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那个叫封武的地方时刻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

    中午十二点整,在地震发生不到三个小时后,乐思优品发布通知:ceo贺幼霆将亲自带领临时抽调出的二十人救援小组,携带大量食物,饮用水和冬衣,帐篷等紧缺物资,即刻赶往救灾现场。

    与此同时,郁星禾在飞往洛杉矶的国际航班上。

    昨天晚上,她接到继母的电话,说父亲不慎从楼梯上摔下,右腿骨折,正在手术。

    郁星禾挂了电话,立刻收拾简单行装,连夜打车去了机场,直到后半夜上了飞机才想起还没有告诉贺幼霆。

    国内时间第二天下午四点,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她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电话,可怎么都打不通,不是关机,是不在服务区。

    去医院的路上,郁星禾还在联系他,她闷闷的想,没有去赴约,他大概生气了。

    急匆匆赶到医院,郁父的手术已经结束,这边没有其他亲人,家里还有个六七岁的儿子,继母一个人忙的焦头烂额,郁星禾一回来,她才算心里有点底,毕竟是个大姑娘,能搭把手。

    郁父手术很成功,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大概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好。

    父亲还没有醒,继母回家照顾弟弟,病房只有郁星禾一个人。

    她看着还在睡着的父亲。

    郁父脸色憔悴,大半年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其实这些年他对郁星禾是很不错的,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郁星禾已经知道他不是她的父亲,她回国的这半年多,隔段时间就会通个电话,让她玩够了就回去。

    天下父母一个样,上了年纪,就有些黏人,总想让孩子们都在身边。

    郁星禾替他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打电话。

    这次她打给了贺思龄。

    贺思龄那边听到她说联系不上贺幼霆,一脸惊讶:“他在震区啊!你不知道吗?”

    郁星禾愣了下:“什么震区?”

    “封武地震,他中午就带队赶过去了,现在应该到了,肯定没信号啊。”

    挂了电话,郁星禾马上上网,果然铺天盖地的新闻头条。死亡,受伤,失踪的人数不断攀升,记者传回来的照片触目惊心,还不断有余震发生。

    她慌了。

    那人平时看着冷,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可真遇事,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震区危险,随时会发生余震,如果他救援时发生意外,她会后悔一辈子。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郁父醒来后的几个小时。

    这次中国封武地震,破坏性大,影响广泛,在网络发达的今天,消息很快传遍全世界,医院里也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休息区的电视里都在播放最新进展和相关数据。

    父亲刚做完手术,腿上还打着石膏,需要人照顾,那边又是那种情况,郁星禾两边为难,一直心不在焉,不停刷手机。

    郁父注意到,问她:“怎么恍恍惚惚的,有什么事吗?”

    她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现在都没怎么合眼,脸色很差,“我……有朋友在封武。”

    郁父听了也有些担心:“是吗?联系上了吗,没出事吧。”

    她摇头:“还没有联系上。”

    郁父看着她:“看你的样子,不是普通朋友吧。”

    郁星禾默了会,没说话。

    郁父笑笑:“我们丫头有喜欢的人了?”

    几秒后,她轻轻点头。

    郁父看了她一会:“我闺女看上的人,一定是很好的男孩子。”

    她看向父亲:“他很好的,他不是那里的居民,是去救援的。”

    说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神色有多么自豪。

    对话被进来巡查的医生打断。

    医生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他们走后,郁星禾帮父亲把午饭准备好,没多久,继母过来了。

    郁星禾去药房拿药,临出门前,郁父叫住她:“闺女。”

    她回头。

    “担心他,就去找他吧。”

    22、第022章 ...

    震后72小时是救援的黄金时间。

    因为现在是冬季, 气温低下,天气寒冷,救援难度呈几何倍数增加, 地面比平日更加坚硬难搞。

    不算距离较远有轻微震感的地方, 此次受波及的县市高达上百个, 其中二十三个比较严重,贺幼霆就在其中一个。

    他们现在的位置原本是一所学校,如今已被夷为平地,冒尖的地方是原来的三楼,救援队已经从这里救出十几个孩子。

    他们有的侥幸躲过一劫, 有的却去了天堂。

    在这个地方, 面对死亡似乎成为一种常态, 大自然孕育的巨大力量下, 人类显得异常渺小,也许他们上一刻还在共享天伦之乐,下一秒就已天人永隔。

    贺幼霆心情沉重,一直绷着脸。

    有人传来消息, 让他们这一队暂时休息, 由其他队交替救援。

    他带了两个人去物资发放处给大家领水和饼干。

    车队进不来,带来的东西有专人专车负责运进去, 分放在不同的物资发放处。

    这里没有袋子, 他领了7个人的东西,军大衣里揣一些,怀里抱一些。

    他已经接近两天没有休息, 脚步沉重。

    眼前出现一双熟悉的马丁靴。

    就在不久前,他还为这双鞋系了鞋带。

    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郁星禾看着几步外的男人,他狼狈不堪,穿着破旧军大衣,下巴已经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脸上全是灰尘污渍,隐隐还有几道血痕。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是人群中最帅,最亮眼的那个。

