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果只是差不多,那我们可以在河岸边浅水处打下木桩,上面铺上木板,把投石机组装在上边,到时就可以用炸弹压制住城墙上的叛军了。”

    林敬之说罢,百云山也不能十分肯定,就找来军士先组装了一架投石机,然后放上一个和瓷缸炸弹重量差不多的石头,往对岸试射了一下。

    “噗通!”

    那块不是很大的石头砸入水中,溅起了阵阵浪花,目测的话,距离河对岸的城墙还有两三丈远的样子。

    “哈哈哈哈,还想用投石机砸我们,真是可笑!”

    “喂,朝廷那边的大将军,有本事就拿石头来砸我们呀!”

    “是啊,能砸上城墙头才算你们本事!”

    看到石头砸在了河中,站在对面城墙上的叛军军士们一个个大声嘲笑,百云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怒道:“侯爷,以下官看来,就是不用投石机,直接乘船过去,也一样可以打赢对方。”

    “当然可以打赢,但如果对方的将领命令手下射出火箭,船只一但着火,那我军的损失肯定不小。百将军,且让对面的叛军再得意一会吧,我们下午再送给他们一份大礼。”林敬之说罢见百云山的脸色仍不好看,不由皱了皱眉头,此人心胸也太狭隘了吧,连对方嘲笑几句也受不了。

    若是没有林敬之,百云山肯定已经下令猛攻了,到时再把对面的叛军狠狠的杀上一批,以解心头之恨,不过现在他只能强压下胸中的怒火,命令手下的军士,赶紧下水打木桩。

    排水河中间的流水湍急,在朝廷军队这边,还有一处拐弯地带,这里的水打了个旋,没那么急了,最是适合下水打木桩。

    百云山的亲兵们都看出自家的主人心情很不好,一个个全部跑到河岸催促,命令军士们加快进度。而对面城墙上的叛军们则有些傻眼了,他们可想不到朝廷大军居然会想出在河岸边打木桩的法子。

    原本先前那块石头就差不多能砸到城墙上了,若是投石机再前进几丈,那自己这边可就惨了。

    南方除了沿海一带时常会和海寇打仗之外,平时很安定,根本就用不上投石机这种大型的战争武器,所以叛军们这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廷大军的军士下水打木桩,而没有应对之策。

    先前还嘲笑敌方的叛军将领,一个个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们已经听说过朝廷大军有一种名为炸弹的武器,威力极大,若是用投石机扔上墙头,自己这边就输定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依仗这条河与朝廷大军对峙,看来这条天险根本就没用。

    下水打木桩是件力气活,不过好在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壮丁,这些军士脱了衣服,排成队,轮换着下水打桩,约莫一个时辰后,就差不多向河中间延伸了近三丈左右。

    另一边也没有闲着,一些军士拿着斧头与铁锯放倒参天大树,然后刨成约两尺宽,三丈长的木板,然后铺在打好的木桩上边。

    终于在接近中午时分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一共在铺好的木板上架起了四座投石机。

    林敬之和百云山商量了一下,没有立即下令进攻,而是埋锅做饭,先让军士们吃饱了肚子再说,朝廷大军这边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对面的叛军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尤其是几个将领,一个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偏又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在高高的城墙上走来走去。

    这几员将领都是福寿王二公子的心腹爱将,原本与哥哥弟弟相比,朱二公子在军中的势力就小一些,如果这场仗真的打败了,那么依着朱二公子冷血阴霾的性子,定然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朝廷这边吃过了午饭,林敬之与百云山统计了一下,一共找来三十余条木船,一条船上能挤十二个人,一趟就能运送三百六十人。

    林敬之命令打前锋的三百余人全部背上强弓硬弩,还有绑有瓷瓶炸弹的箭矢,让他们待会到了对岸,先射出箭矢,用炸弹将叛军压制住,再缓缓登上河岸,炸开城池的大门。

    安顿好了这一切,百云山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随着百云山的一声令下,已经校准好距离的投石机将瓷缸炸弹抛飞了出去,坐船前行的军士们则挥舞战旗,怒吼着乘风破浪,直奔对面的河岸。

    这几天朝廷大军这边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所以士气高昂,冲在最前边的军士更是悍不畏死。

    “轰,轰,轰……”

    声音宛似炸雷一般的瓷缸炸弹轰击在城池的墙头上,顿时炸的叛军军士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他妈的,这就是炸弹么,居然这么厉害!”一名叛军将领跑下城墙,跳着脚大骂。

    “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嘛!”另一个将领狠狠的在城墙上打了一拳。

    “那怎么办?”

