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是师父们教导有方,都是师父们的功劳。”周继君无奈地躲着翘着简先生怪异的目光,以及那支诡异的兰花指,随后悄悄地问向贾道人,“你们一直都说齐天,那他又是谁?”

    贾道人微微踌躇,眼中闪过道复杂的意味,随后笑着望向周继君道,“他嘛……他是……只要你一直活下去,总有天会遇到的。或许,到时候,你们肯定会很谈的来。”

    撇了撇嘴,周继君不再去问。这位贾道人师父,当你不想知道什么,他肯定会叽叽喳喳地和你讲半天,可一旦当你好奇心被勾出来了,他却突然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再不吭一声。这么多年了,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直这样。

    望了望天色,屠老大打量遍天机道府,果决地转身,拍了拍贾道人的肩膀道,“我们该走了。和君儿交代完最后的事,便回去吧。”

    说完,屠老大面向周继君,用前所谓的严肃口气说道,“君儿你要切记。道虽然是最根本的,但绝非唯一,它只是境界而已。境界低者杀死境界高者虽然罕见,但并不是不存在。若是你天赋异禀以及拥有高绝的道诀功法,杀死比你高出一小境界的人物亦非不可能。古往今来,这些逆天者的事迹被歌行者代代传诵,甚至还有道尊级人物大战通天境界的传奇。所以在道途中你需谨慎更须胆大包天,可以蔑视不如你境界者,但绝不能轻视。而遇到你境界之上者,要心怀敬意,却不能胆怯。”

    顿了顿,屠老大指向典经阁,“那间密室里有数本被奉为圭臬的上古道诀功法,都是平天那家伙花了千多年坑蒙拐骗搜罗来的。有些是完整的,有些只剩数页,有些只有封面上的道诀名。你将它们都记牢,去天上天下找全它们。就算你只找到一小半,只要能取精去芜,你的道便有机会去窥得神鬼莫测的境界了。”

    说完,屠老大贪婪地看着高远的穹天,深深呼吸。

    “你们…….师父们要走了吗?”周继君按耐住心中的伤感悄声问道。

    “好男儿勿做女儿态!天大地大,且能只守一地念一人?再说了,我们师徒还会相见的,只要你能在道途上一直走下去。”说完,屠老大哈哈一笑,率先走出道府。

    “君儿,我们该回去了。当年在这天下七州我们都留下许多故旧,过了这么多年,是该回去看看了。我知道,你其实最想念的是依依,东海之广,我们也不知道她的道魂会流落哪里。不过她早已生出藏象,修回原先的道境顶多百年时间。你们既有百年之约,那到时候若是你的境界低于她,可是会很尴尬。”

    贾道人皮笑肉不笑地调侃着周继君,犹豫了下,还是掏出怀中的算筹递给周继君,随后转身欲走。

    低头抚弄着那把算筹,周继君扭过头,突然一把搂住贾道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促狭道,“师父,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也喜欢依依,是不是?”

    贾道人愕然,眸中闪过惊异,随后释然地笑了起来,“好,能看穿人心,方为诡道者基。君儿,看来你不会输给为师了。”

    深深地看了周继君一眼,贾道人洒袍离去。

    “君儿…....”

    眼见简先生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周继君头皮一寒,虚笑着道,“简先生,您急,嗯,您就先走吧。”

    “哎…….”

    简先生长叹口气,伸手抚弄着那把短须,眉宇间溢出盎然兴致。落在周继君眼中,像极了简先生往日里开始说教的前奏,周继君心底没来由生出暖意,亦有淡淡的怅然。

    “君儿,师父也不多说什么了。师父们无法传你我们拿手的道诀功法,因为那些不是你一个人能使用的,你定明白师父什么意思。因此你只能去密室里慢慢找合适你的功法,不过师父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典经阁第九列书架的第九排上有三只铁镇狻猊异兽,你走之前将它们放进怀中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每夜子时用心血之热温润它们,百日后拿出,在其上浇灌眉心三滴血即可。那宝贝,就算师父们借花献佛补偿你的收徒礼了。”

    周继君惊异地发现简先生竟然笑了,平日里面有些严肃有些古板亦有些造作的简先生似乎是第一次对周继君笑,那是种周继君这辈子从没见过的笑容。很久以后,周继君从他爹爹那获知,当名一心向儒的教书先生遇到自己平生最满意的学生时,他才会如此不拘儒规地笑出来。

    “君儿,数年后若听闻七州又出现新的通天高手,那便是师父们。你若还念着师父们,便来相见。”

    十七岁的少年看着那三道越走越远的身影,眉毛轻轻挑起。

    “师父们走好。原来我一直没能懂你们呵,你们只是把自己最古怪恶劣的一面留在这,却把那些纯粹美好的东西埋在心底某一个角落,日复一日地等待着,直到现在才将它们释放。依依说我是怪才……有你们这些怪物师父,我岂能不怪?”

