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怎么没把人给带回来啊?”

    莫非同的语气不阴不阳,听着有点刺耳。蓝理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没笑嘻嘻的脸了,她还没跟老校长说她谈朋友的事儿,故而不搭理他,低眸看了眼桌上的菜。

    老校长注意到了莫非同的话,问道:“什么人啊?”

    蓝理紧张的瞪了一眼莫非同警告他别胡说八道,再对着老校长生气道:“爷爷,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蓝理不常在家,她周末回来,老校长还以为她今天还是往常一样要傍晚才回,此时被逮到了,马上站起来道:“小莫找你,我先进去睡个午觉。”

    老校长酒喝得不算多,脚步走得稳健而快,一会儿就进了房间关门。

    关门时带起了一阵风,把那块纱布又给吹了下来,那只猫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餐桌方向。

    餐厅里安安静静的,莫非同与蓝理大眼瞪小眼。

    蓝理深吸了口气道:“不许你在我爷爷面前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敢说,你没有跟那个小白脸”

    “闭嘴!”蓝理的脸红了,警告的瞪他,往老校长的房门瞥了一眼,“出去再说。”

    蓝理才进门没几分钟,身上背着的小牛皮背包还没放下,又往门口走,走的时候不忘带走桌上的酒,连酒杯也拿了出去。

    莫非同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瞧着蓝理的脑袋。她弄了个半丸子头,脑袋上顶着一个发包,随着她走路一跳一跳的。

    蓝理今天穿着浅蓝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针织毛衣搭配格子裙,淑女又不失俏皮。

    莫非同瞧着她小腿下方,露出呢子大衣的一截黑白格子裙拍打在她的脚踝。他酸溜溜的想:这女人约会还特意打扮一番。

    蓝理到了楼下,把酒瓶跟酒杯一起扔了,一点都不心疼。

    莫非同瞧了一眼垃圾桶,这女人平时抠的很,扔酒的时候倒是利落潇洒。大概之前她丢过几次,所以蓝校长买酒的时候,都没买贵的。

    太阳还挂在天空,往西边斜移了一点儿,风吹过时卷了地上的落叶,蓝理缩了缩脖子,想到了什么,就摘下背包从里面抓出来一条围巾。

    灰褐色的围巾,看着就不是女士用的。

    蓝理挺高兴的抖开了围巾,她怕蓝校长看到了起疑,进门前就收了起来。

    莫非同眯了眯眼睛,冷冷的道:“车上去说。”

    说罢,他便先往车子那边走去。

    蓝理瞅了一眼他的背影,就想问到底是谁找谁的茬啊?

    莫非同坐在了副驾座上,蓝理便又绕过了车头,去坐了驾驶座。

    车内开启了暖气,但温度还没升高上来,蓝理脖子上的围巾就没摘下来。

    她摸了摸柔软的羊绒,唇瓣漾出一丝笑,莫非同瞧见她那春心荡漾的模样,眼疼的闭上了眼睛,冷漠道:“开车。”

    他要回庄园。

    一路上,莫非同没少找蓝理的麻烦,从蓝理的开车技术到她的不孝顺。

    “……老校长年纪那么大了,你不多陪着他,弄了只假猫代替,你良心就安了?”

    蓝理耳朵都快出茧子了,头一回发现莫非同这么能说,什么高贵冷酷都是浮云。

    她忍无可忍,把车子停了下来,生气的对着莫非同道:“你来大姨妈了啊!”

    此时车子里已经很暖,蓝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一把摘下了围巾,莫非同看到她脖子上光溜溜的,这才顺眼了些。

    他舒展了修长的四肢,似是享受这车子里的温暖,懒洋洋的道:“你别恼羞成怒,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心虚了。”

    蓝理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继续开车。她道:“你不许在我爷爷面前胡说八道,等我想说的时候,我会把人带回去的。”

    莫非同半垂着眼皮没回应,蓝理默了下又道:“等我想好了,我就会跟爷爷去说,我们退婚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退婚一说,当初就是两家大人答应下来的,她都不知道那过程,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校长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她就觉得她的婚姻莫名其妙的被卖了,问题是家里也没多出一毛钱。

    像莫家那种声明显赫,又有深厚背景的,突然答应要一家普通至极,平凡至极的女孩儿做儿媳妇,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既然是这样,肯定要重金收买的吧?

