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要跟他吵架的时候,他就会打断她说看不懂她在说什么,其实他是能看懂的,是不是?

    可到了这个时候,分都分了,知道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终是丢开了她这个累赘

    苏湘把书合上放在了桌角,起身站了起来。

    傅寒川在给莫非同打完电话以后就开车离开了小区。

    乔深的电话打进来:“傅总,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找律师过来谈判?”

    乔深原本打电话给老板,是问他要不要他去帮着解决一下,毕竟刚递了离婚证,他体恤老板去了两人见面会尴尬,就那么请示了一下,但是老板只道用不着就挂断了电话。

    乔深作为第一助理,猜测定然是老板按捺不住,亲自出马了。

    他想老板出马,定然是能够顺利解决的,再打电话只不过是找理由探听一下。

    乔深伸长了耳朵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

    傅寒川以意兴阑珊的目光看着前面的路况,淡淡道:“不用。”

    听着电话那端嘟嘟的声音,乔深看了看手机,听老板的口气,好像心情很不好啊

    1988,这个时间正是里面最热闹的时候。

    傅寒川从专用通道直达顶楼,从架子上拿了一瓶白酒打开先喝了起来。

    他捏着方形的酒杯,一抬眼看到角落位置摆放着的一台夹娃娃机。

    之前摆在这儿的一台,此时正搁在他家落灰,想来应该是莫非同又搬了一台上来。

    傅寒川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架子上,那边还摆着一罐硬币。

    他伸手抓了一把塞进去,叮铃咣啷的一阵响。

    手指按在按键上,另一只手摇动操作杆,看着那爪子向着一只小黄鸡落下去。

    爪子看似抓住了,他这才按了确定键,看着那爪子拎起小黄鸡缓缓提起,到了半空倏地落了下去。

    “s!”傅寒川拍了一下机子,凝神又操动了起来。

    莫非同从茶湾出来,傅寒川这混蛋在听到小哑巴遇险还无动于衷,他是真的为了继承人之位,什么都不关心了吗?

    就只看得到那个位置?

    还有那两个狗屁哥嫂,他怎么没趁早收拾了断个干净,让小哑巴这么被他们吸血,他是怎么忍得住的。

    莫非同心里一顿嘀咕,一路往1988的方向赶。

    另一个方向,一辆面包车缓缓的在马路上行驶。

    万哥手里拿着手机,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宴先生,苏家老宅的宅地看来是没办法帮你要到了,有人出面替他们把事情解决了。这次我就不收你的钱了,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吧,呵呵”

    “这不可能吧,那傅寒川不是已经跟苏湘离婚,还能有人替他们作保?”

    万哥翘着腿,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看着支票,这拿到银行去,就是一箱子的钱呐。

    他道:“那个哑巴本事大,有莫三少替他们作保,我能不给面子吗?”

    对方沉默了下,说道:“看来,我是只能再等下次了。万先生,这次辛苦你了,辛苦费还是会照旧打在你的账上,希望还有合作机会。”

    万哥一听到钱,眼睛就笑眯了起来:“那就谢谢宴先生慷慨”

    有钱拿为何不要?

    莫非同到了会所直入顶楼,就看到傅寒川一边喝着酒,一边在那操控着抓娃娃机。

    地上已经堆了几个娃娃,看起来,他只享受得到战利品的那一个过程,对所得到的战利品并不感兴趣。

    莫非同漫步进去,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只毛绒玩偶看了看。

    傅寒川停了下来,侧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着酒杯走回沙发那儿坐下。

    莫非同也是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玩偶扔了过去,傅寒川伸手一接就轻易接住,大学联赛的p可不是买来的。

    莫非同站在傅寒川的位置,手握在遥控杆上,瞄准了里面的一只粉色小猪,忽然开口道:“你真不管小哑巴了?”

    傅寒川喝着酒,闻言手指停顿了下,他盯着放在茶几上的那一只带着金丝眼镜的小黄鸡,淡声道:“离了的意思,就是以后她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她总要学会面对外面的那些事,我不可能一直替他们苏家收拾烂摊子。”

    “啪”的一声巨响,莫非同的掌心拍的微微发麻,他扭过头来瞪着傅寒川,真的是气死他了。

    他大步的走到傅寒川面前,眯起眼仔细的打量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纠结不舍。

    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傅少,你是不是太冷血了?”

    “你知道她一个人面对那些高利贷时,是什么样子吗?”

    傅寒川抿着唇轻啜酒液,莫非同又提起那半瓶红酒用力晃了晃道:“你知道她突然被离婚后什么心情吗?”

