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我吃饭？”蒋柏川松了松脖上的领带，放松地靠在办公椅的椅背, 笑着问。
“对呀, 多亏了你, 房子的事才这么快办成, 我可得好好感谢你。我们去外面吃，这次我请你。”徐烟豪气地说。
请他在外面吃？这对蒋柏川来说有点新鲜，因为他从未被女人请客过。
“那我们约好晚饭咯？”
“好，我很期待这顿饭。”蒋柏川微笑着回应。
刚挂了电话，蒋柏川办公室半掩着的门被人敲响，抬眼看过去是陈助理, 以及后面隐约露出来的一张有些熟悉的女性的侧脸。
这边，徐烟高兴地挂了电话后，便开始计划去哪里吃以及穿什么样的衣服。
吃西餐还是吃中餐？中餐有胃口，可是西餐比较有情调。她在家素面朝天这么久，好好梳妆打扮一次说不定给蒋柏川惊艳一次？
大约下午三点多，徐烟已经计划好俩人去吃烛光晚餐，她选的那家西餐厅还有优美浪漫的现场钢琴演奏，是非常适合情侣们约会的地方。她刚预定好餐厅位置，却突然收到了蒋柏川的来电。
“你不去了？”徐烟错愕。
电话那头的蒋柏川声音清朗带着些许的歉意：“对，下午有客户要见，估计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徐烟有些失望，但还是善解人意地回答：“没关系，水晶今天回国我可以约她。”
“那就好。”蒋柏川话音刚落，像是故意用手捂住了话筒，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听到那头传来对话的声音，徐烟便不想耽误他的正事：“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好，你请的晚饭我们明天再约可以吗？”
徐烟自然应好，然后挂了电话。
蒋柏川大约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徐烟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告诉他自己的一个新发现。
“蒋先生你看，我站着的时候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企鹅。”徐烟说着还模仿企鹅笨拙的样子左右摇摆地走了两步，随后自己觉得好笑地笑了起来。
“是吗？”蒋柏川回应得感觉有些敷衍。
徐烟脸上的表情一顿，瞧见蒋柏川似乎很疲累的样子，眼神都没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很累？你先去洗漱休息吧。”
“抱歉，今天有些累了，我先去洗个澡。”
望着他转身走开的样子，徐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人家蒋柏川都这么累了，没有像以前那样捧场也正常，自己为什么要感到失落呢？
————
“怎么了？”徐水晶见到徐烟看完手机后突然变得有些消沉，好奇地问。
徐烟闷闷地摇头。本来昨天说好今天再约吃饭的，可刚才蒋柏川又给她来了短信说来不了了。
徐烟肚子已经38周，离预产期不远，原本是想在待产前能够和蒋柏川约一顿饭的，谁知他一直忙，看这苗头可能接下来的时间都未必能约成功。所以徐烟觉得有些遗憾。
“你和蒋柏川现在怎么样？”徐水晶也没在意，随口问道。
徐烟回过神，恢复正常的样子：“还可以吧。”
“我这两天看好了两间出租屋，一间一室一厅的，另一间是两室一厅，本来是想选两室和你一人一间房的，但现在看来我是要选一室的了？”徐水晶揶揄道。
被好朋友调侃，徐烟面上闪过一抹娇羞，随后有些犹豫。
之前她是怕蒋柏川抢孩子的抚养权，所以她一直有计划地想趁早搬出去，可后来经过这么多事，蒋柏川帮她买房落户，甚至讲明可以让孩子落在她的户口上。
同居并且共同抚养孩子，不特意去谈婚姻和感情，偶尔还能开开床荤，这种俩人的相处模式她心底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继续下去的。
“我需要想一想。”徐烟打算今天和蒋柏川谈谈这个事，她才能做决定。
然而，今晚的蒋柏川比昨天还要晚回来，等到十一点多都没见到人的徐烟只能回房间睡去。
原以为第二天自己就能见到蒋柏川，可徐烟起床后却发现对方早已出门，只给她留下一条简短的信息。而接下来两天时间，徐烟果然也没能和蒋柏川一起好好吃个饭，对方不是早早出门就是很晚才回来，甚至有一天没回来过夜。
“你考虑好了吗？”徐水晶是来找徐烟吃饭，顺便问清她关于租房的决定。
徐烟答不出来。她这几天都没能和蒋柏川好好说上几句话，压根没机会和他谈以后俩人的事。