    可是一点都没有。

    他们的生活没有一点变化,只除了她突然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蓝理问过老校长,但是老校长只说她跟莫非同是天作之合。

    蓝理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很奇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非同的目光微动了下,他转头看向蓝理,她正认真的开着车。

    莫非同道:“退婚?你也承认,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讽刺的冷哼了一声,眯着眼恶毒的道:“蓝鲤鱼,没看出来你是白眼狼啊。我养了你的钱包,你就想绿了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说着,他直接就下了命令:“把车开回去,现在就跟你家校长说,你要退婚。以后你爱谁跟谁去。”

    蓝理生气极了,她现在肯定不会跟校长说她恋爱了。她不是恋爱脑,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把人带回家。

    受到老校长的影响,蓝理是个很传统的女生,在她看来,把男生带回家就代表了结婚,这意义重大。

    蓝理又一次的把车停了下来,莫非同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冲了下,他扭头瞪眼道:“干嘛,你想谋杀亲夫!”

    他脱口而出,等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自在的转了视线,补救似的咳了一声道:“我们婚约还没解除的。”

    蓝理却一直的盯着他看,足足的看了有两分钟,她忽然道:“莫非同,你是不是喜欢我?”

    “咳咳咳……”莫非同一阵咳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吃惊的瞪着蓝理道:“你特么的有妄想症吧?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

    说罢,他用鄙视的视线上下扫了她一眼。

    蓝理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他鄙视的眼神并不怎么在意。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很平凡:家世平凡,长相平凡,工作平凡,生活很平凡。

    他很贵:家世显贵,长相英俊,他不靠家里也能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生活还惊险刺激。

    他们有着云泥之差。

    出了身份的差别以外,蓝理也不能接受一个有着黑色背景的男人作为自己的丈夫。

    她偷偷打听过,莫非同的母亲好像就是被人寻仇才死了的。

    蓝理两手一摊,说道:“看吧,你不会喜欢上我,你自己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以后还是会被退婚,成为一个弃妇。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在适当的时候谈恋爱寻找另一种可能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呢?错过了,我就没有了。”

    蓝理慢吞吞的说着,试着跟莫非同讲道理。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证明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如果我现在就去对我爷爷说,他会被气到。”

    “你也可以追别的女孩子,我不会生气的。”

    莫非同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他都要笑出来了。

    真命天子都出来了,她是脑残剧看多了吧?

    他真想看到蓝理被甩,痛哭流涕的样子。

    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气的。他又不喜欢她,只是她顶着他未婚妻的身份跟别的男人恋爱,让他很不爽。

    他有种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捡了的气愤感而已。

    莫非同噙着冷笑挖苦道:“说的你的恋爱好像很苦一样。”

    “但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是不可能帮你的。”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去跟老校长说清楚你要退婚。”

    他再竖起一根手指头:“二,跟那个小白脸分手,别坏了我名声。”

    蓝理看着他的那两根手指头,想了想,她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坚持的话,好吧,我会去说的。”

    莫非同竖起的那两根手指头收了回来,攥紧了,心里蓦然燃起了一团火。

    “好,那就快点!”他恶狠狠的说道。

    他也很不绅士的让蓝理下车,自己把车开了回去。

    庄园在城郊靠近乡下,蓝理被丢在半路上不上不下的,最近的公交车站还要走好一段路,出租车也不愿意来偏僻地方。

    蓝理就觉得莫非同很没风度,她慢慢往公交车站走,心说谁养活了谁的钱包。她在庄园工作,不也带动了他的庄园生意吗?

    另一头,莫非同闷闷不乐,他突然打了方向盘,换了另一条路往市区开。

    等到蓝理转了两次公交车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门口摆了一堆的瓜果蔬菜还有营养品。

    她愣了下,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车厘子,再拎起一盒营养品看了看。

    校长就在家,他的学生来看他的话,怎么不叫开门?

    这时候对门的邻居开门,看到蓝理就笑了起来道:“小理啊,刚才你男朋友来了,送来了好多东西,你家没人就回去了。”

    邻居以前见过莫非同,那么出类拔萃的男人记忆深刻。

    她只是正好看到莫非同拿了很多东西过来,丝毫没想过男朋友来,肯定会事先知会过一声的。

    蓝理又是一愣,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车厘子。

    他不是回庄园了吗?

    他这是催着她快说?

    邻居探究的眼神看过来时,蓝理尴尬的笑了笑,拿出钥匙开门。

    她的情绪有点低落,至于为什么这么难受,她也不好说。

    可能,以后他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吧。

    蓝理想想自己是挺过分的。虽然彼此都没承认过对方,但在家长眼里,他们是确定了关系的。她让莫非同没了面子,他肯定很生气的。

    蓝理琢磨着寻个时间,尽快的对双方家长说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她慌了神。

    她推门进去时,屋子里静悄悄的。老校长说进去睡觉,蓝理就以为他这会儿还睡着。

    她便进了厨房做晚饭,可等她做完了晚饭去叫老校长吃饭时就出事了。

    只见蓝校长滚在了地上,已然陷入了昏迷。

    “爷爷!”蓝理一声惊叫,手忙脚乱的打120急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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