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母的高阳公主,显然比初时平添了许多妩媚与成熟。秦慕白现在看她,与阴德妃更为相似,尤其是那股浑然天成无人可及的高雅端庄与倾城容颜越发突出,偏偏高阳公主身上又有独特的野性魅力,便又将袭人贵气与妖冶妩媚融于一身。

    现在压在身上这个妙人儿,绝对堪称“尤物”。

    秦慕白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高阳公主显然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突然散发出更加雄浑的阳刚之气,她的睫毛不自禁颤抖了起来,眼神如醉目光迷离,呼吸也急促了几分,玉指轻轻弹着他的下巴娇娇道,“你想干什么呢?贼军校,臭男人!”

    “干你!”

    “粗鲁、不害臊——啊,你轻点儿!……”

    ……

    直到日头落了西山,秦慕白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到手臂有点被压得发麻,侧目一看,高阳公主也仍然酣酣的睡在身边,如同往日一样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一条腿很不淑女的压在他身上。

    二人就像是老树青藤,几度痴缠无法散解。

    “喂,还睡啊?快起来……我尿急了!”

    “不嘛,再睡会儿!”高阳公主眼睛都未睁开如发梦呓般的低吟,却把秦慕白缠得更紧了。

    “再不去茅厕,我要被憋坏的!”

    “那你快去!……顺便,帮我也方便一下!”

    秦慕白顿时哑然,一翻身起了床来套上衣服,伸手入被在高阳公主光溜溜弹性十足的臀部拍了两巴掌,“起床了!”

    “嘿嘿!”高阳公主贼笑,将被子裹得紧紧的露出一个头来,说道,“我要你像以前一样,伺候我更衣洗漱,还得替我——画眉!”

    “是,公主殿下!”秦慕白笑道,“我答应过你的嘛,要一辈子替你画眉。”

    “就是!”高阳公主展颜而笑,笑得好不陶醉与自豪,“我不管你是小角色小人物雄,还是大元帅大英雄,回到家里你都是我的男人。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事情,就都得照办!”

    秦慕白微然一笑,弯下腰来在高阳公主的额头轻轻一吻。

    高阳公主闭上眼睛,表情迷醉且温馨。

    “哇哈哈,抓到喽!”高阳公主突然伸出双臂抓住秦慕白的脖颈,双腿也从被子里伸出来夹住他的腰,完全不顾形象的大笑道,“抱我起来、抱我起来!”

    “又整这一出,像个树癞!——看看你,堂堂一个公主,还是当娘的人了。”秦慕白拍着她的光屁股笑道,“你好歹顾一点尊荣形象嘛!”

    “哼,在你面前,我还要顾什么形象?”高阳公主一撇脸翘着嘴说道,“将来哪怕是六七十岁了,我在你面前依旧是这样!——快、快,我憋不住了!”

    “真受不了!——我去叫蝶儿她们进来伺候你!”

    昨天匆匆一晤后的陈妍依旧没有回来,可能是去陪着血莲了。那些官员将军们,也相当识趣的没有来打扰秦慕白,让他落得一日真正的清闲,享受一回家人亲情的天伦之乐。

    万家灯火时,秦慕白与高阳公主,终于坐在一起吃上了地道的家宴,也见到了武媚娘为他生的儿子秦鹰,与高阳公主刚刚诞下的宝贝女儿,秦笛。

    秦琼这位老太公仿佛是有未卜先知之能,早早就给这对宝贝孙儿取好了名字。现在,刚刚不到一岁的长子秦鹰,骨骼粗大身体强壮明显胜于同龄的婴儿,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已经两三岁了,长相也是直接传承了秦慕白从秦琼那里继承来的面孔,星眸剑眉高鼻薄唇,活脱脱就像是用秦慕白的膜子范铸出来的。才几个月大的秦迪现在看来,则是长得有八分像高阳公主,肉嘟嘟粉嫩嫩的,还只知道吃睡大哭。已经三岁多的小楼儿这个“秦家长女”,则显得十分懂事,每天都陪着奶妈一起照顾弟弟妹妹,还像模像样的逗他们玩哄他们笑。

    秦慕白心花怒放,无可遏止的兴奋与喜悦。有了孩子就有了生命的延续,这让他倍感骄傲与满足。高阳公主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在照顾儿女的时候也时时流露出天然淳厚的温柔与母性,这让她分外迷人。

    秦慕白十分享受现在的天伦之乐,美中的不足的是母亲与兄妹们还未有团聚一堂,武媚娘也莫名其妙的带着商队去了西域。

    对于武媚娘的事情,高阳公主仿佛也知道得不是太清楚。她走的时候高阳公主正在坐月子,只知道她紧随苏定方出兵之后就跟着去了西域,走的时候几乎是带走了武氏商号的倾家之财,看来是想大干一场。

