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条船上的灯笼的照耀下,各船上都开始出现了不少黑影,漫骂声、惊呼声、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同时里面还夹杂着刀剑的交击声,整个船队立即便乱成了一团麻。

    这一场战斗足足持续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才算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河面的船队中有几条船甚至着起了大火,还有几条船脱离了船队,开始顺流而下掉头朝着洛阳方向加速驶去,各船之上都响起了一片喝令之声。

    杨昆山带着一脸狰狞的表情,满身是血的站在头船上面,裸露的胸脯上有一条刀口,让他的皮肤翻开,还在不停的流着血,可是他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根本不去管胸口上的这个刀伤,大声吼道:“不要管着火的还有逃走的船只!速速掉头!把船驶回去!”

    余下的各船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被杨昆山的手下控制了起来,打斗声基本上也停止了下来,那些赤膊的刑天军部众们,一个个挺着锋利的单刀,逼着那些驾船的船工们,大声的喝令着他们驾船掉头,而那些船夫们,在这些汉子的逼迫之下,只能老实从命,乖乖的将船只掉头驶向了古城镇方向,只剩下了几条着火的船只被迅速的遗弃到了河面上,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将整个河面照的通亮。

    这一百多号刑天军的部众们,经过一场突袭之后,基本上掌控了二十条左右的粮船,剩下的仅有几条船失手,没有能被他们成功控制住,结果被船上的护卫将上船的部众们杀退,夺船逃走,但是这样的结果对于杨昆山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不敢耽搁,生怕再招来其它救援的官府船只,立即指挥着船队在河面上掉头,也顺流而下,朝着古城镇方向驶去。

    这一仗对于杨昆山这些人来说,算不上太成功,但是好在他们的行动太过突然了一些,根本让福王船队之中的人们没有提前预料到,结果才让他们钻了空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他们的准备,即便是偷袭,也很难截获这么多船只,这一切并不说明他们高明到哪儿去,只能算是他们比较侥幸罢了!

    不过这对肖天健来说已经足够了,虽然并未如愿将所有船只都抢回来,但是杨昆山却抢回来了大半船只,三万石粮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相当丰厚了,在当晚肖天健几乎也一夜没睡,一直站在黄河岸边朝着河面上观望,直到凌晨时分,才看到有一条小船快速的赶回到了古城镇,告知肖天健他们已经得手,大船的船队正在朝着古城镇赶来。

    于是肖天健这才放心下来,亲自回到码头等候船队的归来,直到天亮之后,杨昆山才带着船队赶回了古城镇,不过到这个时候,黄河上也基本上已经开锅了,出事的河段南岸的渑池新安两县闻讯之后,听说是福王的船队让人给劫了,于是赶紧召集兵将,找来船只沿河搜寻被劫持的粮船,但是此时粮船早已回到了古城镇码头。

    看着一船船满载的大米,肖天健这一下心算是彻底放在了肚子里面,有了这近三万石粮食之后,他眼下的粮食危机便基本上算是可以应付过去了。

    可惜的是这一次出战的一百六十多名水卒,毕竟经验不丰富,折损了不少,出去一百六十多人,只回来了不到一百人,其余的那些不是当场在船上战死,就是受伤落水而亡,回来的人也多带着伤,就连杨昆山自己也在船上拼杀之中,中了一刀,险些把胸脯给劈开,损失之大可见一斑。

    不过肖天健现在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既然干这个,就要有死的觉悟,以七十人的代价,换取来这么多的粮食,对于他来说已经相当合算了,于是在船队返回之后,肖天健立即下令厚抚那些未能回来的兵卒,同时下令召集大批垣曲县的民众,调来了大量的车马,就地将船上的粮食卸下,开始朝着历山镇转运,而那些所获的粮船上的船工,肖天健也没有杀掉他们,尽数将其押回到阳城县安置,至于那些船只,则沿着沇河和毫清河,被拉到上游隐藏了起来,以备以后他们使用。

