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椅子后,单手落在上面,一双眉紧拧,回忆了整个过程。

    忽然,那局长落在椅子椅背上的手猝然用力,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张脸更是风云莫变。

    这,这……分明就是针对霍慬琛个人的啊!

    霍家家大业大,如今却是人丁稀薄了,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人要对付他不奇怪。

    可问题是,这明显涉及到政治了。

    这……

    霍慬琛到底做了什么,让上面这么想要拉他下马?

    那个男人……

    局长见过,他是海城巨贾,海城的经济发展很大一部分依靠帝皇。

    是个沉稳而深不可测的男人,并不好对付,尤其是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手段,一旦出手便是马革裹尸,这样的人……不好惹。

    想了想,局长方才按下内线叫人过来。

    进来的正是此次行动的队长,他想了想,似乎在斟酌,好一会才低沉严肃的道:“现在带人去帝皇,请霍慬琛过来。”

    人抓到了,请霍慬琛过来谈话是一定的。

    但这还什么都没审问,他们也还没把事情摸清楚,贸然抓那个人过来……

    显然,就连这位队长也清楚霍慬琛的可怕。

    除非有万无一失的证据,不然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没关系,你去。不过记得低调,最好是穿便装。”

    队长拧眉点头,转身离开之前到底还是转身忍不住问:“局长,为什么上面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只让我们行动?”

    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是局长又如何?更大程度还是听命办事。

    想了想,那局长才道:“这海城怕是要变天了。”

    ……

    海城市政府一把手的办公室内,周伟明坐在大班椅上,一张脸内敛深沉,眸色更是诡异莫测,他正低低的跟什么人说着电话。

    “人已经找到了,房子的证据也找到了。现在只差那边拿出实锤。”几乎万无一失了。

    这次霍慬琛就算不死也要让他脱一层皮。

    慕言坐在病床上,听着周伟明的话,总算露出了这段时间已来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你确定这次一定可以扳倒他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狡猾,不得不防。

    “证据确凿,容他再厉害也无法抵赖。”

    闻言,慕言嘴角弧度扩大,“伟明幸苦你了。”

    从慕寒生说要将林跃交给慕槿歌开始她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尤其是那天,她一上任竟然就将陈子墨安插进来,目的为何?她太清楚。

    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了。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以前什么也不知道那是因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一旦了解便很难不起疑心。

    慕寒生一声不响的就将股份交了出去,让他们更多了一份足以和她对抗的筹码,在她在林跃站稳脚跟之前她一定要先毁了她。

    属于她的孩子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拿走。

    “……他回来了,我先挂了。”

    慕言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恰好可以目睹整个别墅蔓延至大门的情形。

    看到慕寒生的座驾进来,慕言将手机狠狠捏紧。

    这段时日,两人虽然没有实质的争吵,但慕言感觉到气氛的微妙。

    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的体贴入微,尤其是她出车祸伤了左手后,身为丈夫该做的他全都做到了。

    可感觉不对。

    慕言明确的感受到,所有的一切好像不过都是一种责任。

    过去的二十多年,他们之间到底是否存在爱情她分不清。

    毕竟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全都融在生活里。

    但她也能感受到温暖和心动。

    可如今——

    一切仿佛都是按照条条框框来做。

    所有的一切并非出自他的本心,而是另一种约束。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底仿佛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远比当初慕语在的时候还要不重要。

    昨天她出院,将自己送回来后叮咛佣人好生照顾就出去了,直到此刻才回家。

    不是没叫人暗中调查。

    没有去海城,只是去了大哥的部队呆了一下午,晚上一起回了大院,听大院的佣人说跟老爷子下了半夜的棋,才休息。

    距离慕槿歌出事已经有好几天,他会还不知道?

    出了卧室下楼,看着进来的男人,慕言神色淡淡,如今卸去林跃董事长与总裁职务的他,变得悠闲起来,远比过去要多上许多时间。

    这些时间如果在以前,他定当全都用来陪伴家人,可如今……

    是陪伴家人了,不过陪伴的人却没了她和他们的一双儿女。

    “去哪呢?吃饭了吗?”慕言左手还打着石膏,她柔笑着来到慕寒生的身边,“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有你喜欢吃的……”

    “不用了,我在爸那里吃过了。”慕寒生靠坐在沙发上,他闭上了眼,整个过程仅在她下楼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视线再没有落到过她身上。

    慕言隐忍那股不悦,语气越发温柔,“昨天去哪?怎么一晚上都没回家?以前是忙,如今你也算是清闲下来了。”

    听着妻子的话,慕寒生揉捏着眉宇的手一顿,须臾他微微掀开眼睑,深沉的问:“你不生气呢?”

