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的望着他,这回,一定要他说一个让她死心的理由。

    祁令扬嘴唇抿了下,微微的垂下了眼,经过杜若涵的身旁在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杜若涵扭头继续看他,哽咽着道:“你说话呀,她是不是比我好?”

    “不然,你怎么会爱上她呢?”

    祁令扬望着脚尖跟前的一块地板,洁白的泛着光亮。他的喉咙翻滚了下,说道:“没有什么好不好,只有感觉在不在。”

    杜若涵脸色一白,睁大了眼睛身体猛的晃了下。

    之前,无论她怎么问他,他都没有正面回应过她,现在他终于肯承认了,他是真的对别的女人动了感情!

    她凄楚的笑了下,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对我的感觉,已经不在了啊”

    她低眸,看了眼手里的鞋,胸口涌起一股气来,她紧抓了下鞋,一句话到了嘴边就要脱口而出,可没等她说出来,她的眉头忽的一皱,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那只鞋再度的被捏变了形,“嗒”的轻轻一声,拖鞋掉落在了地上,她双手抱着肚子,身体缓缓的往地上跪下去。

    祁令扬看着她的背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即的跑了过来,在她跌倒在地上时抱住了她。

    “若涵!”

    杜若涵一脸痛苦之色,额头沁出了冷汗,她紧咬着嘴唇,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入到他的肌肉里。

    她喉咙里发出了吭哧吭哧的痛苦的抽气声,双眼依然紧盯着他:“令扬,令扬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再为我坚持了呢?”

    祁令扬半抱着她,看她一脸痛苦,目光往她的下s身看去,并没有流血的症状,但她这样的痛苦必定不能再多耽搁。

    祁令扬没有多想立即抱起了她往楼下奔去。

    杜若涵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唇角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来,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她只想要他的孩子,她想要一生一世的人,一直都是他啊

    医院里,医生诊治过后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祁令聪一身寒气的站在那里,冰冷的声音从齿缝里面挤出来:“孩子怎么样?”

    医生面色犹豫了下才说道:“祁太太动了胎气,在医院住两天休养下就没事了。”

    祁令聪没有错过医生那一瞬的犹豫,揪住她的衣领冷声道:“你确定那孩子没事?”

    “祁、祁先生,我知道你紧张祁太太,你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照看的。”

    祁令聪这才松开了医生的衣领。

    那医生跟护士赶紧的离开了病房,祁令聪走上前一把掀开了蓝色帘子。

    没有了周围格挡的帘子,眼前顿时一亮,杜若涵的脸上毫无血色,死水般的眼瞧着那个满脸戾气的男人。

    “杜若涵,你死了我无所谓,但你敢让我的孩子出事,我就让你陪葬!”

    祁令扬是傅正南的儿子,还一手创立了盛唐,这件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为了不让她再去见祁令扬,他可以说是软禁了她,一直的派保镖看着她,今天让她去见祁令扬,是要她看清楚,祁令扬早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祁令扬了。

    只有她还活在过去,哪怕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

    杜若涵好像没有看到他似的,目光往房间内看去,祁令聪一看就知道她想找谁,怒道:“你还想见他?”

    “他早就已经不是你的祁令扬,你还没看清楚吗!”

    祁令扬在把杜若涵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

    杜若涵的视线沉默的看着对面的一面墙,整个人心如死灰,毫无生气。

    祁令聪捏着拳深吸了口气,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却是倏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面对着他。

    “我当初为什么要娶你这么个女人”

    眼前那一张脸苍白到近乎透明,死气沉沉的好像是枯萎的花朵就要凋零。

    祁令扬喜欢上别的女人,就让她这么绝望吗?

    如果当初他拒绝杜家的联姻

    对着她那一双乌黑平淡的眼,祁令聪的目光微微的晃动起来。

    曾经,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甜美,明亮的眼永远都是含着笑,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可她看他的眼神,永远都只有敬畏,她怕他!

    祁令聪盯着她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忽的低头咬了上去。

    舌尖有她嘴里苦涩的味道,渐渐的也有了血腥的味道。他舔着她的血涂抹在她的唇上,让她看起来终于有了除了苍白以外的颜色。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就算是毁灭,他也不惜摘下她。

    杜若涵瞧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张俊脸,木然的双眼终于动了下,一行泪水从她眼角滚落下去。

    “如果”她翕动了下嘴唇,如果当初娶她的人是祁令扬该多好

    如果那时她多一些勇气,跟着祁令扬登上飞机离开这里,那现在他就不会爱上别的人了。

    让他失去信心的人,是她,是她

    苏湘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礼盒在耳边摇晃了下,嘟噜噜的响。

    祁令扬说这是送给她的大菜,却要她回家独享,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苏湘把盒子放在腿上,粗粝的麻绳在指尖解开,当她打开盖子时愣住了。