    福王是在几天后才得到粮船队被劫的消息,听罢了这个消息之后,福王当场便暴跳如雷,满身肥肉都被气的直抖,大骂这次被派出去办事的刘少顷无能,一下便损失了他十几万两银子的收入,差点把刘少顷全家都拉出去活埋了,要不是府中的人劝解他说如此做会让府中做事之人心寒的话,他还真就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吃了这么大的亏,福王怎肯罢休,立即派人赶往渑池和新安县着令当地知县要查找元凶,而这件事查起来并不算难,两条逃回洛阳的粮船上抓住了两个刑天军的部众,严刑拷问之后便得知了是谁策划的这场劫船事件。

    福王得知乃是盘踞于山西一带的那伙刑天军做的之后,立即便派人去山西找吴甡,要吴甡必须为他这次的损失想办法讨回来,可是吴甡现在哪儿有本事剿灭刑天军呀!再加上他也对福王这种做法很看不惯,于是便敷衍了一番福王的手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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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时局

    崇祯九年对于朝廷和各地官府来说,依旧是多事的一年,山西也恰是其中最为严重的一个地方,虽说刑天军自年后和官军在阳城大战,击败官军进剿之后,仅仅是在黄河上劫取了福王的一支运粮船队,以后便没有再掀起太大的风浪,而是似乎忽然间隐伏了起来,死守起控制之中的数县之地,一副安于现状的模样。

    可是对于山西巡抚吴甡来说,他却无法为此高兴起来,崇祯年后敕令他半年之内要剿灭辖域内的刑天军,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自从进入崇祯九年之后,山西便陷入到了大饥荒之中。

    饥民无粮只得吃树皮草根度日,后来再一次发展到了人相食的地步,使得身为一省巡抚的吴甡为此忧心忡忡。

    吴甡算不上一个昏官,此人为官属于清流之人,而且也不是个贪官,但是整体上来说,他的能力却很是有限,面对着这样的大饥,吴甡根本无法应付,虽然他也想赈济灾民,但是何乃手头官府却拿不出粮食,使得这样的灾情愈演愈烈。

    吴甡于是无奈之下多次向朝廷陈情,希望朝廷拨粮振抚,可是眼下朝廷也缺饷严重,早就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用,哪儿有钱来赈济山西大饥呀!反倒是在年后再一次向各省加饷派银,最终对于吴甡的求助,也仅仅是免去了山西的加饷之事,从皇帝的内库之中拨出了三千两帑金用作赈灾,可是也就是这三千两帑金,还不是都用在山西一省,其中还有一部分要拿去赈济南阳的灾情,既便如此,这三千多两银子,从内库调出之后,一路上发到地方,也早已被中途经手的善于雁过拔毛的官吏们卡去了一大半,如此一来,这么点银子对于如此大规模的灾荒,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一点作用也没有能起到。

    在山西各地的道路上,都布满了饿死的饥民的尸体,陕西早年大旱造成人相食的一幕在山西各地再一次上演,官府甚至连收都收不及,可是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更糟的是在大饥之后,大批百姓为了逃荒,成为了新一批的流民,这些流民们为了活下去,于是很多流民都选择了揭竿造反,他们被一些人召集在起来,抢商队,打庄子,抢劫有钱的富户,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甚至在山西北部的出现了人数过万的流民围攻县城的情况,使得吴甡等山西官吏们更是无暇南顾,整日间忙着调兵遣将应对这样的情况。

    而更让朝野震动的是后金鞑子在崇祯九年四月十一日,皇太极在关外称帝,改元崇德,以是年为崇德元年;改国号金为“大清”;改族名为“满洲”;定都沈阳。这么一来,等于公开的跟大明皇帝叫板,要和大明平起平坐。

    这还不算最坏的,五月份之后,刚刚建国登基的皇太极便再一次调集建奴十万大军南下入寇,先是在五月三十派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等统八旗兵十万攻明。六月二十七日,阿济格兵分三路入喜峰口(今河北迁西县境内)、独石口(今河北赤城县北)。

    五月五日,清兵会于京畿延庆入居庸关,十七日,清兵自天寿山后突现昌平城下,攻昌平城。降人内应,清兵陷昌平,迫使京师戒严,急令内臣李国辅守紫荆关、许进忠守倒马关、张元亨守龙泉关、崔良用守固关。几天后,又命成国公朱纯臣巡视边关。