    喃喃道完,十七岁的少年一脸满足地转身走向典经阁,在那里有老师们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而他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

    道途漫漫,险而希冀。

    刚走了一半的周继君只觉得一股倦意袭来,随后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耷拉了下去。白衣少年摸了摸脑袋,朝一脸鄙夷的小咕憨笑两声,随后在典经阁门外三步处找了块草地“砰”地倒下,翻了个身,呼呼地睡起大头觉了。

    “怎么样,我又赌赢了吧。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一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简娘们,快把你的青云酿给老子交出来!”

    “我有说要打赌吗?”

    “拿来!”

    “没有。”

    “拿来!”

    “没有.”

    。。。。。

    “别闹了,君儿这孩子幼年时候经历太多伤神伤血气的事了,他睡懒觉也是为了补先天不足而非性格变得懒惰了,你们这两个不良师父居然还拿徒弟的怪病打赌,哎………….老简啊,别抵抗了,快把酒交出来!”

    第十三章  出笼

    一日后,睡饱了的周继君带着小咕离开天机道府。

    他们没有从当日突兀闯入的洞口离开,因为小咕已不是那只初生的幼鸟了。如今的它肥嘟嘟的,身形硕大,立在地上竟与河边小树一般高,且满脸横肉,看起来十足像只鸟中恶霸。

    于是乎,为了不让近来有些暴躁的小咕毁了洞口的花花草草,一身白衣的周继君带上行囊果断地跳上小咕的羽背,长啸一声道:

    “咕咕,向东方飞。”

    这里是大陆之西的云州,往东往东再往东,便是矗立于扬州的拥尽天下奢侈繁华的京都。

    与周继君心意相通的猎风长鸣一声,须臾间扶摇而上,破了道府的假空,飞至蓝天白云间。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周继君俯身望着云端下渐渐变小的山崖陡壁,只觉得心旷神怡,天大地大却任之翱翔。惬意地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腹中,周继君放缓呼吸开始吸取天野精气。

    心神滑过体内十二处从手足连至五脏六腑的“河流”,以及八处与前者息息相关却自成一路的“河道”,周继君有些惊异地发现那些天野精气流过“河流”时竟有一小半被“河流”吞噬。不过那二十处“河流”似乎有各自喜好的天野精气,精挑细选下,只有七道河流找到了自己中意的精气,当那些许精气没于奔涌的“河流”中后,周继君发现那些“河流”似乎更湍急了,而且水色也变得愈发浓稠,好似那日突然冒出来修缮藏象的神秘红液。

    “看来修行藏象不仅是修能吸取天野精气的五藏,还得修那些奇异的……暂且称之为河流吧。五藏用来吸收精气,生成精气,而河流则主要是运送这些气。可它们对我的身体到底能产生怎样的影响?仅仅是加快修行的吗?怎么我觉得应该……远远不止这些吧。”

    百数息过去,周继君总共吸收了九道精气,分别来自厥阴风木之气、阳明燥金之气和太阳寒水之气中的司天、在泉之气,而剩下的三道不知名的天野精气却是来自沧澜之海与落云山。

    周继君没有经历过从道才修炼至道尊,乃至突破通天的修行之途,就获得了藏象。好似一个突然发现了一个放着张藏宝图和一堆枚金珠盒子的穷小子,但这绝世珍宝却在皇宫中。过惯了没钱的日子,当某天突然有了成为富家翁的希望,他一时半会难免会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诱人的藏宝图以及那些这辈子都没看过的金珠。可他毕竟已经获得了那张藏宝图,即便宝藏藏于皇宫里,只要他按照藏宝图上的隐秘路线慢慢走下去,总有一天会真正获得那惊天宝藏。

    如今的周继君便是这般,一夜间得到了通天境之上的高手都羡慕不已的藏象,却又不知道藏象到底为何物,更别谈藏象对于如今只是道生境界他所能产生的效果。不过,他能侥幸获得那张“藏宝图”,已是天大的造化了。先天藏象加上四道齐修,他的成就能达到何等层次,恐怕是始作俑者平天也无法预料。

    “死小咕,我吸引来十道天野精气,却有九道被你偷去,莫非那日吃那气魔吃上瘾了?”