    又一名将领发话了,他们知道若是打了败仗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但如果不回去,那居住在海京的家人怕是难逃朱二公子的毒手。

    他们都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儿的人,牵挂太多,不是说想要投靠朝廷,就能投靠朝廷的。

    “朝廷那边有如此利器,福寿王是输定了,我们必须得好好商议一番才成。”朱二公子的手下没有真正忠心于他的,只是迫于朱二公子的身份与冷血的手段,不得不委曲求全,现在眼见福寿王这边是输定了,这几员将领便开始谋划后路了。

    “不如这样,待会逃跑的时候,咱们三人留下一个,假装被朝廷大军俘虏,并声称不投降,再让朝廷大军放出风声,说将他砍了,其余二人么……则如此这般!”

    三位将领围在一起,终于商议好了应对之策。

    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朝廷了,三人也不再抵挡,直接命人打开后城门,然后仓皇逃窜,军士们见顶头上司都跑了,哪个还会傻乎乎的抵挡敌军?一个个撒腿就跑,有些人甚至嫌跑的慢,把手中的武器都给扔掉了。

    于是朝廷大军没有用上一个时辰,就顺利占领了城池。

    事后统计战果,有军士来报,说活捉了一名叛军大将,百云山与林敬之皆是大喜,命人带进中军大帐。

    那名将领进入中军大帐不久,朝廷大军就传出消息,砍了余化的脑袋,余化正是那名被俘虏的将领的姓名。等把受了重伤与轻伤的军士留下,看守城池,朝廷大军也不多做休整,就把新抓的叛军打散融进队伍,朝着海岸线的方向急速行进。

    海京,福寿王府邸。

    琴声,萧声,琵琶声,丝竹声,声声悦耳,歌妓们身着暴露的衣裙,踩着节拍,摆出一个个诱人的动作,如蝴蝶穿花一般,翩翩起舞。

    福寿王脑袋靠在一名美艳的妇人怀中,肥胖的身体则斜躺在长长的椅榻之上,美妇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福寿王,不时的捻颗水果,放进福寿王的嘴里。

    一曲终了,福寿王坐直身体,大声鼓掌,笑道:“好,弹的好,吹的好,舞的也好,来人,重重打赏!”

    “是!”站在福寿王身后的一名太监应了一声,然后就走到前边给歌妓乐师们发赏钱去了。

    听看了一会歌舞,福寿王已经相中了一位肤白如雪,妩媚之极的歌妓,小腹处欲火升腾,正色眯眯的想要下令让那名歌妓走上前来,好搂在怀里肆虐蹂躏,白日宣*淫一番,却突听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子虚弱的声音,“父王,孩儿有事求见。”

    第六百一十三章 豆箕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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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大厅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雅兴,福寿王眉头一皱,吓的先前伺候福寿王的美妇与那些歌妓乐师们全部伏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福寿王此人不但好色,贪图享受,而且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每隔几天,王府就会抬出几具死尸。

    “父王,孩儿有事求见!”外边的人见里边没有动静,又重复了一遍。

    “进来吧!”福寿王大手一挥,让大厅里的众人全部退下去,只留下了那名美妇,歌妓与乐师们退出的时候,小心翼翼,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随后一个手臂缠着纱布,吊在胸前的英俊青年扶着一名丫环,缓缓的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

    “孩儿给父王请安。”进入大厅,青年跪倒在地,行大礼参拜。

    眼前的青年虽然是自己的亲儿子,但福寿王也没有因为其身上有伤,就让他免礼,直到青年跪了三个响头,才开口道:“受了伤,就在府里好好养着,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伤养好了再说嘛!”

    “父王,此事异常紧急,孩儿怕说晚了,会担误事情。”跪在大厅中央的青年正是福寿王的三子朱煦。

    不过朱煦虽然相貌堂堂,文武双全,但福寿王却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原因是福寿王的王妃就是在生下朱煦后,失血过多而亡的。

    福寿王此人凉血刻薄,只认定去逝的王妃是自己的妻子,其他的女人都是玩物,再加上朱煦与王妃长的太像,每每见到朱煦,福寿王就会想起去逝多年的妻子,所以他从来不曾给过朱煦好脸色看。

    “既然是急事,就快点坐下回禀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日福寿王夜间时不时的就会梦到自己已故的王妃,所以才破例让朱煦坐下回话。

    他并不是心疼这个儿子身上有伤,只是对王妃念念不忘而已。

    “多谢父王赐坐。”朱煦这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赐座,心头一阵激动。扶着丫环的胳膊,吃力的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矮杌上坐下。