    七月,清兵入京畿,攻陷昌平后,又相继攻下良乡(今北京房山)、围攻顺义(今属北京)乘势,又攻下宝坻(今属天津)、定兴、安肃(今河北徐水)、大城、雄县、安州等近畿州县。

    与此同时,高迎祥、李自成等路义军在陕西也同时大掠四方,为,崇祯九年五月十三日,延绥总兵俞冲霄与李自成战于安定,遇伏战没,失亡三千余人。

    紧接着李自成众约三、四万,张天琳、满天星众约二、三万,混天王众约二万,历次剿散,混天王逃延绥定边,势孤,复合闯将。至张天琳、满天星等,今奔延绥、安定、安塞,犹可督责收拾;闯塌天、闯王、蝎子块等俱出郧、襄,已奔兴安、汉中,进则入三秦,退可犯楚豫。

    一时间整个西北还有京师一带又陷入到了极度的紧张之中,到处都是一片烽火连天的景象,各地官府更是为此疲于奔命忙的是不亦乐呼。

    可是在山西东南角的这一大块地方之中,却呈现出了另外一副场景,在进入五月之后,山西南部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雨,使得原本严酷的旱情终于得以缓解,而刑天军辖地之内的粮食到了七月间的时候,早已是长的郁郁葱葱,各种夏粮已经都开始结实,满地都是沉甸甸的穗子,让人看的好不喜欢。

    自从劫了福王的粮船之后,刑天军的粮食问题便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使得刑天军辖地内的老百姓终于可以获得最低的生存保障,再加上刑天军几营战兵不断的小规模的出兵袭掠周边的州县中的那些大庄大户,将这些大户家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输送回其辖地之内,使得这头半年的春荒终于得以在比较安稳的情况下艰难度过。

    和山西其它地方饿殍遍地不同的是,在刑天军辖地之内,虽然老百姓每日也仅能吃上很少的粮食,各个面有菜色,但是却基本上没有出现大量的饿死人的情况,这在山西乃至是整个北方来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而且在刑天军数县辖地之中,也没有因为春荒而出现大批老百姓出外逃荒的情况,老百姓基本上都被安定在自己的家园之中,伺候着自家的那些新分的田地,满怀期冀的守着他们的粮田,等待着这一年的收获。

    由于刑天军的大力振抚,老百姓们都不用担心会被活活饿死,所以也就没有人朝外面跑了,如此一来,在刑天军辖地之中这数月时间里,局势却异常的平稳。

    经过付德明等民务官和各地保长们的努力,各乡各村的老百姓都被召集起来,用以工代赈的形式活了下来,同时还为他们的田地开挖出了纵横交错完善的灌溉渠道,将各处河水溪流引入到了田中,使得大旱之年却没有出现大灾。

    刑天军如此对待辖地内的百姓,这些老百姓还有什么话说呀!就连一些刑天军辖地内的少数有钱人家,也在此次大修水利设施之中受益匪浅,原来本以为没指望的这一年收成,不但没有因为大旱造成绝收,反倒是将已经很多年无法连同的渠水引入到了他们自家的田地之中,使得他们的家田不但没有绝收,反倒是长势更好了一些,于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刑天军控制之下,比起以前官府控制之下,他们的日子反倒还要好过一些,于是思变的想法也就渐渐的都淡了下去。

    同时刑天军辖地内,因为流民的涌入,使得他们辖地内的劳动力彻底充沛了起来,往往可以以极低的成本,招募到足够多的劳动力为刑天军做事,这还不单单只体现在兵源充沛方面,各种手工业生产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阳城本来就是这时代山西重要的铁产地,在吸收了大量的工匠和劳动力之后,阳城东冶镇的产铁量几乎是成几何数字攀升,境内除了开始出现一个个的炼焦工坊之外,几乎隔几天便会有新的铁炉投入到生产之中,而且所建的铁炉也一个比一个大,产量一个比一个高,源源不断产出的铁大大的增强了刑天军的武装,同时也大大改善了农业农具,使得生产力得到了大幅攀升。