    周继君将这几天来吸收天野精气引入五藏内,五藏散发着奇异的光晕,渐渐的,又一道先天精气从他服底生出,围绕五藏转了一圈,随后顺着“河流”流转周继君周身,与前一天生成的第一道先天精气相互脚交映。

    两天时间,周继君亦花了不少功夫去吸收天野精气,可却只炼化成两道先天精气,其中罪魁祸首莫过于小咕这只开始往横里长的猎风。往往周继君好不容吸来一道天野精气都会被贼眉鼠眼的它蛮横无比地抢去,仿佛饕餮美食般吞入肚中,只有等到它享用完了开始打嗝时,周继君才有权可怜兮兮的吸入本属于自己的精气。

    狠狠掐了下咕咕羽背上凸起的横肉,不料咕咕却是一声不吭,依旧飞快地向崖外天空飞去,丝毫没有理睬周继君的意思。

    “你怎么了,咕咕?”周继君感觉到了小咕有些不对劲,不由得轻轻挑起眉头。那块横肉可谓是小咕的逆鳞,往日里除了周继君外,那四位和它混的很熟的师父都不给碰,便是周继君碰了,它也会怒气冲冲地嗷嗷大叫,今日的小咕却是反常了,不过最近它似乎一直很奇怪。

    叹了一口气,周继君爬上小咕的脖子,轻抚着它的翎羽轻声道,“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是兄弟,只要能办到,我定会全力以赴。”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继君语气微微一变。

    “喂,你该不会也想离开我了吧?”

    “咕!”小咕甩头轻鸣一声,接着又沉默了,股劲的向远空飞去。

    “不是就好。莫非……那日你见到我和依依亲热,眼红了,然后开始发情了?”周继君嘿嘿一笑,一脸定然如此的样子。

    猛地甩头,伴随着周继君的惊叫,鼻子里喘着火气的猎风将白衣少年甩回羽背上。

    “哈哈哈……”周继君摔倒在艳红如赤火的羽毛上,不怒反笑,一个挺身跃起,负手站在咕咕背上,望着脚下缭绕的云雾以及万仞之下的渺小世间,只觉得意气风发,竟有种高歌的冲动,可惜他心中无歌,而且有点五音不全的倾向,辜负了此时的风情。

    “原来在天空中翱翔是如此爽快,怪不得人人都羡慕神仙,怪不得修道之人都渴望能有通天的一日,怪不得……依依和我说要脚踩天宫时,那年才十岁的我便有种热血奔腾的感觉。”

    “男儿当如此呵!”双手伸过云层间,轻轻抚摸着那片片阴冷却飘渺的云彩,周继君眉宇微微凝起,“不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努力修炼那些道诀功法,尽快提高至道师境修为,然后打探到爹爹的下落,去京城救出娘!”

    思索片刻,周继君从包裹里掏出那本本泛黄了的经书,目光却望向远方,“爹爹他满腹为人处事的道理,学究通达,而且奇思妙想那么多,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就算被大煜压迫,被那些欺世盗名的大儒不容,想必也没什么大碍,定平安无事。倒是娘,被那个该死的道庵关了七年,狗杂种般的洛家不敢出面,京城世家那些混蛋肯定会从中作梗。若是娘有什么不测……”

    猎猎罡风刮过周继君的面庞,十七岁的少年打了个冷战,眼中杀机顿现,未经历过杀伐的他眉宇间竟也流露出那天六气魔神的两三成杀意。

    “当年我是个小小的孩童,面对你们这丑陋的庞然大物只得如狗彘般偷生,行街乞讨,满身脓疮,遭尽天下人白眼。如今我回来了,你们给我的,给我爹娘的,我都要一一奉还……世家子们……煜贤帝。”

    十七岁,堪堪才道生境界,然而却奇迹般通修四门道法的少年咬着牙,声音从喉咙里一寸寸地逼出,如钢刀磨白骨。

    第十四章 师弟?

    “……武道之途别无它法,唯战尔…..道生境,武道初力存于腹下五寸,是为力种,种生虚力,运念行之全身,汇于脑额精血,热散头顶。初周天需沉心数时辰,耗半天融会贯通。凝炼行转千万周天,化虚为实,方成武道始力。然习武技,发其力,势不可撄,成武师。”

    周继君手持《武玄神经》高声念诵着,身边流云飞转,而他的心神已沉入腹中,从腹下五寸处拖出零零碎碎的武道之力,慢慢凝聚,向上引去。

    然而,在经过藏象时,周继君心头微动,鬼使神差的放出那两股珍稀的先天精气,让它们也顺着二十条河流运行。然而,那些零散的道力仿佛千钧巨石,任那心神如何拖扯也稳坐钓鱼台,过了半晌才前进了一寸。

    “看来我的身还没习惯这些道力,经书上说初次运转周天起码需要大半天。如今在万仞高空上,不甚安全,还是等平定下来找个安稳的地方凝炼这些武道之力吧。”周继君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刚想坐下,突然面色一变,嘴巴张得老大,却是体内竟然发生了意想之外的变化。