两三天前，她认为自己是偏向于继续和蒋柏川一起住的，可而今，徐烟不确定了。
这时，徐水晶看着不远处向她们走过来的李颖怡，手肘碰了徐烟一下，下巴扬着提醒她望过去。
前段时间徐烟发朋友圈的动态，李颖怡也看到了，是通过别人的手机看的。分享给她看到那个人是她同学，在校园的时候也与徐烟互换过微信，只是李颖怡后来删掉了所有徐烟的联系方式。
她同学看到那条动态的时候还在笑着说徐烟很搞笑，她没放在心上，可当得知家里的律师曾去找徐烟签过一份据说是房产合同的事后，再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李颖怡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李颖怡看到徐烟和徐水晶在酒店餐厅吃饭时本不想过去，但鬼斧神差地她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上次微博的事很对不起。”
徐烟和徐水晶惊讶且奇怪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盯着一过来就神奇地向她们好言道歉的李颖怡。之前不是还十分瞧不起她们的吗？她是受刺激了吧，不然今天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据说你得了一套房？”李颖怡忽然对着徐烟问，表情异常的平淡，不复以往面对她时争锋相对的模样。
徐烟一愣，随后皱了皱眉。不会又来借题发挥说她爱慕虚荣吧？而且，李颖怡是怎么知道房子的事的？
徐水晶疑惑地望向徐烟，“房子？什么房子？”
徐烟安抚她：“我等会和你说。”
李颖怡看了看徐水晶又转回头看着徐烟，眼神有些同情：“这样也挺好的，徐烟你起码拿到了房子做补偿，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徐烟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心中却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颖怡没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她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徐水晶现在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徐烟顿了顿和她解释自己借蒋柏川房子落户的事，但胸口却因为李颖怡的话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闷闷的。
送走徐水晶，心情恍惚的徐烟回到楼上，进门不久却见门外一个穿着优雅的中年妇女按响了门铃。
“徐小姐，我是李颖怡的母亲，以及是柏川的姑妈。”
第三十七章
“抱歉这么晚了来打扰你。”李颖怡的母亲淡淡地说道, 脸上却没有表现一丝的歉意。
徐烟不着痕迹地轻轻蹙了蹙秀眉, 侧身让她进来。
“酒店的经理我也认识，让他帮我上来的, 不然作为柏川姑妈的我，也不能像徐小姐一样可以轻松随便地住到这里来。”
这夹枪带棒的话，徐烟听得刺耳。可对方是蒋柏川的长辈, 她还是忍了下来。
“原来这里环境这么好？难怪柏川一直不愿回凤凰庄那边住。”李母在室内转了一圈，动作和神情都自然得就像是这里的主人。
“阿姨, 蒋柏川现在不在家。”徐烟神色平淡, 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安。
“我知道。”李母微微一笑, 收回环视周围环境的眼睛，把目光转回徐烟的身上，像是看商品一样打量徐烟，随后在她硕大的肚子上停留半会。“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徐小姐。”
即使早有预感, 但迎上对方探究的眼神时, 徐烟面色不由得一紧。
徐烟面上不显, 走到沙发处坐下, 拿出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喝的花茶，“阿姨请坐，你远道而来，先喝杯茶吧。”
李母眼神半眯，不喜徐烟这般女主人的作态。
“听说柏川给了你一套房子？”李母想拿回她们俩人对话的掌控权，便转回正题来：“当然, 我不是来说房子的事，毕竟你跟了柏川这么久，补偿一套房子也不算贵。”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房子作为补偿的话，徐烟眉头轻拢。李颖怡这么说，她的母亲也这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她的表情，李母满意地笑了，抛出她专门准备的第一个□□：“柏川在和赵家姑娘约会，你不知道吧？”
