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很快,他们告别。

    夏晚坐上了车,习惯性的靠在了霍清随肩膀上。

    霍清随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又习惯性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才说道:“先回家,我陪你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晚点再去公司。”

    夏晚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拒绝也没用,何况她的确也想他陪一会儿。

    在飞机上,南沉在,很多话,她不好说。

    “霍清随。”

    “在。”

    夏晚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一直看着自己拿在手里的甜品。

    她妈妈给她做了五种不同的甜品,上了飞机后,她就给了南沉四份,但南沉沉默了片刻后,最终也只拿了一份。

    他吃了,全程沉默。

    夏晚都看在眼里。

    她舍不得吃。

    这是她妈妈给她做的甜品,哪里舍得呢?

    可是啊……

    “如果。”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问,“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是希望他们重新在一起,还是……如他说的,让她选择自己的想要的?”

    霍清随知道她心里难过。

    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他开口:“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过得很幸福,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个男人,爱你妈妈,不比你爸爸少。”

    她就是看出来了啊,所以才会犹豫,会难过。

    “那……”

    霍清随轻笑,摸了摸她的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好像谁也不能肯定一定会发生什么,一件事,就算早已被别人盖棺论定,但也不是没有转回的可能,明白了么?”

    夏晚一下就坐了起来:“你是说……”

    “静观其变吧。”霍清随执起她的手吻了吻,“再怎么着急,我们都不能替他们做决定做选择。”

    夏晚安静了两秒。

    “我懂了。”她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这和微染言言的事,其实差不多,身为局外人,他们没有办法,也不能干涉。

    她其实应该庆幸。

    毕竟,她的妈妈还活着,而且看起来,这些年生活得很快乐。

    她的妈妈……

    夏晚松了口气,心里轻松了不少。

    很快,他们回到了梧桐路别墅。

    周姨一早就接到了霍清随的电话,做好了早餐等他们回来。

    吃完早餐,又简单的洗了个澡后,两人上床倒时差休息。

    “睡吧。”结束深吻,霍清随离开了她的唇。

    夏晚满足的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霍清随失笑,手掌抚上了她的腰蜂,半威胁半认真说道:“如果不想睡,我们做点睡前运动好不好?”

    又做?

    夏晚瞪大了眼睛。

    她还记得在圣托里尼那次他把自己折腾的多狠呢,到现在她还觉得身体是酸的。

    “我睡着了!”猛地闭眼,她一动不动。

    霍清随简直拿她没办法,最后作势捏了捏她的鼻子惩罚,故意说道:“好,那就暂时放过你,晚上看你怎么逃。”

    夏晚:“……”

    两人相拥着,脉脉温情在卧室中流转,笼罩在他们身上。

    霍清随只睡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了。

    小心翼翼放开她,他轻手轻脚离开,换了身衣服后就开车前往了公司。

    另一边。

    南薄一眼就看到了在沙发那独自喝酒的南沉,他走了过去。

    “算起来,我们兄弟俩,已经很多年没坐在一起喝酒了。”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开口,依旧是那副外人面前冷漠的样子。

    南沉动作顿了顿。

    “哥。”他的声音很哑,很沉。

    南薄轻笑,直接和他碰杯。

    抬头,扬手,一饮而尽。

    南沉亦是。

    两个男人间,没有多余的话,陪着喝酒也没有特意说明。

    就这样,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把你忘了?”冷不丁的,南薄开口。

    南沉薄唇忽的紧抿。

    “……嗯。”良久,他才回答。

    “她身边有了其他人?”南薄又问。

    这一次,南沉沉默了。

    低垂着脑袋,他看着酒杯里的酒,一言不发,渐渐的,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南薄清楚了。

    其实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了,巴黎那边传了消息回来,大概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了,现在问,不过是借此机会想和这个弟弟说说心里话。

    “南沉。”他放下酒杯,身体往后靠了靠,“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把她带回来,因为这才是你的风格,哪怕这么多年你待在部队,性子沉稳了不少,但事关最珍贵的,你的骨子里,是不会变的。”

    南沉笑了,可笑过之后,是苍凉的无奈。

    “哥,不瞒你说。”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开始,我的确是那么想的,管她什么失忆,管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她……”

    “为什么不?”

    “因……”

    “南沉。”南薄打断他,眯了眯眼,似在回忆,“还记得,我们父亲一开始知道你和她的事后,是怎么反对的吗?又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反抗的?”

    “我……”

    “我记得。”南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当时你被打的差点下不了床,被关在房间里,但为了见她,选择了跳窗,而且在她面前,一点馅都没有露。”

    记忆一下变的鲜活起来,南沉也跟着笑:“我记得……”

    他还记得,那次是情人节,他说好了要给她一个惊喜。

    那晚,他还迟到了,那个女人气得在他手上狠狠咬了口,尤嫌不够,她还捶了自己一拳,而捶打的地方,正好是伤口。

    疼啊,但他不想让她看出来,硬是一声不吭。

    他哄她,最后恶劣的吻她,直到她求饶。

    到最后,两人一起躺在草地上,他那帮得到他消息的兄弟们便适时把烟火放了起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晚,意卿的笑容有多明媚。

    那时候,他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他要给她旁人一辈子都羡慕不到的幸福。

    可后来……

    南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回忆:“我也记得,也记得你反抗父亲时说的那些话,差点啊……没把他气的犯病。”

    他笑了笑。

    “当时父亲,也是这般极力反对我和你嫂子,在他的观念里,我们必须听他的,包括婚姻,包括事业学业,甚至还有一言一行。当然,我和你从来都不是听话的人,我认准了舒然,这辈子就只会是舒然,就算那时她真的被家里逼着和那个人结婚,我也会把她的婚礼毁了,把她抢过来。”

    “在得知她的确有过那样的念头后,我告诉她,她舒然生是他南薄的人,死,也只能是他南薄的鬼,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开她。”

    他说的漫不经心,但话里的势在必得,南沉听的清清楚楚。

    “你是我弟弟。”酒杯重新端起,南薄喝了口酒,“很多地方,我们是一样的,比如在意的东西,比如想要的事业。”

    他和南沉,的确很像,所以这也是他们兄弟俩在偌大的家族里,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中,关系最好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一母同胞的血缘。

    “南沉,对于我们来说,什么都可以让,但唯独自己的女人不行。”一杯酒尽,南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如果,你能忍受自己深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走,那么,上面的那些话,当我没说。”

    说完他就要走。

    但走了没几步,他又转过了身:“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不必太过自责,过去的,就让过去吧,余下的才是最重要的。南沉,你跟我,包括她,都不年轻了,还有多少年的时间能浪费,能活在悔恨中?这些年,还不够吗?”

    南沉沉默了。

    直到,南薄的手即将碰上门把。

    “哥。”他站了起来,幡然醒悟,“谢谢你。”

    “你是我弟弟,谢什么?”

    南薄勾了勾唇,随即离开。

    公寓里,一下就只剩下了南沉一人。

    看着不远处墙上那张她的照片,他笑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神情是当年的不羁。

    是啊,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别人照顾?

    梧桐路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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