    里面是十几颗未经任何加工的黑珍珠,每一颗都是滚圆指甲盖大透着孔雀绿的晕彩。

    随便的捏起一颗在指尖轻轻转动,只见在黑色的基础色上又有着彩虹般变化的颜色。

    即使她不懂珍珠也瞧的出来这种黑珍珠极为的珍贵。

    就算他卖了公司赚了一大笔的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苏湘将珍珠放回了盒子里,从手包里抓出手机。

    酥糖不香:你送的大菜太贵重了,我消化不了。

    这盒子看起来平平无奇,早知道装的是这个,她就不收了。

    苏湘发完消息,将盒子重新打包了起来。

    祁令扬从医院开车回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眸光微微一动。

    前面是红绿灯,车流满了下来。他拿着手机,单手在键盘上输入:这是你该得的。

    这些,其实根本不够对她的补偿

    祁令扬握着方向盘,呼吸更加沉了一些。

    苏湘看着那一条莫名其妙的回复,她该得的?

    她做了什么该得到这些黑珍珠?

    傅氏大楼。

    在傅氏收购盛唐以后,这祁令扬的第一天任职就变得分外瞩目,全公司上下都带着一只眼睛瞧着空气里每一颗微粒变化。

    早晨八点四十五分,两辆黑色轿车分别一东一西的在楼前空地停下,大厅里行走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外面。

    只见车门同时的打开,黑色西裤包裹的劲瘦长腿从车内迈出,紧接着两道高大身躯从车里探出身来。

    两个男人在阳光下彼此对视了一眼,再淡漠的错开眼睛,抬步往台阶上走去。

    大厅里的人纷纷退开到一边,看过去的眼睛都冒着兴奋与惊艳。

    真是活久见,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两大男神从同一个门厅里走进来,像是两道光,将整个大厅都亮堂起来了。

    台走秀的顶级男模也不过如此。

    对女同事而言,最大的福利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女同事胳膊肘捅了捅旁边b的手臂,紧张而又兴奋的道:“来这家公司,真是赚到了。”

    同事b捣蒜点头:“是啊,要是能坐到秘书室,减薪一半我也愿意。”

    这一听就是刚来不了解内情的,小嘉心中无语的摇了下头,这种风景只能看看,天晓得这种盛世美颜下的男人脾气有多么的坏。

    秘书室的人每天都在超低压下活的战战兢兢,加薪双倍都不过分!

    刚这么想,傅寒川的脚步在大厅中心停了下来,冷厉的眼左右看了一遍,冷声道:“都不用上班了吗!”

    就像是遥遥看着壮观的瀑布,然后被那瀑布水给来了个猛击,把人浇得透心凉,在场的人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各就各位。

    祁令扬看了眼鸟兽散的众人,再看了眼傅寒川走到电梯前的背影,微勾了下唇,走到了另一部电梯前。

    办公室内,傅寒川刚脱下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卓雅夫人走了进来。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在皮椅上坐下:“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

    卓雅夫人身为董事会的人之一,但她平时不会这么早的来公司。

    卓雅夫人走到办公桌前,脸色沉沉的道:“他今天开始就算是真正的进入傅氏了,你绝对不能让他手里有实权,知道吗?”

    “那个格林计划,我要你停止下来。”

    傅寒川眸光凉淡,乌黑的眼氤氲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东西,看上去冷酷非常。

    他看着卓雅夫人说道:“妈,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祁令扬入职傅氏第一天,在晨会时,傅正南将他正式的介绍给了各位高层以及董事会,随后便说到了丹麦的一个重大项目。

    他看了眼祁令扬,沉声道:“傅氏已经有了盛唐,现在我们在物联这一块,也能够开始展开了。”

    “这是我们傅氏上半年度最重要的项目,如果成功,傅氏未来十年在这些欧洲小国的市场都会顺利下去,反之,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以后会很艰难。”

    说完,他的目光在傅寒川跟祁令扬的身上划过,然后对着所有人道:“我希望你们能够争取到,为我们带来未来十年的幸运。”

    如今国外对来自中国公司的政s策越来越严格,而对于有着海外布局的众多大公司来说是非常严峻的,傅氏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傅氏在去年就做了相应调整,有别于其他公司死磕英美等国,傅氏瞄准的是那些经济富裕生活稳定的欧洲小国。

    傅正南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内响起交谈声。

    这个调整,其实是傅寒川提出来的,至今还有一部分人觉得不妥。

    傅氏有这个实力进军美国英国这些大国,拿下一个就可以抵得上好几个小国,而那些小国,虽然也是不容小觑,但是一个个的去谈项目,这得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

    而傅寒川坚持的理由是,这是分散风险,聚拢实力的最有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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