    秦慕白暗中琢磨,以武媚娘的性子,在这种特殊时期连刚出生的儿子都抛下不管了突然去西域经商,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赚钱那么简单。其实早在两年前,秦慕白就动用手中的“职权”,让武媚娘在河陇一带拥有了无人可及的经商便利,凡是官属资材都只有她才能经营。短短的两年时间,与兰州大都督府直接挂钩的武氏商号,已经一跃成为河陇与丝路之上最大的汉商商号,连大唐第一富商郑家,也不如她在河陇的影响力大。现在正值战后,朝廷要收编吐蕃安置人口重划州县,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商机无限,武媚娘居然抛下河陇这所有令人垂诞的商机与利润,铤而走险去了战乱之听西域,所欲何为呢?

    这回,连秦慕白也有些想不通了。询问了几个商号里的人,他们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当时武东家做出这个决定时吓坏了不少人,但她相当果断。

    “慕白,你应该去问一下妍姐,她可能清楚。”高阳公主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秦慕白道,“你走后,妍姐就一直照顾我们,在家里我们都听她的,大小凡事也会与她商量。媚娘也一直很敬重妍姐,经商的事情我不懂媚娘也没跟我说过,但一定会跟妍姐交个底。”

    秦慕白一听高阳公主这话就有点心里泛乐,看这情形,陈妍这个并未明媒正娶的老婆,现在还是秦家后闱的“无冕之后”了。连天底下最难摆平的两个女人,武媚娘和高阳公主都愿意听她的。

    这倒也不外乎秦慕白的预料之外。陈妍年龄略长沉稳老练,最重要的是她心胸豁达睿智理性总能以理服人,连秦慕白都敬她三分对她以姐相称,就逞论他人了。

    两天后,陈妍总算回来,但并未带回血莲。见了秦慕白,她只道,“别担心,让她一个人静静。”

    秦慕白深知她办事让人放心,也就不多问血莲的事情了,便问她媚娘这时候去西域,是想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秦家的将来。”陈妍喝了一口茶,很简短的答道。

    “怎么说?”秦慕白不解的问。

    陈妍沉默了片刻似在思忖,然后道:“其实,媚娘更应该生为一个男儿。她若步入仕途,肯定比你强。”

    “那是。”秦慕白笑道,“媚娘聪明绝顶眼光独卓,以前我有许多解不开的难题,都是找她问计。她就像是我的女诸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在话下!”

    “媚娘曾不止一次的与我讨论秦家将来的事情。”陈妍说道,“虽然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是太懂,但是我也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

    “她说什么了?”

    “简单来说,就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陈妍说道,“现在你坐镇河陇手握大权,一举荡平吐蕃功高盖世无人可及。估计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对你大加赏赐,为人臣子,你还不到三十岁就达到了巅峰。将来的几十年,你作何打算?”

    秦慕白不禁笑了,“这些事情我自己都暂时还没有考虑,媚娘就先替我考虑了?”

    “当然。”陈妍说道,“媚娘虽然不在官场,却能旁观者清,可能比你自己更加的清醒与理智。吐蕃平定,慕白你的仕途也就达到了巅峰。将来如果你再立功勋,必定功高震主;如果就此坐享其成举步不前,则必然衰落。无论哪样,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吴王又回来了,而且又与你站到了一起。媚娘一见到他,仿佛就感觉到了很大的危机。”

    “什么危机?”秦慕白问道。

    “你们两个一起平定吐蕃立下了盖世奇勋,虽然吴王没有做什么事情,但这功劳是一定会分给他的。这样一来,他势必重新卷入夺嫡争储的风波之中。”说到这里陈妍的眉宇略微一沉,颇为担忧的道,“而世人皆知,吴王最大的倚仗就是你。如果朝中有人要断绝吴王的念想,最先对付的,也是你。所以……现在虽然你风光无限,其实已经步入了险局之中。”

    “这我知道。”秦慕白笑道,“应该说,我就从来没有从险局中走出来过。此前,外有胡虏染指中原之心不死,内有政敌灭我之心不休。现在外寇已经被我打败,马上就要轮到内敌了。”

    “你是说,你要扶植吴王登鼎吗?”陈妍问道。

    秦慕白怔了一怔,笑道:“妍,也就只有你这么问我,我才不会觉得唐突。”

    “这个问题很敏感很尖锐吗?”陈妍微笑道,“在我这个局外人看来,却是明摆着的事实。恐怕,也就只有吴王和你不会亲口承认罢了。其他人。全部心知肚明!”