徐烟一愣，下意识摇头否认。
李母轻笑，从包里翻出几张照片：“赵家姑娘和柏川是青梅竹马，以前两家就有联姻的意愿，可惜俩人留学国家不同。现在柏川年纪到了，也是时候成家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们重新见面，就互有好感，出去约会也和朋友们一起玩。”
“对了，你跟了柏川这么久，应该也见过他的朋友们吧？”
李母刺人冰冷的话，令徐烟心越来越沉。
这些照片都是朋友圈截图，用户名是简单的赵芷两字，想必就是李母口中的赵家姑娘。而照片里是蒋柏川在扬着笑与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单独合照，另外一些则是他们与其他年轻人的合照。
她没见过蒋柏川的朋友，照片里的人一个都没见过，但：“这能代表什么？”
是，蒋柏川确实从未把她带进他的交友圈，可这不是她原来所希望的吗？因为如果不是她意外怀孕，她和蒋柏川的交集永远只会在酒店的床上。
徐烟面无表情地回视她，并未如她所愿地表现出任何难过，即使心里感觉微微的酸楚。
李母笑容渐无，想不到这徐烟脸皮这么厚。“柏川和赵家姑娘是门当户对，你留在这里只会给你自己难看，就算柏川不和赵姑娘成，也不会和你这个父母不爱的孤女有结果。你不走，柏川无非是养了一个情人，你走还能带着补偿给你的房子离开。”
“父母不爱的孤女”“养”李母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让徐烟的心刺痛一下，脸上变得难堪。
说好借给她落户的房子又为何在她们嘴里变成了蒋柏川对她的补偿？记起这几天蒋柏川对自己的态度和经常见不到人的情况，徐烟眼底沉了又沉。
“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我们也不可能承认。”李母优雅韵味的样子说出的却是恶毒的语言。
“这是我的孩子。”徐烟眼神霍地变得冷冽，怒火在眼里蹿动，冷声道：“也是蒋柏川的孩子。”
“呵！”李母冷哼一声，讥笑地问她：“你的产检是后来被柏川转到人民医院的吧？”
徐烟心里一个咯噔，不安地等待她把话说完。
“我是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柏川给你转来我们医院，是因为他想让我帮他预约亲子鉴定，就在你生产当天做。”李母徐徐地说，又面露嘲笑地反问她：“如果柏川相信这孩子是他的，他会要求我帮他做这种鉴定吗？”
李母的话一字一句地重重而无情地敲打在徐烟的心上，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果之前的她还在挣扎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给她当头浇下一盆冰水，击溃了她的倔强，寒彻入骨。
“我不相信。”她愣怔地说着。
李母今日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冷笑地对她说：“不相信又能怎样？想去质问柏川？哪个男人会给你说实话？离开吧徐小姐，别给自己难堪。”
如果李母离开前说的话都是挑拨关系、证据不足的话，那么在她前脚离开，后脚上来的酒店服务生递给她的卡片就又给了徐烟重头一击。
把这张据说是洗衣房从蒋柏川衣服上掏出的别家酒店的卡片拿在手上，徐烟知道上面的日期，就是蒋柏川夜不归宿的那天。
原来蒋柏川那天没回家，是因为和赵家姑娘他们聚会后直接去别的酒店开了房。
晋城冬天的风十分寒冷，冬天高层顶楼外的风更是刺骨。
徐烟站在风中，单薄的身子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手中的电话那头响着悠长的铃声，每一秒仿佛是凌迟前的等待。
“喂，你今晚回来吗？”电话一被接通，没了以往的温情的问候，也没任何笑意。徐烟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出奇。
蒋柏川没有察觉出来：“抱歉，我事情太忙，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在外面吃饭，等会要回去继续工作，可能要通宵，你别等我了。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可以忙完了，我还等着你的那顿饭呢。”
