杨昌寿没有本事,而是在造新式鸟铳之前,杨昌寿必须要重新打造出一整套的基础工具,这里面不单单牵扯到模具的问题,关键就是模具的材料,打造出来的模具硬度必须要足够大才行,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制造铳管所用的那些模具,一就是卷制铳管的芯铁棒,其硬度必须要足够强才行,再者就是钻枪膛用的那一整套的四棱钻头,材料软了绝对不行,钻几下就没棱了,所以硬度必须要达到高碳钢的标准才行,光弄这个,杨昌寿便要凭着经验,搞很长时间了。

    别看这种事放在后世跟玩儿一样,花钱就能买来,可现在却全凭工匠们的经验,反复锻打并且淬火才能打造出来,也别看他肖天健是个穿越来的人,具备着后世许多丰富的知识,但是要让他去做这些事情,肖天健也只能纸上谈兵,动真格的话,给他几年时间弄这个,搞不好他也要抓瞎。

    所以急归急,可是这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的,肖天健急也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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