    傅寒川漠漠的垂下眼皮,酒杯抵在唇边道:“放心,她早就做好了离婚准备。”

    “她的心理,也不是你想的那么脆弱,用不着你这么替她操心。”

    酒入喉,先凉后烧,火辣辣的,咽下去一直绵延到胃里。其实这种感觉并不怎么令人舒服,可却有人对这种东西爱不释手。

    莫非同听到傅寒川说那句话的时候,很想揍他一顿,可握紧的拳头只是握紧了。

    这话没法聊了,再说什么看起来他也不会回心转意了。

    “你自己慢慢喝吧,我这血是热的,没法跟你这种冷血动物交流!”

    莫非同愤怒的咒骂了一句,就气哼哼的踏步出去了。

    原想着再劝劝,是他太乐观了。

    莫非同在自己的地盘但因为某人而待不住了,他怕一个控制不住,真的一拳挥上去两人打一架。

    裴羡正搂着乔影到紧要关头,两人身上汗淋淋的,四目相对之时,被突兀的响起的手机铃声所惊扰。

    “电话。”乔影推了推裴羡,水汪汪的眼睛让人心神荡漾,还让人怎么管电话。

    裴羡看都没看,长臂一伸将手机摁断,低哑性感的嗓音道:“没了。”

    乔影弯唇一笑,抱着他的脖子,两人嘴唇再度的贴在一起,刚冷却下的温度再度燃烧起来。

    “海草海草,海草海草,管它骇浪惊涛,我有我乐消遥”

    魔性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倔强不屈的闹着。

    “……”裴羡抵着乔影的额头,非常的无语。

    乔影水润的眼眸哀怨的瞅着裴羡,“你就不能把这铃声换了吗?”

    裴羡偏头瞅了一眼手机道:“看来是该换换了。”

    尤其在这种激情时刻,真的是大煞风景。

    以后应该直接关机。

    指示灯闪烁着,铃声也没停下来,乔影拿过手机一看,将屏幕反转对着裴羡。

    “他不是有未婚妻了么,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莫家给莫非同安排了不少相亲,莫非同挑妃子似的挑挑拣拣,这个脾气不好那个长相难看,后来莫家家主烦不胜烦,简单粗暴的给直接定了一个。

    裴羡拧着眉看着屏幕上闪亮的名字,抚了一把额头,接过手机从翻身下来。

    “三少,你若是一个人孤枕难眠,就娶个老婆回家,也好有人陪你说话是不是?”

    莫非同根本不知道自己打扰了人家的好事,愤愤说道:“我在你家楼下,开门。”

    裴羡随意的披了件睡袍走到阳台往外一看,莫非同的车子可不是就停在那里,车灯还没关,嚣张的照亮了大半条马路。

    乔影坐在床头看着裴羡,裴羡走回来道:“三少来了,你先睡。”

    乔影点了点头,看着裴羡出去。

    楼下,莫非同看到裴羡穿着一身睡袍就来开门了,微微的睁大眼睛道:“你这么早就睡?”

    裴羡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谁说早早上床的就一定是在睡觉。

    两人一起走到客厅,莫非同见到沙发就坐下了,裴羡倒了两杯水出来,说道:“看你脸色发黑,怎么,撞邪了?”

    莫非同口干舌燥,一气儿把水喝了,重重的将茶杯撞在茶几上道:“不是我撞邪,傅少才叫撞邪了呢!”

    裴羡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拎起水壶又给他倒了一杯,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应该是莫非同泡酒吧的时候,却黑着一张脸跑到他这里来,看来是气得不轻。

    莫非同捏着拳道:“你知道傅少跟小哑巴离婚了吗?”

    裴羡的手顿了下,有些意外的神色,但又没有表现的太吃惊。

    莫非同看着他道:“难道你都没什么反应的吗?傅少他离婚了!”

    裴羡慢慢的将水壶放下,拿起了自己的那一杯身体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

    他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的,非同,你不应该表现的这样激动。”

    “可是、可是”莫非同捏紧了拳头,又要说起苏湘的事,裴羡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抬手道:“傅寒川在两者之间只能选一个,他做出了选择,那就有一个只能被放下。”

    所以,裴羡知道这个消息并不觉得很震惊。

    莫非同拧起了眉,沉沉的吐了口气,但还是郁气难消。

    裴羡看了他一眼道:“非同,你们莫家不也在斗得昏天暗地,你没有参与进去,所以并不知道那种感觉,还觉得可笑。”

    “你觉得对你来说,权利没有那么重要。可在有的人看来,他们终其一生,都在追求无上的至高权。”

    “站在傅寒川的角度想,从出生的时候他就被定为王者,突然有个人出来跟他抢,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暗算,这个时候他的判断告诉他,他必须要夺回属于他的。”

    “这个时候的他,是不顾一切,什么都看不到的。确切的说,是已经被恨意蒙蔽了双眼。”

    “而苏湘在他看来,甚至是危险的。”

    “所以他做出离婚的决定,我一点都不意外。”

    “危险?”莫非同愣住了,“她怎么会是危险的?”

    一个哑巴而已,不能说不能打的,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不是觉得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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