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他竟然会爱上靳瑶瑶,而且还是这般的深爱。

    甚至愿意为了靳瑶瑶而与霍慬琛合作。

    最初的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近来所有的事情。

    他更是没想到陈子墨会帮着霍慬琛开始对付陈家,对付自己人。

    要跟霍慬琛斗,首先就要先拆了陈子墨这个助力。

    陈子墨是因为靳瑶瑶才助慕槿歌与霍慬琛,那唯一能让他弃之不顾的也只有靳瑶瑶。

    可靳瑶瑶是慕槿歌生死与共的姐妹,让她劝陈子墨停手没有任何可能。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陈子墨感到危机,而这份危机必须涉及靳瑶瑶并且还要是慕槿歌他们制造出的。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

    太急切明显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今天就是因为太过急切差点让他们有所察觉。

    “我没时间了。”男人沉声怒喝,“你该知道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可能有这么平静的生活。”

    提及过去,水心的目光几度变化,最后更是难掩怒火的一把挥开他捏住自己下颚的手,“我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我女儿是因为什么死的!”

    “呵……”男人轻笑,“你这是要跟我算账?”

    水心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我,你女儿活不过八岁,我让她活到十八岁你就该感恩戴德。”

    “王文京,那也是你女儿!”水心低声怒吼,瞪着那过去名叫王文京如今叫做方志呈的男人,盯着他脸上的疤,她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了那么多年两人之间会再度纠缠在一起。

    他不是死了吗?

    不是所有人都说他为国捐躯了吗?

    为什么这个恶魔还活着?

    为什么?

    方志呈双腿交叠,姿态闲适的靠着沙发,微微昂着头,与水心的激动相比他淡定太多,“所以你才有资格用我的抚恤金吊了她十八年的命。”

    瞧着男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水心想着早早去世的女儿,心一阵抽痛。

    他是孤儿自小与他同村,被村里的王姓夫妻收养,他也是他们村里最聪明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出人头地,后面更是进了部队当了军人,后来更是因为自身出色的能力而进入什么特殊部队。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交好,来往密切有了感情,成年后结婚成了顺其自然的事情。

    他们的女儿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出生,而他却也因为任务一年又一年的不回家。

    她呆在老家,照顾女儿,却在女儿三岁的时候被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那是一个完全可以击垮一个普通家庭的病。

    而这个她以为这辈子无论发生她都可以依靠的男人,却在得知女儿生病后反倒不回老家,打他电话也是常年无人接听,最后更是变更了号码。

    联系不上的她,再一次女儿病发后无奈之下肢得将孩子交父母,独自前往海城。

    却不想这一次突然而至会意外得知他做的那些混账事。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被他掐着脖子威胁,如果敢说出去半个字,他会让她全家陪葬。

    “这么些年,你一家人因为我才有了今日宽裕的生活,现在也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再说了我是你丈夫,你帮我本就天经地义。”

    “你还要做多少坏事,害死你的兄弟不成,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我的事你不用多管,你只要给我离间陈子墨与慕槿歌就行了。”

    “如果我不帮……”

    “不帮我?”方志呈接过她的话茬,抬眸对上她深凝的眸,缓缓一笑,“可以啊。正好我女儿在下面太孤单。要不,就让她生擒最疼爱的外公外婆去陪她怎么样?”

    “王文京!你畜生!”

    当年因为他,她不敢再回老家,更是与老家断了联系,为此伤了老父母的心只为他们晚年能够过得安宁。

    如今他竟还敢拿老父母的安危威胁自己。

    水心就觉眼前的男人是一只喂不熟的狼。

    “我没心思跟你耗,你赶快给我把事情办成了。还有……”顿了顿,方志呈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水心身边,倾身过去附耳低语。

    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刚才还算镇定的人水心猝然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平静的说出那样的话的男人,惊呼出声:“王文京,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方志呈根本不将她的诅咒放在心上,错身而过的瞬间轻嗤道:“我会不会不得好死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你只要赶快将我的事情办妥就成。”

    留下这句话,方志呈亦如来时很快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子里。

    水心望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丧地跌坐在沙发上,她双手碰面,有痛苦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

    海城郊区的监狱内——

    一间独立的探监室内,四面墙壁,只有东面墙壁靠上有一个小的通风口,房间面积不大,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对面而立。在一面单独只放着一把椅子的地面上镶嵌着两处铁栓,而此刻,一身嫩黄欧根纱长裙的女人安静的坐在对面。

    第1297章

    ,

    女人背对进门,姿态慵懒随意,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垂落膝间。房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女人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就听得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