    这些铁在满足自用的同时,还成了刑天军重要的经济支柱产业,可以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换取来其它的所需物资,如此一来,也平衡了刑天军的支出,使得刑天军渐渐的开始逐步摆脱只能依靠抢掠来获取资源的窘境,开始步入到了自给自足的良性循环之中。

    而受益者当然不止是刑天军自己,太原范家也在此中获利颇丰,使得范家在进入崇祯九年五月之后,成为了山西最大的铁的供应商,捞了个盆满钵满。

    刑天军在以铁作为支柱产业的同时,也大大推动了辖地内的手工制作业的发展,大批涌入的流民之中,有相当多的匠户,这些匠户在进入刑天军辖地之后,便被集中起来,安置在了阳城县旧址和东冶镇一带,在肖天健的扶植之下,以公办的形式开办出了几十个大型的工场,既有铁器厂,也有木工厂,甚至还在垣曲县那边建起了造纸场,辖地内的产品除了供给自用之外,还开始转卖出去,为刑天军赚取资金,维持刑天军的运作。

    总之在崇祯九年年初大战之后,刑天军的各项事务在充沛的劳动力的支持下,发展的都非常迅速,不管是工业还是农业乃至是畜牧业,都得到了飞速的发展,隐隐间已经开始逐渐形成了一种自给自足的平衡。

    第十章  清点

    自从刑天军在年后大败数万官军,停止了大规模的扩张行动之后,各战兵营都进行了一次相当长时间的休整补充和练兵,趁着这个机会重新补充了兵员,而临时组建起来的战兵第四营也就此被确定了下来,刘宝暂任第四营营将,使得刑天军战兵营达到了满编四个营的状态,至于新兵营,在这个时候,刑天军辖地之中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备的乡兵制度,已经足可为刑天军提供充裕的后备兵力,所以继续保留下去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在武器装备方面,就更不用说了,火绳枪被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装备到了军中,四个战兵营在到了七月间的时候,军中火绳枪的装备量基本上都已经达到了一半以上,使得刑天军的战兵营的战斗力达到了一个更高的程度,每个营七百条鸟铳,只要开火,一扫就是一大片,在几次和周边官军小规模的冲突中,官军面对着火力凶悍的刑天军,再也没有打出一场像样的仗,往往都是被一碰即溃,使得山西周边的州府县城的官军更是不敢再碰刑天军了。

    而且鸟铳的质量在通过长时间的生产之后,流水线作业也使得专攻一种配件生产的工匠们的手艺更加纯熟了起来,现如今所造出的鸟铳无论是威力还是质量更是比最初的生产的鸟铳提高了许多,肖天健特意将他们从许定国手中缴获的几只鲁密铳拿出来和自产的这种火绳枪进行了对比,比过之后发现刑天军的重型鸟铳比起官军现在装备的最先进的鲁密铳的威力居然只高不低,而且在重量上也基本上持平,比起鲁密铳还多了一柄刺刀,除了拥有远攻的能力之外,还增加了近战的功能。

    这还不算什么,铁范铸炮工艺的使用,使得刑天军的铸炮速度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所铸铁炮的质量也逐步的提高了不少,数量上更是满足了刑天军的需要。

    除了三磅和六磅野战炮之外,高肃还开始试制起了八磅炮,这么一来,只要八磅炮试制成功,装备刑天军使用之后,刑天军的野战和攻坚能力便又会上一个台阶,普通的县城抑或是庄堡面对着八磅炮的轰击,已经难以招架了。

    炮弹方面,高肃和高成两个家伙没有辜负肖天健的期望,除了生产出铸造相当精密的实心弹和葡萄弹之外,他们两个在崇祯九年六月底的时候,利用新招募来的几个北方的工匠,终于造出了堪用的开花弹,并且通过了试射的检验。