“是吗？”她眼帘垂下，挺翘的睫毛阴影盖住了眼，看不清神色。
“对呀, 多亏了你, 房子的事才这么快办成, 我可得好好感谢你。我们去外面吃，这次我请你。”徐烟豪气地说。
请他在外面吃？这对蒋柏川来说有点新鲜，因为他从未被女人请客过。
“那我们约好晚饭咯？”
“好，我很期待这顿饭。”蒋柏川微笑着回应。
刚挂了电话，蒋柏川办公室半掩着的门被人敲响，抬眼看过去是陈助理, 以及后面隐约露出来的一张有些熟悉的女性的侧脸。
这边，徐烟高兴地挂了电话后，便开始计划去哪里吃以及穿什么样的衣服。
吃西餐还是吃中餐？中餐有胃口，可是西餐比较有情调。她在家素面朝天这么久，好好梳妆打扮一次说不定给蒋柏川惊艳一次？
大约下午三点多，徐烟已经计划好俩人去吃烛光晚餐，她选的那家西餐厅还有优美浪漫的现场钢琴演奏，是非常适合情侣们约会的地方。她刚预定好餐厅位置，却突然收到了蒋柏川的来电。
“你不去了？”徐烟错愕。
电话那头的蒋柏川声音清朗带着些许的歉意：“对，下午有客户要见，估计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徐烟有些失望，但还是善解人意地回答：“没关系，水晶今天回国我可以约她。”
“那就好。”蒋柏川话音刚落，像是故意用手捂住了话筒，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听到那头传来对话的声音，徐烟便不想耽误他的正事：“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好，你请的晚饭我们明天再约可以吗？”
徐烟自然应好，然后挂了电话。
蒋柏川大约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徐烟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告诉他自己的一个新发现。
“蒋先生你看，我站着的时候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企鹅。”徐烟说着还模仿企鹅笨拙的样子左右摇摆地走了两步，随后自己觉得好笑地笑了起来。
“是吗？”蒋柏川回应得感觉有些敷衍。
徐烟脸上的表情一顿，瞧见蒋柏川似乎很疲累的样子，眼神都没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很累？你先去洗漱休息吧。”
“抱歉，今天有些累了，我先去洗个澡。”
望着他转身走开的样子，徐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人家蒋柏川都这么累了，没有像以前那样捧场也正常，自己为什么要感到失落呢？
————
“怎么了？”徐水晶见到徐烟看完手机后突然变得有些消沉，好奇地问。
徐烟闷闷地摇头。本来昨天说好今天再约吃饭的，可刚才蒋柏川又给她来了短信说来不了了。
徐烟肚子已经38周，离预产期不远，原本是想在待产前能够和蒋柏川约一顿饭的，谁知他一直忙，看这苗头可能接下来的时间都未必能约成功。所以徐烟觉得有些遗憾。
“你和蒋柏川现在怎么样？”徐水晶也没在意，随口问道。
徐烟回过神，恢复正常的样子：“还可以吧。”
“我这两天看好了两间出租屋，一间一室一厅的，另一间是两室一厅，本来是想选两室和你一人一间房的，但现在看来我是要选一室的了？”徐水晶揶揄道。
被好朋友调侃，徐烟面上闪过一抹娇羞，随后有些犹豫。
之前她是怕蒋柏川抢孩子的抚养权，所以她一直有计划地想趁早搬出去，可后来经过这么多事，蒋柏川帮她买房落户，甚至讲明可以让孩子落在她的户口上。
同居并且共同抚养孩子，不特意去谈婚姻和感情，偶尔还能开开床荤，这种俩人的相处模式她心底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继续下去的。
“我需要想一想。”徐烟打算今天和蒋柏川谈谈这个事，她才能做决定。
然而，今晚的蒋柏川比昨天还要晚回来，等到十一点多都没见到人的徐烟只能回房间睡去。
原以为第二天自己就能见到蒋柏川，可徐烟起床后却发现对方早已出门，只给她留下一条简短的信息。而接下来两天时间，徐烟果然也没能和蒋柏川一起好好吃个饭，对方不是早早出门就是很晚才回来，甚至有一天没回来过夜。
“你考虑好了吗？”徐水晶是来找徐烟吃饭，顺便问清她关于租房的决定。
徐烟答不出来。她这几天都没能和蒋柏川好好说上几句话，压根没机会和他谈以后俩人的事。
两三天前，她认为自己是偏向于继续和蒋柏川一起住的，可而今，徐烟不确定了。