    “那倒也是……”秦慕白苦笑一声,说道,“时局如此,我好像别无选择。千军万马,也敌不过人情世故。除了吴王登鼎,其他任何一位皇子被立储好像对我都没好处。如果吴王落败,用不了几年我和吴王就会被将来的新君,当作是政敌或是潜在的政敌而被清洗。无论今天我与吴王立下了多大的功劳,无论现在我手中握有多少的兵马,都没用。”

    “就和媚娘预料的一样。”陈妍说道,“而且媚娘还说,就算你成功扶植吴王登鼎了,又能如何?——那样你就立下了比平定吐蕃还要大的功劳,世上不会再有能够与你并驾齐驱的大臣!到那时,你想不权倾朝野功高震主都不行。现在吴王很需要你,但等到他隆登宝鼎的那一天,他会觉得你十分碍眼。因为任何君王都不会容忍一个比他还要耀眼的臣子,立于他身前享受万民的拥戴与崇拜。这与吴王是否宽宏或是对你的感情深浅都无关,这是人的本性。就好比,慕白你绝对不会容许这家里有另外一个男人,比你还要更讨我们的欢心,不是么?无论他是你信任的管家下人还是你的最亲密的挚友。”

    这最后一句话,刺得秦慕白心里挺不爽。他咧了咧嘴苦笑道,“这个比方打得有点寒碜,但道理的确是这样的道理——话说回来,媚娘去西域,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她要在西域,赤手空拳的打下一片独属的江山——为你,为秦家!”

    第505章  西域真神

    在铺满黄金的丝绸之路上,有一个枢纽中转城市。他位于西域的核心地带,那密水流域肥沃的土壤与便利的交通,孕育了这里的人民,也给这一方土地带来了不可计数的财富。

    这个城市,就是康国的首府——“萨末建”。

    萨末建是唐时的人们对它的称呼。后世史书赐予它的另一个名字,在历史上乃至世界上都是赫赫有名——萨马尔罕。

    如果说大唐长安是当今天下最雄伟最壮观的城市,号称天下第一城也不为过;那么,身为丝绸之路核心城市的萨末建,则是天下最富有的城市,没有之一。

    据闻,这里集中了贯穿整个丝绸之路所有国家一半以上的财富。如果将行走在这里的商人身上所携带的财富集中起来,足以抵得上一个大唐帝国!

    传闻总有它的夸大不实之处,但这也足以见得萨末建是何等的富有。

    此刻,武媚娘正与她庞大的商队,驶入这座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商业之城”。

    “东家,咱们万里迢迢的跑到这个地方来,图个什么呢?”与武媚娘同坐一车的苏怜清撩开车窗朝外看了几眼,有点不爽的叨唠道,“四处都是大鼻子绿眼睛红毛蓝毛的大胡子鬼,身上一股子羊骚|味儿。这些城墙和房子也修得太古怪了,左右看着就是不舒服。”

    长途跋涉的武媚娘显得比较疲惫,斜仰着车板淡淡道:“我可没叫你跟来。”

    “喂,你说这话可就不厚道了!”苏怜清忿忿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都抛下了不到三个月的宝贝儿子跟你长途跋涉来到这鬼地方,你都没句好话给我!”

    这句话仿佛是刺到了武媚娘的心中之痛,她轻轻的拧了一下眉头,说道:“我亦何尝不是?”

    “我真想不通!”苏怜清道,“难道在商人的眼里,除了钱财就没有其他了吗?你与秦慕白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刚生下宝贝儿子也才半岁,你就忍心抛下他们跑到这几千里外的鬼地方来瞎折腾?——我真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

    “以后就你知道了。”武媚娘轻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车板大声道,“尽快找个商驿安顿下来,大家好生歇息一日!”

    “是,东家!”

    苏怜清撇了撇嘴,继续朝窗外瞟,嘟嚷道:“这地方还真是热闹,比长安的西市人还要多。满街的货物堆得像山一样,人山人海都走不通了,这可还是战乱时期呢——哇,那就是大宛马么?真漂亮啊!我要给我家那汉子买一匹回去!——不,两匹!东家,你借点钱给我好不好?我家那汉子没别的爱好,就爱好马!”

    “行了,你少唠叨两句!”武媚娘有点不耐烦的道,“亏你也是老江湖,少见多怪!——此行特殊,你不要任性造次!”

    “不就是经商赚钱嘛,有什么特殊的?”

    “总之你没事别到处跑,乖乖跟在我身边不要惹祸!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肯定不会管你,丑话先说在前头!”

    “好吧,听你的!”