    福寿王则大力的将那名美妇搂进了怀里,也不在乎儿子就坐在下首位置,把肥胖的大手探进了美妇的衣襟之中。

    那名美妇只是被撩拨了几下,就娇*喘连连,不过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睑,却会时不时的在朱煦的俊脸上瞄上一眼。

    朱煦不但长相英俊,而且身上自有一股子独特的气质,很是能迷惑女子的芳心。

    “父王,孩儿此次前来,是得到军情,说有一支朝廷大军深入海洲腹地,十分骁勇。”朱煦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掌握太多军权,斟词酌句的说道。

    “嗯,你有办法将之打败?”福寿王手上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加剧了几分,由于力道太大,美妇疼的俏脸上浮起了一抹痛楚。

    “三弟可是被先帝赐封为智武王的堂堂王爷,对付一支孤军自然不在话下。”朱煦正待回答,却突然被大厅外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朱煦合上眼睑,轻轻一叹。

    看来今天很难说服父王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福寿王的大公子朱俊,朱俊对这个三弟十分戒备,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朱煦的一举一动,所以朱煦前脚离开住所,他后脚就得到消息,急步赶了过来。

    朱俊与朱煦大不一样,他进来后,也不给坐在上位的福寿王施礼,就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而且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还很不老实的朝着福寿王怀中那个美妇敞开的衣襟处瞄了两眼。

    福寿王对于大儿子放肆的举动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把手从美妇的衣服里抽出来,拍了拍美妇的后背,示意她退下去。

    美妇连忙拢了拢衣襟,把胸前的一抹雪白遮掩了起来,不过在退下的时候,却是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朱煦那张英俊的脸庞。

    这一别,不知道可时才能再见朱照一面。

    虽然美妇的动作很隐蔽,但还是被福寿王给看到了,于是望向朱煦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阴冷。

    朱俊则只是盯着美妇性感丰满的身子看,没有注意到美妇偷偷打量朱煦的目光。

    直到美妇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朱俊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收了回来。

    “父王,此次率军前来海洲与我军敌对的将领是王昌隆老将军的儿子王锡,此人能文能武,万不可小视,那支孤军杀入海洲腹地,孩儿猜测定然是由王锡亲自指挥的,而目的就是一举杀进海京,将我等擒获。”朱煦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神色略带焦急的说道。

    “三弟果然不愧是智武王,一眼就看穿了敌军的意图,父王,孩儿肯请您把海洲所有军权全部交给三弟,三弟肯定能拿下王锡,让那只孤军有来无回。”朱俊一声冷笑,声音中满含嘲讽之意。

    “孩儿也赞成大哥的意见,把军权全部交给三弟。”大厅外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进来一个青年,这个青年面相阴柔,一身华丽衣衫,走进大厅后,也没有给福寿王施礼,坐在了朱俊的下首位。

    朱俊看了来人一眼,冷哼了一声。

    “大哥二哥,小弟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要军权,哥哥给你,你怎么可以说哥哥是在开玩笑?”朱俊啪了一声,把手中的茶杯磕在了桌面上,佯装一脸怒色。

    “就是,三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哥哥们是一片真心好意,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开玩笑了?难道以前二哥有诓骗过你么?如果有,你说出来,二哥给你认错!”朱越也在一旁出声附和。

    “不,不是……”

    “够了!”福寿王再也忍不住,一声厉喝,打断了朱煦的话语,“你都伤成了这副模样,居然还想着霸占军权,本王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后你别想再沾染半点军权,对抗朝廷大军的事情也不用你来操心!

    将来本王坐上皇帝宝座,更不会立你为太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福寿王的话语犹如一根根尖利的钢针,直扎的朱煦心肝抽搐,他想不通同样是父王的儿子,为什么父王就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自己从小到大,比别人努力十倍,一百倍,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不就是想要听父亲一句夸赞么?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先帝给自己赐下智武王的封号,父王都不曾恭喜一声,露个笑脸?

    朱煦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片,浑身轻颤不已。

    而坐在朱照对面的朱俊与朱越,则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他们都知道在军中威望比不得这个三弟,所以联起手来对付朱煦。

    福寿王没有造反之前,朱煦是智武王,并且得了圣旨,可以调派海洲军队应付海寇的侵袭,在军中的威望,连福寿王都比不上。

    而这一点,也正是福寿王忌讳三儿子的原因,福寿王怕这个儿子真正掌控了所有的军队后,会把自己的权力架空!

    第六百一十四章 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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