这时，徐水晶看着不远处向她们走过来的李颖怡，手肘碰了徐烟一下，下巴扬着提醒她望过去。
前段时间徐烟发朋友圈的动态，李颖怡也看到了，是通过别人的手机看的。分享给她看到那个人是她同学，在校园的时候也与徐烟互换过微信，只是李颖怡后来删掉了所有徐烟的联系方式。
她同学看到那条动态的时候还在笑着说徐烟很搞笑，她没放在心上，可当得知家里的律师曾去找徐烟签过一份据说是房产合同的事后，再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李颖怡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李颖怡看到徐烟和徐水晶在酒店餐厅吃饭时本不想过去，但鬼斧神差地她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上次微博的事很对不起。”
徐烟和徐水晶惊讶且奇怪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盯着一过来就神奇地向她们好言道歉的李颖怡。之前不是还十分瞧不起她们的吗？她是受刺激了吧，不然今天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据说你得了一套房？”李颖怡忽然对着徐烟问，表情异常的平淡，不复以往面对她时争锋相对的模样。
徐烟一愣，随后皱了皱眉。不会又来借题发挥说她爱慕虚荣吧？而且，李颖怡是怎么知道房子的事的？
徐水晶疑惑地望向徐烟，“房子？什么房子？”
徐烟安抚她：“我等会和你说。”
李颖怡看了看徐水晶又转回头看着徐烟，眼神有些同情：“这样也挺好的，徐烟你起码拿到了房子做补偿，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徐烟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心中却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颖怡没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她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徐水晶现在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徐烟顿了顿和她解释自己借蒋柏川房子落户的事，但胸口却因为李颖怡的话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闷闷的。
送走徐水晶，心情恍惚的徐烟回到楼上，进门不久却见门外一个穿着优雅的中年妇女按响了门铃。
“徐小姐，我是李颖怡的母亲，以及是柏川的姑妈。”
第三十七章
“抱歉这么晚了来打扰你。”李颖怡的母亲淡淡地说道, 脸上却没有表现一丝的歉意。
徐烟不着痕迹地轻轻蹙了蹙秀眉, 侧身让她进来。
“酒店的经理我也认识，让他帮我上来的, 不然作为柏川姑妈的我，也不能像徐小姐一样可以轻松随便地住到这里来。”
这夹枪带棒的话，徐烟听得刺耳。可对方是蒋柏川的长辈, 她还是忍了下来。
“原来这里环境这么好？难怪柏川一直不愿回凤凰庄那边住。”李母在室内转了一圈，动作和神情都自然得就像是这里的主人。
“阿姨, 蒋柏川现在不在家。”徐烟神色平淡, 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安。
“我知道。”李母微微一笑, 收回环视周围环境的眼睛，把目光转回徐烟的身上，像是看商品一样打量徐烟，随后在她硕大的肚子上停留半会。“其实我是来找你的，徐小姐。”
即使早有预感, 但迎上对方探究的眼神时, 徐烟面色不由得一紧。
徐烟面上不显, 走到沙发处坐下, 拿出杯子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喝的花茶，“阿姨请坐，你远道而来，先喝杯茶吧。”
李母眼神半眯，不喜徐烟这般女主人的作态。
“听说柏川给了你一套房子？”李母想拿回她们俩人对话的掌控权，便转回正题来：“当然, 我不是来说房子的事，毕竟你跟了柏川这么久，补偿一套房子也不算贵。”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房子作为补偿的话，徐烟眉头轻拢。李颖怡这么说，她的母亲也这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她的表情，李母满意地笑了，抛出她专门准备的第一个□□：“柏川在和赵家姑娘约会，你不知道吧？”