    这种开花弹其实就是空心的铁球,上面有一个凸起的小孔,里面装填好了火药之后,用空心木塞塞住小孔,小孔之中再装入燃烧缓慢的火药,如此一来便可以使用了,虽然装填速度慢一些,但是威力却比普通的实心弹要提高了许多,只是这玩意儿用起来比较危险,装填也繁琐一些,炮弹有时存在不发火或者是早炸的情况,所以还不能彻底取代普通的实心弹使用,不过对于刑天军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不错了,肖天健亲自下令开始生产这种六磅开花弹,以后装备到炮队之中使用。

    只有燧发枪在研制方面遇上了一些问题,杨昌寿带着工匠们也试制出了燧发枪,这种燧发枪正是根据肖天健手绘的原理图,通过不断的改进摸索生产出来的撞击式燧发枪,枪管还是重型鸟铳的枪管,但是却换上了一套全新的击发装置,取消掉了那根拖拖拉拉的火绳,并且在试验之后基本上可以使用,但是却存在扳机击发力量过沉和钢制弹簧片质量不稳定,故障率高的问题,也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射击的精度,而且发火率也比不上普通的火绳枪的发火率,营中火铳手试用之后,不太喜欢这东西,使得燧发枪暂时还没有能正式列装到刑天军正规军之中。

    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也在肖天健的预料之内,对于国内的这些工匠们来说,燧发枪毕竟还是一个新生事物,而且结构要比火绳枪复杂不少,许多零部件的生产都需要一个过程才能成熟起来,不可能一蹴而就,短短数月时间想要彻底完善,以目前他手下的这些工匠们的水平来说,还有点勉为其难。

    所以肖天健倒是并不非常着急,令杨昌寿等工匠们一边继续暂时保持火绳枪的生产,一边逐步扩大燧发枪的生产,以此来加快燧发枪生产的技术成熟,并且还要求杨昌寿他们开始以此为基础,生产短管的燧发短枪,也就是俗话说的手铳,专门配发给军官以及骑兵装备使用,使得骑兵们在与敌接战之前,拥有一次或者两次先敌开火的能力,增强骑兵近战的火力与战斗力,就连他自己,也亲自佩带了两支燧发短枪,以此促进燧发枪在刑天军之中的生产使用。

    至于在军队建设上面,在年后大战之后,肖天健也仅仅是令各营补充足了兵员,暂时没有再进行扩编,眼下的战兵数量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再继续扩兵下去的话,他的军粮问题便会更加严峻,而且刚刚达到收支均衡的财政体系会发生崩溃,所以眼下他并不急着扩军,转而开始将建军的重点转入到了乡军的建设上面。

    本来刑天军的保长制就是每个村设一个保长,每个村都组建一支维持地方治安的乡兵队,这样的办法有效的提高了各村自保的能力,但是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兵力分散各自为战,无法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也无法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于是去年年末的时候,肖天健便在一些重要的地域增设一个总保长,下辖几个村子,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几个村子之中的乡兵队集中在一起组成一个保安营使用,使乡兵队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和作用。

    这个办法通过年后大战的检验之后,效果相当不错,等于无形之中使刑天军的兵力可以扩大许多,也彻底将战兵营从地方守备事务中解放了出来。

    于是这个办法便在年后开始在刑天军各地推行,以乡为单位,将刑天军所辖区域划分成乡,设乡长、总保长各一名,乡长由付德明手下的民政官出任,负责主持乡里的民政事务,而总保长则由军官出任,负责主持各乡的军政事务,彻底将军政民政分开,各司其职互不干涉,使得办事效率也可以得到保证。

    这样一来,总保长便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将一个乡的乡兵集结起来,成为一个比较大的战斗单位,在战时便可以自成一体,担纲起本乡的守土之责。

    而各乡乡兵的装备质量,在经过年后一战以后,肖天健将大批缴获武器都下发到了各乡各村的乡兵手中,使得乡兵们的装备质量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至于训练方面,各村保长被要求只要有一点空闲时间,便要充分的利用起来,以刑天军的练兵方式,对乡兵们进行基础操练,每个月总保长还必须要将本乡各个乡兵队集中在一起进行一次合练,以此来确保地方乡兵队能拥有相当的战斗力,战时完全可以承担起刑天军战兵营的辅助兵力。