    她目光从上至下,又仔细看回去,见他没事,一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慢慢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瘦了哎。”

    贺幼霆死死盯着她,呼吸急了,声儿也颤了,手也抖了,“你怎么来了?”

    郁星禾踮起脚跟,环住他脖子,柔软的唇蹭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息融进他身体,她柔声说:“我来赴约啊。”

    “你不是说,如果我答应,就来找你吗?”她停顿两秒,唇贴了贴他耳后,声儿有点抖,把他搂得更紧:“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他几乎僵在那里,浑身热血翻涌。

    这两天,他心理,生理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唯一休息的两个小时,梦里全是她。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她说她来赴约。

    她终究还是愿意的。

    有了这个认知,贺幼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活了过来,他猛地伸手将人抱紧,往高提了提,他力气很大,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就那么红了眼眶。

    大灾难下,小情小爱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可正因为这小情小爱,才能给人坚硬的后盾,让人知道,无论多拼,无论多危险,总有人在身后支持你,在乎你。

    贺幼霆两个手下带头起哄鼓掌,比自家老大还兴奋。

    这种温情画面在如今的境遇下十分难得,大家喜闻乐见,也很感动,纷纷跟着鼓掌。

    一时间,废墟中沉闷的氛围似乎都被两人带动起来。

    贺幼霆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两个人静默无言,目光纠缠。

    忽然一阵快门声。

    贺幼霆转头看过去,一个记者站在不远处,相机还举在身前,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画面太美好,实在忍不住。”

    这个记者认识贺幼霆,以前采访过他,知道他一向低调,大概不喜欢这样被拍。

    谁知贺幼霆看了他几秒,唇角挑了挑,沉声说:“看好了。”

    说完,他大手扣着她脖子,凶猛的吻了上去。

    这突然的举动把在场的人都给惊着了,那记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咔嚓咔嚓按了十来下快门,眼珠子一直紧紧盯着前面吻的忘我的两个人。

    贺幼霆亲完,慢慢退开,郁星禾唇上还留有一丝晶莹,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复。

    她有点懵。

    不对,应该说,很刺激。

    刚刚他来势汹汹,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舌尖已经闯入,发了狠的吸着,裹着,最后慢慢变得温柔,轻轻含着她唇瓣,吮了几下才放开。

    那边还有镜头对着呢。

    这个人真的是……

    贺幼霆走到小记者面前,拿过相机检查一遍,把几张能看到郁星禾样子的照片删掉,相机还给他:“发之前记得私信我,我等着点赞。”

    小记者一脸懵。

    短暂的温馨小插曲后,大家渐渐散去,重新投入紧张的救援中,贺幼霆把食物和水都给了另两个手下,让他们赶紧带回去,吃完休息十分钟,接着干活。

    他把她拉到一旁,两人站定,他刚要开口,要说的话就被郁星禾堵了回去。

    “我爸摔伤了,那天晚上我连夜飞回了洛杉矶,下飞机给你打电话你又没有信号,后来才知道你在这里。”她说的很急,她想让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她一定会去的。

    贺幼霆搂着她的腰,动容的盯着她:“这么点儿时间,你飞回洛杉矶,又飞回来?你没有休息过吗?”

    她仰着头看他:“你也没有休息。”

    她的脸很凉,耳朵也凉,贺幼霆扯开自己的军大衣,还未脱下,手就被郁星禾按住:“不要,你比我还冷。”

    她固执的把他的手掰开,仔细把军大衣的扣子重新扣了回去,又弯腰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藏蓝色羊绒围巾,跟她自己戴着的是一样的,是情侣款。

    她把围巾绕着他脖子缠了两圈,两头系了个扣,塞进军大衣领子里,没有什么技巧,也不讲求美观,遮挡严实不透风为上。

    贺幼霆鼻子有点酸,伸手摸了摸暖洋洋的围巾,轻声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机场买的。”她又从兜里摸出两盒巧克力塞给他,“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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