    就在周继君收回心神那刻,体内先天精气没了约束便自顾自地顺着原本的“河路”流淌开来,周继君没想到的是那些道力却只有一小部分回归于腹下五寸,其余竟然分成两拨依附着那两股精气流向二十道“河流”。

    “怎么回事?这武道之力竟与先天精气混在一起了,我所看过的书籍中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也罢,既然这先天精气如此好使,且试一番吧。”

    周继君脑袋嗡嗡作响,稳定住心神,将不安硬生生驱散,一咬牙,身体按照《玄武神经》上的图文摆成三合三开的姿势,肌肉皮肤在流风中微微颤动。他的衣服被风吹得贴紧身体,两诡异的线条从上面浮凸出来,如蛇游般滑荡开来。刚开始很慢,约莫眨眼间行半寸,可当它们蹿至身后时,却陡然加速,转眼间便流转到脚跟。

    一盏茶的功夫,那两股携着道力的精气便顺着二十“河流”流转完了一周天后。周继君陡然睁开眼睛,寸短精光一出既没。

    长长呼出一口凝如白缎的气,过了许久才在凛冽的罡风中折断消散,周继君虽是满头大汗,可眼中的光彩愈发明亮,而全身也仿佛积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呵!”

    迎着扑面而来的烈风,周继君长发飘舞,眼中似闪着电光,用尽全力猛击出一拳。从他拳头上汇聚起一股强劲的风势将高空中凝厚的云团和高速的风硬生生地打开一片,而他拳头上的风力仍未散开。周继君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般充满着力气过,那些道力化作一团团流风滑行在他身体里,身体似乎要在这些道力的冲击下爆炸开来。

    周继君怔怔地看着拳头,眼中渐渐酝起喜色。

    多少年了,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他再不是七年前任人摆布的废材了。

    “高空的罡风本就沉厚力大,我这一拳竟能将它打散,这便是武道的力量吗?若在天机府里,我刚刚那一拳估计也能将湖边的小树打折了。这才道生人阶,等那地阶,天阶,乃至武师境界,我的一拳又能发出多少威力?”周继君眉宇间闪过兴奋。

    长啸数声,还是无法将搅乱得他烦躁不安的道力发泄尽,周继君忍不住将《武玄神经》翻至最后一页,从中选了一套名为“破万诀”的武技依葫芦画瓢般学了开来。

    “道生境的初次周天我只花了这么点功夫?这怎么可能?”按照经书上的拳法武技打了一遍,或许因为还未到达地阶,体内的道力虽然流转畅通,然而未曾凝实,这一套武技打下来,周继君已经累得半死。

    喘吁吁地坐下,周继君脸上阴晴不定,良久长吁一口气,“按师父们的说法,这些经书都是顶级的,而《武玄神经》上所列举的最快初周天也要半个时辰,还是百年前七州大地上一个名胜一时的天才。可我却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这便是藏象的神奇之处吗?”

    周继君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喜悦,拳头微微捏起,“以后的周天定会一次比一次快,以我这般速度流转千万周天或许真的不用太久时间便可到达武生天阶,之后便可修炼厉害的武技,借势一举冲破武生境,直达武师境了!”

    心头渐起几分骄意的周继君盘膝坐下,从“三神朝天式”转成“童子护炉式”,双臂虚抱于胸前,两掌握成半圆微微托起,眼睛半阖,只留一线,却似两崖相夹,虽无物可出入,但光亮逼人。

    “三神朝天式”是那本经书上写的用来运转道生人阶时道力初周天的最佳体式,腿、臂、掌皆缓缓地开阖,额头仰起,朝而不拜,偷神于天,遂能带动体内的道之初力。而那《童子护炉式》则是初周天运转完后,用来化虚力为凝实得体式,一旦力凝,人的精气神便会如初升红日般大放光芒,随后踏入道生地阶。以凝实力再流转万周天,当道力能随心意自由控制时,便能突破天阶。而从天阶突破到武师境,则需依靠武技来带动道势,借势而破。

    一会儿功夫,道力已在周继君体内运转了十数个周天,流转前行愈发畅快。就在他忘形沉溺于武道修炼中时,驮着他翱于空的咕咕忽然停下,拍动着庞大的羽翅虚浮在空中,三色瞳仁中闪过疑惑,随后却陡然暴躁起来,眼中浮起伤感与愤怒,向四周连连怒嗷着。

    “怎么了小咕?”周继君睁开眼,皱着眉问道。

    下一刻,周继君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望向四方天色,只见他们所处的这片天空已被阴沉的云团包裹,日光被驱逐在外,天昏地暗。

    “玄道高手?”周继君嘴角微撇,心头浮起冰凉一片,因修炼顺利所产生的骄意飘散殆尽,“平白无故,他为何要对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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