    这样一来,这些乡兵们便闲时为民,战时为兵,在辖地内便基本做到了全民皆兵,而且这些乡兵们根本不需要肖天健来养,也起到了藏兵于民的作用,一旦肖天健需要的话,不但可以从中以最快的速度补充战兵的兵员,而且还暗中拥有了大量的可调用的兵力。

    而肖天健这段时间,亲自下到各地突击抽查各地乡兵队的训练情况,以此来督促乡兵队的战斗力的建设,使得各地保长都不敢怠慢,在刑天军辖地之内掀起了空前的练兵热潮,确保了地方武装的发展。

    除此之外,肖天健在保证战兵数量暂不大幅扩编的情况下,还是正式在古城镇以杨昆山那伙人为基干,组建起了一个为数五百人左右的水营,直属于他亲自管理,配合阎重喜的一营驻守垣曲县,这支小规模的水营从此便成为了刑天军正式的一个建制,水营也暂不装备什么战船,主要以渔船为主战装备,平时也都化装成为河上的渔民,在黄河上行事,专司在黄河上掠取来往的官船以及商船,以此获取更多的物资补充,监视河道上巡检司官船的活动,同时也负责向黄河南岸输送细作等事务。

    这几个月下来,水营那边便连做了几次大案,渐渐的也引起了河南官方的主意,上游风陵渡的巡检司不得不加强了对这一线黄河河面上的巡逻,如此一来水营和官府的船只便展开了对这一段黄河的控制权的明争暗斗。

    对于刑天军拦河行掠这件事,范家可就高兴了,本来范家和刑天军之间来往,以前多是走泽州、沁水抑或是闻喜县等地的陆路交通进行的,自从年后各地官府在道路上设卡拦截之后,便断掉了范家和刑天军的来往,使得范家的货运不入刑天军的辖地,而刑天军的铁也无法运不出来,这件事让范家着实头疼了一番。

    可是当刑天军建立了水营之后,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范家干脆开始放弃了在陆上和刑天军来往,全部改成了走黄河水路和刑天军交易,他们的船只从风陵渡、平陆县码头抑或是洛阳码头等地出发,途径古城镇的时候停靠,放下货物,装载上刑天军给他们的货物之后,再运至他处,刑天军水营会对他们进行接应和护送,虽然在陕州官府也设有一个黄河巡检司,但是这个时候的巡检司根本没有能力封锁黄河河面,更不敢轻易来找刑天军的麻烦,如此一来,连官府都拿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第十一章 宿命

    本来肖天健是想要在年前和范雨彤成婚的,可是因为山陕官军的大举进犯,这件事便被耽搁了下来,战后虽然有了一些时间,但是肖天健却始终忙的不可开交,所以他和范雨彤的婚事便一直这么拖了下来。

    范雨彤也知道肖天健的辛劳,在这件事上没有催促肖天健,默默的为肖天健承担起了管理刑天军财政事务的担子,而范雨彤对于财政方面的事情有着天生的敏感,再加上她从小跟着父亲的熏陶,使得她成为肖天健能找到的最佳的财政管理人员,于是在肖天健的允许之下,有关刑天军收支方面的事情基本上在年后都转到了范雨彤手中。

    虽说肖天健因为太忙,没有和范雨彤正式成婚,但是刑天军的主要将领们也都知道了肖天健和范雨彤的关系,寨中之人更是已经开始将范雨彤视作了他们的主母一般对待。

    眼看着刑天军的各项事务都在顺利的发展之中,肖天健终于选择了七月间的一个吉日,在莲花寨低调的和范雨彤成婚。

    本来以肖天健手下们来看,肖天健成婚乃是大事,不能马马虎虎的办了拉倒,想要给肖天健搞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婚,好好的庆祝一番。

    但是却被肖天健给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成婚事小,刑天军各种事务为大,本来现在刑天军辖地内的经济就很困难,再搞一场铺张的大婚仪式,实在是说不过去,更何况范雨彤的身份目前还不易公开,让更多人知道,所以便只搞一个简单的婚礼,待到有朝一日天下大定之后,他再补偿范雨彤也不晚。