    有关他将股份全部转给慕槿歌,慕言虽未言明,但那些不悦慕寒生不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第756章 请君入瓮5

    “你明知道我所有的不开心全都是因为你厚此薄彼,对小柔与泽楷的不公平。”慕言在他身旁坐下,语含委屈,“如果连孩子们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终归都是慕家的孩子。再说了,我想了想,你以前就是太忙陪我们的时间太少了。如今你把林跃叫出去,倒是空闲了下来,以后也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我,说来我倒更喜欢后者。”

    对于她的话,慕寒生没多大的反应,仅是用一双深沉的眸看着她。

    他的眼神太深太暗,慕言本还算轻松的心情被他看得有几分忐然。

    须臾,微微勾着嘴角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说着,慕言却是轻叹了声,又道:“这次车祸,我虽伤的不重,但千钧一发之际却让我想明白了些事情……”

    那车祸,他查了,是意外。

    是她走路时心虚不宁出神闯了红灯这才造成的。

    如若不是慕瑾柔在一旁及时拉了一把,或许那一下真的就会再也看不到她的人了。

    听到她提及,慕寒生的心情亦是复杂。

    同床共枕将近三十年,不是三十天,那样的事情叫他如何去想?

    “儿孙自有儿孙福,许多事情我身为母亲会不由自主的替他们操心,但许多事情我也是操心不及的。他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会什么事情都跟我这个做妈的说。我在这边干着急,还不如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而我……”

    说着她伸手挽住了慕寒生的手臂,目含羞稔与期待:“我们好像从结婚后不曾出去旅行过一次。以前是忙,你忙我也忙。如今你闲下来了,而我也可以慢慢将慕氏的一些事情交给两个孩子,我们可以出去旅游一下。”

    “我很早就想去……”

    “我最近可能不能离开国内,而且过几天大概也要过去海城一趟。”慕寒生打断她未完的话,往日温和的脸上此刻也没什么其他情绪,仅是眉宇拧着,透着疲惫。

    慕言挽着他手臂的手僵了僵,不曾想她屡次退让最后换来的还是他这么直接的拒绝。

    脸上的笑容有些支撑不住,心底怒火更是滋生疯涨,可她仍旧耐着性子,“为什么?不是都闲下来了吗?”

    “以前是忙所以你没时间陪我出去我从来都没有怨言?为什么现在还不行?”

    “你没时间陪我,却有时间去海城,是不是她是慕语的女儿,所以比我们都要来得重要?”隐忍的情绪在接连的询问当中有些爆发的趋势。

    过去慕言或许还不会去对比去怀疑,可一个慕槿歌的出现让她充分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一个她以为再也不可能占据他心的女人却又以着另外一种方式几乎以着不可动摇的姿态再次占据了他的心。

    慕寒生不说话,有关慕语的话题他从以为慕语死了后他就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而她也不愿在他面前去提起。

    总想着时间长了或许感情就会淡了。

    可现在——

    “我从来不曾问过,也从未想过要取代慕语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慕寒生……”她眼含痛苦,似无法在继续隐忍下去,“我才是你的妻子,就算她是慕语的女儿,你是不是也太过用心了?”

    “还是说这么多年我们母子三人都不能温暖你,一个慕语不知道跟谁生的孩子就让你将这么多年陪伴你的我们抛之脑后?”

    “所有的事情我都征询过你们的意见,你和孩子们都赞同的。”慕寒生似乎不想多解释,许是心底有事,也有些烦,可多年夫妻也不是真的放任存在矛盾而不解释,“至于小柔,发生那些事,面对槿歌她做不到冷静公平。”

    所以他没有直接询问。

    “小柔是我的女儿,可她也是慕世勋的孙女,你觉得就算没有了林跃我还能亏待了我自己的女儿不成?”

    一句话,堵得慕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直微阖着眸的男人豁然睁开,他侧身看向慕言,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在你怪我没有陪你的时候,在你责怪我苛待女儿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槿歌过去经历了什么?不论其他,就是爸妈当年收养我们的恩情,我们为槿歌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林跃全部给她又如何?当初我们在爸妈灵前发过誓,这辈子一定尽心替他们守好林跃照顾慕语。小语我们没有照顾好,林跃总算没辜负他们的一片恩情,这一切本就不属于我们,物归原主怎么呢?你口口声声为子女,可泽楷小柔一句话都没有,只有你这段时间总是变相的责怪苛责,我有时候甚至都会怀疑,找到槿歌你是不是真的高兴?”

    慕言眸色顿缩,错愕的看向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慕寒生,他眼神的质疑骗不了人。

    他是真的怀疑来。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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