    随后便是房门被人推开,错落有致的脚步声,轻重缓急不同,不用转身也能听出至少有两人。

    霍伟铭在两名狱警的羁押下进入探监室。

    戴着手铐脚镣,头发剪到寸长,本就有了年岁的面容更因为突然的转变而苍老了不少。

    脸上褶皱深刻,一双眼更是昏暗像是蒙尘多世,不过短短数月,却仿佛相隔数年。

    女人望着毫无生机的坐在自己对面的霍伟铭目光沉了沉。

    霍伟铭仿若木偶一般,被人压在椅子上,脚上铁镣更是被勾在了他脚下地板上的挂钩上。

    霍伟铭眼神空洞无神,怔怔地望着眼前带着点熟悉的人。

    狱警扣押好霍伟铭后相继离开了探监室。

    慕瑾柔望着眼前的人,打量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霍伟铭?”

    突然的声音让一直精神混沌的老人有了点反应,眼睛眨了眨,淡淡的瞥了眼对面的女人,复又垂下。

    慕瑾柔见此,眯了眯眸,身体微微往后靠去,声线一凝,“霍伟铭,你想不想报仇?”

    突然的询问让霍伟铭再度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昏暗的眸底似有暗光闪过。

    可很快这抹光亮再度被暗沉覆盖。

    慕瑾柔瞧着心生厌恶,毫无斗志和希望的霍伟铭让她觉得无能又碍眼。

    如若不是有些事情必须他来办,她定然不会跟这样无能之辈有任何交集。

    耐着性子,慕瑾柔又道:“霍伟铭,难道你想你的余生都被关在这里?你难道就不想出去?”

    提及出去,一直都无动于衷的霍伟铭总算是有了一点生气,目光移震,猛然抬头,可很快那抹生机又被绝望取代。

    还能出去吗?

    在海城还有谁会愿意帮他?别说有霍慬琛在背后阻拦,就算没有,证据确凿之下,定案已久还能翻案不成?

    似是瞧出他的心理,压低了嗓音道:“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并且让送你进来的人得到报应。”

    条件不是不诱人,他之所以还坚持着就是怀揣着对霍慬琛的恨。

    他是他的大伯,却狠心的将他们父子送进监狱,如若可以他甚至都想喝他血池他的肉。

    但形势比人强,如今的他也只能恨恨。以前没什么人敢动他,他不会坐了一段时间的牢就认为现在有人还可以动。

    尤其是在自己亲身体验到他的狠毒与精明过后。他不会认为会有什么人愿意同他作对。

    “慕小姐,说大话之前要先看看自己的本事。”

    这话是讽刺,但慕瑾柔却不见生气。

    在霍慬琛手里跌了这么大一跤会这样想正常。

    她笑笑,身体微微前倾,对上霍伟铭逐渐有了神彩的双目,沉沉道:“既然你认出了我,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当然认得她。

    过去的几年,如果不是她,他老早就从霍慬琛的手里夺回帝皇了。更甚至今时今日坐在这里的极有可能就是霍慬琛而不是自己。

    算来算去,自己有如今的悲惨也跟眼前的女人脱不开干系。

    思及此,满腔的恨意渐渐的转嫁到对面的女人身上,一双眼说不出的怨毒。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该清楚我想要弄几个人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顿了顿,慕瑾柔又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替你儿子想想?”

    提及儿子,霍伟铭更是心头一抽。

    安辰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不该余生都在这样的地方度过。

    可是,他没办法,他没办法将孩子弄出去啊!

    瞧着他露出的痛苦神情,慕瑾柔继续引诱,“霍伟铭,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仅可以把你弄出去,还可以把你儿子也弄出去。”

    他已经老了,出不出去都这样,可如果安辰能够离开这里的话……

    霍伟铭动摇了。

    可很快这份心思又被他给压了下来。

    他可没忘记,眼前的女人当初可是喜欢死了霍慬琛,为了他不惜倒贴。

    她会帮他们跟霍慬琛作对?

    霍伟铭显然不信。

    她当初恨不得粘在霍慬琛的身上,现在会为了他们父子伤害他?显然,霍伟铭并不相信。

    但他并不直接言明,而是问道:“就算你是慕家人,慕家或许要放那么一两个人出来没多大的关系,可霍慬琛一直都盯着我们,一旦监狱里有什么动静他一定第一时间知道,就算是你慕家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闻言,慕瑾柔笑道:“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我既然开了口自然就有办法。只要你做到了我要求的,你跟你儿子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

    “如果我慕家小姐的身份还不能让你相信的话,齐家长孙媳妇这层身份又如何?”须臾,慕瑾柔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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