    在这件事上,范雨彤也表现出了她的大度,同意了肖天健的安排,在七月二十六的那天,仅仅在莲花寨之中,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邀请了刑天军少量主要将领到场观礼,完成了他们的婚事。

    而范家那边,范耀山已经空开宣布女儿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亲自来莲花寨观礼,仅仅是派范喜暗中来到莲花寨之中,参加了肖天健和范雨彤的婚礼。

    而肖天健在这里也无父无母,自然一切从简,仅以付德明为司仪,主持了他们的大婚仪式。

    不过即便如此,肖天健的这帮手下还是在莲花寨好好的大喝了一场喜酒,这帮家伙们彻底放下了平日间对肖天健的那种敬畏感,仪式结束之后,拉着肖天健好生灌了肖天健一次大酒才将肖天健放回了洞房。

    范雨彤对于这场简单的婚礼,也并没与表示不满,在她的心中,肖天健所安排的所有事情,都是应该的,她只求能留在肖天健身边,为他做一些事情,对于这样的简单的婚礼,她也是欣然受之,夫妻二人当晚在洞房之中自然少不了好好的享受了一番旖旎风光,对于外人来说,自然不宜言表。

    可是这样的新婚日子肖天健却无福享受太长时间,就在他成婚第三天,冯狗子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莲花寨之中,告诉了肖天健一个重要的消息。

    “将军!出大事了!卑职刚刚收到消息,说高迎祥在陕西周至一带被孙传庭伏击大败,而且给生擒活捉住了!现在正要押送往京师交给当今皇帝处置!

    而且卑职还打听到说朝廷马上要将卢象升调至北方,总督宣大、山西军务,这个卢疯子可不怎么好对付,如果他来山西的话,他麾下的天雄军便要跟着前来山西,如此一来,咱们便不得不加些防备了!据说卢象升麾下的天雄军相当能打,包括闯王高迎祥在内的诸多义军,都没少在他手底下吃大亏!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眼下又都被打得跑回陕西那边了!”一见到肖天健冯狗子便急忙对肖天健说道。

    当肖天健听罢了冯狗子的话之后,微微的楞了一下,立即对冯狗子问道:“哦?消息可靠吗?”

    冯狗子点点头道:“消息应该可靠,高迎祥被擒的消息现在外面都已经传开了,而卢象升北上的消息则是太原那边传过来的!”

    肖天健站起身在屋中走了两圈,说实在的,肖天健对于高迎祥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此人行事自大刚愎,而且心胸还有些狭隘,虽然身为各路义军之首,但是却缺乏战略眼光,他的落败其实早已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在半年之前,肖天健得知高迎祥率部退回陕西境内的时候,便已经有所预感,现在看来,他这个预感还是相当准确的,命运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承认是不行的。

    虽然这个时代因为他肖天健和刑天军的出现,历史已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但是高迎祥终还是没有能逃脱败亡的命运,既然高迎祥被俘,那么接下来闯王的名头便要落在了李自成的身上,和高迎祥相比,李自成也强不到哪儿去,不过李自成在反抗朝廷暴政方面,比起一般的义军来说,还算是坚定,在战略眼光上,也要比高迎祥强一些。

    可是这件事毕竟是一件大事,高迎祥的被俘,肯定会对各路义军的士气产生出很大的打击,估计着即便是李自成接过闯王的大旗之后,对于整个义军的形势来说,也会走入到一个低谷之中。

    那么下一步高迎祥被送入京师,铁定是要被寸磔的,以崇祯对高迎祥的恨,是绝不可能会轻易饶过他的,所以高迎祥既然已经被俘,那么他肖天健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有关卢象升要转任总督宣大山西军务这件事,肖天健却更要重视一些,明末朝廷的诸多文臣武将他虽然了解并不算多,但是对于卢象升这个人,肖天健却是还称得上了解的,后世有关卢象升的故事他也曾经听过不少,而且在明末的这帮臣子之中,如果要他说最敬佩谁的话,那么他只会首推卢象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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