徐烟一愣，下意识摇头否认。
李母轻笑，从包里翻出几张照片：“赵家姑娘和柏川是青梅竹马，以前两家就有联姻的意愿，可惜俩人留学国家不同。现在柏川年纪到了，也是时候成家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们重新见面，就互有好感，出去约会也和朋友们一起玩。”
“对了，你跟了柏川这么久，应该也见过他的朋友们吧？”
李母刺人冰冷的话，令徐烟心越来越沉。
这些照片都是朋友圈截图，用户名是简单的赵芷两字，想必就是李母口中的赵家姑娘。而照片里是蒋柏川在扬着笑与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单独合照，另外一些则是他们与其他年轻人的合照。
她没见过蒋柏川的朋友，照片里的人一个都没见过，但：“这能代表什么？”
是，蒋柏川确实从未把她带进他的交友圈，可这不是她原来所希望的吗？因为如果不是她意外怀孕，她和蒋柏川的交集永远只会在酒店的床上。
徐烟面无表情地回视她，并未如她所愿地表现出任何难过，即使心里感觉微微的酸楚。
李母笑容渐无，想不到这徐烟脸皮这么厚。“柏川和赵家姑娘是门当户对，你留在这里只会给你自己难看，就算柏川不和赵姑娘成，也不会和你这个父母不爱的孤女有结果。你不走，柏川无非是养了一个情人，你走还能带着补偿给你的房子离开。”
“父母不爱的孤女”“养”李母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让徐烟的心刺痛一下，脸上变得难堪。
说好借给她落户的房子又为何在她们嘴里变成了蒋柏川对她的补偿？记起这几天蒋柏川对自己的态度和经常见不到人的情况，徐烟眼底沉了又沉。
“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我们也不可能承认。”李母优雅韵味的样子说出的却是恶毒的语言。
“这是我的孩子。”徐烟眼神霍地变得冷冽，怒火在眼里蹿动，冷声道：“也是蒋柏川的孩子。”
“呵！”李母冷哼一声，讥笑地问她：“你的产检是后来被柏川转到人民医院的吧？”
徐烟心里一个咯噔，不安地等待她把话说完。
“我是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柏川给你转来我们医院，是因为他想让我帮他预约亲子鉴定，就在你生产当天做。”李母徐徐地说，又面露嘲笑地反问她：“如果柏川相信这孩子是他的，他会要求我帮他做这种鉴定吗？”
李母的话一字一句地重重而无情地敲打在徐烟的心上，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果之前的她还在挣扎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给她当头浇下一盆冰水，击溃了她的倔强，寒彻入骨。
“我不相信。”她愣怔地说着。
李母今日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冷笑地对她说：“不相信又能怎样？想去质问柏川？哪个男人会给你说实话？离开吧徐小姐，别给自己难堪。”
如果李母离开前说的话都是挑拨关系、证据不足的话，那么在她前脚离开，后脚上来的酒店服务生递给她的卡片就又给了徐烟重头一击。
把这张据说是洗衣房从蒋柏川衣服上掏出的别家酒店的卡片拿在手上，徐烟知道上面的日期，就是蒋柏川夜不归宿的那天。
原来蒋柏川那天没回家，是因为和赵家姑娘他们聚会后直接去别的酒店开了房。
晋城冬天的风十分寒冷，冬天高层顶楼外的风更是刺骨。
徐烟站在风中，单薄的身子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手中的电话那头响着悠长的铃声，每一秒仿佛是凌迟前的等待。
“喂，你今晚回来吗？”电话一被接通，没了以往的温情的问候，也没任何笑意。徐烟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出奇。
蒋柏川没有察觉出来：“抱歉，我事情太忙，忘记和你说了。我现在在外面吃饭，等会要回去继续工作，可能要通宵，你别等我了。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可以忙完了，我还等着你的那顿饭呢。”
“是吗？”她眼帘垂下，挺翘的睫毛阴影盖住了眼，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