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蠢蠢欲动。

    强手遇到强手会产生想过招的想法,理所当然。

    这一场结束得很快,付傅难言似乎有些无奈,大概是知道馆场的普通学生基本都不是他对手,但他对谢酌很好奇,所以愿意多观察他一会儿。

    周厌语冷不丁说:“下个,我去。”

    顾弥:“傅老大不是说你不是他对手么?!”

    周厌语在馆场里的声名很大,要是输了,会影响她在馆里的地位。

    但周厌语从来没在乎过这些,她本来就不会参加任何散打比赛,便没有吱声。

    她早就想和谢酌打一架了,他天天招惹她,招惹了之后转身就走,一点也不负责。

    这什么臭脾气?得好好治治。

    谢酌没想到上来的会是她,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会儿,冷不丁开口:“你今天说的有事,是来这儿?”

    “嗯。”她低低应着。

    “什么事?很重要?”谢酌锁住她的目光。

    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谢酌把周厌语的沉默当成默认,他眼神慢慢沉淀下来,恢复到正经时候的样子,里面装着只浮现于表面的笑。

    “周厌语。”

    周厌语看着他。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全名,不是昵称,不是调笑,而是正正经经的全名。

    “打个赌吧,赌这场谁赢。”谢酌提议。

    “赌注。”周厌语并不畏惧,哪怕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

    “我赢了,等会儿你和我们去吃饭。”

    “我赢了呢?”

    “你赢了……”谢酌轻声笑,低语似的赌注近距离在她耳边响起。

    猝不及防的开场。

    周厌语连忙侧开身子,反手控他。

    耳根子发热。

    他的气息仿佛还停留在耳边。

    以及他的话。

    “你赢了,我就把你抢走,去陪我吃饭。”

    周厌语:“……”

    都是和他吃饭,有什么好赌的?

    他们俩在场上过招,看情形,周厌语似乎占上风。

    顾弥感到诧异:“傅老大,你不说小语不是他对手么?怎么这会儿我感觉小语占上风啊?”

    “是占上风啊。”傅难言看着那个明显让招的男生,意味深长,“无论在哪方面,可不都是她占上风么。”

    人家小朋友都处处让着她呢,跟哄女朋友似的。

    周厌语被他的让招搞得气急,她想打架,真正的能分出胜负的那种,可谢酌跟玩儿似的,就不肯动真的,就连前面的几场都比现在真实。

    “你认真点!”周厌语瞪着他,“这是比赛,有赌注的那种!”

    说到赌注她就气,无论谁赢,到最后她不还是要去和他吃饭么?

    “嗯。”谢酌漫不经心哼着,侧身闪开她的攻击,手指从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若有似无地滑过。

    有点热。

    周厌语恼极。

    咚一声。

    场下人傻了眼,场上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踢馆踢得无比狠戾的男生这会儿正被女生放倒在地,女生懵逼了一秒钟,正欲起身骂他,突然发觉腰间带子被什么一勾,她整个人在半空一顿。

    接着不受控制往下跌,直直跌进地上的男生怀里,柔软胸口紧紧贴向他胸膛。

    男生敛起眸光,顺势伸手勾住她的腰,握紧。

    肖想了许久的,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终于还是落进了他手心里。

    28、迎接巨轮 ...

    周厌语被谢酌勾住腰, 不得不半伏在他身上, 心跳跳得特别快, 都快要跳出来砸到她脸上了。

    谢酌的手还放在她腰上,隔着一层布料,热度源源不断传来, 烧烫了她那一片敏感的肌肤。

    大火燎起了原。

    谢酌的额头就在她脑袋旁边, 呼吸悉数落在她侧脸上, 时而冰冷, 时而滚烫。

    她知道, 自己的脸这会儿彻底红了。

    耳边噗通噗通地响。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谢酌的,只知道自己浑身僵硬,谢酌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移动了起来。

    “你……”周厌语侧开脑袋, 躲避他的呼吸, 恼羞成怒,“手别乱动!”

    她完全没有想过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就好像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谢酌动作顿了一下, 嗓音含笑:“我没乱动。”

    这还不叫乱动?

