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南瞧着她,微微皱眉:“羞辱,从何说起?”

    他淡淡一瞥,收回了目光,低沉的嗓音道:“盛唐的收购案一直是公司的一个重要内容,全公司上下都在极力的促成,包括你。”

    他好像说着一件极为客观的事情,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卓雅夫人的指甲都快要掐入到掌心里去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里咀嚼过似的,她咬着牙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如果祁令扬只是要做一份自己的事业,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

    “封疆!祁令扬!你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

    祁令扬是祁海鹏的儿子,可是现在却是摇身一变,变成了封疆,并且堂而皇之的踏入了傅氏,她再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俞可兰,她以为那个女人当年只是离开了,嫁给了祁海鹏做续弦,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带着傅正南的种嫁了的!

    从傅正南撤了傅寒川的总裁职位起,她就有一种危机感,但她一直以为,她要对付的只是那个女人,却没想到没想到傅正南摆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卓雅夫人瞪着傅正南,眼睛里透着震惊与不敢置信。

    傅正南抽了一口雪茄烟不予作答,卓雅夫人摇了摇头,凄冷的笑了下,讽刺的道:“你不承认没关系。”

    “谁都知道你傅正南铁石心肠,为了你的大业,你什么都能牺牲。”

    “连自己最爱的女人怀了身孕,也能转身就将她抛弃,也难怪她宁可带着你的种嫁给别的男人。”

    之前卓雅夫人就一再的讽刺过傅正南心狠,但怎么都没想到,连怀孕的女人,他也舍得舍弃了。

    “现在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卓雅夫人喃喃的说着,又淡淡的扯了下唇角。只是她的脸上已经不见高雅,只剩下了被欺骗后的失望,再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的灰败。

    这一场收购案,根本就是傅正南为了祁令扬准备的,他要他在外的私生子回来,跟她的儿子平起平坐!

    甚至,来抢继承人之位!

    室内,雪茄烟的气味愈加浓郁了起来,傅正南这时漠漠的开口道:“卓雅,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一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也愿意嫁给我?”

    “我们是一类人。你跟我一样,对权利的渴望,重于一切。”

    “你不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尊荣,现在谁不叫你一声卓雅夫人?”

    当年傅、卓两家的联姻也是轰动全城,傅家这才从上流社会的金字塔二线位置,一跃到了顶尖,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哪个世家超越。而卓家也是势力越发的庞大起来,这一场联姻是双赢的。

    只是要赢,就要有舍弃。

    卓雅夫人的喉咙翻滚了下,怔怔的看着那个一脸冷静的男人。

    呵呵,是啊,大概是上了年纪就变得感性起来,但她可是卓雅夫人,骨子里就流淌着骄傲与好强。

    卓雅夫人扯了下唇角,直起背来,她道:“对啊,我们是一路人,不然怎么还能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

    “那我也要告诉你,你想着什么,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卓雅夫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傅正南抽了口雪茄,身体倚进皮椅内,看着她走到门口,那一扇门被重重的甩上。

    他将烟夹在了烟夹上,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这里是傅氏的最高楼,从这里往下看,一切尽收眼底。

    傅正南微微的翘着唇角,那一双精明的眼睛里划过了一道冷光。

    盛唐的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傅氏,此时傅寒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幽深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笔,手肘下压着的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数字。

    盛唐在四年前,不,已经过了年,应该说是五年前成立,而他是在四年前正式的接手傅氏。

    那时候,他翻看过傅氏的财务状况,发现五年前有一大资金去向不明,那时候他就做了留意,结果发现这五年来,每年都有一笔资金进入一家科技公司,而这家科技公司的名字,就叫盛唐科技!

    这一笔笔的资金,都是由董事长下达指令划出,谁都不能过问,又极为隐秘,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他曾经秘密调查过这家科技公司的企业法人,是一个叫俞苍苍的女人。

    他也就以为盛唐那位神秘的总裁就是俞苍苍。

    顺着这条线下来,他才知道,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在外面有一个女人,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家公司,是父亲为了那个女人开的。

    他这么积极的做盛唐的收购,就是要把那些划出去的资金全部收回来,让那个女人两手空空的滚出去。

    但后来他又查到,盛唐的实际负责人却是一个叫封疆的神秘人。

    封疆

    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竟然是祁令扬!

    傅寒川手里捏着的钢笔在白纸上敲了敲,眸光微微闪烁间,闪着暗芒。

    这个祁家不受人重视的次子,是祁海鹏的第二任妻子所生。祁家的家规也非常的传统,祁令聪是长男,所以祁家交到他的手上是理所当然。

    但现在看来,祁令扬有做成盛唐科技的本事,能力不输祁令聪,祁家没必要防着他不让他进入公司。

    若说是为了防止一山二虎相争的局面也能解释的通,可祁令扬在外自己开公司,又为何要匿名做事?