    少时过后,武氏商号三百多辆车子组成的大商队,在一家粟特人开的商驿住了下来。

    下车之后,武媚娘就上亲自上前,与商驿的管家脚夫们交流,说得一口流利的粟特语。苏怜清听得云里雾里,等武媚娘交谈完后便问道:“东家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亏你跟着我走南闯北这好几年了,居然连粟特语也不会一句。”武媚娘笑道,“我说的是粟特语。这家店的老板是粟特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昭武九姓胡人’。要想行走在西域丝绸之路上,不懂粟特语和粟特文是不行的,它就像是我们大唐内地的官话。不仅如此,哪怕是在大唐内地也有大量的粟特商人聚居,粟特语与粟语文,都是行商之人必学的东西。当然,不成气候的小商小贩们例外。”

    “有这么玄乎?”苏怜清轮着眼睛,迷茫的道,“昭武九姓胡?……哦,听着耳熟!好像长安洛阳那些地方都有不少昭武九姓的胡人!”

    “你呀,真该多读点书!”武媚娘摇头笑道,“昭武九姓是大月氏的后裔,其中有一些也有秦汉时遗留下来的匈奴混血。‘昭武‘之名来源于河西走廊的昭武城,原为大月氏国的国都,当年被匈奴所逼迫举族西迁,国都之名亦随之西移。昭武本义即是’京城’。西迁之后大月氏国逐渐分成了九个国家,康国就是九国的宗主国。昭武九姓胡最擅长的就是经商——眼前的康国都城萨末建,就是天下商贾云集之地。经商之人如果不来萨末建走一走,可谓虚度此生了!”

    “真复杂,不懂!”苏怜清撇着嘴说道,“我只知道经商就是贱买贵卖,赚钱走人。哪像你,把人家祖宗八辈都盘了个底弄个清楚明白,累不累呢?”

    武媚娘笑道:“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法又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经商其实也跟打仗一样,你要赚对方的钱,对方也想赚你的钱,不先了解对方,如何能胜?早在我经商之初,就想来闻名遐迩的萨末建看看了。为此,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专门学习粟特语与粟特文。而且,就算是在大唐内地经商,也少不得要与粟特人打交道。粟特人真是一个神奇又勤劳而且相当聪明的民族,他们的商人遍及天下,赚尽天下财富,所到之处必定是富甲一方。就连长安、洛阳这样的地方,粟特商人也是名动一时的风云人物。大唐第一富商郑家大公子郑安顺的手下,就有六名粟特人担任管家。每个人都能独挡一面经略四方,实在是惊人的能干。粟特人,简直个个都是天才的商人!”

    “嗬!真是很少听见你这么称赞别人!”苏怜清啧啧的道,“照你这么说,粟特人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了不起了?”

    正说着,从商驿的正馆里走出一名男子,年龄大约四十上下,身穿一袭窄袖紧身的及地白袍,头戴高高的尖顶卷檐帽,碧眼虬髯高挺鼻子,正满面笑容的迎来。

    “敝人康德来,乃是小店的掌柜,热诚欢迎远道而来的大唐贵客!”说得竟然是一口相当流利的汉语。

    “原来是康东家,在下武媚娘,有礼了。”武媚娘还了礼,微笑道,“康东家的汉话说得甚是流利,汉名也取得十分地道,想必曾是去过大唐吧?”

    “敝人曾在长安、洛阳经商十余年,那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敝人近期不久才回到故土。因此,敝人见到来自东土大唐的贵客,甚是亲切!”康德来殷情且和善的道,“贵客远来辛苦,不如就请先入店歇息。但凡有什么要事情要办下的,武东家只管吩咐。不管是要联系官府申请通行准商文书还是货物需要交易,小店都可以代劳。至于费用,请您放心,小店给出的任何价格,绝对是整个萨末建最公道的!”

    “呵呵,康东家真会做生意。别的不说,我接下想要做的你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武媚娘笑道,“这样吧,生意的事情稍后再谈。我们远涉千里而来都累了,先给我们安排房间歇下来。”

    “没有问题,武东家来了即是上上宾,请!”

    就在康德来的话音几乎刚落,从院外突然冲进来一队兵卒。人人穿着厚重的铠甲手执耀眼的刀剑,头上戴着鸡冠一样的武弁大帽,气势汹汹的咆哮赶人。

    现场顿时鸡飞狗跳人喊马嘶,康德来大惊,迎上去阻止大叫道:“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

    “滚开!”领头的军校一把将他推开大吼道,“我王有令,萨末建城内所有的汉商汉人都要抓起来!”

    武媚娘和苏怜清等人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东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武媚娘深吸一口气,“萨末建是个自由贸易的城市,从来不会拒绝任何国家的商人出入,现在突然要抓捕汉商——难道,跟战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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