    “你衣服带子松了,我帮你系上。”

    谢酌不紧不慢说,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两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不知道是真的在给她系带子,还是故意这么做。

    “我自己有手。”周厌语手撑着谢酌胸口,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整个人又僵在原地。

    他心跳怎么比她的还快???

    男生身上的气味有些特别, 也许是头发的味道,不浓不淡的清爽味,浸着刚活动了一番的烘热,气息蒸发起来,全裹到她身体上,嗅觉像是短暂地失了灵,只能嗅到他身体的味道。

    谢酌凝视着她通红的耳朵,眼里缓缓起了笑,一整天的不愉快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抛之天边。

    他慢吞吞环着她的腰,一边尽量慢地给她系腰带,一边仔细地观察她的耳垂、侧脸、耳鬓的碎发,以及让人很有咬一口欲/望的颈项,再往下,是被白色襟口半遮半掩住的白嫩肌肤。

    她里面当然穿了便服。

    “周小船。”他凑近她耳边,呼出的热气骚/扰着她的神经,目光从她精致的锁骨上一扫而过,压低声音呢喃,“你赢了。”

    不管在哪方面,都是她赢了。

    周厌语没仔细听,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什么。

    她赢了?

    “还记得赌注么?”谢酌说,“你赢了,我就要把你抢走。”

    周厌语心脏狠狠一跳,狠得她居然有点疼,脑子也有些懵。

    这话听着怎么有几分要抢亲的意思?

    -

    人一多,聚起餐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大多都是火锅。

    四人小聚餐经过这么一茬,顿时变成六人聚餐。

    周厌语,谢酌,顾弥,庄闻,许开升,杜行帅。

    傅难言原本也跟了过来,周厌语好歹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碰上这么个深不可测的少年,他多多少少也要顾看着点。

    他跟着大部队刚到火锅店就接着电话,说馆里那边来了人,挺重要的,不能怠慢,只好放弃这次的观察机会,准备提前给他们结账。

    谁知道到了柜台才知道谢酌早就提前付了钱,多出来的部分等他们吃完还可以再退。

    傅难言对谢酌这人再次升腾起几分好奇。

    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究竟经历了什么,心思居然这么深?居然都知道防着他?

    傅难言没将这个插曲说出来,临走时当着谢酌的面故意揉了揉周厌语的头发,亲昵得要命,看得谢酌眼睛都眯了起来。

    周厌语非常不负众望,露出遗憾的表情,她没注意到谢酌的不对劲,和顾弥一块儿把傅难言送到门口。

    留下四个男生默默感受着包厢里怪异的氛围。

    谢酌姿态倦懒而闲散,静静垂着长睫,掩住一切不明情绪。

    或许许开升和杜行帅还不太清楚谢酌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但庄闻可是和谢酌认识了好几年,要是还辨不明白酌哥这会儿正在生闷气,他也就枉称酌哥的贴心小棉袄了。

    “我说,哥……”

    谢酌懒懒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庄闻噎了噎,立刻明白过来那眼神什么意思:“行吧,酌哥。”

    谢酌继续垂着眼睫,心不在焉盯着筷子,也不知道一双筷子究竟哪里好看。

    庄闻都快气笑了,他酌哥生个气都这么与众不同,牛批啊,生给谁看呢?人家正主都出去了!

    “这人呢,生气就生气,别憋着。”庄闻语重心长,“万一气坏了身子,便宜了别人怎么办?”

    虽然谢酌没跟他说过他对周厌语什么感觉,但庄闻直觉不错,能感觉得到那俩人之间暗中涌动的奇怪氛围。

    更何况,刚才在武馆里,他可清清楚楚看见了,酌哥故意伸手拉人家女生衣服带子,把人拽自己怀里吃豆腐。

    众目睽睽的!

    给谁看的啊!

    “谁生气了?”许开升摸不着头脑,转头看看谢酌,发现酌哥和以前无甚不同,“酌哥好好的啊。”

    杜行帅眼观鼻鼻观心,保持仙风道骨般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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