    而且,还是为盛唐做事?

    傅寒川双手掰着钢笔,脑子里好像有一幅拼图就要完成了,却还差那么一点点。

    桌边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傅寒川回过神,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妈,什么事?”

    此时的卓雅夫人已经回到了傅家老宅,撑着额头,一只手拿着酒杯,一脸的颓败。

    “儿子,你回老宅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

    卓雅夫人说完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傅寒川微皱了下眉,眸光一闪,拿起外套大步的走了出去。

    傅家老宅内,卓雅夫人将手机搁在了茶几上,一口将杯中酒喝了。

    家中佣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忧心忡忡,夫人从来都是盛气傲然,再生气也只是摔东西发脾气,但她从来不会这个样子。

    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

    夏姐劝道:“夫人,您别喝了,这对您的身体不好。”

    卓雅夫人的血压偏高,按照她这个喝法,很容易出事。

    卓雅夫人看了眼夏姐,自嘲的笑了下。

    这些下人,是她花钱请来的,在傅家做了还不到十年。

    而那个跟她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男人呢?

    她跟他结婚,为他生了儿子,帮他养大,在他的大业上,她不遗余力,她为傅家付出了那么多,他对她又是什么样呢?

    卓雅夫人又笑了下,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无神的双眼瞧着那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华贵璀璨,像是座宫殿一样,可也是个冷冰冰的囚笼,毫无人情可言。

    他说,她为了权欲嫁给他,明知道他心里有别的女人,也愿意嫁给他,可他怎么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他呢?

    一个女人,梦想的归宿是爱情,不是钱不是权力,是他的全心相待啊!

    三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他却想着把她跟他一起缔造的王国,留给那个女人的儿子,那她算什么?

    凭什么?

    脸颊上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卓雅夫人抬手摸了下,指尖一点湿润。

    这辈子,除了双亲去世她哭过以外,她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竟然为了一个冷情冷心的男人流泪了。

    还是为这三十几年,她错付的时间跟真心?

    佣人被吓到了,怯怯的道:“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我扶您去休息吧?”

    卓雅夫人揩了下眼角眨了眨眼睛,瞬间眼睛里恢复了清明。

    “没事,你做事去吧。”她冷声吩咐着,拿起酒瓶又倒了杯酒。

    这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卓雅夫人侧头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放下了酒瓶,将手机接了起来:“喂?”

    “卓雅夫人吗?”手机里,一道沉稳但略显年轻的女人嗓音传了过来。

    卓雅夫人的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是谁?”

    “夫人,我是谁,我想你大概知道。”电话里,女人声音沉静,不慌不忙,“夫人,有没有兴趣出来跟我见一面?”

    卓雅夫人的手指一根根的捏了起来,眼睛里显出厌恶。

    她的唇角冷酷的勾了一下:“凭你也配?”

    “夫人是怕了吗?”

    电话在这一句话后挂断了,一会儿,手机里又进来了一条信息,上面有着一串地址。

    卓雅夫人握着手机紧了紧,呼吸沉了下来。

    她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酒杯,片刻后,她拿起茶几上的手包起身走了出去。

    一家咖啡厅的门口,遮阳伞此时充当着挡雨的作用,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在篷布上,发出噼啪滴答的声音,听来却并不令人烦躁。

    虽是入了春,但是寒意犹在,尤其是阴雨天还多了一种湿冷,在室外喝咖啡人的几乎没有。

    只除了一个。

    俞苍苍微微的翘起一根手指头,慢慢的搅拌着一杯咖啡,唇角带着微笑看着前方的人来人往。

    看到前面撑着一把透明伞面的人走过来,她的唇角更翘起了一些,眼睛带笑,但是并无暖意。

    卓雅夫人按照地址找到了这家咖啡店,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篷布下坐着的那个女人。

    她是那样的显眼,红色的衣裙套着黑色的呢大衣,将她的气质完全的托显了出来,热情与冷酷。

    俞苍苍站了起来,两个女人只隔开了几步路。

    卓雅夫人瞧着那个女人微微笑着,她带着魅意的丹凤眼眼角微翘,白皙的脸,殷红的唇,一头直发披散在了肩头。

    卓雅夫人的目光,也从她的脸上滑落到她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只碧绿的手镯。

    雨滴扑簌簌的敲打着她的伞面,嘈杂一片声中,她的脑子里却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记忆深处的一幕好像鲜活了,与眼前的好似重叠了起来,嘴唇微动,不自觉的说出了三个字:“俞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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